第41章 又吸粉了
很快便到了周日晚上七點, 《Dream111》第一期下集正式開播。
實際上，六點多的時候，各位選手的粉絲們就已經在緊張和期待之中點進了視頻軟件, 不斷地刷新着網頁，想要早一點看到等待已久的自家愛豆。
夏歸璨的粉絲們經歷了昨天一整天過山車般起起落落的情緒, 現在更是忐忑到極點，無論是幾個大群還是超話裏, 無一例外, 都在表達着自己的擔憂和焦慮。
李小兔看在眼裏，卻也沒什麽辦法, 就連她自己都焦躁到不行。鏡頭少還在其次, 要是再來一頓黑通稿, 夏歸璨的路人緣還能存在嗎？
七點, 節目準時開播了。
雖然粉絲們都在罵制作組不做人快倒閉，但還是沒忍住，一邊罵，一邊打開了視頻觀看。她們也不敢快進, 上一次血淋淋的經驗仍歷歷在目, 夏歸璨鏡頭那麽少，快進的話有可能導致就那麽幾個鏡頭, 還被一閃而過了。
但這次，或許是重頭戲放在夏歸璨和秋舒的掰頭上了, 所以他的鏡頭居然并不算少。預告裏被截取的那一小段, 現在也還原了整個過程。
原來起因是節目組遺漏了夏歸璨的初舞臺，選手舉手表示質疑後, 才把他請到舞臺上, 接着又被助演學長問了那麽一番針對性極強的問題, 所以沒有忍住直接爆發了出來。
雖然夏歸璨确确實實是說了“我什麽也不會”這種話，但觀衆們卻都覺得，這只是他一時意氣随口說出來的，并非真的什麽都不會。
後續初舞臺被安排成了掰頭，和秋舒之間的矛盾也完完整整的曝光在了屏幕面前。
對此，網友們也分成了兩派，一方認為他性格直率有什麽就說什麽，飒得不行；而另一方則認為他沒有禮貌，不僅是對待助演學長，對待同為選手的秋舒，态度也不怎麽好，太過狂妄。
“追選秀這麽多年，真的第一次看到這麽張狂的人……很想說，雖然臉好看，或許也挺有人氣的，但不管如何，也要學會尊重人吧？”
類似的評論被點贊到第一，發布評論的人本身只是個愛追選秀的普通路人，但她評論區裏卻有不少害怕夏歸璨人氣起來會威脅到自擔的人，全都一窩蜂的跑過去跟着指責起來。
“就是，這是知道自己賽前有點熱度，所以就不把別的選手放在眼裏了嗎？”
“就算臉長得好看，可是性格這麽惡劣，真的能當偶像？不如扒扒社交賬號，說不定有‘驚喜’等着大家。”
“秋舒可是正兒八經音樂學院畢業的歌手，上一期的初舞臺表現得也那麽好，他憑什麽看不起人家啊！真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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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也不乏一些替夏歸璨說話的人，但一律都被打成了粉絲洗白，并且還沒播完掰頭部分，網上就有了一些類似“秋舒不愧是專業的歌手，唱歌吊打夏歸璨”、“秋舒技巧情感都絕了，絕絕子”這樣的拉踩言論。
徐路剛趕着生死時限交完Demo，本想打開微博沖沖浪放松一下，就看到了被推送到自己主頁的視頻。
他點開看的第一眼，就被傲氣不馴的夏歸璨吸引住了眼球，再接着是他說話的聲音。饒是因為職業需要的原因，徐路已經聽過不下上百位專業歌手的聲音，他也不得不承認，夏歸璨的嗓子是這麽多人裏，唯一能讓他為之驚豔的。
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總而言之，僅僅是隔着屏幕，便可以讓人一眼難忘。
徐路很是欣賞夏歸璨的個性，即便視頻裏隐隐把他往不好的方向在剪輯，但或許是出于藝術家都有的通病，越是有個性的人或事，便越覺得有趣——他仍舊覺得這小孩兒實在是可愛。
然而再一打開評論區，嘴角的笑容瞬間便凝固住了。
看着那些苛刻到幾盡挑刺的評論，他氣不打一處來，抄起鍵盤就沖了上去，挨個挨個怼回去：
“哈？這就叫狂？明明是節目組出了纰漏，還不許別人有情緒咯？聖母是原諒傷害自己的人，你這種要求被傷害的人去原諒加害者的人可不叫聖母，叫聖母婊。”
“人家才十七歲，正兒八經的他還是個孩子，你們這麽大度，跟個孩子計較什麽啊！那秋什麽的都大學畢業了，還去欺負小孩，要不要臉講不講理？！”
“臉長得好看還不夠？！賽前有熱度還不夠？！還得要唱跳全能八面玲珑是吧？！他要這麽完美他參加個屁的選秀，就這連選手初舞臺都整不明白的破節目，也配？！”
“還沒聽呢就開始說其中一個贏定了，幾毛錢的水軍啊質量這麽低？沒錢請水軍找我啊，我專業的，說服力不是比只會複制括號裏內容的低質量水軍強得多？”
徐路一通輸出，真正做到了以一人之力可敵千軍萬馬。那些噴子平常都是欺負別人，什麽時候被欺負過，懵了一下之後又立刻罵回去，一時間七嘴八舌吵在一起。
夏歸璨的粉絲姍姍來遲，趕到戰場之後反而不知道該如何加入了。
但她們看着徐路激動得鍵盤都要冒煙了，忍不住勸他：“姐妹，別理黑子了，跟這些網絡渣子生氣不值得。”
然而徐路已經殺紅了眼，敵我不分。
“誰跟你們是姐妹，我是男的！”
轉過頭，又繼續和黑子們打成一團。他手速快，別人一句還沒打完，就已經回了十句。哪怕同時面對着好幾個人，也絲毫不亂陣腳。
最後對線的那個人大概是秋舒粉絲，趁機踩夏歸璨唱跳雙廢、空有臉沒有實力，被徐路狠狠地罵了回去。
“就算夏歸璨真的什麽也不會，純純一廢物，他的廢也只是暫時的；而你的那位秋舒，醜是一輩子的。那張臉往舞臺上一放，醜得我連他在唱什麽都聽不清——何況就那矯揉做作的唱腔，也就是胡一泉臉皮薄不好意思，換成我在臺上，他早就被我一腳踹進F班等着淘汰了！”
秋舒的粉絲看到這段話後簡直氣得七竅生煙，圍觀群衆見徐路嘴這麽毒，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這粉絲氣不過，但又不知道該怎麽反駁，畢竟就算那些黑子在黑夏歸璨時，也總免不了加上一句“長得還行”。
她思來想去，最後回怼了一句：“就你？一個鍵盤俠，還敢提導師，你也配？你行你上呗，反正節目組請的不是你。我們秋舒得到了那麽多好評，難道缺你一個？哼！”
她的評論被其他暗暗窺屏的秋舒粉點上熱贊，更有粉絲多的大粉，直接轉發嘲諷：現實裏就一廠子裏擰螺絲的，也配自比選秀節目導師了。
徐路氣的不輕，想來想去，擡頭看見錄音棚裏的擺設，直接拍了張比中指的照片，随後發上網，配文：
這破節目當初求着我去的，看不上，懂嗎？
我宣布從今天起，我就是夏歸璨粉絲了。
秋舒唱歌不行，我說的，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行。
一些人點進徐路的主頁，本想順着微博內容嘲諷他一下，卻意外發現，這似乎是個音樂制作人？
起初，秋舒的粉絲還抱着“說不定是什麽不知名的小作曲”這種自我安慰式的想法，但随着一個又一個認出來徐路的評論出現，她們漸漸的恐慌起來。
“這個錄音棚，好眼熟，好像胡一泉年初去過哎。”
“我知道！是‘海底月’工作室！阿拉月月第一張個人專輯就是這家工作室出品的！”
“‘海底月’？！我操，這可是巨佬級別的音樂工作室啊！”
海底月？
秋舒的粉絲趕緊去百度，最終得到的結果使她雙眼一抹黑，心跳得“咚咚”響。
和‘海底月’比起來，胡一泉的履歷都不太夠看，更遑論網□□手出身的秋舒！
這下她捅了大簍子，删除評論已經來不及了，很多原先幫着她一起罵徐路的同擔此刻紛紛調轉木倉口，開始指責她為什麽要随便和人吵架，給秋舒招黑。
除此之外，還有許多湊熱鬧的路人，對這種反轉戲碼喜聞樂見，評論不乏落井下石的嘲笑。
這女孩百口莫辯，即便第一時間就删除評論并在主頁表示對徐路的歉意，卻仍舊被秋舒的反黑站給拉黑了。
風口轉變的太快，夏歸璨的粉絲上一秒還在兩邊勸架，下一秒戰局就瞬間翻轉，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麽辦。
“好像……化險為夷了？”
“離譜……我本來是想勸架的。”
“璨璨還真是吸粉啊……”
“媽媽白擔心了TT”
大家面面相觑，雖然不太搞得清現在的狀況，但心裏莫名就是覺得有些爽。
這邊吵得正兇，另一邊，已經有手快的選秀營銷號剪出了夏歸璨和秋舒的掰頭對比視頻，并配文：
期待已久的掰頭終于來了！你們覺得誰唱的更好？
或許是收了節目組的錢，還帶了個詞條，#秋舒夏歸璨掰頭#。
徐路點進去，非要看看被吹得天上有地上無的秋舒唱得怎麽樣。
視頻一開頭，先是秋舒打頭，其次才是夏歸璨。
雙方粉絲們都提起精神，鼓足幹勁，隐隐有些彼此對立的意思。
秋舒倒确實有兩把刷子，雖然尚且比不過出道已久的專業歌手，但在選秀範圍內，也算是不錯的vocal。
秋舒的粉絲在他唱完之後紛紛松了口氣，還沒聽完夏歸璨的，就已經微博、豆瓣都開貼吹起來了。
那架勢，俨然勝局已定。
夏歸璨的粉絲則有些心驚膽戰，畢竟在此之前，夏歸璨完全就是個沒有任何曝光的純素人，誰也不知道他究竟實力如何，是真的如他自己所說什麽也不會，還是沒那麽差勁。
不過就算并非廢物美人，粉絲們心裏也沒什麽底，只求別輸得太難看就好。
沒破音、沒忘詞，就已經足夠了。
其他的，就算跑調、搶拍，也沒關系。
然而幾秒後，情況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夏歸璨一開口，本來都是一樣的話筒，一樣的播放器，可音質就好像提升了不止一倍。
其差距之大，仿佛秋舒用的是地邊攤9.9包郵劣質話筒，而夏歸璨則是頂配級錄音設備。
事實上秋舒的技巧确實不差，唱腔也很成熟，可不知道是不是正由于出身學院派的緣故，他的技巧公式化得過了頭，就像流水線上的工藝産品一樣。
而夏歸璨，就如同胡一泉所說的那般，勝在特殊的音色、天賦，以及輕而易舉就把聽衆帶入歌曲情景的共情能力。
他沒有過多的技巧，甚至可以說是技巧為零，卻輕輕松松的碾壓了滿是技巧的秋舒。
非要把兩個人放在一起比，那就像他們掰頭的那首歌名一樣，夏歸璨是《夜空中最亮的星》；至于秋舒，則只是滿天繁星中不甚起眼的億萬分之一。
網友們紛紛打出問號，這就是夏歸璨所說的，“我什麽都不會？！”
長得好看也就算了，哪怕真的唱跳雙廢，就當上帝開了扇窗又關了道門，還挺公平的；然而你長得又好看，唱歌又這麽好，這都叫什麽都不會，那我們還怎麽活啊！！！！
凡爾賽，絕對是凡爾賽！！！！
秋舒的粉絲還在美滋滋開貼吹捧秋舒，卻渾然不知，許多關注着《Dream111》這檔節目的樂評人也已經在社交平臺上分享了自己的聽後感。
長耳朵兔子是其中一位比較出名的音樂類大V博主，她發了自己錄屏的夏歸璨的唱段，感嘆道：才十七歲，真是後生可畏。
似乎是嫌只發了一條微博還不夠，她又緊接着發了第二條。
這次，是拉票微博。
長耳朵兔子.V：《Dream111》裏這個叫夏歸璨的小弟弟還不錯哦！為了讓我能再多聽點風他的舞臺，請大家給他投投票吧~~~~
她憑借出色的業務能力收獲了不少粉絲，雖說比不上明星藝人，但一個百萬粉的大v博主的帶動力和影響力是驚人的，很快就有同領域的其他人也出來替夏歸璨拉票，形勢一片大好。
豆瓣的一些娛樂小組裏也開始有除秋舒粉絲以外的第二種聲音，大多是抱着單純看節目心态卻被夏歸璨意外圈粉的路人。
“本來已經告誡自己不要靠近選秀會變得不幸，這次絕對要做高貴路人，但好像還是pick上夏歸璨了【黃豆落淚】【黃豆落淚】”
“求問，夏歸璨可以入股嗎？！年紀小天賦高，我美美壓一手他出道！”
“明明聽完整場掰頭，有耳朵的人都會覺得是夏歸璨贏麻了，怎麽到處都好像被另外一個人的粉絲控場了？”
“夏歸璨YYDS！本媽粉速速趕來！快把安利都扔給我！”
秋舒粉本來還在勤勤懇懇的開貼安利，然而就這麽幾分鐘的時間，整個天就變了。
她們趕緊從豆瓣殺回微博，把夏歸璨唱的部分也給聽完。
……
長久的沉默。
原本還嚣張跋扈的秋舒粉，一時間心頭沉重萬分。她們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被寄予厚望的實力vocal，居然輸給了初出茅廬的“花瓶”。
并且不是自由心證，而是由幾位導師共同給出的專業評價，敲定了最後結果。就連想拿“蘿蔔青菜，各有所愛”這樣的說辭來解釋，也顯得有些蒼白無力。
那可是碾壓性的勝利，四位導師，不算戴利，其餘三票都毫不猶豫的給到了夏歸璨。
不管秋舒的粉絲有多如喪考妣，反正徐路是開心得不行，為自己先見獨到的眼光叫好，也替夏歸璨搖旗吶喊。
他一口氣發了四五條微博，條條都在誇夏歸璨，卻只字不提秋舒。
這擺在明面上的區別對待，夏歸璨的粉絲倒是爽了，卻把秋舒粉絲氣得牙根癢癢，偏偏還拿他沒辦法——
沖上去罵徐路偏心眼？有色眼鏡？故意針對？
那不好意思，徐路會告訴所有人，他這人就是有仇當場報，就是會把得罪自己的人針對到死。
好歹算是出了口惡氣，徐路心情有所好轉，但總有人沒眼色，非要在這種時候來觸黴頭。
“徐老師，您好您好！”
徐路看了眼來電人，印象中并不太熟，因此也沒什麽好氣：“你哪位？什麽事？我正忙，直接輸。”
吳明在電話這頭笑得謅媚，“是這樣的，不知道您看過《Dream111》沒有，我們這邊想跟您合作一下………”
“有話直說，別拐彎抹角的。”徐路幾乎是在他開口的瞬間，就明白了這人的來意。
“嘿嘿，就是想請您給我們的選手拉拉票，說說好話。您是大前輩，說話肯定管用。”
果然如此。
徐路覺得好笑，這不是第一次有人找他做這種事了。
他向來都是拒絕，但剛才出完氣，現在心情還不錯，便存了逗弄來人的意思：“哦？說說吧，哪個選手。”
吳明聽他語氣轉好，還以為有戲，眼中閃過一絲亮光，忙不疊的說：“您放心，絕對是有實力的歌手。他叫秋舒，您可以看一看他的——”
“滾！”
徐路立刻翻臉，果斷的挂掉了電話，把吳明弄得不明所以，拿着手機一頭霧水的傻站在原地。
不是，剛才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發火了？！
他福至心臨，打開微博搜索到徐路的賬號，點進去主頁一看，氣得差點沒整個人厥過去。
秋舒的這群粉絲，怎麽就蠢到這種地步！
罵人前就不知道看看是不是自己能得罪的？！
這群豬隊友！！！！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