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一動不動
為了防止再像初舞臺那次被夏歸璨凡爾賽到, 戴利充分的吸取了秦藝和胡一泉的教訓，待他站定之後，充滿期待的問道：“你也會跳舞吧？”
聞言, 所有人都看向了夏歸璨，就連秋舒也忍不住把嫉妒不滿的目光投過去。
少年之前說自己不會唱歌卻吊打全場的畫面至今仍舊歷歷在目, 大家都不敢小瞧了他。
小孩兒誠實的搖了搖頭：“嗯……舞蹈的話，一點也沒學習過。”
上一次好歹還瞎貓碰上死耗子, 臨時抱佛腳般學了首《夜空中最亮的星》, 這次是真的什麽都沒準備。
但選手紛紛“切~”了一聲，他們才不相信夏歸璨真的不會, 肯定又是在凡爾賽。
“別謙虛了嘛, 你上次也是這麽說的, 還不是震撼全場。”
“夏歸璨一出手, 就知有沒有。”
“加油加油，你肯定跳得很好，不用緊張！”
“咱就是說小璨兒還是太低調，你得多學學秋舒, 人多自信。”
這話未免過于尖酸刻薄, 把秋舒那張普普通通的臉氣得紅一陣白一陣的，他想開口反駁, 卻又怕別人說他對號入座曲解語義，只能憋屈的吃下這個暗虧。
夏歸璨在舞臺上, 站得更高, 可以輕而易舉的把底下衆人的表情都收入眼底。他也看到了秋舒氣急敗壞的神色，不免覺得好笑。
再想起這人剛才在主題曲考核時候狼狽的模樣, 本來因為考核被迫內卷而搞砸了的心情忽然變得還不錯。
戴利不死心的又追問了一句：“真的不會嗎？不用謙虛的。”
“沒騙大家, ”夏歸璨無奈的攤了攤手, 明明他說的每句都是實話啊，怎麽大家都非是不信，“不信可以等會兒看最後結果。”
“好吧，先讓我們看看你的主題曲考核如何。”戴利明顯有些失落，他覺得夏歸璨長得這麽好看，沒有在舞臺上通過舞蹈散發過魅力實在是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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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響起，除了當事人之外，其他人都打起精神，聚精會神的盯着夏歸璨。這其中有清楚情況為他捏了把汗的，有總覺得他在凡爾賽充滿期待的，也有像秋舒這樣，恨不得他出醜的。
總之衆生百态，夏歸璨視線掃過時，只覺得比任何一個炸裂的舞臺都還要精彩。
《Dream111》的主題曲偏陽光青春，旋律朗朗上口，因為還沒進行vocal考核，所以現在當初的版本僅僅只是純音樂。
前奏只有十幾秒的時間，舞蹈動作是空白的，在經歷過這短暫的等待後，大家都全神貫注的看着舞臺上，然而又過去十幾秒，夏歸璨也仍舊一動不動。
從丞開了瓶礦泉水，邊看邊喝，看到這情景，吓得狠狠嗆了一口。
“咳、咳咳，這，這最前面那一段很簡單啊，就是招招手，怎麽不做動作啊？”
牧澤宇皺緊了眉頭，實在不明白夏歸璨為什麽要這樣做。
難道是在藏拙嗎？就是傳說中的扮豬吃老虎。
沒想到他這麽小的年紀，竟然如此步步為營……
音樂正在播放，而夏歸璨卻一動不動，但最應該感到高興的秋舒此刻壓根不敢表達出任何喜悅的神色，生怕又被那些好事的人看見，陰陽怪氣的擠兌自己一通。況且，他也怕這裏面有詐，比如說先給所有人一個不會跳舞的負面印象，在等到高.潮.時再驚豔全場——
對，一定是這樣，這可是這家夥一向的慣用伎倆！
自以為發現了夏歸璨如此舉動背後的秘密，秋舒不僅表現不出不滿的樣子，反而還膽戰心驚、小心翼翼地，生怕有什麽可怕的後招在等着自己。
然而夏歸璨真的就只是因為忘了動作，簡簡單單的站在那兒。
他看着神色各異的衆人，雖然不能鑽到每個人的腦子裏看看他們現在都在想些什麽，但大致能猜得出一點兒方向。夏歸璨忍不住在心裏嘆了口氣，這些人到底對自己有着什麽樣的濾鏡啊。
戴利縱橫舞壇這麽些年，什麽大風大浪他沒見過，但這次他是真沒見識過。可夏歸璨的表情實在太過于坦然和從容，雖說根本沒有怎麽動彈，但莫名的就是有種氣場在那。尤其是和其他忘記動作從而顯得手忙腳亂的選手比起來，他更是表現得冷靜淡定，一點兒忘動作該有的窘迫和無所适從都沒有，讓戴利甚至開始懷疑起了自己，是否沒有看出來夏歸璨想要表達出來的另類藝術。
直到瞪大了眼睛看完夏歸璨的靜站表演，真的從頭到尾都沒做過什麽舞蹈動作之後，戴利才肯相信，原來這小家夥是真的一點兒舞蹈基礎都沒有。
不管其他人怎麽想，夏歸璨自巋然不動。他不會跳就是不會跳，與其東比劃一下西比劃一下惹人發笑，還不如站着不動摸摸魚呢。
導演和攝制組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可能是覺得這段剪進正片裏能夠收獲巨大的讨論量跟熱度，所以即使夏歸璨一動不動不配合考核，他們也沒有像面對其他組選手那樣直接叫停。
最終導致的結果就是，主題曲的純音樂放了多久，夏歸璨就在舞臺上随意站了多久。
站到後期，或許是覺得太過于無聊，他甚至打起了拍子，開始學習這首歌的旋律，跟着節奏在心裏默哼。
音樂放完後，這首歌他也學會了。
只不過舞蹈考核畢竟過于放縱自由，就算顧葉知想暗示戴利給這小家夥放放水，戴利也只能用絕望的眼神看向他，随後搖搖頭，潛臺詞想讓顧葉知放過他，就是三峽大壩開閘也沒這麽放的。
“呃，的确……的确基礎不太好的樣子呢，這次的表現只能讓我給你不及格。”
戴利在諸多視線的注視下，硬着頭皮看向夏歸璨，心中默念着小寶貝對不起，但還是秉公執法，慫慫的給了個大鴨蛋。
要是換成其他人，喬如月根本顧不上什麽形象不形象的，估計早就開噴了。但現在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夏歸璨，這讓她壓根沒辦法多加責難，反而還輕聲細語的安慰了幾句。
“沒關系，選秀節目嘛，就是要讓觀衆們看得到你的成長和變化。這次考核結束之後多多練習一下舞蹈，把短板補上，你不會比在座的誰差一點的。”
秦藝乍一聽到這番話，眼珠子都快瞪掉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喬如月，又像機器人一般僵硬的扭過頭，看了看夏歸璨。
有問題，這倆人絕對是有問題吧！！！！
這能是那個大魔王喬如月說得出來的話？！
哪怕整個節目組加上所有選手，沒有一個人會把喬如月和夏歸璨的關系想歪，秦藝此刻也無比的堅定自己的發現——
夏歸璨這個小白臉肯定是抱上喬如月大腿，準備着吃軟飯了！
秦藝不斷打量兩人的目光過于放肆不加掩藏，讓喬如月很快便發現了他的視線，但她壓根就沒有往自己的方向上想過，反而是覺得秦藝很多時候老是出神發呆的盯着夏歸璨看，讓她代替寧元齊産生了一種老母親看着寶貝兒子被觊觎的憤怒感。
喬如月是走的禦姐風，她塗着大紅色口紅的嘴唇輕輕一笑，靠近了秦藝，表情輕松溫柔，嘴裏卻放出了狠話：“他可還未成年呢，想做什麽，你都要給我悠着點，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動。”
秦藝人雖慫，嘴皮子倒還挺溜的，見老牛吃嫩草的喬如月居然還敢反過來教訓他，一時不免也忘了前後輩的身份，又慫又莽的回了一句：“原來喬姐您也知道夏歸璨還沒成年啊，我以為您不知道呢。”
言下之意：還好意思教育我，也不看看自己都幹了些什麽龌龊下流的事！！！！
喬如月只覺得這回答莫名其妙的，夏歸璨參加《Dream111》至今，官方年齡都填的17歲，怎麽會有人懷疑上了他的年齡問題。
總而言之，這倆人的腦回路從始至終都沒有對上過。秦藝覺得喬如月肯定是老牛吃嫩草找了夏歸璨做小白臉，才會獨獨對他的态度這麽和風細雨；而喬如月則以為秦藝有事沒事就愛盯着夏歸璨看，是對那小孩兒愛而不自知，不然眼睛怎麽會黏在人家身上。
雙方互相覺得對方一定是對夏歸璨有所圖謀，而當事者本人卻對他倆私底下的暗流湧動渾然不知，在例行謝過導師和助演學長後，就神情自若的走下了舞臺。
張樂樂沖上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激動道：“帥啊小祖宗，不愧是你，簡直就是我們這些學渣之光！！！！”
夏歸璨推開像考拉一樣黏上來的張樂樂，順着又環顧了一圈，發現果然如他所說，張洲等主題曲舞蹈部分考核不及格的選手們，都眼冒星星、崇拜的看着他。
這種感覺怎麽說呢，就像一群被考試折磨的不成人樣的學渣們，對考場上敢于直接交白卷的刺頭兒學生充滿着敬佩和羨慕之情。
“呃……別這麽看着我……”我真的只是忘記了動作而已。
然而越往後面說，夏歸璨就盯得就仿佛越是心虛的樣子，聲音也漸漸的小了下去。
“走咯走咯，這破考核終于錄完了～”張樂樂吹着輕快的口哨，跟夏歸璨勾肩搭背的。
《Dream111》的主題曲舞蹈部分考核錄到這裏就差不多了，無處不在的攝像機完整的記錄下來每一位選手的表現，自然也包括夏歸璨的。
“他身上的争議話題和熱點挺多的嘛，剪出來一定很受歡迎，可以引起觀衆的注意力。”導演一邊要了相機調出過往視頻看了會兒，最後露出一個勝券在握的微笑。
助理背後一冷，總覺得眼前這光頭兒又在憋着什麽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