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報答,暴打,傻傻分不清楚 (1)

藺澄盯着斐知秋看了看, “這樣啊,斐哥是哪裏不舒服,嚴重嗎?”

“不嚴重, 就是最近這兩天睡的太晚, 腦供血不足, 好好休息就可以了。”斐知秋回答的十分流暢,像是真的一樣。

“那就好,斐哥可要好好保重身體。”

藺澄把目光從斐知秋身上,轉回到殷澈身上,見對方臉色已經恢複正常,人也不抖了, 這才放心。

但是一點沒有把人放開的打算。

“還是先出去吧。”殷澈說着抓住腰間的手,就想從藺澄的懷抱裏離開。

“藺澄, 你跑的也太快了。”

王佳佳吊着打着石膏的手臂,不敢快跑, 現在才跟上來。

殷澈從藺澄懷裏剛擡起一公分, 瞧見王佳佳後,鬼使神差的又靠了回去。

“真不好意思, 抱歉抱歉——”

藺澄看到王佳佳才想起她來,他剛才下了臺階後, 就覺得不大對勁,而且那個聲音明明就是澈哥,一着急就把王佳佳扔了, 自己跑了回來。

“沒事。”

王佳佳擦了下額頭上的汗, 視線這才穩定下來, 接着就被眼前的情景震到了。

一身西裝筆挺精英範十足, 面孔冷淡的男人, 被一個穿着運動裝,充滿年輕活力的高大男孩抱在懷裏。

這極具性.張力的畫面,讓她眼底逐漸冒出了興奮的光亮。

“我知道!你是殷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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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都很詫異,她怎麽會認識殷澈。

王佳佳立刻給出了答案,“劉勝提起藺澄的時候,說過他和一個年輕帥氣的霸道總裁在一起。”

藺澄很不理解,劉勝和女朋友聊天,交代他家底幹什麽?有病嗎這不是!

還是先暫停這個話題吧。

“澈哥我給你介紹下,這位是劉勝的女朋友,王佳佳,因為受傷,劉勝要下午才能趕回來,所以給我打電話讓我過來照應一下。”

“澈哥好,你可比劉勝說的年輕英俊多了。”王佳佳誇的真心實意。

殷澈這才明白是自己誤會了,突然覺得有些丢臉,嗖的一下離開藺澄的懷抱,但對方還是沒有松手。

“原來是小勝的女朋友,傷的嚴重嗎?如果有需要,我可以找個護工照顧你。”就當補償剛才誤會你的事情。

王佳佳連忙擺手,“用不上,用不上,哈哈,原來這就是活着的霸道總裁,真霸道,你們還有事吧,我不打擾你們了,我這沒事。”

她擡了下打着石膏的手臂,“我打個車就到家了,睡一覺劉勝也回來了,我自己就行,不耽誤你們了,先走了,再見。”

她的性子爽快,噠噠噠的說完就要走。

“王小姐等一下,這位是我的秘書,還是讓他送你回家吧,不然我們也沒法和小勝交代。”殷澈一秒鐘沒耽擱就把斐知秋推了出去。

斐知秋:這是嫌棄我影響他們的二人世界了。

上前一步,“王小姐,請跟我來吧。”

王佳佳看了斐知秋一眼後看向藺澄兩人,盛情難卻,自己一再拒絕好像也不大好。

藺澄笑的可可愛愛的,“你就和劉勝說,是我送你回去的,我還能忽悠他一頓飯,到時候按你喜歡的點單,呵呵~”

王佳佳一聽帥氣的打了個響指,“OK~就這麽定了。”

接着向斐知秋道:“那麻煩了。”

他們兩人離開後,就剩下了藺澄和斐知秋,兩人對視一眼,殷澈現在的心情非常複雜,不大好意思看他,避開目光,“走吧。”

藺澄:“澈哥,我們真的是緣分天注定。”

殷澈笑笑沒說話,不是天注定,是因為我叫住了你,才沒錯過。

“把爪子拿下來。”

“好啊。”

藺澄答應的痛快也真的松手了,殷澈有點意外他今天怎麽這麽聽話,下一秒,他手指縫裏突然擠進了五根手指。

兩人正在往停車場走,真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慌亂的向四周看了眼,“在外面,別胡鬧。”

藺澄眼珠一轉,也學着他壓低聲音,“那我們回家去胡鬧。”

殷澈驚訝的向他看去,想不明白,他是怎麽能用這麽單純的一張臉,說出這種話的,“你怎麽滿腦子都沒有正經事。”

藺澄自從說喜歡自己後,整天不是想要和自己親親,就是正在和自己親親,最近還有點更過分的趨勢。

藺澄好笑的瞥了他一眼,十分紳士的打開副駕駛的門,等殷澈坐上去後,他也不關門擋在那裏。

“澈哥知道我在想什麽嗎?就說我不正經,由此推斷,澈哥才是真正想到了不正經的事情。”

剛才腦袋裏的确閃過不正經畫面的殷澈,有點心虛,“我什麽都沒有想。”

“那澈哥為什麽說我不正經?”

面對藺澄的逼問,殷澈氣惱的回了句,“你就不正經!”

藺澄頓時露出一副受傷的樣子,還痛苦的哀嚎了一聲,“啊——我真是冤枉,明明什麽都沒做,就被扣上了不正經的帽子,沒辦法了——”

狗狗眼充滿危險的盯着殷澈,“那我就只能坐實這個罪名,做些不正經的事情了。”

殷澈一驚,藺澄已經擠上了車,一手利索的按下放倒座椅的按鈕,一手把車門關上,他的膝蓋壓在車椅上,避開了殷澈的腿。

毫無防備的殷澈,唰的一下就随着車座倒了下去,吓得他的心咯噔一下,伸手去抓駕駛位的座椅。

藺澄大手一伸,握住了他的手,控制着力氣,輕松的把人放倒在座椅上。

居高臨下的欣賞着自己的獵物,“澈哥,我只是在按照你的話在行動,你可不能怪我。”

“歪理!”

殷澈斥責了一聲,逼仄的空間內,藺澄的存在感太過強烈,危險的氣息幾乎要化作了實質把他吞沒。

自保的本能讓他看上去有些嚴厲,“藺澄,你再這麽不聽話,我真的就......”

威脅人的時候卡殼真的很沒面子,他強裝出來的嚴厲瞬間蕩然無存,但是他又實在不知道該拿什麽吓唬藺澄。

說打他,那簡直是在開玩笑,就算是十個他估計也不是打過藺澄,而是靠重量壓死藺澄,或者擠死藺澄。

說不理他,那簡直就是小情侶在撒嬌,他可說不出口。

說趕他走,這種話是他躺進棺材裏也不能對小哭包說的,不然估計一輩子都哄不好。

所以殷澈真的很難,他對藺澄簡直是毫無辦法。

藺澄看着他閃爍盤算的眼珠,俯身靠了過去,“澈哥,你這種管教男朋友的方式不對哦~”

殷澈被他呼出的熱氣,燒紅了臉,“誰是你男朋友!”

藺澄貼着他的耳朵,說着悄悄話,“我是澈哥的男朋友也一樣。”說着去解殷澈的領帶。

殷澈顧不得害羞了,“你解我領帶幹嗎?”

他着急的去抓藺澄的手,可是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他簡直像是去給助興的,被藺澄帶着,甚至有一種他自己把領帶解開的錯覺。

“小澄,你別鬧了,這是在外面。”

殷澈的視線跟着被抽出的領帶,飄到了自己的手腕上,很快,上面多了一個歪七扭八的蝴蝶結,沒等他看仔細,手臂就被舉到了腦袋上。

“澈哥果然在想不正經的事情,還不承認。”

殷澈被他的無賴,氣的呼吸都重了些,你說話的時候不看看自己在幹什麽嘛!

過分!

“你別動襯衫扣子。”他的語氣無奈到委屈。

“好,不動扣子了,兩顆就足夠了,澈哥,你看我這麽乖,你還說我不聽話,你很過分哦。”

他側躺在殷澈旁邊,兩顆扣子解開後,筆直的鎖骨就露了出來,粗粝的指腹在上面劃過,“澈哥,給你個坦白從寬的機會,說,為什麽來醫院?”

藺澄的問題,讓殷澈暫時忽略了眼前的狀況,緊張的道:“是知秋他......”

突然被掐了下,他解釋的話戛然而止,不敢相信,藺澄居然敢掐他,襯衫從裏面撐了起來,第三顆扣子岌岌可危。

“澈哥還騙我,斐哥接話很快,表現的很淡定,但是澈哥你的病歷本沒有藏好,我都看見了。”

藺澄說着又掐了下,但因為目标太小,他手又大,好不容易才捏住,擰了一小圈。

殷澈臊的整個人都要燒着了,哪裏經歷過這種事情。

“說,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哪裏不舒服,居然還要瞞着我。”藺澄語氣霸道,實際上他是生氣的,他讨厭澈哥有事情瞞着他,更何況是這種自己偷偷跑來醫院的大事。

漆黑的眼珠,能夠看穿一切似的盯着殷澈。

殷澈目光閃爍,他哪好意思說,說自己有可能喜歡你?還是說自己把這種事情當作心髒病,還煞有其事的來挂專家號?

無論是哪個,他都說不出口,“沒什麽事。”

藺澄眸色一沉,“好啊,澈哥不說實話,我就繼續和它們兩個玩一會兒~”他的語氣甚至是帶着笑意的,可下手卻是兇狠。

殷澈蹙起眉頭,襯衫的第三顆扣子還是崩開了,從沒受過這種粗魯對待的殷澈,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逼得一向一本正經的人都冒出了生理淚水。

“小澄,痛......”委屈又可憐的一聲。

藺澄把視線轉回到他臉上,溫柔的哄着:“你乖一點,和我說實話,好不好~”

殷澈經過悄悄的努力,終于把手臂放下,但卻正好扣在了藺澄的肩膀上,簡直像是在抱着對方一樣,他愣了下,他放下手臂是為了推開對方的。

但現在沒辦法了,那個蝴蝶結過分結實,只能保持這個親密的擁抱姿勢,溫言軟語的解釋,“真的沒事,不信等知秋回來你可以看病歷本,小澄你別鬧了,我不舒服,感覺很奇怪......”

說着,挺起胸膛往藺澄跟前湊了下,“你乖,你幫我把扣子扣上,澈哥絕對不和你生氣,好不好?”

他自認為自己态度這麽好,藺澄應該能聽話的。

卻不知道自己現在這幅樣子,說是勾引都不為過。

這種天然撩而不自知的人真是太可怕了!

藺澄的眼睛都要紅了,他也非常喜歡殷澈這一點,他覺得以後和澈哥的幸福生活一定會很精彩的,澈哥有潛力。

而這樣的人,當然只能綁在他的身邊,不然在外面太危險了。

“澈哥,是你自找的。”藺澄聲音低啞。

殷澈沒聽明白,怎麽是自己自找的,明明是你一直在欺負我,但是他也沒有說話的機會了。

藺澄對之前的重點摧殘對象,提供了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的呼呼服務。

用一句來形容:京中有善口.技者。

一輛阿斯頓馬丁,踩着餘晖的尾巴停在了一家飯店前。

高大的年輕男人下車後就殷勤的跑到了副駕駛那邊,打開車門。

一身西服的男人板着張臉下了車,瞪了男孩一眼後,撣了下外套就向飯店走去,從後可以看到,男人身上的西服有些細小的褶皺。

和這些高檔的配置搭起來,有點奇怪。

迎賓小姐:“兩位先生晚上好,請問有預約嗎?”

殷澈:“有的。”

迎賓小姐:“好的,兩位先生請随我來。”

藺澄追上,乖乖巧巧的跟在殷澈身後,他們訂的包間在二樓,進了電梯後,他就從擦得明亮的電梯上瞄着殷澈。

領帶經過了那麽長時間後,實在褶皺的太厲害,根本沒法戴。

而只有他知道,在西服下面,看似板正的襯衫,實際上少了一顆扣子。

兩人的視線對上,殷澈的眼睛都在放刀子,藺澄立刻陪着笑臉,對方嗖的一下把腦袋偏了過去,隐約好像還哼了聲。

不過脖頸這麽一擰,本該藏在領子下的地方也露出了些,那上面一片紮眼的紅。

藺澄看着自己的傑作,意猶未盡的舔了下嘴唇。

兩人到了包間前,殷澈支走了服務生,終于把視線放到了藺澄身上。

藺澄老老實實的微垂着腦袋要多乖巧有多乖巧,誰能想到剛剛在車上,這個家夥都差點要吃人了。

殷澈瞄了下走廊,見沒人,這才開口,“吃飯的時候,不許鬧了。”

“澈哥放心,我一定聽澈哥的話。”

對他的這句回答,殷澈只是哼了聲,他剛才一直叫他別啃了,也沒見他聽話。

越想越氣,又哼了聲,這才推開門進去。

藺澄膽戰心驚的呲呲牙,雖然自己的每一次舉動都很冒險,但是勝利的果實是豐厚的,澈哥對自己行為的底線已經越降越低,逐漸習慣了。

想到這兒,他美滋滋的笑了起來。

殷澈進去後見他沒跟上,不由得回頭看去,就見這家夥一臉回味的笑着,那副傻樣真的是讓他生氣都沒法生。

無奈的咳嗽了聲,“小澄,不進來,你是要站崗嘛。”

“啊,我去趟洗手間。”

藺澄從自己的美好幻想中回神,從洗手間出來準備洗手的時候,就聽邊上的男人打着電話,“許華,你再晚點兒,我們都散場了,能不能行。”

聽到熟悉的名字,藺澄不由得從鏡子裏瞄了那人一眼,長相還算不錯,就是給人一種輕浮,吊兒郎當的樣兒。

不過許華這個名字還是很常見的,也不一定就是那只孔雀。

他的注意力更多的是在開着的水龍頭上,水嘩啦啦的往出流,這個哥們一手夾着煙,一手拿着電話聊天,看樣子是沒有把水龍頭關上的打算。

他正猶豫着要不要開口,突然一只手從旁邊伸了過來,無名指上的戒指被燈光晃出一道耀眼的光,“啪”的一下就把水龍頭給拍上了。

打電話的男人停頓了下,向“多管閑事”的那位看去。

藺澄也好奇的看了過去,是個年輕潮男,淺灰色的狼尾發型,還戴着一個鋒利的眉骨釘,左耳上一排最少有五個耳釘,長長短短的,長相很酷,說的接地氣點兒就是,好像和誰都想打一架似的。

正抱着雙臂,好整以暇的靠在門口,右手從手腕到手肘滿滿的一片紋身。

藺澄心想,這兩人如果不認識,那估計得打起來,酷哥體型上要比對方瘦弱一點,矮一點,不知道能不能打得過。

所以他也沒走,關鍵時刻還能拉個架。

打電話那位把酷哥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後,挂斷了電話,不但沒生氣,反倒是笑着向對方道謝,“多謝帥哥幫忙,大恩大德,無以為報,加個聯系方式呗,讓我報答報答你。”

事情發展出乎藺澄的意料,這男人果然不止是長相輕浮。

酷哥很顯然也有些意外,反應過來後眼睛瞪得溜圓,像是一只炸毛的獅子,二話不說直接上手,抓住男人的衣領,“你特麽敢調戲老子,信不信老子暴打暴打你!”

藺澄:報答,暴打,傻傻分不清楚。

男人笑了聲,像是軟硬不吃,油鹽不進的流氓,“脾氣夠爆的,有性格,不過這公共場合,咱們還是不要動手動腳的好,剛才就當我一時被美色蒙了眼,說錯話,還請帥哥不要和我一般見識。”

他這話說的毫無誠心。

酷哥嫌棄的甩開了他,然後仔仔細細的洗了下那只手。

用行動來表示自己的厭惡。

至于那個男人哼着歌兒走了。

藺澄見酷哥完全沒吃虧,也就離開了,緊接着酷哥也出來了,兩人前後腳向着一個方向,最後又停在了同一間包間前。

藺澄轉頭看向酷哥,心裏大概有了猜測,但是他完全不敢想象,也沒辦法把眼前的酷哥和斐哥聯想到一起。

對方也很詫異的盯着他。

然後,一步竄到藺澄身邊,把他從包間門口扯開了幾步,“你就是假、斐知秋說的那個藺秘書?”

藺澄點點頭。

就聽酷哥無語的罵了句,又後知後覺的向他解釋,“我不是在罵你,你別誤會。”

“沒事,那你就是宋禮,宋哥?”

“嗯,我就是。”宋禮說着瞄了眼包間門口,鬼鬼祟祟的道:“你幫我個忙,剛才在洗手間發生的事情,等一下不要說,不然斐知秋知道我又和別人動手,他該扣我零花錢了。”

藺澄:......斐哥和他愛人到底是什麽相處模式?

不過宋禮的表情看着非常懇切,酷哥形象在藺澄心裏瞬間崩塌。

有點懵的點了下頭,“好,我不說。”

宋禮笑了下,露出一顆小虎牙,拍了拍藺澄的肩膀,“謝謝你,小老弟,等我攢兩個月的零花錢,我請你吃飯。”

藺澄還是沒忍住問了句,“斐哥很苛待你嗎?”

“沒有,他敢!”

宋禮聲音拔了個高,有些不好意思,“就是我以前有些朋友,總是來找我借錢,把我的錢都借光了又不還我,我也不好意思要,被斐知秋知道之後,他就管錢了,每個月只給我固定的零花錢。”

藺澄聽了後,問了一個直擊靈魂的問題,“宋哥,你确定那些人拿你當朋友?”

宋禮神情有些失落,“嗐,無所謂了,現在也不來往了,對了還沒正式自我介紹吧,我是斐知秋的愛人——宋禮。”

藺澄一聽,這介紹方式簡直是在炫耀,和斐哥如出一轍的炫耀。

他不能輸!

“我是澈哥家的小朋友——藺澄,宋哥叫我小澄就好。”

這個介紹方式應該沒有輸!

兩人莫名其妙的就在走廊上聊了起來,藺澄覺得這位酷哥,真的是沒什麽防範心,只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後,就快把自己的家底交代清楚了。

和這形象還挺有反差萌的。

“宋哥,咱們進去吧,澈哥和斐哥還在等着吶。”

“好好好,不過你千萬別提洗手間那茬。”

“宋哥放心,絕對不提。”

宋禮滿意的拍了下他的肩膀,“好兄弟。”

不出三分鐘,兩人的關系已經從陌生人升級為好兄弟了。

他倆一起進來,包間內的倆人都有些詫異的看了過去,藺澄和斐知秋打着招呼,宋禮則和殷澈打着招呼。

四人坐下後,聊着聊着就分成了兩夥。

斐知秋和殷澈輕聲慢語的,聊來聊去還是生意場上的那些事情居多,偶爾碰下杯,或者輕笑一聲,十分的賞心悅目。

而隔壁那倆,像是坐在了大排檔,聊得熱火朝天,宋禮說的嘴巴有點幹了,拿起酒杯的時候這才注意到,藺澄居然一直在喝果汁。

“小老弟,你不會還沒成年吧?”

“我成年了!”藺澄很認真的解釋,再不成年,他就要憋死了!

宋禮疑惑,“成年了你出來吃飯,還喝什麽果汁啊,來,是兄弟就喝酒!”舉着酒瓶就要給藺澄倒酒。

正和斐知秋說話的殷澈,默默把眼珠轉了過去,糾結了下後還是攔住了,不然倒黴的是他。

“宋禮,他不能喝酒。”

藺、宋兩人一起向殷澈看去。

“我為什麽不能喝酒?”

“他為什麽不能喝酒?”

倆人又一齊默契十足的開口。

殷澈頭疼,“他酒品不好。”

藺澄:糟糕!以前為了占便宜醉酒耍流氓,現在好了,報應來了,澈哥直接記住,并且把這個根源都給他鏟除了,不給他一點喝酒的機會。

宋禮一聽更樂了,執着的把酒倒進了藺澄的杯子裏。

殷澈:......合着我解釋了個寂寞。

“就是和酒品不好的人喝酒才有意思,哈哈,殷總,你不懂,小老弟,你要是害怕丢臉你就不喝,但是只要你喝,你喝幾個,宋哥陪你幾個!”

他拍拍胸口,十分豪氣,複雜的耳釘亂晃着。

藺澄也被他感染,舉起酒杯,“宋哥喝幾個,我就陪幾個。”

兩人一拍即合,酒杯撞出了響,真就是一口悶。

殷澈看着空了的酒杯,雖然是啤酒吧,但也不能這麽喝啊,忙向斐知秋看去,意思很明顯,管管你家那位。

斐知秋愛莫能助的舉起酒杯,和他碰杯,他已經答應禮物了,出來吃飯的時候,不可以管着他喝酒。

兩人無言的用眼神交流了一波,默默的喝了口酒。

殷澈更是拿了根煙出來,他需要尼古丁讓他冷靜一下。

宋禮見到煙眼睛都亮了,故意咳嗽了兩聲,試圖引起殷澈的注意,還真成功了,殷澈一看他就明白他的意思,也沒多想為什麽一個抽煙的人會盯着別人的煙發饞,就遞給了他一根。

“這是殷總給的,那我得接。”

宋禮接之前,還一本正經的來了這麽一句,有點賊兮兮的把煙接了過來,全程用餘光瞄着斐知秋。

見對方沒攔着,內心激動的把煙叼嘴裏了。

正要再向殷澈借個火,斐知秋已經先一步把打火機豎在煙前了,很平淡的問了句,“要點嗎?”

宋禮目光閃爍,又沒什麽底氣的重複了一遍,“是殷總給的。”

對面藺澄看着熱鬧,又咕咚咕咚喝了小半杯酒,殷澈明面上沒法攔他,只能偷偷摸摸的在下面踢了他一下。

可對方就像是沒感覺到一樣,一點反應都不給他,瞧着對面。

殷澈突然有點失落,這種感覺來的很突然,讓他覺得有點——寂寞。

對面斐知秋也又重複了一遍,“嗯,所以我問你,需要點燃這根煙嗎?”

宋禮差點被嘴裏的煙咬斷了,和斐知秋對峙了好一會兒後,洩氣的把煙拿了出來,扔到桌子上,“不點了。”

舉起酒杯,“小老弟,來,喝酒,劃拳會嗎?玩兒兩把。”

“好啊。”

倆人說玩兒就玩兒了起來,不參與這個游戲的斐知秋把打火機還給殷澈的時候,見對方不大開心的樣子,喝着悶酒。

“小澈,你杯子裏的酒沒了。”

因為是私人聚餐,所以兩人就不在以上下級的關系相處,用着他們還沒成為上下級之前的稱呼。

殷澈向酒杯看了眼,也沒喝酒的興趣了,把杯子放下時不小心碰到了煙灰缸,磕出一聲響,差點把煙灰缸弄翻。

藺澄瞥了他一眼後,一手悄悄放到桌下去,搭在殷澈腿上,輕輕搓了下。

正在挪動煙灰缸的殷澈,注意到他的動作後抿了下嘴唇,按理說,他該把藺澄的手拿走的,可是他沒動,就好像不知道一樣。

桌面上,兩個人安靜沉穩的聊着天,兩個人興奮熱鬧的玩着游戲。

桌面下精致的皮鞋和白色的運動鞋,緊貼着。

飯局結束,分開的時候,殷澈十分不容易的扶着藺澄,斐知秋輕輕松松的攬着宋禮。

而這兩人正上演難舍難分,相見恨晚的戲碼,還伸着手臂往一起奔着,不知道的以為他倆是相親相愛的一對吶。

宋禮明顯醉了,說話都有些含含糊糊,“小老弟,我很喜歡你。”

他這句話一出口,那兩個還清醒的表情瞬間變的不大好看。

宋禮拍着自己的胸口,十分豪氣,“你以後就跟哥混,當初我走南闖北,道上誰不得給我幾分面子。”

說到這兒,哼了聲,“可惜,遇見那個假正經,栽他手裏去了,架不讓打,煙不讓抽,也不讓我和以前那些道上的朋友玩兒了,我這天天八點就得準時回家。”

他嘀嘀咕咕,“但是他又對我很好,他讓我和他一起住還天天陪着我,又送了我一個花店,我也不能和他生氣,就沒人對我這麽好過,我不能喪良心,而且他長的又好看,身材又好,嘿嘿......雖然管的多,但還是挺招人稀罕的,嘿嘿......”

他花癡的笑了兩聲,斐知秋把他還要抓人的手抓了回來,牢牢抱緊。

殷澈難得的能看斐知秋的笑話,可以說是聽的津津有味。

宋禮又突然生氣,還罵了句,“但是他哪都好,就是腦子不正經,你說,他讓我給他生孩子,媽的,老子是個男的,老子怎麽生孩子,天天折騰我......”

殷澈忍俊不禁的笑了出來,結果藺澄突然把手搭在他肚子上,不知道是在和誰說話,“不能嗎?”

殷澈笑不出來了,立馬和斐知秋分道揚镳,不然過了今天晚上,他倆再沒臉見面了。

兩人各帶着一個醉鬼,找了代駕,各回各家去了。

藺澄很老實,估計也是醉後有些暈車,靠在殷澈的懷裏一動不動,到家後還能自己扶着欄杆上樓,給殷澈省了不少事。

“能自己洗漱嗎?”

“不能。”

藺醉鬼回答的很痛快,殷澈還記得上一次他照顧這個醉鬼的後果,猶豫了下後放棄給他洗澡的想法,領着人去了洗手間,就刷個牙洗個臉吧。

藺澄依舊很老實,讓張嘴就張嘴,讓吐牙膏沫沫就吐牙膏沫沫。

洗完臉,把他扶出去的時候,還問了句,“不洗澡嗎?”

“太晚了,今天不洗了。”

“那我不就變成臭臭澄,澈哥還喜歡我嗎?”他說話的語調特別的緩慢,每個音都拉的老長,說話時也不看人,一副自言自語的樣子。

他這次是真的有些醉了。

“不臭,香香,好了,躺下睡覺吧。”殷澈哄着,生怕他突然來了精神再開始折騰,可終究還是沒如了他的意。

人都好好躺下了,他正松口氣要離開,手突然被抓住,他頓時緊張起來,清醒的藺澄他都已經沒辦法了,如果是醉酒的藺澄......

“乖了,乖了,睡覺吧。”他輕輕拍了兩下藺澄的手。

“澈哥,別走,陪着我。”藺澄一向明亮漆黑的眼珠,醉後像是起了一層霧,殷澈幾乎是毫無抵抗的就陷了進去。

他以為藺澄醉後會耍酒瘋,拉着他做那種事。

但對方并沒有,反而有點落寞孤單的感覺,抓着他的手緊緊的不肯放開,讓他沒來由,沒道理的心疼。

“好,澈哥不走,澈哥陪你。”

殷澈在床邊坐下,隔着被子拍小孩一樣的拍着他,“乖,睡吧,不睡覺明白該頭疼了。”

藺澄醉眼朦胧的盯着他,“澈哥,別和我生氣,我真的努力了......”

眼淚說來就來,“我很努力不讓自己碰你了,真的,也許你感覺不到,但我真的盡力了。”他的語氣還有些委屈。

殷澈卻是怔了下,這樣還是努力克制後,那他要不克制,是不是真的要吃了自己啊。

擦了擦他線珠似的眼淚,“嗯,澈哥知道了,澈哥不和你生氣,別委屈了。”

藺澄又嘟囔了兩句,殷澈也沒聽清。

看着說睡就睡着的人,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他覺得自己和藺澄的狀況已經逐漸脫離他的掌控,甚至也背離了他當初的想法。

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他拿藺澄沒有一點辦法,三年并不算太長的時間,當初留下他的時候,他怎麽也沒想到,對方居然會在自己的心裏占據如此重要的位置。

專家說自己喜歡小澄?

他看着熟睡中的那張可愛的臉。

自己喜歡小澄嗎?

那種喜歡?

他還是無法相信自己喜歡藺澄,自己明明一直把他當做小孩子看待的,忽的眼睛一亮,想到一個可能。

自己對小澄有這些感覺,是最近才開始的,而最近對方一直在和他做澀澀的事情,所以,他會有這些反應,應該只是人類的正常反應吧。

或許,換個人他也會一樣有這些反應的。

對,一定就是這樣的!

他覺得自己找到了事情的正确答案,悄悄把手抽了出來,回到自己房間洗漱去了,沖澡的時候看到胸口腫起的地方,以及一個又一個印子。

他都不好意思多看,連忙擦幹套上衣服出來了。

心又開始怦怦怦的跳,但是這次他有說服自己的理由,所以放心的睡覺了。

第二天,宿醉的藺澄睡到日上三竿才睜眼,揉着腦袋坐起來,眼珠一轉,就看見床頭櫃上留着一個便簽。

“我去公司了,你今天在家休息吧。”

他看着殷澈鋒利的字跡,美滋滋的笑了,誇張的照着便簽親了一口,洗漱完後,下床剛準備弄點吃的,門鈴響了。

他來到門口看了眼,只有一個行李箱放在那,其餘的什麽都沒有,警惕的沒有開門,“誰?”

話音剛落,一個人突然出現在畫面裏,十分誇張的用雙手做成花托撐在下巴下面,“Surprise~”

藺澄眉頭往下壓去,一副嫌棄,“你是誰?”

對方手指在墨鏡腿上一鈎,墨鏡就往鼻梁下滑去,露出一雙大眼睛向上翻着看着監視器,“你是誰?這不是殷澈家嗎?”

藺澄一聽,居然又是一個找上家門的男人,這次這個看樣子還和自己差不多大,他郁悶的在原地轉了兩圈,怎麽一個個都盯着他的澈哥!

煩死了!

把情緒發洩了下後這才繼續和對方說話,“是,你是誰?”

公司內

殷澈接到他小姨的電話,“逢雲來我這了?什麽時候的事?”

“這孩子,他下了飛機才告訴我們,你說他去國外四年了,第一次回來,不回家,直接就奔你那去了,诶,小姨都吃醋了。”

又有人打了電話進來,他一看是藺澄,就先挂了和他小姨的電話。

“小澄。”

“澈哥,有一個自稱你弟弟,叫......”

“哥!你快點回來!我好想你啊~”

藺澄的臉都黑了,眼帶殺氣的看着湊到他旁邊,對着他的手機,親切又熱情的向着他的澈哥撒嬌的段逢雲。

只想卷他一腳。

把手腕從段逢雲的手裏掙了出來,把手機換到另一邊的耳朵上,“澈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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