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奇怪的修羅場開啓了 (1)
段逢雲僵硬的向藺澄看去, 一時恍惚,到底自己是哥的親弟弟,還是這個人是哥的親弟弟。
不過無論誰是親的, 自己好歹是四年沒見的吧, 剛回來, 就這待遇,瞬間淪落成打雜伺候人的小仆人了。
他滿心不高興的拖着行李箱,來到藺澄身邊,把手機還給了他,“你是哥的什麽人啊?”
藺澄接過手機,“先進來吧。”
畢竟是澈哥的弟弟, 他也不能真把人攆走,兩人各懷心思, 各自都不大高興的進了房子。
“喝什麽?”藺澄問着往廚房轉去。
段逢雲見他一副主人的樣子,心中愈發覺得奇怪了, 難道是姨父家那邊親戚的孩子, “随便,什麽都行。”
過了會兒後, 他看着杯子裏的涼白開,是不是過于随便了。
藺澄在他對面坐下, 抱着抱枕望着窗外,完全沒有打算說話的樣子,可是段逢雲是抓心撓肝啊。
他在家的時候就和殷澈的關系最好, 至少他是這麽認為的, 只要寒假暑假就會跑到殷澈這裏來, 在這自在, 無論是姨父還是哥都也不怎麽管他, 簡直是最自由的地方了。
因此他非常喜歡這個哥哥。
出國後,聯系就漸漸的少了,逢年過節問候一聲,他忙着玩兒,而且哥他本來對人就冷淡,你不主動聯系他,他也就會在逢年過節的時候群發一段祝福語。
他在這呆了那麽多年的寒假暑假,更小一點,只有十一二歲的時候,他還記得他做了噩夢,哭着喊着要和哥一起睡。
結果,他鼻涕泡都哭出來了,哥就一句話,“你是大孩子了,要自己睡,我就在樓上,不用怕。”
最後還是姨父在他房間的沙發上陪他睡了一宿。
更是從來不和自己瘋鬧,自己進他房間要敲門經過允許,平時和自己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沒事別來打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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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段逢雲皺起眉頭,他真的和哥關系好嗎?
“你叫小澄?”
“嗯,藺澄。”
“你多大啊?”
“十八。”
段逢雲一聽墨鏡下的眼睛亮了,嗖的一下把腿翹了起來,有點得瑟,“那你比我小一歲,我以後就叫你小弟吧,你叫我雲哥就行。”
“你還是叫我藺澄吧,大家也沒差多少。”
“啧。”
段逢雲不大滿意,他這一輩他最小,無論是他老爸那邊,還是他老媽那邊,他都是最小那個,沒有弟弟妹妹,所以十分熱衷于當別人的大哥。
“你這人脾氣怪不好的,從看見我到現在一個笑臉都沒有。”明明長得怪可愛的。
藺澄的确是沒有發揮自己的演技,在面對施嘉年的時候,他甚至還能演演,但是這個段逢雲和他的配置太像了。
差不多的年紀,長的也好,性格活潑,看剛才他給澈哥打電話的樣子,估計撒嬌也是一把好手。
他有一種強烈的危機感,雖然對方是真的和澈哥有血緣關系的親弟弟,澈哥也不是那種人,澈哥就連接受自己這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弟弟,都這麽困難。
但他還是感到不安。
“不是針對你,我昨晚喝多了,現在不大舒服。”
聽他提起這茬,段逢雲才想起來,哥讓他給他泡杯蜂蜜水,雖然很不想做這件事,但對方臉色煞白,的确看着挺難受的。
把墨鏡摘了下來,起身往廚房走去。
藺澄沒吭聲的盯着他,眸色深邃,手用力的剋着抱枕,就像是發現了自己領地被闖入的野獸。
段逢雲一打開冰箱,着實驚到了,滿滿當當的,水果蔬菜,要什麽有什麽。
想他在這的時候,裏面就扔了幾瓶水,還是他買的。
哥和姨父從來想不起往家裏倒騰東西,他在這沒餓死,全靠自己主動點外賣,有一次他淋了雨,第二天發燒,在房間裏躺一天,哥和姨父愣是沒發現。
他感冒好後,立刻就拎行李箱回家了。
“哥他學會做飯了?”
“我做。”
段逢雲驚奇的看着他,“你會做飯,做飯好吃嗎?我想吃紅燒排骨,魚香肉絲,麻辣豆腐,水煮肉片,在國外根本吃不到正宗的味道,我都饞死了,你會嗎?”
藺澄沒說話,會也不給你做,哼!
段逢雲拍了下腦袋,“啊,我忘了你不舒服了,那明天做吧,我一時半會兒也不走,蜂蜜在哪裏?”
“你要蜂蜜幹嗎?”
“給你沖蜂蜜水啊,你不難受嗎,我可很少伺候人的,不過看在你比我小的份上,照顧你一下也是大哥哥的責任。”
他特別嘚瑟的朝藺澄挑了下劍眉。
藺澄哼了聲,但是對方是澈哥的弟弟,也就是自己未來的小舅子?這麽一想,藺澄的格局一下就打開了,豁然開朗。
“在左上第二個櫃子裏。”
“你在這裏住嗎?”
“嗯。”
“住多久了?”
“三年。”
段逢雲點了點頭,那不就是自己出國之後嘛,把蜂蜜水遞給藺澄,仔細看了眼,嗯,乍一看長得很可愛,越細看越可愛。
這要是個女孩子,他都要懷疑這是他哥的女朋友了。
兩人又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會,就聽開門的聲音,倆人一齊看了過去,殷澈進來後,瞪了眼不懂事的段逢雲,把手裏的藥盒遞給了他。
“這是什麽?”
“解酒的沖劑,去泡了拿過來。”
段逢雲懵逼的向唯一醉酒的那位看去,至于嗎,喝醉而已,又是蜂蜜水又是解酒藥的,再說了 ,幹嗎老指使他啊,他是來伺候人的嘛!
“還不去。”殷澈又催促了聲。
“哦。”段逢雲委屈巴巴的去弄解酒藥去了。
“怎麽樣,我剛才在電話裏聽你吐了,難受嗎?”殷澈說着摸了下藺澄的額頭,他以前喝醉的時候就容易腸胃感冒,發燒。
藺澄臉色不大好看的搖了搖頭,“還好。”
若有所思的向廚房的方向看了一眼,他這一眼沒避諱的當着殷澈的面看的,就是想讓他知道自己在意陌生人出入他們倆的地方。
殷澈注意到了,看了眼端着沖劑回來的段逢雲,接了過來,“怎麽這麽燙。”
段逢雲:“......哥,你眼裏還有我這個弟弟嘛。”
“有。”
殷澈用勺子攪拌着沖劑,讓它能涼的快些,“所以,我特意給你買好了明天的機票。”
“什麽!我才剛到這!哥,咱們都四年沒見了!”
“你也知道你四年沒回來了,你不回家先跑到我這幹什麽,小姨和小姨夫多想你,你怎麽這麽不懂事。”
說完把沖劑遞給藺澄,語氣瞬間溫柔,“嗯,應該不燙了,喝吧。”
“謝謝澈哥。”
藺澄乖巧的接了過來。
被訓斥了一頓又目睹了全程的段逢雲,忍不住對藺澄道:“那是我給你沖的。”
藺澄喝了一口,“是澈哥給我買的。”
段逢雲眼睛都快瞪出了眼眶,這剛才還神情恹恹的人這一下就臉蛋紅撲的了,是這沖劑厲害,還是他哥厲害。
他生氣的一屁股坐沙發上,“我來都來了,起碼得呆兩天吧,我一會兒就和我媽說,哥你快把機票退了吧,浪費錢。”
殷澈看了眼藺澄,對方垂着眉目,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沖劑。
“哥,你看他幹嗎啊?這是你家。”
“現在是我們的。”
藺澄喝藥的動作頓了下,一直不大好看的臉色,終于有了些精神。
段逢雲已經不知道這是自己第幾次愣住了,“哥你欠錢,把房子賣給他了?你有什麽困難找我爸啊,至于賣房子嗎,小弟,你多少錢買的,大哥哥我要買回來。”
殷澈蹙起眉頭,小弟?大哥哥?這倆人剛見面多久,稱呼就這麽親切了。
“不是我買的,是澈哥送我的。”
段逢雲再一次被震住,愣了會兒後,目光大有深意的在兩人身上轉了起來,他們坐的很近,近到緊挨着,大夏天的。
再想起殷澈對藺澄的各種擔心和照顧,以及這溫柔的态度。
甚至連房子都送了,他們甚至還住在一起。
“卧槽!”
他激動的站了起來,“你不會是我哥的私生子吧!”
“铛”的一聲,藺澄手裏的碗掉纜蚠了下去,殷澈還沒等震驚這過于大膽的猜測,就被藺澄吓一跳,手忙腳亂的去看他有沒有燙到,“燙沒燙到?”
剛問完,動作就停了下來,盯着有些尴尬的位置,這怎麽就灑這上了。
藺澄注意到殷澈的視線,才發現灑哪了,主要是之前他已經把那一碗沖劑攪和涼了,再加上他穿的還是寬松的過膝短褲,這麽坐下,那塊完全是空的。
狗狗眼一轉把腿縮起來,抓着殷澈的手,“澈哥,疼......”
段逢雲也驚呆了,他是被藺澄掉出的眼淚驚呆的。
“能走吧,澈哥和你上樓去看看。”
藺澄點了下頭。
殷澈就把他扶了起來,還不忘瞪段逢雲一眼,“你老實在這裏呆着。”
段逢雲看着兩人上了樓,忽的驚覺,那種地方,別人不好幫忙吧。
樓上
“澈哥,我不敢看。”藺澄哭唧唧的撒嬌。
“好好好,你不看,把眼睛閉上,澈哥給你檢查一下。”殷澈雖然說的很淡定,但是下手的時候還是紅着一張臉。
雖然也不是第一次見了,但還真沒仔細看過。
緊張的手都是抖的,這一抖吧,就冷不丁碰了下,對方就很友好的和他打起了招呼,精神抖擻的一看就沒燙壞,很健康。
他這麽近距離的看了個全過程,喉結“咕咚”滾動了下。
本來說不敢看的藺澄卻睜着眼睛瞧着,“澈哥,要不要試一下還好不好用?”
“怎麽試?”殷澈還沒反應過來。
藺澄不好意思的看着他,“澈哥,你幹嘛老逗我說讓人害羞的話。”
“我......”殷澈反應了過來,“不不不、不用試了吧,看着挺健康的。”吓的說話都結巴了。
“也許中看不中用吶,早發現早治療啊。”藺澄還幽幽嘆了口氣,“澈哥,你嫌棄我嗎?”
“沒有!”他快速否認,想了想又小聲嘀咕了句,“嫌棄你,就不會教你做作業了。”
“澈哥你說什麽?”藺澄明明聽見了也還要再問一遍,他今天逗殷澈的心思更重,或許是因為段逢雲帶來的危機感,讓他更想急于證明,自己對于澈哥來說是不同的。
殷澈沒等說話,溫潤的眼淚就砸到了他的手上,把他所有的窘迫和不自在砸的七零八碎,“沒什麽,那就試一下。”
藺澄露出勝利者的笑容,“謝謝澈哥。”沒錯,澈哥對自己就是不同的。
樓下段逢雲等了半天也沒聽見樓上有個動靜,他也有些擔心,無論怎麽說也是被他吓到,才發生這種事的。
實在坐不住的上樓了,“哥,怎麽樣啊?燙壞了嗎?”
房間裏殷澈吓得哆嗦了下,心驚膽戰的向門口望去,門沒鎖,手又被一只溫熱的大手抓住,“澈哥......”
藺澄的聲音有些急迫。
“小澄,我先......”
他轉過頭想和藺澄商量一下,只是等他看到藺澄的樣子時,就知道這個關鍵時刻是商量不了的。
他是男人,他懂。
“那你快點。”他催促了下。
外面段逢雲打開殷澈房間的門,見裏面沒人,突然又愣了下,他又發現一個情況,當初他在這裏都是住在樓下客房的。
哥把他扶到樓上卻不在自己的房間,也就是說這個小弟,他在樓上有屬于自己的房間。
這真是親兒子的待遇了,畢竟他這個親弟弟的待遇已經擺在那了。
他想着往另一個房間走去,剛要敲門,門就從裏面打開了。
殷澈站在門口,兄弟倆對視一眼,段逢雲的視線越過殷澈的肩膀,落在裏面正在穿褲子的藺澄身上。
殷澈一步邁出,把門關上,“看什麽,不是讓你老實呆在下面嘛。”
“我這不是關心關心他嘛,哥你怎麽對我這麽兇?”
“你們才認識多久,就這麽關心他了。”
段逢雲感嘆了聲,“也許是我大侄子吶,能不關心嘛。”
殷澈沒想到他居然還認為藺澄是自己的私生子,真心懷疑他出國的時候,是把路過的那些什麽大洋,大海裏的水都裝腦袋裏了。
“下去。”
“哥你老攆我下去幹嘛,我進去看看。”段逢雲扒拉着殷澈就想進去看看,他現在對藺澄充滿好奇。
究竟是有什麽三頭六臂,能讓他哥對他這麽好,或許他會不會其實是女孩子啊,長那麽可愛。
段逢雲裝着太平洋,大西洋各種洋的腦袋裏越想越誇張。
“段逢雲!”
殷澈推搡不過他,喊了他一嗓子。
藺澄這時候開門出來了,杵在殷澈後面,有了對比後,更是顯得人十分高大。
段逢雲眼睛眨了眨,這身形應該不是女孩而且還有喉結,自己的想法的确不合理了,不過他穿女裝應該會好看,戴個假發之類的。
殷澈不知道他這個弟弟腦子裏在想些什麽,就見他盯着藺澄一直看,看的他很不舒服。
“你再鬧,我給你訂晚上的票,立馬給我走!”
“我不,我就不走,除非你把我綁上飛機。”他說着委屈巴巴的看向殷澈,“哥,我餓了,我坐了這麽久的飛機,都沒好好吃飯吶。”
殷澈也不是讨厭段逢雲,相反他這個性格,和他一輩的兄弟姐妹,就只有段逢雲可以說是沒皮沒臉的親近他,雖然鬧了點,但是沒什麽心眼。
但他就是不喜歡他的眼睛總黏在小澄身上,感覺很奇怪,別扭,不舒服。
“小弟,你吃飯了嗎?”段逢雲試圖拉攏一個戰友。
藺澄想着和未來的小舅子搞好下關系,有益無害,“沒有。”
“那正好,走,咱們一起去吃大餐!”段逢雲說着長臂一伸越過殷澈攬住了藺澄的肩膀,他比藺澄稍微矮了那麽一兩公分,差距不大。
“今天認識你這個小弟,是該好好慶祝一下。”他一定要搞清楚這個神奇的男人是怎麽回事!
沒等藺澄動手,殷澈就把他的手拽了下去,“你在國外學的什麽毛病,動不動就動手動腳的,很熟嘛,不是要吃飯嘛,還不趕緊下樓。”
又被訓了的段逢雲讪讪的收回手,往樓下蹦跶去了。
藺澄從始至終站在殷澈身後看着他,目光多了絲探究,澈哥好像很在意對方和自己靠近,為什麽?
“小澄。”
殷澈轉過身,看到藺澄後臉又開始偷偷的變紅,一想起兩人剛才就在房間裏做了那種事情,逢雲還在樓下,雖然是為了試試小澄的還好不好用,但那也太大膽了。
“小澄,逢雲他打小嘴就碎,不像你這麽乖,你別和他生氣,澈哥也會管着他的。”
藺澄抓住他的袖子,“澈哥別管他,管我,我不喜歡你管別人,我會嫉妒。”
“哥!你們幹嘛吶!讓我下來你們又不下來!是不是在耍我!”段逢雲在下面扯着嗓子喊着。
殷澈的臉更紅了,藺澄抓着他袖子的手已經挪到了手掌上,而這只手掌剛剛在......
“你亂想什麽,逢雲是我親弟弟,有血緣關系的,你們不一樣。”
藺澄撓着他的掌心,輕聲道:“對,澈哥要記住,我的身份和你弟弟的身份是不一樣的,我可以和你接吻,擁抱,做剛才的事,做更超過的事,別人不行。”
上前一步,“所以盡快把我當成大人,徹徹底底把我當成大人,當成一個你可以依靠的大人,我不想再當小孩子,好嗎?”
他低沉的聲音放輕後,好聽中又帶了絲穩重。
一聲聲都敲在了殷澈的心底,緊咬的嘴唇緩緩放開,像是被蠱惑了般,眸光不住的晃動着,“好。”
微顫的尾音撥着藺澄的心弦。
“謝謝澈哥。”藺澄的嘴角向上翹了下,一副掌控了一切的樣子。
“不、不客氣。”
殷澈局促的回答,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能說出這句話來,覺得有點好笑。
“喂!你們搭理我一下啊!”
段逢雲趴在樓梯口的欄杆上往上望,但藺澄的房間在裏面些,他這個位置看不到。
“澈哥,走吧。”
“嗯。”
殷澈像是聽話的人偶一樣,點了下頭轉過身,往樓梯口走去,和藺澄的距離拉遠了些,他才覺得自己的呼吸變順暢了。
段逢雲見他們倆終于下來了,催促着快走吧,“我要吃火鍋!我要吃麻辣火鍋!”
火鍋店
段逢雲看着眼前的清湯鍋,不滿的放下菜單,“哥,就算不要麻辣的,鴛鴦的總行吧!”
“會濺到的,小澄宿醉,不适合吃辛辣的食物。”
“哥,他就是宿醉,他又不是......”段逢雲說着看向藺澄,對方坐在窗邊,大好的陽光落在他身上,穿的又是白色的衣服,簡直都在反光。
因為坐下,身形不會那麽明顯,一張臉就格外凸顯了出來。
段逢雲抿了抿嘴巴,把要擠兌人的話咽了下去不說,還貼心的拿出一次性的塑料圍裙遞了過去,“嗯,你穿白色的衣服,別濺上湯汁,別說大哥哥不照顧你,為了你可是連清湯都吃了。”
藺澄接了過來,“謝謝。”這小舅子其實性格不錯。
“客氣什麽,大哥哥照顧自己的小弟,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段逢雲努力刷好感度,争取離開之前讓對方把秘密都告訴他。
他倆和和氣氣,殷澈冷冷開口,“來兩份羊肉。”
“哥!你忘了,我不吃羊肉。”
殷澈把菜單放下,“我吃,小澄也吃,又沒讓你吃。”
段逢雲哼了聲,“但是一起涮有味道,我不喜歡。”
“不喜歡你單獨來一個鍋底吧,還能吃你想吃的麻辣湯底。”
段逢雲看着桌子上只有一個放鍋的地方,眼睛眨了眨,“哥,你不如叫我單獨去坐一桌。”
“那也可以。”
殷澈把腿翹了起來,偏過身見藺澄把圍裙套上了,伸手替他弄了下脖子那裏。
藺澄很開心,從澈哥的種種表現來看,就算以前澈哥拿自己當弟弟的時候,也沒對自己這麽兇過,更別提現在了。
把他的圍裙拿了出來,“澈哥,我給你戴上。”
殷澈低頭配合着他。
段逢雲一看,自己的給了小弟,小弟的給了大哥,那大哥等一下就該給自己戴了,于是他默默的等着。
藺澄細心的給殷澈弄好,兩人相視一笑。
段逢雲已經把脖子伸了過去。
殷澈一回頭看見他這樣,“你在做什麽?”
“等哥你給我戴圍裙啊。”
殷澈眼睫往下壓去,一副你在開什麽玩笑的樣子,把筷子拿了出來後,其餘的東西都直接放到段逢雲那邊。
“自己弄。”
段逢雲:......
還是熟悉的大哥,還是一樣的冰冷,他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
吃飯的時候,段逢雲很是照顧藺澄,又是給他夾菜,又是給他倒水的,他每照顧藺澄一次,殷澈就往那兩疊還沒放進去的羊肉看一眼,蠢蠢欲動。
藺澄也有點懵,這個段逢雲怎麽回事,看他和澈哥撒嬌的樣,四年回國直奔澈哥這兒,他不讨好澈哥,一直照顧自己幹什麽?
“小弟。”
段逢雲又叫了藺澄一聲。
“幹嗎?”
段逢雲把屁股擡起來,拿着餐巾紙,“你嘴角沾到東西了,大哥哥給你擦一下。”
藺澄反應速度賊快,嗖的一下靠後,躲過了他的手,“我自己來就好。”雖然我想和你這個小舅子搞好關系,倒也不用如此親近。
旁邊殷澈鏡片下的眼珠沉了沉,手起肉落,把那兩疊羊肉扔進去了。
段逢雲注意到後,“哥!你怎麽還是把羊肉下進去了。”他郁悶的恨不得錘桌子兩下,委屈的哼哼起來。
“我看你忙來忙去的,還以為你是來伺候局的,不是來吃飯的。”
藺澄笑了出來,他還是第一次知道澈哥也能這麽牙尖嘴利,怎麽和自己說話就笨笨的,氣急了也是那一句,沒大沒小。
本來還哼唧着的段逢雲見他笑了,突然愣了下,火鍋的熱氣蒸騰着冒着白煙,讓藺澄的面容模糊了些,本就可愛的臉看着很是柔和,小梨渦若隐若現。
段逢雲心想,這個家夥長的還真好看,忍不住想和藺澄說話,“你居然敢笑話你大哥哥。”
殷澈聽到這個稱呼就煩躁,“啪”的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我吃好了。”
打斷了兩人還沒開始的談話。
回去後,段逢雲第一個鑽進去,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就進了客房,把門只留一條縫,“我明天是不會回去的。”
說完,就把門就鎖上了。
外面剩下兩人,藺澄好奇的問道:“澈哥,你怎麽對他這麽兇啊?”
“有嗎?”殷澈不置可否。
藺澄跟在他後面上樓,想了想後,語帶笑意,“也還好,兇點好,兇點我放心。”
殷澈差點絆到臺階上,我才不是因為你才對他兇的,絕對不是!就是那個小子長大後變的不招人喜歡了!
兩人到了樓上,本該各自回房間的,但是殷澈站在自己的房門前沒有動,藺澄也在他的身後沒有離開。
一種說不出的氛圍,像是心照不宣,但窗戶紙卻又沒完全捅破。
殷澈的手搭在門把手上,卻不明白自己為什麽不按下,進去。
衣擺突然被拽住,“澈哥,我想刻個章,你要是不去公司的話,要不要陪我。”
“好,我去換身衣服。”
殷澈進房間後一手捂上了心髒,怎麽越來越嚴重了,可是這次小澄沒有對他做澀澀的事情啊。
藺澄眼珠一轉,快速的跑下樓,從工作間拿出那塊刻了一半的章,還有工具又急匆匆的跑到樓上。
用最快的速度洗了個澡,沖掉了火鍋的油煙味後,套上短褲拿上東西就鑽進了殷澈的房間,“咔噠”把門鎖上。
殷澈洗完澡出來,就被美好的肉.體晃了眼,藺澄赤着上身坐在窗邊的椅子上。
新鮮水嫩,頭發上還往下掉着水珠,落在身上,經過陽光一晃,真的是整個人都在發光——尤其是那身好看的肌肉都在閃閃發亮,讓人移不開視線。
他怔在原地。
藺澄擡眼向他看去,露出一個比陽光還燦爛的笑,豎起一根手指擋在嘴上“噓”了聲,向門口示意了下。
兩人心照不宣。
殷澈的呼吸恢複正常,回到浴室又拿了條新的毛巾出來,走了過去,把毛巾搭在藺澄腦袋上,“不擦幹會頭疼的。”
藺澄晃了下腦袋,“我空不出手來,澈哥給我擦。”他說的非常理所當然。
殷澈自己腦袋上還在滴水,可是見藺澄這麽認真的弄着手裏的木頭,鋒利的刻刀精準的落下,把木頭推起薄薄的一層,就像是肉卷一樣。
他一邊歪頭看着,手就不自覺的給藺澄擦起頭發來。
藺澄狗狗眼一眨不眨的盯在上面,卷長的睫毛像是一把密齒梳,随着陽光的斜照在眼尾那裏留下一道影子。
他在專注的刻章,殷澈在專注的看着刻章的他。
認真工作的男人最帥,這句話真的不是說說而已。
殷澈的視線游走在他架起的寬厚肩膀,緊實的沒有一絲多餘贅肉的背脊,以及性感的腰.窩上,水珠慢慢悠悠的往下滑,有的甚至幹脆不走了,寧願被他的體溫蒸發。
時間緩慢的走過,殷澈給他擦幹頭發後就打算把毛巾送回去,轉身後又轉了回來,拿着毛巾在藺澄的後背上擦了下,把那些賴着不肯走的水珠消滅了。
他也沒有去打擾藺澄,靠在床頭坐下,戴上耳機,找了部電影。
兩人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互相都不打擾。
直到樓下傳來一聲,“哥!我和我媽說好了,在這呆一個星期再回家!”
藺澄的眼皮抖了下,幸虧他手穩,不然這一下他這個快要完成的章就廢了。
殷澈摘下耳機,他的聲音放的小,聽到了段逢雲的話,如果就連他小姨也同意了,那他的确不好硬攆段逢雲回去了。
“哥?”
重重的上樓聲像是催命一樣,殷澈回神,想起來他這房間裏還有個裸.男,着急的跑下車,在櫃子裏拿出之前藺澄送給他睡覺穿的T恤。
“快穿上。”
藺澄沒有接,腳步聲已經就在門口了。
殷澈慌的直接上手把衣服往藺澄的身上套,沒套兩下,就被藺澄抱進了懷裏,還搶走了衣服,扔回了床上。
殷澈坐在他腿上,傻眼了。
“咚咚咚”
“哥?你在家嗎?”
殷澈下意識的就要回答他,被藺澄捂住了嘴,貼到他耳邊悄聲道:“笨蛋,回答他不就暴露了。”
他說話是越來越沒大沒小了。
但是危急的情況讓殷澈沒辦法注意到這些,就見門鎖稍微動了兩下,殷澈咬着嘴唇,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
藺澄颠了他一下,霸道的道:“澈哥,看我。”
“哥?你在裏面嗎?”
殷澈連話都不敢說了,對藺澄擠了擠眼睛:怎麽辦?都怪你剛才不穿衣服,現在怎麽辦?
“澈哥。”
藺澄剛張嘴,這次換他被殷澈把嘴捂上了,藺澄順勢就咬了一口,只叼到了掌心一層的軟肉,殷澈害羞的把手抽走,比起疼更癢,嗔了藺澄一眼,怎麽又咬人,
“這麽近距離說話,他聽不見的。”
“不在嗎?”段逢雲嘀咕着又去了藺澄的房間,“小弟,你在家嗎?”
他在那邊敲藺澄的房門,這邊藺澄抱着殷澈就到了門口,把人往門口上一壓,吓的殷澈這次是真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因為外面段逢雲又走回來了,“小弟也不在家,算了給哥打個電話吧。”
床上的手機響起的那一刻,藺澄吻上了殷澈,就在門口。
外面段逢雲聽見手機鈴聲把耳朵貼到了門上,敲了兩下門,每一下都敲得殷澈心顫,他的手被壓在門板上,藺澄一只手按着他的手腕,一只手和他十指糾纏着。
“哥,我都聽見你手機鈴聲了,別裝不在家了。”
段逢雲的聲音近的就像是貼在耳後響起一樣,殷澈的腦袋都暈了,眼前是藺澄那雙野獸一樣的眼睛,他這次的親吻非常蠻橫又霸道。
不斷發出的聲音,和門板後面段逢雲的聲音好像融合到了一起去。
極度緊張的情緒之下,殷澈的腎上腺素飙升,藺澄注意到他的狀況,眸底閃過一絲笑意,落在殷澈的眼中,讓他覺得這已經不是狼崽子了,這是小惡魔。
惡魔當然就要做些惡魔才會做的事情。
殷澈悶哼了聲,手下意識的想要抓些東西來穩住自己,最後搭在了藺澄的腰上,他的指甲修整的短而整潔,把藺澄的皮膚按的紅了起來。
藺澄偏偏不再親吻他,在他耳邊惡魔低語,“澈哥小聲點,外面會聽到的。”
段逢雲非常執着,電話沒接通,又發了視頻請求。
甚至非常搞笑的學着電視劇橋段,“哥你別躲在裏面不出聲,我知道你在家!你有本事不理我,你有本事開門啊!”
殷澈突然擡起手,咬住了自己的手臂,破碎的呼吸被藏住,迷離的眼睛無助又氣憤的看着藺澄。
但卻無能為力。
視頻請求也挂斷了,外面的段逢雲撓了撓頭,“真不在家?”
接着生氣的抱怨了句,“兩人一起不在家,肯定是偷偷扔下我跑出去了,太過分了也!”
藺澄瞧了眼殷澈的手臂,湊過去,“乖,別咬了。”
殷澈不聽他的,不過他也堅持不了多久了,總感覺就連牙關都沒什麽力氣了,藺澄輕而易舉的拽下他的手臂。
把頭靠近,抵在殷澈的肩窩上,澈哥其實沒什麽聲音,貓叫一樣,但足夠撩人~
段逢雲走後沒多久,殷澈修長的脖頸向上抻去,又無力的垂到藺澄的肩膀上,房裏房外都安靜了下來,只有殷澈破風箱一樣粗重的呼吸。
藺澄輕聲道:“人在受到刺激時,大腦會分泌多巴胺,讓人産生心動的感覺,這是今日份親親。”
殷澈緩慢的把腦袋轉向他那一邊,臉上的紅還沒退去,看着藺澄可愛的一張臉,那他現在應該就是多巴胺分泌過盛,何止是心動。
但還有些氣,他也太不聽話了,做出這麽危險的事情,還得意的對自己眯眼笑,今天覺得他的小梨渦都不甜了。
得懲罰他一下,四肢百骸都無力,眼睛眨了眨後把頭一埋,照着他結實的肩膀就咬了一口,因為沒力氣,更像是舔了下。
嘟嘟囔囔,“今日份親親,今日份親親,你做的根本不是親親的事。”
藺澄笑着把人抱了起來,往床上走去,“我們得一天比一天進步啊~”
殷澈哼了聲,人一沾上床,立刻像是化在了上面一樣。
藺澄看他懶洋洋的樣兒,心裏有點犯愁,他只不過是幫了澈哥一次,澈哥就幾乎體力透支了,而真正的重頭戲範圍,還一直沒有去嘗試。
以後真到那一天,澈哥不會暈過去吧?
他一邊想着一邊幫殷澈收拾了起來,殷澈雖然不大好意思讓他幫忙,可是他實在是不想動,這一刻他甚至覺得自己可以在床上躺一輩子。
就厚着臉皮裝死了。
兩人又一起睡了一覺,醒來後趁着樓下的段逢雲不注意,分開了。
一直到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