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駱程恺極小幅度的扯了扯嘴角,可即便是這麽小的動靜,還是被時堯給敏感的捕捉到了。
“你笑什麽?”他嗖的從駱程恺懷裏坐起,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表情嚴肅“你也覺得我胖了?是不是?”
“沒有。”駱程恺舉起一只手掌,表情誠懇的道“也就是圓潤了點,不過這樣好,富态。”
時堯:?
蘇南:!!!
“真敢說啊。”蘇南在一旁幸災樂禍,不知道從哪邊口袋摸出了一把瓜子在旁邊咔嚓咔嚓的磕。
時堯因為駱程恺的這句圓潤又富态而郁悶了好幾天,但駱程恺卻并不清楚,還以為自己把時堯哄的服服帖帖的,內心還有些小得意。
眼看着秋天到了,天氣卻還依舊悶熱,時堯的小腹也在不經意間慢慢的顯了點懷。雖然看着并不明顯,但在他晚上洗澡的時候,側着身子對着鏡子還是能看見微微凸起的那一塊皮膚。
駱程恺自然早也發現了這個事情,每天下班陸陸續續也給時堯帶回來了不少寬松的衣服。盡管時堯再三強調自己現在暫時還不需要,但還是順了駱程恺的意,偶爾也會穿一下。
氣溫不再像七八月那樣烤人,出去一趟都能大汗淋漓。時堯套了件低調的駝色t恤,黑色的及膝工裝短褲肥肥大大,發型打理的清爽幹淨,黑色的碎發搭在額頭及兩邊,看上去說是個大學生也不為過。
“傅姨,我出門了啊。”時堯整了整身前的胸包,語氣歡欣的跟一路小跑出來的傅姨道別“晚上就回來,很快的。”
駱程恺這幾天在外出差,時堯在家無聊的不行,軟磨硬泡撒潑帶撒嬌了好幾天才讓他答應讓自己出門。
“還是讓陳敬送你吧。”傅姨的語氣有點不放心“你一個人出去,身邊沒個人照應不方便。”
“不了不了,我就回趟家。”時堯連忙擺手拒絕“拿點兒東西就回來。”
“再說了傅姨,相信我,我是個成年男人,安全的很。”時堯頂着傅姨并不贊同并且将信将疑的眼神迅速的溜出了門,頭也不回。
出了駱家大門走了大概二十分鐘,時堯看着眼前一望無際的寬闊道路,以及頭頂雖不強烈但照在身上還是熱辣的陽光,心裏突然生出了些後悔。
這他娘的是什麽鳥不生蛋的鬼地方!
道路雖平坦寬闊,但時堯一直都沒有看到過出租車的影子,好在出門之前儲水充足,時堯咕咚咕咚灌了幾口水,抹了把嘴巴繼續大步流星。
一邊走一邊念叨出租車快出現出租車快出現,又走了十幾分鐘後,還真讓他念叨成了。一輛綠色的本市出租車從時堯身邊緩緩經過,路過他的時候,司機還按了兩下喇叭,随後車窗便緩緩搖下。
“小老弟,坐車蠻?”
時堯喜出望外的猛點頭,拉開車門就鑽了進去。車內的空調開的涼爽,時堯坐在副駕駛上,系好安全帶,仰頭靠在椅背上,長長的松了口氣。
“去哪兒?”身邊司機的聲音傳來,時堯睜開眼睛扭頭一看,是一位剃着寸頭的肌肉壯漢,看起來并不是常見的中年司機大叔的那一款。
他兩手把持着方向盤,穿了件黑色的緊身短袖,手臂及背上的肌肉很好的被勒出了線條,讓時堯最為驚訝的是他的兩只胳膊。
一只胳膊上穿了白色的冰袖,另一只光着的胳膊上,整只都紋着時堯看不懂的花紋。
雖然看不懂,但時堯依然能感受到這撲面而來的社會氣息。
“嘿?嘿!”
見時堯發呆,司機也早就見怪不怪了,畢竟像他這樣這種形象,是黑道大哥的幾率看起來比出租車司機大多了,換了誰誰都得被吓一跳。他伸手在時堯臉前晃了晃“小老弟,去哪兒?”
“去逸賓小區。”時堯回過神朗聲回答,末了還不忘加一句“謝謝大哥。”
“客氣了客氣了。”司機踩下油門,順道跟時堯搭話“你說的這個小區離這裏很遠的哦。”
“嗯,是啊。”時堯有些心不在焉。
“我覺得你有點面熟。”司機側臉看了一眼正在玩安全帶的時堯,呵呵笑了兩聲“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時堯以為這就是普通的搭讪,也沒放在心上,他歪過臉看了一眼司機,道“沒有吧?”
“沒有嗎,哈哈。”司機點着頭将臉轉回了前方“就是感覺蠻眼熟的。”
“可能是因為你每天都要見很多人,也許有人和我長得像也說不定。”時堯聳聳肩,敷衍道“畢竟像我這樣的大衆臉,很常見的。”
“謙虛了謙虛了。”司機不太贊同時堯的話“這一條大街上,放眼望去可找不出幾個能有你長得好看的。”
時堯吹了會空調,身體比剛剛舒服多了,又被旁邊這司機這麽一誇,臉上的笑意不禁彌漫起來,連帶着聲音也歡快了點“謝謝。”
綠色出租車在路上行駛了大約二十分鐘,司機終于停止了他維持了半天的認真思考的嚴肅表情,轉而恍然大悟的用手掌輕拍了一把方向盤。
“我去,終于想起來了。”
他的聲音不大,但車內聽得十分清晰,同時又帶着如釋重負的感慨眼神看了一眼時堯。時堯本來在認真思考一會取完戶口本自己該去哪兒玩一玩,此時不明所以的和他對視了一眼,然後選擇了沉默,等着司機先開口。
“覓一。”
司機半晌吐出的這兩個熟悉的字讓時堯微愣,随後歪過臉仔細打量起司機的側臉來。
“我們真的見過?”
“嗯啊。”司機的語氣聽起來有些興奮“當時你喝醉了,還是我摻着你去找到你朋友的。”
時堯對于司機的這番話毫無印象,自己去那兒的次數掰着手指都能算過來,加上每次也都是一個人單獨去那裏,更沒有什麽喝多了酒被朋友帶回家的事情發生了。
他輕擰眉頭“什麽時候的事情?”
“我算算啊。”司機回憶了一下“就今年,六月下旬。”車子拐進去時堯家小區的一條小路“而且那晚你那個朋友還給我塞了不少錢,今天這趟,就當我送你的了!”
“沒事兒。”時堯擺擺手,他剛剛聽司機說完,腦子也已經反應過來了。這人,八成是那晚自己和駱程恺的最佳助攻。
“錢呢,你照收,只要在門口等我一會兒,大概十分鐘,然後把我送到市區去就好。”時堯的心裏打着小算盤。這地方偏僻,等一輛出租車不知道要等多久。黑車倒是多,不過那些司機價格又貴還愛繞路。
“沒問題。”司機點頭“對了,怎麽稱呼?”
“哦,我叫時堯。”
“你好你好,我叫呂凡。”顏色超級綠色環保的出租車在逸賓小區門口緩緩停下,時堯示意他繼續往小區裏面走。
“直走,倒數第二個樓前右轉就是了。”時堯四處打量了一下車外的風景建築。
這個小區有些年頭了,每棟樓只有六層,本來橙白相間的牆體已經發灰到有些看不清原色。有的地方因為長年的風吹雨淋,牆皮也已經掉的差不多了。
在單元樓前下車,時堯和呂凡打了個招呼就準備獨自上樓,門前的綠化帶因為物業不管,野草也是野蠻生長,足到了時堯的腰那麽高。
時堯從胸包裏摸出一串鑰匙,踏着水泥樓梯上樓,樓道內略微昏暗的光線以及那拐角熟悉的常年堆積從沒有人收拾好過得一堆木頭廢料,讓他對着樓梯滿足的呼了口氣。
還真是很久沒回來了。
但是一回來這撲面而來的熟悉感覺還真是讓人心情愉悅。
費了半天的勁才打開門,時堯進門,站在玄關有點出神。
屋裏的擺放還是上次自己離開時的模樣,要說唯一不同的,就是現在的各處都比自己上一次走的時候多落了一層厚厚的灰。
屋內有些熱,時堯四處看了看就徑直走進了父母的卧房。房間內的物品整整齊齊,桌上還擺放了兩把家門的鑰匙。
時堯走到衣櫃前蹲下身體,想拉開衣櫃下最裏面的那層抽屜。家裏的貴重物品一向是被自己媽媽存放在那裏的。
還沒等伸手,時堯就皺起了眉頭。抽屜的門是半掩着的,像是被誰打開過以後忘了關緊。但他清楚的記得自己上一次離開時是把家中收拾幹淨了才走的。
時堯轉頭環顧房間,各個抽屜,衣櫃都很幹淨整潔,不像是被小偷造訪過的樣子。況且如此隐私的地方,若是小偷,也不會目的性如此強烈。
時堯的心中隐隐有了猜測,他伸手拉開抽屜。裏面的物件擺放的順序不似從前,明顯是有人翻找過什麽,但是看東西的數量,又不像有什麽東西丢了。
伸手從最裏面的隔板後掏出一個透明的塑料文件袋,時堯伸手打開,裏面放的是以前家裏水費電費的各種收據單,以及存折和戶口本等重要物件。
收據單上的日期均定格在了幾年前,時堯一邊翻閱一邊感嘆時間過得太快。
抽屜裏該有的東西差不多一樣也沒少,唯有戶口本,在時堯翻箱倒櫃後終于确認。
——它丢了。
剛剛自己看見抽屜打開後的隐隐約約的直覺此時變得越發清晰起來。時堯坐在卧室的床上,從口袋裏拿出手機,瞪着屏幕上黑名單裏的一串數字神色複雜。
“萬一要不是他呢?”時堯将那串自己早也背的滾瓜爛熟的手機號碼從黑名單裏拉出來,按下了撥號。
沈澤的電話接的倒是比時堯想象中要快,在他那一向漫不經心的聲音一出現的剎那,時堯便不給他機會,直接開了口。
“你是不是來過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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