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天黑路生,葉真真花了一個多小時才找到派出所。鐘離二話沒說下車,走進了派出所。
半個多小時後,鐘離出來,走到車窗邊,說:“這邊同事已經幫你在找證件了,我請他們幫你弄個證明,應該明天就可以拿到。如果證件找到了,會直接寄到家裏。”
葉真真沒好氣道:“還寄給我幹什麽?我回家補辦應該快很多!”
鐘離伸手掐了掐她臉,說:“附近有招待所,我找他們幫忙開了一間房,先休息一晚。”
招待所條件很差,沒有熱水,水很涼,兩人洗了把臉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鐘離帶葉真真買了新手機,然後在白沙鎮民警的幫助下補辦了手機卡,最後又拿到了駕駛證遺失證明和臨時身份證。
弄好了這一切,鐘離說:“你現在可以回家了,沒有人可以阻攔你。”
一切都是鐘離搞定的,自己連嘴皮子都沒動,葉真真看着手裏的證件,說:“你不跟我一起回家嗎?”
鐘離摸了摸她頭,說:“你先回家,我還要去找楊靜雯。”
葉真真想了想,說:“我送你。”
上了車,鐘離笑着問:“不生我氣了?”
葉真真白了他一眼,說:“看心情。”
開了會兒,葉真真問:“去哪找楊靜雯啊?”
鐘離沒說話。
又開了會兒,鐘離手機響了。
也不知那邊說了什麽,鐘離挂了電話,眉頭皺着,盯着前方動也不動,葉真真問:“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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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離說:“楊靜雯出了車禍,送我去和崗第一人民醫院。”
和崗距離白沙鎮四十公裏,是個小縣城,基礎設施很差,路面雖然平整,但是沒有專門劃分停車位。到了醫院,葉真真花了很長時間才找到停車位。
兩人進了急診大樓,在急診室門口的一張病床上見到了楊靜雯。楊靜雯沒什麽大礙,就是臉色有些蒼白。
楊靜雯看到兩人,笑了笑,說:“還好你們倆沒事兒。”
鐘離點點頭,說:“我剛補辦了手機卡,就接到了你電話。”
楊靜雯坐起來,一臉挫敗,說:“他把我甩了。”
鐘離皺了皺眉頭,問:“他把東西也帶走了?”
楊靜雯點了點頭,說:“他把東西藏在車底下了。我們開車走了沒多久,他怕那群人又追上來,讓我開車先走引開他們,自己把東西帶走了。”
鐘離問:“他會開車?”
楊靜雯點頭,說:“他色弱,雖然沒拿到駕照,但是平時自己也開。不過,真正開車上路的時間不多。”
鐘離說:“這些你應該早點告訴我們。”
楊靜雯眼圈紅了,說:“我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
鐘離問:“他在哪裏下的車?”
楊靜雯搖了搖頭,說:“不知道。天太黑了,路也荒,我看不到路邊标志。”
鐘離問:“有辦法可以聯系上他嗎?”
楊靜雯沉思了半刻,說:“他在你包裏找到一個諾基亞手機,期間一直在用那個手機打電話。”
葉真真說:“那是我的手機。”
楊靜雯轉頭看向葉真真,朝她笑了笑。
葉真真問:“你感覺怎麽樣?”
楊靜雯搖了搖頭,說:“沒事,就是不怎麽會開車,撞到路邊了。還好只是被反彈氣囊給撞暈了。”
鐘離問:“他給誰打電話?”
楊靖雯搖頭,說:“不知道。”
鐘離問:“車呢?”
楊靜雯還是搖頭,說:“不知道,我醒來就在這裏了。”
鐘離皺了皺眉,轉身出了急診大樓,葉真真留下來陪楊靜雯。
楊靜雯打量葉真真一番,說:“你不是警察吧?”
葉真真點頭,說:“不是。”
楊靜雯笑了笑,說:“我猜的果然沒錯。”
葉真真詫異,擡眼看她。
楊靜雯說:“那天我讓你猜我和趙銘多久了?你說三個月。”
葉真真一臉茫然。
楊靜雯說:“鐘離知道我和他的關系,如果你是警察,你也應該知道。”
葉真真恍然大悟。
楊靜雯問:“鐘離沒告訴你?”
葉真真搖頭,說:“我從來不問他工作上的事情,他也不喜歡說。”
楊靜雯苦笑了一聲,說:“彼此信任?”
葉真真點頭,問:“你和趙銘?”
楊靜雯說:“我和趙銘是大學時期的戀人,後來他結婚創業,又回過頭來找我……”
葉真真愣了愣,看了她一眼,楊靜雯笑笑,說:“對,我是他的情人。”
葉真真不喜歡追着問,沒吭聲。
楊靜雯問:“你和鐘離什麽關系?”
葉真真笑了笑,說:“鄰居。”
楊靜雯哦了一聲,一臉不信,葉真真接着說:“小時候我們兩家住對門。那個時候,我媽開了一個育托班,他爸死得早,他媽媽要上班,就把他放在我家。我比他大,小時候,經常帶他到處玩。”
楊靜雯說:“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葉真真不說話了,眼睛低垂盯着地面,似乎在發呆,楊靜雯問她:“後來呢?”
葉真真回過神來,說:“我八歲的時候,我爸媽離婚了,我媽帶我搬到勤城市裏,就分開了。”
楊靜雯看了她一眼,還是不信,“看着可不像分開了很多年的樣子。”
葉真真笑了,說:“研究生畢業後,我回到市裏工作,他也來了市裏,那時候我們才又經常聯系。”
正說話間,鐘離回來了。鐘離遞給楊靜雯一個手機,“你聯系聯系趙銘,問問他現在在哪裏。”
葉真真報了手機號,楊靜雯撥過去,通了卻一直沒人接聽。
鐘離問:“羅慶雲是什麽人?”
楊靜雯說:“趙銘說他是個商人,平時弄點古玩什麽的,其他的沒說。”
鐘離說:“他帶你過來,應該不是為了旅游,到底是為了什麽?”
楊靜雯苦笑了一聲,說:“剛開始我也不知道,我以為他良心發現,要好好補償我。直到前天去了羅慶雲家,我們三個在書房裏,趙銘突然拿出了一個極其罕見的青銅短刀,他讓我辨認真僞,我才明白過來。我還能幹什麽,畢竟我是專業的,不用白不用。”
葉真真看向楊靜雯,盯着她說:“被人利用不可怕,就怕被利用了還幫人數錢。”
楊靜雯愣了一下,轉頭看着她,說:“我早就想通了,所以才說鐘離是我表弟,給我開車當導游,其實是為了監視他。”
葉真真愣了,轉過頭看向鐘離,說:“所以那天逛壁畫的時候,你壓根就不是在車裏睡覺?”
鐘離掃了她一眼,沒說話。
葉真真撇了撇嘴,說:“好了,我知道了,不該問的別問。”
楊靜雯看了看兩人,噗嗤一聲笑了。
護士過來查床,葉真真問楊靜雯的情況。
護士說:“檢查顯示沒什麽問題,待會找醫生簽個字,就可以出院了。”
楊靜雯一聽,要求立刻出院。
結完賬,出了醫院,天已經快黑了。三人就近吃了點東西,找了個賓館住下。葉真真和楊靜雯一間房,鐘離一個人一間。
進了屋,楊靜雯拍了拍葉真真肩膀,說:“我想一個人睡。”
葉真真裝傻,說:“那我讓鐘離再去開一間。”
楊靜雯笑了笑,出了屋。
不一會兒,鐘離走進來,把門關上了。葉真真挑了挑眉毛,說:“你來幹什麽?”
鐘離徑直走到床邊,躺在床頭,說:“睡覺。”
葉真真拿過遙控器,打開電視,問:“不用盯着楊靜雯?”
鐘離說:“不用,她心裏明白。”
葉真真哦了一聲。
鐘離拍了拍身邊的位置,說:“過來。”
葉真真踢了踢他腳,說:“去洗澡,髒不髒?”
鐘離嘆了口氣,爬起來,進了衛生間洗漱。
五分鐘後,衛生間門開了,鐘離只圍了條浴巾出來,葉真真掃了他一眼,說:“穿衣服。”
鐘離哼了一聲,說:“不穿,誰愛看誰看。”
葉真真說:“我不愛看。”
鐘離捏她臉,說:“我說你愛看了嗎?”
葉真真別過臉,進了衛生間。
十多分鐘後,衛生間水聲停了,葉真真的聲音傳了出來:“吹風機呢?”鐘離看了衛生間一眼,爬起來翻箱倒櫃。
在電視櫃的最下面一層抽屜裏翻到吹風機,鐘離拿出來,說:“出來。”
葉真真問:“幹嘛?”
鐘離将拿着吹風機的手背在身後,走到衛生間去門口,一把拉開了衛生間門。
“不出來就自己吹。”
葉真真正站在洗手臺旁洗衣服,身上只圍了條浴巾,光腳踩在地上,頭發濕噠噠地散在肩膀上。
葉真真往他掃過去一眼,問:“看什麽?”
鐘離盯着她上下打量,笑着說:“你猜?”
葉真真撇撇嘴,說:“誰愛猜誰猜。”
葉真真把衣服擰幹,一一放在了晾衣架上,再撐開。
衣架上沒有胸罩,前天晚上也沒有,鐘離問:“你一路上都沒穿胸罩?”
葉真真甩了甩手上的水漬,說:“對啊。”
鐘離上下打量她一番,挑了挑眉,說:“也對,穿沒穿估計也差不多。”
葉真真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說:“吹風機呢?”
鐘離挑了挑眉,将吹風機插上電源,撩起了她頭發。
葉真真問:“以前都給誰吹過?”
鐘離手停了停,挑着眉說:“好幾個。”
葉真真嗯了一聲,說:“怪不得這麽熟練。”
頭發吹幹了,鐘離關了吹風機,葉真真拉緊了浴巾,要出去。
鐘離堵着門,笑着問:“沒有什麽獎勵?”
橫在門口的胳膊正好堵住了去路,葉真真撇了他一眼,笑着彎了腰,從底下鑽了出去。
鐘離搖了搖頭,掀開了馬桶蓋上廁所。
出門來,人躺在床頭縮在被子裏,渾身上下只露出個頭,鐘離笑了笑,走到床邊,長手一伸,一個用力把被子掀開了。
葉真真皺了皺眉,問他:“滿意嗎?”
浴巾沒脫還在,鐘離說:“還行。”
葉真真哦了一聲。
鐘離把被子給她掖好,躺下了。
葉真真嘆了口氣,說:“可惜了。”
鐘離問:“可惜什麽?”
葉真真說:“可惜了今天晚上沒牆角聽。”
鐘離轉過身,捏了捏她下巴上的肉,說:“你這癖好真他媽特別。”
葉真真笑着問:“你不喜歡聽啊?”
鐘離哼了一聲,挑了挑眉,沒吭聲。
葉真真說:“怕受不了啊?”
鐘離還是沒說話,翻了個身正面躺下,伸手關了燈。
電視還開着,屋內僅剩微弱的藍光,鐘離擡起胳膊枕在腦後,眼睛盯着電視。
葉真真說:“覺得主角不是自己,所以不想聽啊?”
鐘離側過身,手摸在她臉上,拇指從額頭慢慢滑到了嘴唇。
葉真真張開嘴咬住,鐘離低下頭,吻了上去。
半晌,鐘離松開她嘴唇,說:“你叫,我就想聽。”
葉真真舔了舔嘴唇,說:“想得美。”
鐘離翻了個身,将她壓在身下,俯下了身,葉真真擡手摟住他脖子,張嘴回應。
突兀的手機鈴聲響起,鐘離渾身一僵,咬牙切齒罵道:“草!”
葉真真推開他,轉了個身,将臉埋進了被子裏。
鐘離深深呼幾口氣,拿過手機,接通了。
楊靜雯說:“他回我電話了,說他在安亭鎮。”
鐘離說:“好,知道了。”
挂了電話,鐘離看向躲在被子裏哈哈哈大笑的人,說:“笑個屁。”
燈開了,翻箱倒櫃的聲音響起,葉真真探出頭,裹着被子坐起來,問他:“你找什麽?”
鐘離沒說話,過了一會兒,他脫下浴巾,開始穿衣服。
葉真真問:“你穿衣服幹什麽?”
鐘離說:“沒找到,出去買。”
葉真真抿緊嘴唇,憋住了笑。
鐘離穿好衣服,轉過身來彎下腰,親了親她額頭,“等我十分鐘,馬上回來。”
葉真真憋不住了,笑倒在了床上。
半個小時後,鐘離推開門進來,燈開着,躺在床頭的葉真真呼吸均勻,睡得一臉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