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見世面?
覃元酒好奇的跟着沈書梵的步伐,路上追問着問他要帶自己去看什麽?可誰知撒嬌竟然沒有用了,沈書梵一直賣着關子。
見狀,覃元酒知曉從他的嘴裏是套不出來話了,只能悶悶不樂的坐在沈書梵的身邊。
正是放假的時候,地鐵上的人很多,擠在一起,什麽味都有,香水味、香煙味、汗臭味……夾雜在一起,讓鼻子敏感的沈書梵不得不戴上自己的口罩。
覃元酒喪氣的靠在欄杆上,接過來沈書梵給他的口罩,機械的戴上,鼻尖忽然傳來薄荷的清香,他仔細的辨認許久,才發現是從口罩上傳來的。
他扭過頭,扯了扯沈書梵的袖子。
沈書梵感覺到衣服被扯動的力道,扭過頭看他。
覃元酒指着口罩,青綠色的雙眼裏充滿了疑惑,靈動的雙眸轉了轉,催促着他趕緊回答自己的問題。
沈書梵伸手示意他坐直,覃元酒撇了撇嘴,不情願的坐好。
看到他的小表情,沈書梵的眼眸裏閃過一絲笑意,貼近他的耳邊,揶揄的問道:“不生氣了?”
覃元酒聞言,眼睛瞪得溜圓,氣呼呼的朝他翻了一個白眼,随即驕傲的扭過頭,顯而易見,他的氣還沒消。
沈書梵輕笑出聲,拉住他的手,握在掌心的手裝模作樣的掙紮了幾下,旋即安靜的仍由他握着。
“子都做的。”
“子都?”覃元酒重複着人名,他詫異的問:“他還有這個手藝?”
“嗯。”沈書梵捏着他的指尖,懶懶的擡起眼皮将看着他和覃元酒的目光給擋了回去,他的眼神像是被侵犯了領地的老虎一樣,帶着冷厲和肅殺,對于踏入到自己領地的人或物都給予警告,必要時一擊必殺。
從他們上車起,就有很多的目光落在他們的身上,好奇的、熱烈的,以及在看到互相交握在一起的雙手時眼睛更是放起了光,更熱烈了幾分,甚至于還有厭惡的眼神。
意識到沈書梵的不好惹,注意着他們的人都将目光收了回去,有些人更是吓得臉色一僵。
覃元酒打了一個哈欠,随着開花期的逐漸到來,他的精力越來越不足,白日裏照顧幼崽寂靜耗費了他絕大部分精力,是以現在他的困意緊随之而來。
眼皮困頓的止不住往下垂,時刻關注着他的沈書梵上道的把自己的肩膀遞過去,伸手輕輕的将他的頭往自己的肩膀上一壓,柔聲道:“睡吧。”
有了他的話,覃元酒像是被催眠一樣瞬間陷入了沉睡。
嫌棄周圍人類的眼神會打擾到覃元酒睡覺,沈書梵設了一個簡單的法陣,隔絕了他們的視線,好讓覃元酒睡得安穩。
他想的是對的,有了法陣,覃元酒微皺的眉頭緩緩舒展開來,柔軟的頭發蹭過沈書梵的下巴,帶着他的心尖泛起了一陣漣漪。
垂眸看到他的睡顏,沈書梵心裏異常的滿足。
地鐵一直在往前疾行,車廂裏的人也換了一茬,直到第二次路過一樣的站,覃元酒才悠悠轉醒。
剛睡醒的他腦子還暈乎乎的,一時分不清東西南北,他眨了眨眼,慢慢的睜開眼,靠在沈書梵肩膀上的頭倏地掉了下去,頭發猛地劃過沈書梵的下巴。
覃元酒被自己突如其來的動作吓了一跳,他猛地抱住沈書梵的腰,頭緊緊的貼在他的胸膛上,與此同時,沈書梵反應極快的環住他的腰,将他的身體固定在自己身上。
“唔。”覃元酒摸了摸自己被撞的有些疼的頭,又擡手摸了摸沈書梵的肩膀,聲音沙啞的問:“哥,到了嗎?”
沈書梵揉了揉他睡的有些亂糟糟的頭發,道:“到了。”
“哦。”覃元酒愣了一秒,才應了一聲。
地鐵上播報着到站名,覃元酒像是沒有骨頭似的靠在沈書梵的肩膀上,睜大了眼睛看着車廂裏的人群。
有了口罩,鼻尖的薄荷味緩解了他的困意,覃元酒坐直身體,松開沈書梵的胳膊。
消失的觸感讓沈書梵的心裏忽覺失落,他低眉凝視着方才被覃元酒抓過的地方,心裏一時五味雜陳。
“哥,我們是不是坐過站了?”覃元酒擰眉盯着地鐵上的路線圖,他記得他們應該是要做的“風城站”,可是風城站明明已經過去了。
沈書梵一點都不慌,氣定神閑的說:“再坐回去。”
覃元酒也想不出好辦法,畢竟風城站的下一站距離風城站要有三公裏,以沈書梵的性子定然不會走回去。
“那行吧。”
等他們兩個到達妖管局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了。
再次踏入妖管局,覃元酒發現妖管局仿佛比之前更加精致了,院子的多了些花,就連屋檐下方也懸挂着紅色的宮燈。
一些的裝飾看起來都是那麽的熟悉,花枝招展的。
“哥,唐宋回來了?”
沈書梵聽到唐宋的名字眉頭就擰起來,他和唐宋兩個誰都看不上誰。
唐宋嫌棄他潔癖,他嫌棄唐宋愛美,整天出門身上總要噴上香水,辦公室裏就他的瓶瓶罐罐最多。
和開屏的孔雀一樣,手裏的鏡子從來不離身。
覃元酒能肯定的問出來,是因為在山海界時唐宋給他的巢周圍全都挂滿了鮮花,在裏面更是鋪滿了玉石,柔軟的鲛紗折疊在一起鋪在上面,最上面是一層谿邊的皮毛。
他的巢裏面的裝飾物是所有鳳凰裏面最多的。
而如今妖管局的裝扮,和他的巢有異曲同工之處。
“嗯。”沈書梵蹙眉應了一聲,顯然不願意多提他。
見狀,覃元酒不由得心裏一樂。
哥他還是見不得唐宋。
不過沒關系,反正他們兩個的關系是時不時打一頓的關系。
走廊的地很幹淨,踩在上面低下頭都能看到自己的倒影。
一路過去,欄杆也被擦的一塵不染,窗臺上沒有一丁點的塵埃。
看到這裏,即便是沒有來過沈書梵的辦公室,他也能猜到前面即将到沈書梵的辦公室。
還沒有走近,他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
聲音的主人張揚的說道:“幹什麽幹什麽?我能怕他?”
接着又響起了另一道聲音。
帶着嘲諷的意味:“嘁,你是不怕他,你只是怕挨打。”
“乖仔,走,哥哥帶你去看看妖管局的地牢長什麽樣。”
唐宋懶得和一個幾百歲的小妖怪計較,卡着揣手的長右奪門而出。
迎面撞上了覃元酒和沈書梵,他眉頭一跳,腳下一頓,僵硬擡起手朝他們兩個打了招呼,拉着不願意離開的長右強硬的離開。
“哥,那是長右?”覃元酒回過頭望着跟在唐宋身邊,扭頭好奇的打量着自己的長右,眼睛裏充滿了驚奇。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長右。
沈書梵:“嗯,從幼兒園帶回來的,陳桐和米谷沒告訴你嗎?”
“啊?從幼兒園裏帶回來的?”覃元酒震驚的問道,他搖着頭,“沒有,他們兩個都沒有告訴我。”
接着問:“可是長右又怎麽會去幼兒園的?《山海經》裏不是說見則大水,但我怎麽沒看到大水?”
沈書梵笑道:“回家和你說。”
話落,拉着覃元酒進了剛才唐宋出來的那個辦公室。
辦公室裏。
沙發上坐着扶桑和夫諸,他們上當的桌子後面坐着端着茶杯的顧卓君。
看到他們,顧卓君朝覃元酒招了招手。
覃元酒開心的跑過去站在他的面前。
“顧叔叔。”
“乖。”顧卓君和藹的應了一聲,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過了幾秒又放開。
他看着覃元酒,眼神裏流露出欣慰。
“小酒要長大了。”
一副吾家有兒初長成的語氣。
覃元酒聞聲不好意思的微紅了臉。
沈書梵輕咳一聲,打斷了顧卓君還想要再說的話。
“鱄魚和鳙帶回來了,我帶他看看。”
向顧卓君解釋了他的來意,擡手接過顧卓君扔過來的鑰匙,眼神掃過坐在沙發的夫諸和扶桑。
他們兩個瞬間坐直了身體,雙手規規矩矩的放在膝蓋上,一動也不敢動。
“顧叔叔,我和哥走了。”
與顧卓君打了招呼,習慣性的拉上沈書梵的手路過扶桑時對着他做了一個鬼臉,看到旁邊的夫諸友好的朝他露出溫和的笑容。
扶桑:……
再也沒有比你更雙标的了。
有沈書梵在,扶桑也不敢露出一絲不滿。
坐在最上面的顧卓君将他們的小動作盡收眼底,笑呵呵的輕抿一口茶。
少年妖啊,總是活力四射。
鱄魚和颙被關在西邊的房間裏,不僅房間裏面設了陣法,乃至門窗都有陣法,這些都是為了防止他們偷跑出去。
銅鑰匙插進鎖裏,輕輕扭動,鎖咔噠一聲打開。
沈書梵牽着覃元酒的手推開門,走進裏面的一瞬間,一股熱浪撲面而來,房間裏的空氣都幹燥幾分。
身為樹,覃元酒并不喜歡的幹燥的地方。
和他一起長大的的沈書梵當然不會忘記他的喜好,一顆水藍色的珠子悄摸摸塞進他的手裏。
濕潤的水汽剎那間舒緩了覃元酒的身體,他感激的撓了撓沈書梵的掌心。
沈書梵抓住他作亂的手。
随着距離的縮短,覃元酒終于看到了鱄魚和颙的樣子。
還不等他打量,就聽到一道公鴨嗓自面前響起。
“你要開花了。”
“王馬上就來了。”
“等着王取你的花粉。”
“果實,花粉,花都不會放過。”
“哈哈哈。”
沈書梵聽到他的話,金色的雙眼霎那間染上了紅色,攥着覃元酒的手用力到他發疼,他的語氣冰冷刺骨,帶着濃濃的殺意。
“試試看。”
沒有妖,可以從他的身邊帶走覃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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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谿邊:長的像狗,皮毛鋪在身下,免受毒熱惡氣的侵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