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起結。”◎
裴佳念說完,談笑風生的包廂靜了一瞬。
大家面面相觑,看了眼裴佳念,又望向秦栀,一時間沒人接話。
秦栀放下筷子,好整以暇地看向裴佳念,未等她開口,不遠處的肖策微微變了臉色,低聲道:“佳念,注意場合,別亂說。”
裴佳念嘴角揚起抹諷刺的弧度,語氣輕蔑又刻薄:“我亂說什麽了?”
“你跟我分手,不就是為了她?”
肖策沒想到,裴佳念會當着這麽多人的面給秦栀難堪,毫無理智可言。
在座的衆人都在默默吃瓜,誰也不願意出面緩解氣氛,裴佳念雖然年紀小,但比投資方的劉總更不好惹,誰讓人家有個傳媒公司大佬的呢。
秦栀不過是個小導演,這回算是撞人槍口上了。
得罪誰不好,非要得罪裴佳念。
秦栀倒是冷靜,絲毫沒有被激怒,溫和地笑了笑,雲淡風輕地開口:“裴小姐這麽會臆想,不當編劇真是可惜了。”
裴佳念冷着臉,雙眼緊緊地盯着對面淡然從容的女孩,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眼看好好的一場飯局已經演變成一出鬧劇,肖策終于坐不住,更不想秦栀被人誤會,向衆人解釋道:“我用我的人格擔保,我和裴佳念是和平分手,跟秦栀一點關系都沒有。”
“出現這個小插曲,是我處理不當,我就自罰一杯吧!”說完,肖策當着衆人的面,端起桌上的那杯紅酒一飲而盡。
一旁的劉總挑眉,意味深長地打量了眼秦栀,接着肖策的話茬,拿了杯紅酒,笑眯眯地遞給秦栀:“既然小秦導演喜歡交朋友,那咱倆就喝一杯。”
秦栀先前拍攝的時候也拉過投資,但在酒桌上和男人周旋的經驗少之又少。
對上啤酒肚不懷好意的眼神,秦栀垂眸掃了眼面前的酒杯,眼底的情緒一點一點冷下來,粉唇輕掀:“抱歉,我不喝酒。”
劉總不大相信:“幹咱們這行的,不喝酒怎麽行?”
“既然不喝酒,那就趁這個機會練練酒量。”
說着,劉總朝秦栀舉了舉杯,目光落過去,就這麽等着她。
像秦栀這樣籍籍無名,初出茅廬的小導演,他都主動給機會了,就看這小導演會不會做人了。
一時間,包廂裏所有的人,目光齊刷刷地望向秦栀,神情各異。
秦栀擡眸,折扇般的長睫圈着光影,襯得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淡漠清澈,她看了眼啤酒肚遞來的酒杯,認真道:“原來劉總您不僅年紀大,耳朵也不好使。”
“......”
劉總面色一僵,擰着眉頭:“你這叫什麽話?!”
有病治病的意思,很難理解嗎?
秦栀眨了眨眼,無辜道:“就是希望您多注意身體。”
在座的其他幾位,包括制片都是人精,見氣氛不妙,有人跟劉總敬酒,打着哈哈跳過了這個小插曲。
劉總定了定神,黑着臉沒再搭理秦栀,至于接下來的投資,更是只字未提。
秦栀的耳根終于清淨,至于泡湯的投資,她心裏已經有了別的打算。
飯局臨近結束,劉總已經醉意熏熏,酒後也無所顧忌,對秦栀剛才的拒絕仍耿耿于懷。
臨走時,不知是誰提到下一次的合作,似乎觸到啤酒肚某根敏/感的神經,劉總扶着椅子,舉着酒杯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臉頰通紅,口齒不清道:“還想讓我投資第二次?做夢呢!”
聽到這句,秦栀不為所動,到時肖策有些緊張,而對面坐着的裴佳念俨然一副看好戲的神情,扯着嘴角笑得輕蔑。
大家起身離開,有人扶着神志不清的劉總,聽他繼續罵罵咧咧:“秦、秦栀是吧?不過是個名兒都排不上號的學生導演,真以為拍了幾部小電影,就成知名大導了?”
“甩臉子給誰看,求我投資的人多了去,不差你這個!”
“就你這态度,別想有出頭的那天!”
導演這個行業,外表看起來光鮮亮麗,但僧多粥少,還是看人脈和資源,才華能值多少錢,多少人上趕着巴結資本爸爸,這小導演就是個不識趣的。
秦栀低頭看手機,指尖落在屏幕上,時不時打字,頭頂上方的水晶,散發出淡淡的暖光,印在她瑩白如玉的面龐,精致小巧的鼻尖秀麗挺翹。
她面無表情地聽着,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一旁的裴佳念笑笑,附和道:“劉總說得沒錯,有些人啊,就是心比天高,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誰。”
聽着裴佳念的冷嘲熱諷,肖策擰緊了眉頭,低聲道:“裴佳念,你少說兩句。”
裴佳念唇角壓低,揚眼看向面前的男生,輕嗤了聲:“肖策,你可真能耐。”
無縫銜接,還上趕着給人當舔狗。
一場飯局,最終不歡而散,肖策看了眼秦栀,随即和制片人一起,攙扶着爛醉的劉總離開。
秦栀波瀾不驚地坐在原地,拿過一瓶紅酒,微歪着腦袋,将面前的酒杯填滿。
包廂裏的人陸陸續續走完,而裴佳念巍然不動,似乎有意留到最後,她坐在最裏面,慢條斯理地補着口紅,餘光裏,不遠處的那道纖細的身影起身,朝她的方向走過來。
裴佳念擡眸,兩人視線相撞,秦栀嘴角勾着笑,端着酒杯走過來,未等裴佳念反應過來,秦栀舉起酒杯,對準椅子上的人,精準無誤地兜頭倒下去。
“啊——!”
裴佳念緊閉着眼尖叫一聲,冷冰冰的紅酒從她的頭頂淋下,滲進發縫,漫過臉上的妝容,從下巴尖滾落,打濕了身上的連衣裙。
“你是不是有病?!”裴佳念狼狽不堪地瞪大眼睛,狠狠地盯着秦栀,眼睫上挂着酒紅色的水珠。
她惱羞成怒地起身,秦栀伸手,按住她的肩膀使勁一推,裴佳念重心不穩,“砰”的一聲,身體撞向椅背,摔坐回去,連帶着椅子腿摩擦地面,發出刺啦的聲響。
秦栀站着,居高臨下地看着裴佳念,精致明豔的五官下,收斂的攻擊性盡顯,整個人都變得淩厲。
秦栀很少有真正動怒的時候,平日裏最擅長的就是克制情緒。
她垂眸,睨着裴佳念,淡淡地笑:“我有沒有病,你不是最清楚?”
裴佳念氣急敗壞地想要站起來,秦栀俯身,伸手牢牢地摁住她的肩膀,裴佳念被推回原位,絲毫沒有反抗的餘地。
她氣得渾身都在發抖,妝容精致的臉滿是紅酒漬,頭發絲也狼狽地粘在臉頰,怒極反笑:“怎麽?現在不裝了,還想對我動手?”
秦栀雖然看着瘦弱,但力氣一點也不小,裴佳念惡狠狠地瞪着她。
秦栀嘴唇微抿,手掌攥緊又松開,腦子裏還殘存一絲理智。
那一巴掌始終沒有揮下去。
似乎察覺到秦栀的微妙變化,裴佳念迅速打開手機攝像頭,對準秦栀。
“你不是想動手嗎?來呀。”她諷刺道。
“你要是敢動手,我就把你現在的醜惡嘴臉公之于衆!”
秦栀眸光一黯,伸手奪過裴佳念的手機,徑直丢進面前尚有餘溫的湯鍋裏。
“你神經病啊!”
裴佳念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手機沒入鍋底,屏幕浮着一層厚重的油沫。
秦栀眉眼低垂,澄黑的眼底緩慢地戾氣褪去,周身的淩厲收斂,又變得與平常無異。
她看到裴佳念臉上的恨意,心情瞬間明朗,唇角彎了彎,輕聲說:“你再嚼舌根,試試。”
......
秦栀從包廂出來,徑直去了洗手間,将碰過裴佳念衣領的手放在水龍頭下沖洗,冰冷刺骨的水流源源不斷地從水龍頭中湧出,沖打在她蒼白無血色的手背。
秦栀的力道很重,不厭其煩地用力搓,耐心又細致,指甲蓋劃過薄薄的肌膚,出現幾道刺目的血痕。
手背上的小血珠慢慢冒出來,刺痛感傳遞而來,被針紮似的,秦栀目光微頓,搓洗的動作終于停下來,拿了一旁的抽紙仔仔細細地擦去水漬。
秦栀從酒店出來,肖策還沒走。
見秦栀好半晌才出來,肖策急忙走過去,神情關切:“栀栀,我真的沒想到佳念會這樣,這次是我的疏忽。”
“我保證,下次不會這樣了。”
秦栀看了眼手機,網約車距離她還有三百米,她看向肖策,只覺得奇怪:“咱倆有關系嗎?你以什麽身份跟我保證?”
肖策一噎,沒說話。
秦栀攥了攥僵硬的手指,五指被剛才的冷水凍得泛紅。
“麻煩你收起那套深情戲碼。”
秦栀頓了頓,精致漂亮的眉眼滿是認真:“看多了反胃。”
聞言,肖策臉色一僵,眉心皺緊又松開,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此時的秦栀像是變了個人。
平日裏的溫和謙順似是假象。
面前的女孩站在瑟瑟的晚風中,背後是濃稠寂靜的夜色,纖瘦單薄的身形,似乎風再大點就會被刮走。
沒再理會肖策,秦栀走下臺階,上了一輛白色轎車,自始至終,并未給肖策多餘的眼神。
跟司機确認了手機尾號,秦栀累極地靠着身後的椅背,沉沉地吐出一口氣。
她按下一半的車窗,迎面的冷風直接灌進來,卻絲毫不覺得冷。
秦栀緩慢做着深呼吸,胸腔裏壓抑的郁氣退散,終于覺得舒服了些。
司機駛入熟悉的街道,秦栀看了眼時間,居然快十點。
靜了幾秒,她的嘴巴比腦袋更快,對司機說:“師傅,待會停在消防中隊就好。”
秦栀想,她不會打擾沈隊長,只是在那散個步而已。
司機點頭,又叮囑秦栀在手機上修改一下終點。
深夜的消防中隊靜谧又安寧,中央的旗杆上,紅旗輕輕搖曳。
從外面看進去,行政樓依然有幾間辦公室亮着燈,大院裏靜悄悄的,偶爾有一兩個穿着備勤服的消防員經過。
秦栀在外面站了會,聽見肚子咕咕叫了幾聲,于是轉身去了對面的一家便利店。
秦栀看了眼時間,卻發現手機還剩百分之一的電,她皺了皺眉頭,有些懊惱,環顧四周,連個充電寶都沒有,只好火速拿了罐熱牛奶,一份三明治,去收銀臺結賬。
秦栀剛亮出付款碼,手機屏幕好巧不巧直接黑屏。
秦栀:“......”
收銀員小姐姐提醒道:“可以現金支付。”
秦栀摸了摸大衣口袋,确定身無分文。
她已經很久不用現金了。
秦栀頹喪地耷拉了下腦袋,不多時,便利店又進來幾個人。
耳邊傳來說說笑笑的男聲,秦栀沒擡頭,正準備将這些東西退回去,下一秒,一只骨節分明,修長清瘦的手伸過來,還推來三桶泡面。
“一起結。”
男人磁沉低緩的聲音傳來,秦栀擡眸,目光落在眼前高大挺拔的男人身上,神情微怔。
沈鶴舟點開收款碼,斂眸看向秦栀,幽深似寒潭的眼,漆若點星。
兩人視線相撞,秦栀喉嚨收緊,心跳一下亂了,毫無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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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
【男主角戲份太少了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