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澤的手臂此刻竟然會如蛇般扭動着不可思議的彎曲和弧度。

西班牙小鼓發出的咚咚的沉悶聲響,與女人拍掌發出的清脆極為和諧地結合在一起。

就當人們的目光都集中在女人如蛇般彎曲成千種弧度的手臂時,女人的身體忽然随着伴奏音樂舞動起來。

那音樂铿锵極富節奏感,女人随着音樂旋轉着,大的裙擺随着她的舞動而飛揚起來,那裙擺上誇張的紅色大花在這燈光下竟然像是綻放了一樣絢爛奪目,女人的手臂彎曲着,手腕優雅地擺動着,手指靈活地綻放出絕美的花朵。

音樂更加動感起來。

女人的舞步随之铿锵,腰肢扭動成奇異的弧度,動作熱烈奔放,伴随着身體的起伏在這舞臺上仿佛一團灼熱的火焰悄然燃起,然後在你不注意時轟然将你燒的心神俱碎,但奇異的是,明明是團火焰,卻又讓人感到莫名的空靈,仿佛山中的雪蓮,驕傲且無情,簡直就是冰火兩重天的奇妙。

女人的舞蹈即興而昂然,時而舞動如火焰飛揚,時而急速旋轉,但是人們正享受着那舞蹈所帶來的動感時,卻又是發現那扭曲着的手臂,那扭動着的腰肢,那随着音樂踏着節拍的足尖,為何彌漫着深深的絕望和哀傷?!

人們忽然好奇這有着奇異舞蹈的女人會是什麽樣子。

這時,女人忽然擡頭,她的表情漠然甚至帶着痛苦,與那熱情極不相符,說不清什麽感覺,看到那女子的臉人們忽然好像集體忘記了這并不是一張和現在審美觀相符合的漂亮臉孔,人們只知道,只有這臉孔,只有這張臉,天生地适合這個舞蹈。

明明是熱情到讓人都是忍不住腳尖動起來的奔放,那張臉卻是清冷帶着若即若離神色的高傲,這怎能不讓人沸騰?!

這是怎樣的一種性感啊!

這是怎樣的一種妩媚啊!

就像黑夜中綻放的罂粟,彌散着攝心奪魂的致命誘惑。

女子本是緊閉的眸子突然睜開,唇邊随之綻放出一朵魅惑笑容,眸光在燈光下,在女子奔放的熱烈中,似在訴說些滄桑,訴說些無奈,訴說些凄婉哀傷。

所有人都覺得那雙會說話的眼睛是在看着自己,是在悄悄地對自己說着兩人的小秘密。

然後又是一個旋轉,腳步如在雲端漫步,女人背心上的金色流紋此刻竟是宛如雲般飛舞輕揚,女人的眼神突然變得清冷,笑容消失,仿佛剛才一切的溫存都是與她無關,讓所有人心中一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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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arah再也沒有了剛才的嚣張氣焰,她不可思議地凝視着此刻平靜地喝着礦泉水的女人,心裏湧過一股重重的悲哀。她怎麽會以為這個女人平凡或是庸俗?能跳出這般水平的Flamenco的女人足以誘惑天下男人啊!

心中一動,Sarah脫口而出問道:“你認不認識Red?”

Sarah她曾在安思麗修習聲樂時,聽過學院金牌教授無限唏噓地說出一段他曾經歷的往事,那是一次世界雙人舞蹈比賽,他有幸成為其中評委之一,其中有個15歲名為Red的少女上場時孤身一人,卻跳出了讓所有評委驚豔得說不出話的Flamenco。在所有評委皆是滿分的評價中,女子飄然而去。那教授說出這段往事時表情帶着無限的懷念,他說,那是他所見過的最棒的Flamenco。他說,若他年輕20歲,絕對要追求那少女,因為那一瞬間少女流露出的妩媚風情,是所有男人都無法抵擋。

米彩虹卻沒有說話。

Sarah低下頭去,她已經知道答案。

越是驕傲的人,當你撕毀她那賴以生存的驕傲,她所受的傷害便是越大。米彩虹第一眼就知道這Sarah從小便是在驕傲的光環中長大。看着Sarah眼底的悲哀,米彩虹知道,她已經讓這個女人受到了絕對的打擊。

John已經從震驚中恢複過來,他目光狂熱地望向米彩虹,若說他之前對米彩虹只是好奇,那這舞蹈之後,完全轉化為直達入骨的迷戀,他甚至驚訝地發現,當這女人眼神迷離地望着舞池時,他的□竟然有了反應!

僅僅一個眼神而已!

當他往下看時,卻也發現,那舞池裏的男人們皆是與他相同的反應。

那樣放縱的帶着欲望的舞蹈,

哪個男人看過之後能夠不被俘獲?

“你之前跳過這舞嗎?”John甚至開始嫉妒起看過這舞蹈的所有人。

米彩虹眼睛突然眯了起來。

她跳過,曾為一個男人,跳過。

“你說過比過之後會告訴我的!”John的聲音沙啞,帶着濃重的渴望。

他邪魅的臉龐竟然是帶着罕見的認真。

“聽說,你是酒吧王子?”米彩虹不答反問道,面無表情。

John一愣,難道說自己還有機會麽?邪笑道:“那是別人封的,怎麽?”

門突然被打開。

沐薰揚走了進來。

他不知道他的一通電話讓他錯過了怎樣的驚心動魄。

“抱歉,剛才發生了什麽嗎?外面人們的表情都好瘋狂!”沐薰揚坐在米彩虹身邊輕聲問道。

米彩虹搖搖頭,對着沐薰揚輕語:“你去取車吧,我想回去了。”

感覺到包廂氣氛的怪異,沐薰揚掃了一眼蔫了的Sarah和一臉古怪望着他的John,走了出去。

米彩虹站起身,走到包廂門口,卻忽然回頭,對着面色熱切的John揚起一個帶着濃重不屑的冷笑:“在我看來,你給沐薰揚提鞋都不配,還敢稱自己是王子麽?”

說罷,毫不留情地走了出去。

米彩虹曾見過王子,那全身如沐金色光環的少年,那讓她都欲罷不能的,凡爾賽牧羊美少年,若算起來,也是個王子頭銜。那是她唯一認可的,這世上,唯一擔得起王子一詞的男子。

37小沐

“彩虹姐嗎?我是Lucy,今晚有沒有時間啊,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電話那頭傳來Lucy青春的嗓音。

“好地方?”米彩虹輕笑,還有什麽好地方是自己沒去過的?

Lucy這小妮子又恢複原本的活潑模樣,對酒店門那件事似已釋懷,絕口不提,而且由于受到米彩虹的影響,世界觀愛情觀急劇變化,對男人是來者不拒,深怕浪費了青春年華,倒是讓米彩虹哭笑不得。

“好啊,晚上見!”米彩虹應允道,挂斷電話。

“誰的電話?你同事麽?”沐薰揚溫柔問道。

米彩虹此刻在沐薰揚辦公室。

由于老板端木耀不在,她這個專屬化妝師整天可謂是無所事事。恰好沐薰揚邀請她來他的辦公室參觀,無聊到整天看動畫片的她當然是一口答應。

沐薰揚是Z市新貴,可謂是鑽石王老五的典型。他今年26歲,22歲時從美國留學回來,接手父親的公司,經過4年的發展,将公司發展得蒸蒸日上,而他也成為本市十大富豪中最為年輕的一位。

看着沐薰揚溫柔的面龐,米彩虹很難想像這樣一個儒雅斯文如蓮花的男子在生意場上斡旋周轉,帶着面具,殺伐決斷爾虞我詐。

“怎麽了?為什麽盯着我看?”沐薰揚被米彩虹帶着探究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奇道。

“我在想,你的咖啡泡的這麽好,是不是因為你經常給別的女人沖的緣故。”米彩虹端起沐薰揚親手泡的咖啡,微抿一口,甜苦的香味從舌尖彌散到整個嘴巴,整個舌頭的味蕾都在叫嚣着,簡直就是一種享受。

沐薰揚一愣,然後輕笑起來:“彩虹你是不是吃醋了?”

男人都是自以為是的動物,端木耀向來喜歡胡思亂想,連沉穩保守的沐薰揚看來也是不例外。

米彩虹看着沐薰揚歡喜的臉龐,不置可否。你愛怎麽想就怎麽想吧,反正她也沒損失不是?!

見米彩虹不說話,沐薰揚生怕佳人生氣似的解釋道:“我在國外的時候就經常喝咖啡,但是總感覺咖啡館的咖啡太過粗糙沒有完完全全地泡出咖啡的精髓來,所以就自己泡咖啡給自己喝,久而久之,咖啡自然是越泡越好。”

看來,這男人還真是個完美主義者。

沐薰揚癡癡地盯着米彩虹的臉龐瞧,他直到夜靈酒吧那晚之後的第二日,才從John口中得知自己到底錯過了怎樣一場驚世駭俗的舞蹈,而那晚引領整個酒吧為之瘋狂的主角就是自己的心上人這個認知卻又讓自己心中騰出一種莫名驕傲的感覺,敏銳的他自然也發現了John的反常,那個自诩為情聖的男人苦笑着說你這個女朋友真是個寶,若非知道這女人對他毫無意思,他才不會管米米彩虹是不是沐薰揚深愛的女人而把她搶到手。

John說,米彩虹說他給沐薰揚提鞋都不配。

是這樣麽,我的彩虹?

你的心中,原來也像我喜歡你這麽地喜歡我麽?

他那日帶米彩虹去見John實際上是有些忐忑和試探意味的,一向保守的他不确定米彩虹是否真的喜歡這樣算得上毫無情趣的自己,而John與他可謂是兩個極端,他風趣幽默,會讨女人歡心,他忐忑着不安着,直到John找到自己說出那番讓他狂喜的話。

他此刻就如同戀愛中的毛頭小子,稍微一個吻,都能讓他開心好幾天的純情。

米彩虹擡起頭,看着癡癡望着自己的沐薰揚,輕聲說道:“以後,你只能給我一個沖咖啡。”

這個要求堪稱霸道。

但聽在沐薰揚耳中卻成為了佳人在乎他的意味,他寵溺着摟緊米彩虹,柔聲道:“彩虹,我以後只為你沖咖啡,只為你一個人沖咖啡。”

我希望我可以為你沖一輩子的咖啡。

只希望這樣無趣的自己,能用這種方式将這樣美妙奇異的讓所有男人發現就放不了手的你,拴在我的身邊。

嘗過了這甜蜜的感覺如同上了天堂一樣妙不可言,請你,千萬不要放開我的手,不然,我會跌入地獄。

米彩虹滿意一笑,決定給這聽話的玩具一個獎勵。

仰起頭,米彩虹輕輕吻上沐薰揚柔軟的唇瓣,沐薰揚身上有種好聞的古龍香水味道,為儒雅的他平添了些許陽光的味道,讓米彩虹很是欣賞。

沐薰揚的唇微涼,仿佛有着薄荷的清涼感覺,讓米彩虹不滿足于淺嘗辄止。

在沐薰揚訝異的目光下,米彩虹已經撬開他的牙齒品嘗這男人從未被人開采過的口腔領地。

口舌交纏,缱绻纏綿。

沐薰揚眼神迷離地望着米彩虹的面龐,清醒地知道,這輩子自己算是徹底淪陷了。

38牛郎店

當Lucy說要帶米彩虹去一個好地方的時候,米彩虹就猜到大概是牛郎店。

Z市的紅燈區內,有一個比較特別的店。

店門為兩扇大木門,裝飾着繁複豪華的薔薇紋飾,看起來很有巴洛克風格,店門口,站着穿着整齊西裝的英俊男士,面帶微笑,見你來了,會走上前來如紳士一般接過你的手放在唇邊,深情地對你說道:“我的朱麗葉,歡迎投入我的懷抱。”

這家店名為,羅密歐。

是Z市最為受女性歡迎的牛郎店。

這裏可以滿足一切女性對男子的幻想,可以為一切女性提供她所需要的男子類型。

只有你想不到,沒有它提供不了。

這裏是,失意女人的天堂。

米彩虹哭笑不得地看着Lucy調戲着店內一個外表純情的侍應生,這小妮子的轉變未免太快了吧。

侍應生面紅耳赤手足無措的樣子确實可以激起女性強烈的母性。

但整天被東方洛纏的米彩虹,可就受不了。

而且論相貌論氣質論內涵,東方洛絕對是高這侍應生不止一個檔次。

東方洛要在這裏,絕對是個頭牌。

這樣想着,米彩虹忽然笑了起來。

微暗的燈光下,女人面龐白皙得可怕,她眼神清涼冷靜,面容冷漠,與這滿室旖旎氣氛格格不入,但這低低一笑,卻又是顯露出不一樣的風情來。

那侍應生愣愣地看着米彩虹的笑靥,甚至忘了自己現在是在被人調戲。

這裏的侍應生又怎會簡單?

随便一個男人,估計都是道行高深的老妖。羅密歐的金字招牌,可不是蓋的。

“彩虹姐,來都來了嘛,點一個上來看看聊聊也不錯啊!”Lucy拿着侍應生給的“菜單”,勸道。

菜單上,是羅密歐裏各種類型男人的照片,可謂是,應有盡有,有妩媚尤甚女人的妖媚型,有清純堪比正太的純真型,有男性氣概十足的超man型,有酷勁十足的冷面型。總之,總會有一款你會喜歡。

米彩虹漫不經心地翻着菜單,眼光一一掠過這些對一般女人來說都驚為天人的照片,對她來說,這些男人,還是太次了。

突然,一個青澀的身影映入她的眼簾。

那男子長相清秀,唇邊笑容并不自然帶着幾分拘謹,與之照片上搔首弄姿的男人截然不同。

而讓米彩虹驚訝的并非這些,而是,她認得這個男人。

葉慈光。

敢是慈光飛來哀的葉慈光。

手足無措地對自己請求不要投訴他的葉慈光。

米彩虹纖手一指,對那侍應生說道,就要這個人。

侍應生一愣,解釋道:“小姐,這個人是本店新人,侍候不周到,點名率極低,要不要換一個?”

米彩虹挑眉一笑,重複道:“我就要他。”

侍應生面帶失望地下去,留戀地望了米彩虹一眼。

葉慈光看見米彩虹時,表情先是狂喜,但接着就是驚恐且絕望。

米彩虹莫名其妙。

“你不是卡莫的服務生麽,怎麽會在這裏工作?”米彩虹饒有興趣地問着眼前這個低着頭表情惶恐的男人,該是怕她去卡莫投訴吧,若她真投訴,那份工作不可能讓他幹下去。在卡莫的工資比一般西餐廳高上不止5倍,她不明白這個男人為什麽會在這裏工作。

葉慈光望着米彩虹,眼神清澈,輕聲道:“米小姐,我很需要錢。”

“嗯?”米彩虹挑眉。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奶奶正在住院,住院費一天幾千塊,光是在卡莫當服務生我根本付不起那個費用,我聽朋友說在這裏工作的話一個晚上都能掙好幾千,所以前幾天才來的。”葉慈光嗫嚅着,不敢望着米彩虹。他怕他從這個女人眼中看見不屑,和不信任。

米彩虹點點頭,輕聲道:“我相信你。”

葉慈光猛地擡頭,不可思議地盯着米彩虹平靜的面龐,訝異地重複道:“你真的相信我麽米小姐?”

米彩虹端起酒杯,輕搖着裏面殷紅的液體,放在唇邊抿了一口,舉止優雅且貴氣,一如葉慈光第一次見到的米彩虹一樣,只是這次,卻是在他根本想不到的地方。

“你沒有理由騙我不是麽?”米彩虹望着葉慈光清澈的眸子,輕聲道。

有這麽一雙澄澈眸子的人,靈魂該是幹淨且純潔的吧。

該是和黑暗已經滲入骨髓的自己,全然不同的吧。

精通心理學的她看人一向很準,這次亦是一樣。

葉慈光的臉上浮現一個腼腆的笑容,就像一只青澀的蘋果,悄悄散發着誘人摘取的芬芳,讓米彩虹心中一動。

這是塊璞玉,只是無人了解挖掘他的魅力而已。

“你的點名率很低,那怎麽掙錢?”米彩虹忽而笑道,就像一個引誘獵物入網的邪惡獵人。

望着米彩虹的笑容,葉慈光一陣恍惚,然後清秀的臉黯淡下來,低低地說着:“是啊,那怎麽掙錢,怎麽付住院費?”

“我來教你如何讓女人離不開你,可好?”米彩虹如同發現新玩具的孩子,對着葉慈光輕語。

雖是詢問句,但卻有不準不答應的霸道。

葉慈光怔仲擡頭,卻見一只玲珑白皙的手伸在自己面前,在這燈光下散發着暖玉的光澤。

“來吧,羅密歐,讓我來教你如何讓朱麗葉們愛上你。”

女人的眸色璀璨且邪惡,恍如星辰,讓人忍不住沉淪。

他望着女人的眼睛,已經忘了呼吸。

39憶流芳之米昂(1)

她出生的時候,族中五大長老中的三位穿上最為肅穆的我平日只在重要節日才看得到的古衣,去族中神殿祈福。她們感謝上蒼,終于在500年後的今日,賜給我米家又一位天縱奇才的家主。

她出生的時候,背覆紫羅蘭胎記,身帶紫羅蘭香氣。

據族譜記載,500年前,米家有一位家主出生時也曾背覆紫花,身帶紫香。那個女人,帶領着米家走向了前所未有的輝煌鼎盛,在當時,就連與我米家并列的羅斯柴爾德和菲林頓都望塵莫及。

幾乎是所有的族人,都期盼着,我米家能夠再次走向世人景仰的榮華錦繡,讓世人,百年後的今日,再次膜拜米家的鼎盛輝煌。

故而,我這妹妹,我這可憐的妹妹,從出生時,就背負着這麽沉重的包袱。

作為男兒,作為母系家族的米家的男兒,我的母親米幻,美得不似真人。但她的手段,還是不夠殺伐決斷。就像她明明知道五位長老中沒去祈福的那兩位,反叛之心幾乎全族皆知,但她卻沒有采取任何的決策。

這與我那妹妹,截然不同。

她城府高深,她心機莫測,她手段鐵血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她殺伐決斷從不留情更是斬草除根的冷酷絕情。她在18歲那年,就果斷地除去了那兩個妄圖颠覆米家的長老,那兩個,在她出生時,唯一沒有去祈福的長老。

如果,她只是單單的冷酷無情,倒還好,但,為何我的妹妹啊,你要那麽那麽地對着我單純如孩童地笑,你要那麽那麽地相信着我?

8歲的我,好奇地盯着我那搖籃中的妹妹瞧,她那麽地嬌小,那麽地純淨,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未來該是要背負着多少的沉重。

她的眸子清澈見底,恍如母親書房收藏的那顆價值連城世界上僅此一顆的黑曜寶石。

母親的臉雖憔悴,但仍是美得驚人。

她漂亮的眸子看着搖籃裏熟睡的妹妹,浮現一抹我所不能理解的悲哀。

她對我說:“昂,你要記住,無論何時,你都要保護你妹妹,用性命去守護。”

語氣裏,是前所未有的嚴肅和莊重。

我不得不點頭答應。

對于這身來就披拂無限榮光的妹妹,我自然會用盡全身心力的呵護,即使,她搶了本該由我繼承的家主之位。

妹妹出生時測得智商,是200。

這就意味,她是個天才,而天才在我米家,更是意味着嚴格到殘酷的繼承人訓練。

她3歲時,就必須開始學八國語言,那本該是承歡父母膝下的無憂無慮的童年啊,她幾乎是在書房度過。

母親是個冷漠超然的女子,她從未給過妹妹好的臉色。

溫情,只會讓她軟弱,母親這樣對我說過。

她5歲就修習各國律法,她6歲時開始研習商業知識……

幸好,她那IQ200的頭腦,讓她在幾乎是讓人崩潰的學習中游刃有餘且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所有教她的教授,都無法不去贊嘆。

她是我的驕傲,對,是我米昂的驕傲。

因為這偌大的米家,不會有人看到她的付出,只會苛責。

而母親,用心良苦的母親,更是從不給她一個獎勵,甚至是贊許的目光。

我的妹妹呀,哥哥當然知道你有多麽多麽地想要母親的一個溫情的目光或是一句溫暖的話語。

我的妹妹呀,哥哥當然知道你有多麽多麽地愛着母親,你投向母親的目光充滿着渴望,和……讓我心驚的病态愛戀……

我的妹妹呀,這樣是不對的呀!可是,從你的眼中,從你看向母親的眼神中,為何我看到了一個如你的自己?

我的妹妹呀,你不知道麽,你的哥哥,守護着你的唯一的哥哥,在慢慢看着你成長,看着你散發出奪目耀眼的光芒,那份兄妹之情,早已變質了呀!

……

或許是母親看出了我的異常,在妹妹9歲也就是我17歲的時候,将我送到了國外去。

再也沒有妹妹單純的對我笑,再也沒有妹妹肆無忌憚地對我撒嬌,再也沒有妹妹在我耳邊嬌聲輕笑:“我的米昂哥哥…”

--------------------未完待續

40打造小慈光

葉慈光,男,21歲,孤兒身份,性格單純。嬰兒時被自己現在所供養的拾荒奶奶撿到,撫養至今,故而作為唯一親人的奶奶一生病,就身兼數份工作,供養其在醫院治療。

他前不久還在一個酒吧裏當服務生,之後被人介紹輾轉來到羅密歐當牛郎。由于其個性木讷不善言辭,尤其是不善讨女人歡心,所以在羅密歐挂牌有一個多星期,點名率卻是羅密歐倒數十位之一。

他怎麽也不會想到會在這個地方,遇到這個讓人忍不住驚嘆的女人。

在卡莫時,女人一個極其挑逗的眼光而讓他面紅耳赤,随之卻又被女人的貴氣優雅深深震撼。

這樣一個舉手投足貴氣十足的女人,怎麽會來這種失意女人才會來的牛郎店?

葉慈光望着前面拉着自己手腕大步流星走着的女人,有些疑惑。

而且,她為什麽要幫助自己?

“米小姐,我們這是去哪裏?”感覺到被拉住的手腕火辣辣地觸感,葉慈光輕聲問道。

“呶,就是這裏,”米彩虹停下,在一個招牌豪華裝修考究的發廊停下來,轉頭道:“首先要改變的,就是你的形象。”

葉慈光一愣,他平日頭發長了便去街邊的小理發店随意剪剪,因而頭發看起來很沒有造型感。

“給他剪個碎發,對,有點Bobo頭感覺的碎發,前額留一點劉海。”米彩虹對着發型師吩咐道。

“可是那樣的話,會顯得臉型很長诶!”發型師猶豫道,怎麽說他也是這家發廊的高級理發師,這女人一來就不聽自己意見的随意亂說,會砸了他的招牌的好不好!

“放心,絕不會醜的,你就負責按我說的做。”米彩虹抱着雙臂,面色冷漠地發話,整個人看起來高深而淩厲,讓人不得不去服從。

于是,葉慈光就看那個小剪刀随着米彩虹的指揮下在自己頭上飛舞起來。

再睜開眼時,他幾乎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天吶天吶,這個人,鏡中的這個人,真的是自己麽?

本是參差不齊的頭發,被塑造成清爽利落的短發,額前劉海又為整個造型增添了幾分童趣,這樣一來,他本隐藏下來的那份青澀腼腆透過整個發型凸現出來,絕對會讓某些清秀少年控為之瘋狂!

連造型師都忍不住贊嘆米彩虹對于葉慈光臉型的獨到把握。

米彩虹颔首,挑眉對不知所措的葉慈光道:“我們繼續!”

說罷,甩下鈔票轉身便走。

葉慈光趕緊跟在女人後面。

走在路上,看見乞丐,葉慈光從口袋裏掏了半天才掏出個硬幣,小心地放進乞丐手裏,繼續跟在女人身後。米彩虹只是淡淡地看着這一切,什麽也沒說。

随後來的是服裝店。

一看就是個高級時裝店,葉慈光愕然,拉住米彩虹,為難道:“米小姐就不要買衣服了吧。”

米彩虹睨了他一眼,淡淡道:“作為羅密歐,一定要有華麗且不太張揚的衣服,你瞧你們店裏哪些男人不是打扮的花枝招展?孔雀吸引異性還是靠開屏呢,你以為朱麗葉們來羅密歐那種地方就是想找你那樣的車夫造型?”

葉慈光被女人犀利的話弄得羞窘不安。

“放心,既然是随我出來的,就算是我送你的,等你紅了,再還我也不遲!”

葉慈光猛地擡頭,看着女人波瀾不驚的面龐,有些感動。

她在照顧他的自尊,以一種并不太明顯的方式。

到了服裝店,葉慈光被滿室華麗琳琅的男式衣物震住,呆呆地說不出話來。他自幼便家境貧寒,何曾走進過這麽華麗的店裏來過?看了看标簽,裏面的價格都是讓他吓得一抖,他拼命工作一個星期都買不起的衣服。

轉頭尋找米彩虹,卻發現她正專心地挑着衣服,手裏已拿着幾件。

那樣子,就像是為丈夫挑衣服的妻子。

葉慈光被自己這個想法吓了一跳,望向米彩虹的眼神變得奇怪起來。

恰好米彩虹擡頭,拿着衣服走了過來。

葉慈光感覺自己的臉都燒了起來。

“有沒有看上的?”米彩虹淡淡問道,眼裏有絲笑意,這孩子,很單純,很難想像一個混跡鬧市多年的孩子還這麽單純。

這就是,出淤泥而不染吧?能在自己最困難的時候還不忘幫助乞丐的人,這世上,真的不多了。

看了看手表,米彩虹将衣服塞到葉慈光手中,輕聲道:“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明天記住穿着這其中的一件去羅密歐,我會去找你。”

說罷,轉身離去,一如她在葉慈光面前一向的那樣。

葉慈光眼神複雜地望着女人清瘦的背景,手悄悄地攥緊衣物袋子。

41舊愛(1)

端木耀走後,酒吧那一晚之後,整日更加無所事事的米彩虹頻繁來到沐熏揚辦公室,兩人戀情,一副直線升溫的趨勢。沐熏揚整日不定時發呆傻笑,他的秘書見到米彩虹都是面露暧昧,搞得米彩虹莫名其妙。

沐熏揚辦公室

“沐先生,我很期待和你的合作呢。”有成熟男子随意坐于沙發之上,嗓音磁性,對沐熏揚道。他看起來30多歲,五官英俊而深刻,朗眉星目,身形健碩修長,風度翩翩,比之沐熏揚多了股讓女人心魂俱醉的成熟滄桑氣質,而且其貴為世界100強企業之一樓虹集團的總裁,絕對是成熟男人的典範。

“熏揚不知陳先生為何與我合作?畢竟大陸的企業,比沐氏優秀的太多。”沐熏揚扶了扶金絲鏡架,面對着眼前無論從任何方面都挑不出毛病的男人,禮貌道。

這男子名為陳優樓,世界五百強企業之一的樓虹集團總裁,今年33歲,樓虹集團一直重點開拓海外市場,在海外很有名氣,但由于重心問題,在國內低調異常,而随着中國的發展,世界的經濟重心都轉移到中國這塊大蛋糕上來,樓虹轉而發展國內,但要想在國內站穩腳跟,必須要找國內企業合作強強聯合。沐熏揚前幾日便接到這男人伸出的橄榄枝,但始終不知為何。

“國內企業大多底子薄,看起來發展很快實則存在很多的問題,而沐氏來說的話,基礎好且發展穩,實在是很适合和我樓虹合作。”陳優樓端起雪白瓷杯,優雅地抿了一口紅茶,整個人氣質超然,确實有讓女人神魂颠倒的資本。

“那為何來我Z市?”沐熏揚優雅微笑,即使論成熟滄桑他比不過眼前男子,但論優雅斯文,他實在是略勝一籌。

陳優樓的動作忽然頓了一下,他的眼神變的深刻而複雜,英俊的臉上勾起一抹澀笑,緩聲道:“實不相瞞,我一直在尋找一個女人,而這個女人,很有可能在Z市。”

沐熏揚訝異地挑眉,陳優樓,是有家室的人,怎麽會尋找別的女人?而且能讓這樣優秀上過美國富豪雜志排行的陳優樓尋找至今的女人,又該是怎樣的驚采絕豔?

望着沐熏揚訝異的臉,陳優樓高深一笑,緩緩道:“這個女人我已經找了7年了,可是還是沒有找到,她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我若找到,定要娶她,再也不放手。”

沐熏揚禮貌的微笑,不再深問,畢竟,這是人家的私事。

就在這時,門突然被打開,沐熏揚頭一擡看見熟悉的佳人身影,立刻笑開了,柔聲道:“彩虹你來啦!”

從門口角度,是看不到坐在背對門口沙發上的陳優樓的,米彩虹沖着沐熏揚微微一笑,道:“嗯,給我沖咖啡吧揚,想死你的咖啡了。”

恰如一般戀愛女子的嬌态,讓沐熏揚心中一甜,差點忘了對面還坐着個陳優樓。

他剛想對陳優樓說聲抱歉,卻驚愕地發現那陳優樓激動地站起身來,回頭死死盯住米彩虹的臉,然後一把将自己的佳人緊緊摟在懷裏,神情狂喜,幾近癫狂。

“我的彩虹我的彩虹,我終于找到你了!”陳優樓英俊的臉龐浮現出如釋重負的表情來,不斷喃喃道。

米彩虹毫不反抗的任由男子摟着,但沐熏揚卻清楚地看見,自己佳人本是對着自己溫暖微笑的臉,驀地沉下來,轉而勾起一抹自己從未見過的嘲弄冷笑。

這男子,到底是誰?

42舊愛(2)

沐熏揚首先反應過來,那陳優樓抱着的,畢竟是自己的佳人。

“陳先生,你是不是認錯人了?這位是我的女朋友。”沐熏揚皺着眉頭看着陳優樓仍是緊緊抱着米彩虹的手臂,讓他略感欣慰的是,在他佳人眼中,他并未看到一絲對這男人的愛戀,只有霜凍着的冷漠和嘲弄。

“不!!我怎麽可能認錯!我怎麽會認錯!那舉世無雙的Flamenco,這獨一無二的紫羅蘭香氣,我生生盼了7年!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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