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14)

了姐姐沒有別人的東方洛被這聲音弄得很不高興,轉過頭來,卻敏感地捕捉到關鍵的詞:“媽咪?”

“姐姐是你媽咪?”東方洛眉毛擰在一起,一張天使般純潔的臉龐閃過一絲心愛玩具被搶去的氣惱,大叫道:“姐姐是我的,才不是你媽咪!”

“就是我媽咪就是我媽咪!”米寶寶不甘落後,大聲回道,邊說着還邊走到米彩虹跟前緊緊拉住米彩虹的胳膊。

“喂!放開姐姐!”東方洛本就是個跋扈個性,見那讨厭孩童竟然敢拉着米彩虹的手,氣惱不過,手高高擡起就要打下去,不料卻被另一只強有力的手給截住。

那是,米彩虹的手。

“不要胡鬧。”米彩虹瞥了眼争得面紅耳赤的兩個孩子,轉過頭來,一只手輕輕地将胡蘿蔔切的十分細整,咄咄的切菜聲伴随着米彩虹淡淡的聲音讓兩個孩子不得不停止争吵:“你們要彼此适應各自的存在,否則,誰都沒有飯吃。”

沒有飯吃,這可是極為嚴重的問題。

兩個孩子瞬間忘了争吵,互瞪了一眼之後,分別坐在沙發最遠的兩個邊角。

米彩虹搖搖頭,只得無奈。

一個是跟了她三年,愛她癡狂為她傷了腦子的傻娃娃,一個是她不知其存在十年跟在什麽事兒都不懂的月璃澈漠視下生長的親兒。

她無法對這兩人中的任何一人狠下心腸。

米彩虹有時是個很寬容的人。

她容許自己身邊的人有些小手段小心思,因為不夠強大的人,本就不可能存在陰暗的她的身邊。

但,有時她卻是個極為自私斤斤計較的人。

她不容許別人騙她。

這是她的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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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那怒指上流社會掌握七大家情報的狠毒公子東方洛,米彩虹相信,即便失了記憶傷了頭腦,也不簡單。

他的陰暗已入骨髓,即便他現在如天使般純潔。

就像對勞拉那邪惡的一刺,她當時雖驚訝,卻不奇異。

他本就是陰狠的性子,被那麻醉藥激起了心中的暴戾,自然會做出一些屬于他以往性格的事情。

她容許他這小小的黑暗。

在米彩虹看來,這小小的黑暗,才是如今純潔的東方洛身上最為美妙的魅力。

更何況,他與自己三年的朝夕相處?!

米彩虹從三年前逃出,性子就已經在慢慢改變。

當年冷血的彩虹公主到底傷了多少人的心?!

她當時就決定,即便此生無法再愛上其他人,也要慢慢地,試着去接受愛自己的人。

那種愛戀而不得的痛苦,她比誰都清楚明了。

所以林之望來了,她甚至沒有表達出林之望本以為的強大的憤怒。

所以月璃澈來了,即便是她不善于應付一根筋的人,她也溫言将他騙走。

即便再次見面,她也沒有說出再狠不過的話,她甚至想要平靜地接受這個男子。

只要平靜的生活着就好。

可是這男人卻是騙了她。

她并沒有想象中的憤怒,只是靜靜地問他,告訴他,想清楚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麽。

她改變了太多。

雖然在有些人眼中,她仍舊冷酷無情,但只有她自己清楚或者這世上還有一個上官媚也清楚,這些改變,對米彩虹來說,是多麽大的讓步。

東方洛和米寶寶此刻是米彩虹做出最大讓步的人。

她不希望這兩個人水火不容。

她只想靜靜地生活。

流浪,或者,別的什麽方式。

無法想象,當年米家那如此龐然不可仰視的重擔壓在米彩虹肩上,卻造就了米彩虹與可與那重擔比拟的逆骨。

那逆骨讓米彩虹格外喜愛自由。

當年的少女,惹出多少滔天大禍,只因那常常被米幻狠狠批評的不夠穩重的性子。

只是那神仙女人只以為女兒叛逆,卻不知曉那掩蓋在叛逆外衣下的另一個不為人知的原因。

所以,當米幻死之後,米彩虹用了三年布置,逃出米家,過上自由生活。

她無法容忍沒有那個神仙女人存在的米家。

冷冰冰的世家,為所有世人羨慕的世家,高高在上俯瞰凡塵的米家,對于米彩虹來說,只是牢籠。

因為那個女人的存在,她心甘情願在那度過十八年。

也因為那個女人的離開,她迫不及待地逃出。

而這三年自由的生活,已然讓她更加珍惜眼前。

她已經很累了。

只希望,這兩個不懂事的孩子,不要讓她更累才好。

靜靜望着各自低着頭喝湯的東方洛和米寶寶,米彩虹眸光微微閃動。

Lucy這小妮子安靜地坐在一旁。

心道此時彩虹姐望着洛兒和那孩子的眼神,真是溫柔地讓人不忍打擾。

作者有話要說:月璃澈對上端木耀?哼哼。。。開玩笑。。。某媚會讓小琉璃吃虧咩?~~

117在香港

香港的富豪們,向來喜愛在郊外置幢別墅豪宅。

奢侈豪宅,一方面昭顯了富豪們不菲身價,另一方面,也滿足了普通民衆的羨慕獵奇心理。

但卻有一個家族除外。

這個家族立于號稱東方之珠的香港的頂端,被稱為香港第一家族。

它在背後默默地推動香港經濟發展,卻從不顯山露水。

它的本家置在香港某私人島嶼之上。

方圓百裏卻是不給任何人靠近的。

這個第一家族對于香港普通民衆來說,是一個神秘的存在。

即便這個家族的很多精英們都參與了香港的建設并身處高位,但卻不妨礙他們對于這個家族的種種猜想。

顯然,在近一年內,這個神秘的家族讓民衆對它的興趣飙至最高點。

因為端木耀。

當年紅極亞洲甚至歐美國家都有滲透的國際巨星端木耀,突然在一年前被端木家族高調宣布成為端木家下任家主,端木家家主端木啓更是放手将端木家旗下端木實業交給端木耀打理。

此消息一出,民衆嘩然變色。

開什麽玩笑,那端木耀作為巨星雖紅遍亞洲,但誰知他統領端木集團會造成如何後果?

端木家于香港經濟發展密不可分,若這端木耀将端木集團敗壞得一塌糊塗,那一幹無辜民衆豈不要遭殃?!

況且,端木耀當藝人之時就以脾氣火爆著稱,端木集團下屬員工紛紛擔心這不谙世事的第一繼承人會不會動不動拿員工撒氣。

但結果,卻出乎所有人預料。

端木耀自高調宣布身份以來,雖脾氣喜怒無常,但其努力和天賦,卻是衆人都能夠看到的。

從一個從未涉及商界的新人菜鳥,到一個縱橫帷幄的商場精英,到底怎樣才能做到?!

端木耀在近一年的時間,通過大量學習和實戰,在端木家禦用經濟學家的教導下,以讓人驚嘆的速度,迅速成長,獨擋一面。

當初多少等着看笑話的人也不得不伸出大拇指說上一句虎父無犬子?!

确實如此。

端木耀顯然繼承了端木啓太多太多,譬如商業天賦。

但端木啓此時卻依舊苦惱着,因為端木耀有七分像他,卻偏偏是感情方面完全不似他!

此刻,端木本家宅中,端木啓正兀自苦惱着。

仿古建築的端木宅在香港崇尚歐美奢侈豪宅無疑是很特別的,但由于本家位于獨立小島之上,所見之人,倒也大多是本家之人。

端木啓坐于書房內書桌前,手裏摩挲着一塊溫潤軟玉,出神地望着窗外,眉頭皺着,不知在想些什麽。

這獨屬于端木啓的小院子,窗外景色極美,不大的地方,卻布置地精巧非常,院中有個小小魚池,魚池內似乎飼養着顏色鮮豔的錦鯉,随着一次又一次的在碧綠水波中的躍動,讓人目光不由随之一亮。

實際上,這錦鯉,卻有着另外一個緣故。

辟邪擋煞,錦鯉實在是最佳選擇。

對于風水方面,香港似乎比內地要更加信服,高層大多有禦用風水師,專門用來勘探風水之說,在香港實屬平常。

那魚池旁邊,種着一棵高且大的樹,枝桠蜿蜒,綠葉茂密,在那樹下,還擺放着一把顏色昏黃的藤椅。

很顯然,這小院的主人,很多時候都喜愛坐在那把顏色已經老舊的藤椅上,靜靜地透過繁茂枝葉望天思考,或者是坐在藤椅上,面靠那魚池,和鯉魚說話。

當年有人指點端木啓錦鯉擋煞,要多多于錦鯉說話開其靈智,端木啓此人雜學廣博,倒也信那高人一言,開這魚池,養這錦鯉,庇護這端木家。

端木啓此刻坐于書房,眼望這小院落,良久,不由嘆了口氣。

已跟随了他幾十年的管家頭發微微斑白,雙手交叉不離方寸,聞這家主慨嘆,不由出聲問道:“少爺這是在為耀少爺的事情煩心嗎?”

這管家自端木啓年幼時便跟在身邊,言語中叫端木啓少爺已成習慣。

“除了他,還有誰?”端木啓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微微沉吟,眉頭卻依舊皺着:“聽說他最近總是喝酒?真是不成器!”

端木耀自從從法國回來,性格卻又是大變,有時整日整夜工作不休息,有時卻又整日整夜喝酒不停,倒着實讓他這父親布滿和......擔心。

管家微笑着,一雙有些渾濁的眼睛望着端木啓,輕聲說道:“耀少爺很多方面都和少爺年輕時一樣,就是有一點不像少爺。”

“哦?福伯說說看?”端木啓轉頭有些好奇,他心中其實是極滿意這兒子的,聽聞族中人誇耀他這兒子他心中常常得意許久,此時聽福伯這麽一說,不禁想聽更多關于這兒子的事情。

“少爺當年年輕有為,商業天賦在當時端木家同期孩子中可謂最高,被端木星家主欽定為繼承人,老奴還記得少爺當時雄心勃勃,帶着端木家硬是闖下了大大一片江山。”福伯微笑着說道,渾濁的眼珠在提及當年之事的時候明亮起來,似乎比起如今安定生活,他更加緬懷當年闖蕩的日子。

“确實,我繼任端木家之時,端木家雖憑借當年的經濟危機擠入十大家族行列,但地位卻是岌岌可危,身在其位才知其苦,當年我頂着多大的壓力才讓端木家在十大家族站穩腳跟?”端木啓想起當年歲月也不由得慨嘆起來,他輕輕摩挲着掌中軟玉,手指卻微微攥緊,仿佛無法抵擋心中激動。

“少爺當時一腔熱情只投注端木家的開拓建設,對待兒女私情,卻是極少看重。”管家福伯停頓了一會兒,待主仆兩人感觸稍過,才繼續說道。

“感情方面我向來不在意福伯你又不是不知!不然也不可能落得只有耀兒一個兒子的份上!”端木啓聽聞福伯這麽一說,點點頭。

當年的端木啓,确實如此。

端木啓年輕時對待男女之事,确實非常冷漠,當年酒後一次失誤和端木耀的母親發生那件性事,誰知卻在幾個月後被那個女人告知懷孕了。

端木啓微微眯眼,仿佛又看見那個溫婉纖秀的女人約自己在公園見面,說到此事時一副羞怯怯的可愛表情。

年少無知,他當時只将一顆心放在開拓事業上,随手簽了張支票将這女人安排在海外,只想她永不打擾。

他一直覺得那個女人故意安排偷偷懷上自己的孩子,所以可以無情。

卻不想那女人等了他一輩子。

他由于一個意外再也無法做父親,待想生子之時已是沒有辦法,但這偌大端木家,他生生打下大片江山的端木家,又豈能拱手讓給他人?彼時才想起那個女人。

那個因病去世到死自己都沒有看上一眼的女人。

那個時候,在雨中求自己去看那個女人最後一眼的孩子,是自己的兒子吧?

眉眼生的和自己小時那般相似。

只是,當時自己的冷酷拒絕,怕那兒子對自己這個父親,失望之極了吧?!

端木啓幽幽嘆了口氣,撫了撫自己鬓間新長出的幾根白發,心道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但老奴觀耀少爺,在對待感情方面,卻是和少爺完全不同。”福伯說道,看着端木啓,眼中帶着一絲老人家的慈祥,他在端木啓小時便跟随其左右,亦師亦友相伴這些年,可謂是端木啓最為信任的人。

“我這兒子這方面确實和我一點都不像!”說到這裏端木啓有些火大,他本平複的眉頭微微皺起來:“男兒何患無妻?這小子卻為了一個化妝師神魂颠倒,真是丢我端木啓的人!”

“少爺對待感情極為認真癡情,想必當年婉小姐的事情讓他受傷很深,因此對待愛情方面,老奴觀之,甚至可用謹慎怯弱來形容。”

“......”端木啓沉默着望着福伯,良久,幽幽問道:“福伯你說,這件事,我真的錯了嗎?”

端木啓罕見地露出微微迷茫的表情,福伯知道,這個表情他也只會在最信任的自己面前流露,他輕聲說道:“孰輕孰重,少爺自己自然知道,當年那種情勢,端木星家主也不會容許少爺娶婉小姐的。”

“我本以為她是愛慕虛榮的女人!卻不想,她等了我一輩子!”端木啓轉過頭去,眼角微微抽搐,望向窗外,終只一嘆。

......

......

“耀,啓伯父昨日來我家做客,和我父親已經定下訂婚日期了!”從法國回來之後周嫣然就以端木耀正牌女友身份自居,借此打壓其他兩位競争對手,很顯然,這場大戰,她最終還是取得最後勝利。

她今日一聽到這個消息就喜不自禁趕到端木耀公司,直入辦公室告訴他這個好消息,卻不料端木耀只是擡頭,淡淡地掃了他一眼,複又将目光投入眼前文件資料中去。

視她為無物。

周嫣然看着此刻端木耀死氣沉沉模樣,滿腔喜意就像被潑了盆冷水,心頭不由生起一絲挫敗。

她從法國回來就着實對付另兩位競争者,直至取得勝利,端木耀都不管不問,她本以為他轉變心意,卻不願承認端木耀此時的不管不問,是對她,不管不問。

“耀,你不高興嘛?”周嫣然擺出小女兒的可愛情态,試圖奪回端木耀注意力。

“我在工作,你出去吧。”端木耀淡淡地說了句,頭也未擡。

“耀,你不要這樣嘛~”周嫣然不死心地叫道,卻不料端木耀面色一沉,竟是讓她不由噤聲。

“好嘛,我再約你!”周嫣然咬了咬唇,以往高傲的背影有些黯然。

“老板,有份文件要你簽字。”門被敲開,進來的,卻是Jenny?!

“放那兒吧。”端木耀淡淡回答,頓了一下,道:“給我一杯咖啡。”

“可是老板,你今天到現在為止已經喝了八杯了诶......”Jenny苦着臉道,心道老板的胃要是壞了家主會不會怪她這個小秘書啊?!

說來奇怪,從法國回來後,Jenny就被端木耀調到頂層來做他身邊的一個小秘書,平時當然也沒有什麽大事,只是端端茶送送水,文件來了送送文件,工資還不菲,大家都嚷着這小妮子走了什麽運被未來的大boss看重前途無量啊無量,但只有Jenny清楚老板大概是因為那個女人吧。

此時的端木耀,和前不久剛去法國有Red陪伴的端木耀簡直是兩個人。

性格陰沉,沉默寡言,埋頭工作一天都不擡頭。

于此相反,周嫣然反而變了一個性格,突然變的很好說話,對人也沒有以前那麽嚣張了。

嘆了口氣,Jenny突然很懷念很久以前那個脾氣暴躁的耀少。

Red ,你看到了麽,耀少在這裏痛苦。

作者有話要說:咱這本來就是yy 的女尊文不是?!而是還是暗黑哦~~

118愛不得

東方洛孩子心性,米寶寶也不過是10歲孩童,米彩虹看了這兩個孩子相處模式,倒更像是井水不犯河水,她心中對這兩個孩子都是放不下,倒是最怕他們兩個犯嗆,沒想到一連幾日都是相安無事,心中也放下心來。

而在工作方面米彩虹整日無所事事,她和助理Lucy不同,她本就是直屬于端木耀的專屬化妝師,端木耀離開Z市去香港之後,卻未和公司內打招呼米彩虹該擔任何職務,而端木耀這個星耀的隐形大boss卻似乎是默認了他不在時米彩虹可以不幹活白拿薪水,所以倒無人敢指使米彩虹來上班,反而米彩虹工資卡上的錢不少反而漸漸多了起來。

米彩虹平日的開銷倒并不大,那份幾乎不勞而獲的工資卡裏的錢大半也用不上,她本來的打算是帶着東方洛離開這裏,現如今卻多了一個米寶寶,米彩虹倒是覺得應該緩一緩讓這兩個孩子先培養感情。

這一日米彩虹正窩在家裏陪着東方洛和米寶寶看動畫,這兩個孩子一個在左一個在右将米彩虹兩條胳膊抱得緊緊,一副不甘示弱的模樣,若是讓Lucy看到了,定會嫉妒得咬牙切齒。

似乎米彩虹身上總是有一種讓任何男人都趨之若鹜的氣味,無論正太,或是成熟男人。

這種天然而生的東西,是任何人都模仿不來的。

即便兩只胳膊被抱得緊緊的,米彩虹也只是表情淡淡,随着這兩個孩子。

這兩個孩子雖然幼稚,卻并不傻,不會在米彩虹面前做出類似争寵之類的愚蠢事情,或許說是他們不敢去輕易試探在米彩虹心中到底誰最重要一點。

米彩虹的心思誰都猜不透。

所以至少在表面上,一切相安無事。

“姐姐要不要吃餅幹?”東方洛甜笑着捏着手中餅幹望着米彩虹。

米彩虹點頭,随即就有餅幹塞入口中,服務非常周到。

米寶寶看着東方洛谄媚模樣,一張小臉很是瞧不起地哼了一聲,緊了緊摟着米彩虹胳膊的小手,糯聲撒嬌:“媽咪,寶寶今晚想吃粥~”

米彩虹點了點頭,轉頭看着這似乎賭氣的一對,失笑,正待說話,電話卻響了起來。

電話那頭仍舊是天然溫和的一把嗓音,仿佛永遠都不溫不火。

米彩虹乍聽這聲音一愣。

近一個月的異國流浪,她幾乎都忘了這個男人。

“是彩虹麽?”電話那頭聽聞寂靜,試探問道。

米彩虹反應過來,淡淡地嗯了一聲,突然不知道說些什麽才好。這個男人仿佛永遠都會站在角落裏,靜靜等待,等着她回頭,然後給她一個溫柔的笑容,告訴她,我在這裏。

電話那頭似乎發出了一聲不易察覺的呼氣聲,米彩虹輕聲問道:“怎麽了?”

“你終于回來了呢,”那頭發出輕輕的笑聲,然後才續道:“彩虹我們出來吃飯如何?”

米彩虹低頭看了看身旁兩只,沉吟道:“好吧,今天我想吃中餐。”

電話挂斷,米寶寶小嘴已經癟了起來:“媽咪說過今晚給寶寶煮粥吃的!”

連一向與米寶寶唱反調的東方洛都不爽地拉住米彩虹的衣袖,一臉悶悶的表情:“姐姐還要出去麽?”

米彩虹看着難得達成一致的兩個孩子,輕輕笑,撫了撫兩人的腦袋:“自然陪你們吃過晚飯再出去的。”

兩個孩子不傻,自然知道這是米彩虹能夠做出的最大讓步,只得讷讷住口。

待看着這兩個孩子吃完晚飯,米彩虹将這兩個孩子安置入睡,才走出家門。

她不過才走出家門幾秒鐘,家裏兩個卧室的門同時被打開。

兩顆腦袋同時從門內探出,鬼鬼祟祟地看了眼房門方向,轉過頭來卻看到對方的臉。

互看不爽的兩人狠狠哼了一聲。

“喂,小傻子,媽咪出去了,我們怎麽辦?”米寶寶毫不客氣地問道,看着東方洛一臉鄙夷。

東方洛同樣一臉不客氣:“醜八怪,我們當然要跟去,不然姐姐跟人跑了怎麽辦!”

小傻子,醜八怪,這就是兩個孩子私下對彼此的叫法。

不過也确實,東方洛生的一張天使容顏,自然瞧不上容貌普通的米寶寶,且這個米寶寶還總是纏着本應該只屬于自己的姐姐,在東方洛心中,着實讨厭。

而在米寶寶心中,這個整日裏總是在米彩虹面前裝傻充愣扮可愛的小傻子也好不到哪裏去。

這兩個孩子的獨占欲都是極強,但在米彩虹面前卻只顯露天真模樣,心機之深怕是米彩虹也不會料到。

這一日的短暫結盟,不過是為了米彩虹而已。

“那還等什麽,還不快走,不然可跟不上媽咪了!”米寶寶瞪了一眼東方洛,用極快的速度換上鞋子,立刻跑出門去。

東方洛見狀也顧不上穿上衣服,匆匆地追了出去。

-----------------我是卡文分割線......囧-----------------------

米彩虹和沐薰揚相約的中餐館倒十分普通,并不像之前卡莫那般顯赫,這是米彩虹第一次帶沐薰揚來這個地方,沐薰揚望着簡陋的巷弄和招牌,卻是根本沒有想到自己心目中沒有煙火氣的佳人竟還會來這種巷中小店。

這名叫和平飯店的小店從外表來看确實極為平常。位于街口一條冷清小巷中段,只在巷弄挂着一塊老舊泛黃的招牌,上面寫着和平飯店四個大字,大字下面卻有塊木板,木板上畫着箭頭,指向巷弄裏面。

很顯然,這箭頭的意思就是和平飯店就在巷子深處。

這是沐薰揚第一次知道這個店。

他在Z市生長生活了這麽多年,卻從不知道這巷子裏還有一個飯店。

他哪裏知道米彩虹對于食物極其講究挑剔,從小被山珍海味泡着長大,且自己一手出神入化的廚藝,哪裏還能吃得下劣質食物?!所以平日裏無事之時倒也習慣在街頭巷弄尋找美食,這和平飯店,卻是她一次無意之中找到的。

沐薰揚将車停在了街口,便随着米彩虹走進這巷弄。

走進巷尾一扇泛黃木門,木門檐上挂着和平飯店的招牌,門前還有兩只石獅。

沐薰揚輕輕推開門,一個院落立刻出現在自己面前。

這小小四合院式的院落布置極為随意,只在院子四周擺放着幾盆金黃色的菊3花。

這深秋的天氣倒是有些微微的冷意,風一吹院落中的那顆大梧桐樹就撲簌簌地往下落葉子,葉子悠悠打轉兒,落在米彩虹腳邊,倒是一派寫意悠閑,菊3花恣意怒放,花蕊飽滿,卻又是另一種活力。

院子中間空空擺放着幾個小圓桌,這就是和平飯店的餐廳了。

這家小小飯店似乎并不以做生意為主,反而更像是家庭餐館。

“老板,我們來了。”米彩虹對着四合院北邊房間喚道。

“哎,來了來了~”那邊聲音立刻就有一把中年女人的聲音回複道。

随着聲音越來越近,一個身着淡色圍裙的女人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這是個素面朝天但看着卻十分舒服的女人。

她的碎花圍裙有些舊了,但看着卻十分整潔,沒有一絲油煙的油膩,想來應該是經常清洗的緣故。

她看到米彩虹,驚訝一笑,眼角魚尾紋舒展開來:“死丫頭,我還以為你以後不來了呢。”

米彩虹淡淡一笑,沐薰揚側頭看去,感覺到佳人此刻情緒十分輕松。

“怎麽會不來呢,吃了那麽多家店,你家的糖醋魚做的最和我胃口。”米彩虹輕笑着,随意撿了個位子坐下來。

“你就會說好話。”中年女子嗔道,轉身從廚房端出一個茶壺三個杯子放在米彩虹面前,卻是和米彩虹很熟的樣子。

沐薰揚今日身着一襲白衣,卻是毫不在意地坐□來,微笑着看着米彩虹與中年女子閑聊。

那中年女人端起茶壺給米彩虹和沐薰揚倒了七分滿的茶,才慢悠悠給自己倒了一杯。

“丫頭,我最近在研究新菜,你上次不是說想吃玫瑰櫻桃酥餅麽,我琢磨幾天,還真琢磨出來了。”女人雙手端着茶杯,笑眯眯地看着米彩虹。

看樣子米彩虹倒是經常來這裏。

米彩虹挑眉,瞥了這女人一眼,沒有說話。

她早就習慣這個女人對自己亂稱呼,什麽姑娘丫頭的,連自己母親到死為止都叫自己米彩虹,沒想到這些稱呼卻被這個女人稱呼了個遍。

“丫頭,怎麽不說話?”這女人眼睛不大,笑起來彎彎的,有些少女的調皮味道,倒是讓她那張并不年輕的臉一下子年輕了幾歲。

“有什麽好說的。”米彩虹淡淡說道,舉起茶杯喝了一口,擡頭望了望天空。

她出來時正是太陽落山天還未黑的時候,天空此刻晚霞瑰麗,在天邊鋪展開來,小院一半落入陰影,一邊處于光明,就像一幅斑駁畫卷,米彩虹身坐畫卷陰影與光明的交界,眸光深邃,仿若雕塑。

沐薰揚側目而望,心中生出無限滿足。

那中年女人低頭靜靜喝茶,場面一時陷入沉默。

好半晌,米彩虹才打破沉默,對着那中年女人說道:“你說你做出了玫瑰櫻桃酥餅,那酥餅呢?”

那認真讨要吃食的表情讓沐薰揚和女人同時一愣,随即抑制不住笑出聲來。

那中年女人更是得意:“我還想你能忍多久呢,沒想到這麽快就破功了。”

“我又沒說我不想吃。”米彩虹莫名其妙地看了看笑着的女人和沐薰揚,聳了聳肩。

這才像個24歲的年輕女人。

“死丫頭,老娘今天心情不錯,”很難想象這麽一個看起來很舒服的女人嘴裏會吐出老娘這個詞兒,但奇異的是“老娘”這麽一個粗犷的詞在這女人口中卻顯不出半點粗鄙,反而讓人覺得這中年女人異常可愛,那女人一邊說着一邊慢悠悠起身,又慢悠悠地走進廚房,端出一盤鹵花生:“所以今天給你和你男人做老娘的招牌菜,怎麽,榮幸吧?”

你和......你男人。

沐薰揚聽聞這句話,溫柔的臉龐不禁露出一絲笑意。

“瞧你這俊俏模樣,彩虹你這丫頭倒是撿到寶了。”那女人笑眯眯地說着,轉身回到廚房忙碌起來。

“彩虹怎麽會知道這裏的?”沐薰揚轉頭望着米彩虹,柔聲問道。

“這個女人很有趣,不是麽?”米彩虹不答反問,那張清冷臉龐望着女人忙碌的那個房間,浮現出淡淡的笑意。

“是啊,确實很有趣。”沐薰揚贊同地點點頭,卻伸出骨節分明的手将米彩虹的手握住:“你看起來很輕松。”

是的,很輕松。

米彩虹在這裏,和這個奇異的中年婦女相處,卻只感覺到輕松。

她無意中來到這裏,遇見這個不同于一般人的中年婦女,閑聊兩句卻十分投機。

這個女人确實是米彩虹見過最為特別的中年婦女。

她似乎和內心滄桑到妖的米彩虹截然相反,她那具并不年輕的身軀下藏在一顆年輕的心靈。

她叫米彩虹死丫頭叫米彩虹小姑娘,米彩虹卻一點也沒有不高興。

從來沒有人叫她死丫頭,從來沒有人叫她小姑娘。

在米彩虹很小的時候,她就知道原來一個母親是可以喊自己的女兒死丫頭我的寶貝之類親昵的稱呼的。

在她的心還沒有堅硬得如同一塊千年寒冰之前,小小的米彩虹,也曾想,自己的母親,自己那個觸不可及的家主母親,什麽時候,可以如同外面最平常的一個母親對着自己的女兒露出寵溺的笑容,她可以随意地揉揉她的頭發,也可以親親她的臉頰,然後對她說:“我的寶貝,你是最棒的。”

或許,不要那麽多,只要那個女人對着自己笑一下,只要笑一下就好。

但是,她卻從來沒有盼到。

也從來沒有人敢喚手段狠辣的米家下屆家主米彩虹死丫頭的。

在整個米家,她只感覺到寒冷。

直到那個女人死了,她連寒冷,都感覺不到了。

而這個女人,到底是哪點讓米彩虹感覺很放松呢?

異于常人的行為舉止?或是那具年輕的靈魂?

不過她做的菜,也确實很合米彩虹胃口。

米彩虹時常想着,如果當年那個女人沒有死,她會不會像這個女人一樣,對自己露出善意的微笑,親切地喚自己死丫頭?

世界上沒有如果。

米彩虹的字典沒有如果。

所有的一切,她只能獨自承擔。

那些悔恨,那些難過。

似乎感覺自己佳人有些出神,沐薰揚輕輕捏了捏米彩虹的手指,滿眼關切,低聲詢問道:“彩虹,你在想什麽?”

米彩虹輕輕搖了搖頭,抽出被沐薰揚握住的手,開始剝桌子上的鹵花生。

剝了卻并不立刻吃,而是一顆一顆地放在旁邊的盤子裏。

“你不好奇我這一個月去了哪裏麽?”米彩虹一邊剝着,一邊緩聲問道。

“我打了電話去你家,是一個叫Lucy的女孩接的電話,”對于米彩虹偶爾的冷漠沐薰揚并不如表面上的不在意,只是他知道自己佳人清冷的性子不能逼迫太緊,否則只會适得其反,他溫柔地笑笑,和米彩虹一起剝花生,邊剝邊說道:“她告訴你去出差了。”

“然後你就相信了?”米彩虹蹙起眉頭,微微偏頭凝視沐薰揚,語氣罕見地帶着一絲尖銳:“你為什麽不懷疑我?”

這罕見的尖銳讓向來溫和的沐薰揚心中泛起一絲不安,他疑惑地望着米彩虹,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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