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閑談
身上只剩下一張百元鈔票,高檔酒店自然是請不起了。越文昊帶着夏蓉去吃路邊攤。一到晚上,路邊就會有一些人搭起帳篷,擺了爐竈,開始做生意,這裏的東西不貴,也不難吃,就是環璋比不上大酒店。越文昊并不介意,他知道自己并不是生來高貴的人。他經歷過的遠比這裏更加的糟糕,只是夏蓉呢?
“小乖乖,你不介意帶吃路邊攤吧?”越文昊點了幾個小菜,不忘問問夏蓉的想法。
夏蓉搖搖頭:“沒關系,我以前在孤兒院裏時,白萱會偷偷帶我出去吃路邊攤。其實也是一種樂趣。”
越文昊發現夏蓉很少講起孤兒院的事,更很少提起她的朋友,除了一個李平彤,那是因為夏蓉住在她家。對于夏蓉的身世,除了知道每年同一天會在墓園遇到她,其他都一無所知。“白萱是誰?你在孤兒院裏的朋友嗎?”
“嗯,是我的好妹妹。”夏蓉笑着,“在孤兒院裏她是最幫我的人。和我住同一間。我走了,她很舍不得。”
“你從小在孤兒院裏長大嗎?墓園裏的是……”越文昊小心翼翼地問着,盡可能不要觸及人家的傷心處。只是對夏蓉,他有太多的問題想知道答案。她的身上有一段怎麽樣的過去。
夏蓉想了想,這些事告訴越文昊也可以,便說:“媽媽在我八歲時死于空難。他們都說我是幸運兒,整架飛機上的人只有兩個活了下來,我就是其中之一。他們把我送到醫院之治傷,因為我沒有其他親人,傷好之後只好讓我去孤兒院。他們說我媽媽沒有買過保險,所以也沒有獲得保險理賠。只有一些政府仁道上的補助,後來都用在孤兒院。不過呢,我真的是很幸運,我在孤兒院裏遇到了善良的白秋媽媽和院長媽媽,還有很多好朋友。我也很慶幸,找到了工作讓我自食其立。”她說着略微歪着頭,對着越文昊笑了笑,“我身邊都是好人。”
“那麽廖向薇呢?她好像認識你。”越文昊想她總是說別人是好人,可是這個世界上哪有那麽多好人。打了她耳光的人,也是好人嗎?
“她也是孤兒院裏的人。她總是說她的爸爸媽媽是有錢人,總有一天會把她接走的。孤兒院裏的人都不相信她說的。誰有家人還會到孤兒院裏來啊。可是有一天她的父母真的來接她了。以前孤兒院裏的其他孩子都嘲笑着,是個愛撒謊的小孩,沒想到她說的都是真的。她現在過得還不錯啊!”夏蓉想起看到廖向薇時的穿着,是個富家小姐。
越文昊不屑地說:“什麽有錢,就是一個黑心商人!”他看到夏蓉低垂着眼簾,雙頰還微策泛着粉紅,煞是可愛。她的樣子不由讓人起了愛憐之意。“她在孤兒院裏常欺負你吧!”越文昊一語命中。看到她掙紮着想說的話。
“嗯。可是有白萱在,白萱不會讓她欺負我。白萱會幫我。”夏蓉說起白萱來便很高興。看樣子,她真把白萱看成好姐妹。
“那你爸爸呢?從來沒想過去找爸爸嗎?”
夏蓉細語:“小的時候媽媽對我說,當我們坐上飛機時,就會離爸爸很近很近。那時我不明白媽媽話裏的含義,可是長大之後我懂了,媽媽是在說爸爸在天上。我想爸爸是過逝了吧。小時不懂事,吵着要見爸爸,吵着要做飛機。就算離爸爸近點也好,這樣他就能聽見我對他說的話。家裏也不算很有錢,坐一次飛機也是奢侈的事。那也是我第一次坐飛機,卻讓我失去了媽媽。”說着她有點心酸,如果不是她吵着要坐飛機,也不至于遇到空難,媽媽也就不會死啊!
“很想媽媽吧!”越文昊更覺她的可憐。不過……“空難,很可怕吧?”他的眼裏深藏着一個秘密。對于那起空難,誰能不耳聞,死了那麽多人,但奇跡的是有兩個孩子活了下來。
夏蓉就其中之一。“空難,其實我記得不是很清楚,很多事都忘了,因為我醒來時就在醫院,他們都沒告訴媽媽死了,把我送到孤兒院時,院長媽媽才對我說,我以後再也見不到媽媽了。”她深深地吸氣,仿佛在用盡全身的力氣抗拒這段黑暗的過去。“他們說那是一場災難,我甚至不記得我在飛機上的事,飛機墜落的事,因為太可怕了,所以一點也想不起來。白秋媽媽說,這樣更好,就不要去想了,現在就好好的過着日子。”
“另個一個小孩你還記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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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蓉又搖頭:“不記得了,我們也不在一個病房,我對他根本沒有映象,只知道是個比我大的男孩。都說他身上的傷好重嚴,不知道有沒有活過來。”
越文昊低着頭,輕聲說了句:“是這樣啊……”
“還是吃東西吧。這裏的東西很好吃。你是怎麽發現這家攤的?”夏蓉問越文昊。
“老松,她問我是怎麽發現這裏的東西很好吃的。”越文昊反而問起了這家路邊攤的老板。這裏都不問姓,只管叫名,熟悉老板的人都叫他老松。“老松在這裏擺了二十多年的路邊攤,從年輕小夥子擺到了中年,見過了太多的人,太多的事。滄桑啊。”
“阿文,你發什麽感嘆,小姑娘,吃菜,你吃過我這裏的菜,就不喜歡別的地方了。阿文,你女朋友,每一次看到你帶小姑娘到我這裏來。晟霖還好嗎?”老松對越文昊和方晟霖都很熟悉,因為兩個人經常到這裏來吃東西。
“方總也常到這裏來嗎?”夏蓉感到不可思議,一個大公司的總裁,會到路邊攤吃東西。不都應該去高級酒店嗎?
越文昊笑:“小乖乖,你是什麽想法,我們又不是生來高貴。就像仁博一樣,是方總白手起家創辦的。我們出身也是底層。別見外。其實我們都一樣,晟霖也差不多是半個孤兒。我也是。”他喝了口酒,“不跟你說這些了。老松才是個好人,他經常讓人們白吃白喝的。老松,今天我只帶了一百塊錢,夠不夠嗎?”
老松回頭:“你看着給吧!”
“你兒子在讀大學了吧。”
老松馬上說:“說起來,還要謝謝晟霖……”
越文昊阻止老松說下去,搶了他的話說:“哎,對方總而言,只是一點小事,不足挂齒。”
夏蓉問:“什麽事。”
“就是我兒子讀書……”
“沒事,沒事。”文昊給夏蓉倒酒,“你也喝一點。老松,再炒一個菜。”文昊不是很想讓夏蓉知道方晟霖幫了老松什麽忙。
“噢,好。”
“夏蓉,後天晚上有空嗎?”
“嗯,沒,有事嗎?”
“別的公司裏有一個小型灑會,邀請方總參加,附帶要求帶女伴。你也知道方總身邊沒有女人,不如你去吧。”這件事方晟霖是絕不會親口對夏蓉說,但文昊還是從方晟霖的話裏旁推測敲地猜到了。這個方晟霖,自己不好意思說,還叫他去說。其實越文昊本不想說的,因為他也要去參加那個酒會,也要帶女伴,他也沒有女伴。再說了,他自己也很想邀夏蓉去,可是方晟霖的話……文昊猜不透方晟霖夏蓉有沒有那方面的意思。真是難辦了,文昊想破頭皮也沒辦法,他是絕對聽從晟霖。只好忍痛割愛一次,把夏蓉讓給晟霖。
夏蓉驚訝地說:“可我只是方總的秘書啊。”說是說秘書,其他她只是方總的專屬接待,秘書之類的事都是由越文昊在做。
“沒有規定女伴不能是秘書。”越文昊輕笑,“你不至少讓方總帶何姐去吧。要帶至少要帶年輕漂亮的女孩。”
夏蓉忍着笑,真不是能帶何姐去。何姐往方總身邊一站,就比方總顯年長。帶個女伴不能帶個姐姐去啊。“那好吧,我會去的。”
越文昊喝了口酒,眼裏掠過不為人知的笑意。“你真是個好姑娘,我的小乖乖。人見又人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