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蘇醒

天色更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的山路,他們才到達縣城。方晟霖看到醫院,希望就在眼前了,只是他再也沒有力氣邁動一步,“文昊——”他微弱的聲音越文昊馬上就聽到了,“剩下的就交給你了——”說着他體力不支,人的身子一軟就要倒下去。

“方先生——”巴老師去扶。

越文昊從他背上接過夏蓉,“醫生,醫生在嗎?”

這是一場救贖,他們都看到了希望之光。

只是在光影漸漸退去時,夏蓉才覺得眼前是明晃晃的一片。慢慢地眼睛适應了光線的明亮度,才發現自己躺正床上。頭還在痛,她一摸,摸到了繃帶,她的手上還插着針。她向四周望去看到有一個人就趴在她的床邊小憩。“你……”她的嗓子裏幹幹的,發不出一個完整的字。

但她只是輕細地一個聲音,趴在她床邊的馬上就驚醒過來,一臉疲倦又是一臉的喜悅,“夏蓉,你終于醒了嗎?”越文昊是又驚又喜,夏蓉昏睡了三天三夜終于醒了。

“我在醫院嗎?”

“對,現在省城裏的醫院。”越文昊看着夏蓉。

“省城,我們不是在縣裏,我們不是——”她這才想起她是跌落到了山壁,還有方晟霖,為了救她也一起跌落。“方總呢?他沒事吧!”夏蓉連忙問越文昊,“他沒事的,對不對,他也被救了來了,對不對。”她拉着越文昊的手,焦急地問。

越文昊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沒事,方總很好。第二天他又去了河裏,他讓我們在這裏等他回來。”

夏蓉心中的不安才放下,喃喃自語着:“沒事就好了,我怕再也見不到他。”

“你餓嗎?我去給你買東西來吃。你已經三天沒吃東西。”越文昊看到夏蓉搖頭,她沒胃口吃東西。

“我們怎麽會到省城裏來的。”

“那天晚上我們到了縣裏的醫院,可是縣裏的醫院只有退燒藥,方總認為你也許摔到頭,以防萬一,我們就第二天把你送到城的大醫院,這裏才儀器給你做了全身檢查。還好,你沒事,沒有腦震蕩,也沒有摔斷手腳。你真是命大啊。”越文昊好像在發着感嘆似地說着。他眼裏的夏蓉因為這場磨難消瘦了很多,臉色蒼白,嘴唇也沒了血色。他看到夏蓉哭,頓時慌了手腳,“怎麽,怎麽哭了?別哭,別哭啊。”他沒有東西,只好拿自己的袖子給夏蓉抹眼淚。一下一下地蹭在她臉上。抹得好像大花臉。

夏蓉無比地自責:“都怪我,給你們扭後腿,還讓我們都擔心我,照顧我。我一點用也用,還想來幫忙,反而是幫了倒忙。我真沒用。”她嘤嘤地哭着,更讓越文昊心痛。

“沒事,這只是一件小插曲,結果不是很好嗎?方總說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出線給這裏的村民修路,一定要修出一條通順的大路。這些事你就別操心,也別自責,我們都知道你是出發點是好的,你也很善良,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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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蓉無助地說:“我只會給大家添麻煩。不自量力。”

“沒事,沒事,有我們在就行。”

越文昊的話再度感動了夏蓉,淚水又是奪眶而出,“文昊,還有方總,你們真是好人,謝謝你們。”

“要說這些,親自留着說給方總聽吧。他——”越文昊很想說是方晟霖背着她從山溝走到縣城的醫院,最後是體力不支倒在縣醫院的門口。方晟霖在第二天睡醒之後,一再對着越文昊交待,不要告訴夏蓉,是他背着她的事。不要讓她多擔心。

“他怎麽了?”夏蓉見越文昊不說,便接着問。

“噢,他沒事,他睡了一覺就好了。我們方總的體力可是很好的,恢複得也很快。”

“恢複?他受傷了嗎?”

“噢,不,沒有,我說他的體力恢複得很快,早就去河裏,明天,後天就能回來了。他一再交待,讓你好好休息。不然他會過意不去。”越文昊安慰着夏蓉,方晟霖對夏蓉的情義他都看在眼裏,方晟霖的心他只能望洋興嘆。他對她的心不是自己把能企及,可是他為什麽就在深藏在心底,為什麽不告訴她,他愛她呢!越文昊不得而知。夏蓉更不會明白其中的原由。只是方晟霖才知道為什麽。“我去買點吃的回來,你等着我啊。”

“嗯,好。”夏蓉輕聲回着越文昊的話,直到看到他出去,房間裏沒有其他人了,她才慢慢地回想那天發生的事。

掉下去瞬間看到他神情緊張伸出過的手——晟霖——

在山壁的凸起的大石塊上,她好像聽到他在對她說對不起,一直在說對不起……都是他的錯,是他害了她的媽媽……為什麽?是聽錯了嗎?他和自己媽媽的死有什麽關系媽媽的死是意外,不能怪任何人。他為什麽……他好像還哭啊,為什麽他要流下後悔的眼淚……一滴一滴,全部落在她心裏最軟弱的地方,被他的淚浸濕,他的淚好鹹,他的淚裏全是傷,全是痛,連同她的心也感到了痛,感到了傷。

方晟霖,你究竟有一段怎樣的過去,讓你全身是傷痛。她想起在方晟霖懷裏躺着時他的溫,比陽光照耀更加的溫暖。

雖然她記不起是誰帶她帶的醫院,但蒙胧中,她感到她靠着的背是方晟霖,是他背着自己走過山路……他走了多少的路啊,晟霖,我,我……好喜歡,好喜歡……你……夏蓉的眼角裏再度流下淚,浸濕了一片枕巾。

“看看我給你買了什麽?沒想到這裏有——你怎麽又哭了!”越文昊一來就看到夏蓉默默地流着淚,急忙又給她去抹眼淚。

“我沒哭。”夏蓉吸了吸鼻子。勉強着坐起來,躺的時間長了,精骨都要躺麻了。

越文昊見她要起來,就往她身後塞上枕頭。“還說沒哭,枕頭都濕了一片。難道是口水?”

夏蓉被越文昊的幽默地說詞逗得笑了笑:“對,你給我買什麽好吃的,饞得我口水流了一大片。”

越文昊把小桌子放在攤到病床上,又把他買來的飯菜在上面。白色的塑料袋裏裝了好幾好快餐盒子。他一個個打開,“我還沒吃飯,所以連我的也買內,一起吃吧!看看我買了什麽,上次我看你在買燒鵝飯,我想像吃喜歡吃燒鵝飯,就跑遍整個省城給你買的——小乖乖,你怎麽又哭了。”他還在說着,看到夏蓉又哭出眼淚。

“誰說的,我是感動的。”夏蓉不想承認她哭。“讓你跑遍整個省城買一個燒鵝飯。”

“騙你的,就在樓下快餐店裏買的,來吃一塊。”他夾起一塊送到夏蓉碗裏。

“你也吃。”夏蓉笑着也夾起一筷塞到越文昊嘴裏。可是他們誰也不知道,方晟就在外面看到了這一幕,因為擔心夏蓉的安危,他是早了兩天趕來,可是——

方晟霖痛苦的沿着牆壁緩緩坐下。夏蓉想要的幸福,他給不起——唯有放手才是對她最大的幸福。他的痛只能往自己肚子裏咽,誰叫他曾犯下不可饒恕的罪行!他的雙手沾滿了他人的鮮血,他看着自己的手,仿佛看到鮮紅色的血在他手中往下滴落。那些觸目驚心的的血,讓他後怕。

他選的路不能回頭……

“這裏的燒鵝好硬啊。咬也咬不動。”夏蓉說着看越文昊在使勁的啃燒鵝,他的樣子很滑稽,她輕聲笑了出來,“文昊,你的樣子很搞笑啊。”

“是嗎”越文昊嘴裏咬着一塊燒鵝,“這也能叫燒鵝,我還以為是燒石頭。還我們那裏的燒鵝飯好吃。對了,說到燒鵝,我還正想問問,那天你在燒鵝店裏有什麽事嗎?”他只是随口無心地問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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