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重演

就在夏蓉坐上方晟霖的車離開仁博時,李平彤才來到會客廳。“夏蓉,夏蓉,蓉蓉,你還在嗎?”李平彤想找夏蓉一起回家,她想再好好解釋今天的事,可是會客廳裏沒有一個人在了。“蓉蓉?”李平彤走到夏蓉的辦公桌邊,“今天走得這麽急嗎?平常都會等我的……”她自語着,無意中看到夏蓉桌上的便條,“這是什麽?”

黑色的奔馳開到瑪麗亞醫院時,夏蓉一眼看就白秋媽媽就等在門口。白來只顧着焦急得看她,沒有注意到和她同來的方晟霖。“蓉蓉!”白秋媽媽一見到夏蓉,就上前一把拉起她的手,“快,快點跟我來。”白秋帶着夏蓉急急往樓上走。

方晟霖也是随後跟着。

“白秋媽媽,怎麽了,誰生病了嗎?”

白秋哪有心情回答她,只是拉着她走到一個病房外,“不是病了,只怕你現在不看她,你以後再也看不到她了。是院長!”

就在白秋說出“院長”兩個字的時候,夏蓉也正好看到躺在病床上院長。此時的院長媽媽就如同是風中殘燭,燭光被風吹得搖晃着,随時就會熄滅。院長的臉頰嚴重的凹陷,枯燥的臉皮貼着顴骨,嘴唇也是如同抹了白臘,灰白色的頭發也失去了往裏的更顯蒼老,她就一直閉着眼睛,直到聽到有人叫了她一聲“院長媽媽!”她才慢慢地睜開眼睛,看到了她想見的人,夏蓉!她哆哆嗦嗦地伸着手,喉嚨裏發出的聲音如是撕裂的破紙被風吹過,聲聲的哀鳴。

“院長媽媽,我是夏蓉。你看到我了嗎?”院長伸着如是枯萎樹枝似的手,摸索着,夏蓉把手迎上去,握着院長的手。“院長媽媽,我在這裏。你怎麽了……”夏蓉急得哭出聲來。

“不哭,不哭……”院長伸手去擦夏蓉的眼睛。

“院長媽媽你病得很嚴重嗎?為什麽不早就告訴我,我好來看你。院長媽媽……”夏蓉哽咽着,被大團的棉花堵住了嗓了眼。

“你是乖孩子,從你第一天來就是……只是聽媽媽一句話,不要去找你的恩人……不要去找……”

夏蓉震驚了,什麽!她雖然想過去找恩人叔叔,可是從沒有真的去找過,一切都只停留在她的思想上,院長媽媽怎麽會知道的。“不會,我不會去的,院長媽媽,你快點好起來,我跟你一起回孤兒院,你還會給我們講故事的,院長媽媽……”才幾天的時間,又要讓她承受一次失去親人的痛苦,“媽媽……”

看着夏蓉在哭,方晟霖的心也如是同刀在絞,她的痛他能懂,但他卻什麽安慰的話也說不了。“院長得的是什麽病?”方晟霖問,“我可以讓她去更好的醫院,不行的話,去國外也行——我可是出錢,我的公司——”

白秋也是掩面落淚,聽到方晟霖的話輕輕地搖頭:“沒用的。本來這幾天都是硬堅持過來的,就是因為她不在這裏,跟着她公司裏的人去了外地,所以一直在等着她回來,一直就硬撐到今天……”白秋說着更覺悲傷,“我不知道夏蓉提早回來了,一直等到今天才打電話到公司裏找她,如果早知道她提前回來,我會馬上去找她來。院長……快不行了……”

“不能救了嗎?這裏的醫生都是幹什麽的,連個病人也不能救嗎?”方晟霖說着要去叫醫生。

白秋拉住他:“不用了,院長她是脾髒破裂,才……”

“脾髒?”方晟霖不明得問,“好好的,是長久的病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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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的是,你別再問了。”白秋媽媽掩面搖頭,她也不忍心看到院長媽媽過逝,可是事實卻擺在眼前,院長從到醫院就被搶救着,直到她到鬼門關走了一遭,她就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但她有件事一定要親口對夏蓉交待,可是正好這幾天夏蓉又不在,她就一直硬撐着,撐到夏蓉回來。

“不是自然原因吧!你不說我也會知道,我去問醫生!”方晟霖見白秋不敢告訴他,他馬上就要去問醫生。

“別去了,求你了!就讓院長安安靜靜地走完最後一程,有夏蓉陪着她,她也會走得安全。”白秋看了眼夏蓉,夏蓉哭得比她更傷心,院長的慈愛,是每個孤兒院的小孩都知道的事,每個人都會在自己生日那天從院長媽媽親手送出的禮物。教會所有的孩子快樂的面對生活,面對挫折,給所有人即使一個人也要活下去的勇氣,她愛孤兒院裏的每一個孩子,她是每一個孩子最好的媽媽——

微少的清淚從院長媽媽迷蒙的眼角流落,她能硬撐到現在,就是為了告訴夏蓉,不要去找她的恩人叔叔。親耳聽到夏蓉說不會去找,她才能放心。她也是為了孤兒院繼續得到資助,才——其實這些事完全可以托白秋轉說給夏蓉,但院長知道,她的話,夏蓉一定會聽。

這是何苦呢?即使說出來又怎麽樣?

方晟霖稍稍得往後退了幾步。離開病房。就在于他剛邁出房間時,就聽到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叫聲:“院長媽媽——”爾後就只是兩個女人的哭聲。方晟霖無奈何地輕搖頭。院長這個人到死也——他想知道為什麽院長會無緣無故的脾髒破裂。

方晟霖走到最近的護士站,看到幾個年輕的護士正在工作。于是他上前去詢問。“對不起,打擾兩位,那邊病房裏的病人……能叫醫生嗎?我想恐怕是不行了。”其中一個護士聽到方晟霖這麽一說,像是受到驚吓似的,“我去叫醫生。”她匆匆地跑去叫醫生。護士站裏還留着一個護士。方晟霖想問一些事。“對不起,我是那邊病人的家屬——”

“可是我只說她是孤兒院的院長。”護士對他還是有些警戒心。擔她一擡頭卻看到卻是一個風度翩翩年輕人,不由好感增加。“你也是孤兒嗎?”她馬上意識到這麽問有失禮貌。“對不起,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我也是孤兒院。從小就失去了雙親。院長媽媽是所有孩子的媽媽。”方晟霖說了一半的真話,一半的假話。

在別人面前把自己的身世講得可憐才能博得對方的同情,這一點,方晟霖早就知道了。果然護士減少了警戒性,“她真是可憐的人,被送來時就是脾髒破裂,出了很多血,醫生對她進行了幾次的搶救,才讓她多活了幾天。啊——對不起。”護士再一次意志到這麽說會傷人的心,“我是說,她一直在等什麽人,非得見到那個人。我也是聽別人說的。一個年紀這麽大的人,還——”護士說着也覺得院長很可憐,但同時也很可敬。

“脾髒破裂?是自然的病嗎?”方晟霖問。

護士卻露出很為難的表情,意思是最好別問這些,但看到這個年輕的男人也是出于關心的目的,還是——“這個,我也只是聽說,你不可以向別人提起是我說的。其實我聽說的,她被送來時是說是被人用刀刺傷的。本來醫生想報警的,可是另一個一起來的堅持說不要報警,還說這是她們自己的事,所以只好這樣不報警。”

“刺傷?”

“聽醫生說,是在扭打的過程中被刺傷的。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而且她們也不想反這件事擴大。真可憐……為了什麽要扭打了,她那麽大一把年紀了還,還被刺到,才……”護士說着自己在搖頭。

方晟霖不敢相信,院長是因為被利器刺到而破了脾髒,會是誰呢?既然白秋不想說,自然也是孤兒院裏的人。可是他對孤兒院裏的人又不很熟悉,除了一個突然來的人……方晟霖再次回到病房時,院長的全身都被白色的床單覆蓋,白秋的雙眼紅腫着,還有處理善後的事宜,而夏蓉更是哭得傷心欲絕。

是太悲傷了,突然間又失去一個身邊的人。對夏蓉,只會是一種打擊。方晟霖走到伏在病床上的夏蓉身邊,輕輕地扶着無力的她,讓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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