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酒後
夏天天氣瞬息萬變,白天悶的難受,臨近傍晚的時候雷聲轟隆隆,豆大的雨點噗噠噗嗒的落了下來。
邵明戚有應酬,晚飯沒有回來吃。陳杭把別墅翻了個底朝天,才在邵明戚卧室裏翻出來一瓶低濃度的酒。
陳杭端着酒杯站在窗戶邊,邵續窩在他腳邊。窗戶開着,撲面而來的是雨水攜帶着泥土的潮氣,像是要把他也吹化了。
門口忽然傳來動靜,陳杭看去,只見邵明戚走進來,身上淋了一些雨,不至于像是個落湯雞,但也有些狼狽了。
他身後跟着一個小姑娘,是陳杭上回在呂晴身邊看到的那個,好像叫方樂然。
方樂然怯怯的站在門口,手裏拿着邵明戚的外套。
“怎麽了這是?”陳杭走上前。
方樂然沒想到陳杭會出現在這裏,愣了愣才道:“老板今天有應酬,可能……喝多了。”
小姑娘的語氣不太确定,陳杭能理解,因為邵明戚看起來确實不像是喝多的人,他面色如常,甚至還給自己倒了杯水。
邵明戚看了方樂然一眼,道:“你可以走了。”
陳杭不贊同道:“外面下這麽大雨,又這麽晚了,她一個小姑娘這麽走了不危險嗎?”
“理論上來說,不管是男是女出意外的概率都是相同的。”邵明戚道:“我付給她的薪水,是員工的薪水,而非女員工的薪水。”
方樂然也道:“沒事的,我車開的還不錯,不是把老板安全送回來了嗎?”
陳杭沒辦法,只好囑咐了幾句,讓小姑娘開着車走了。
邵明戚面色淡淡,燈光在他眼下打下一片陰影,晦暗不清。
“邵先生的紳士風度呢?”陳杭挖苦道:“這麽為難一個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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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紳士風度不過是給女性歧視找了個光鮮的外衣罷了。”邵明戚回答的很迅速。
陳杭哼了一聲,拿過他手裏的杯子,用熱水化了一杯蜂蜜水。他從廚房出來,邵明戚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窗戶邊,手裏拿着陳杭喝剩的半杯酒。
陳杭挑了挑眉,“喝醉了?”
“沒有。”邵明戚道:“只是覺得酒桌上的酒實在讓人作嘔。”
“關酒什麽事?”陳杭倚在一邊,笑問:“今天晚上的應酬怎麽樣?”
“好極了!”邵明戚的語氣又快又毒,“一個渾身透着枯朽和貪婪的老人,他的臉像是被藏了很多年的藏寶圖,滿是蟲蛀。我簡直懷疑他那副身軀能不能容下他心裏的貪欲。”
陳杭只是看着邵明戚,邵明戚年輕的時候說話大多帶着高高在上的嘲諷,後來他覺得,那些人根本不值得他浪費言語。到現在,只有喝醉的時候,邵明戚才會重現當年的桀骜。
“······還有那個年輕人,他是有多愚蠢才會把這單生意歸功于他新情兒帶來的好運氣,他真應該看看他年邁的父親在我這裏那少得可憐的面子。”邵明戚回身坐在沙發上,“那個姓朱的,他真是沒有愧對他祖輩給他留下的姓氏,看看那張油光滿面的臉,與其心疼他我更心疼看見他的我自己。他那個兒子倒是仗着自己的好皮囊招搖過市,雖然很多人懷疑基因突變的可能性,但我卻覺得他們父子的愚蠢簡直如出一轍。”
邵明戚懶洋洋道:“即使是邵續,都要比他們來的聰明。”
陳杭幾乎笑得站不住,邵明戚撐着頭,“人間的事情不過如此,一群傻子把別人當傻子,然後成為一群傻子眼裏的樂子。這真是很具有荒誕戲劇的意味。”
陳杭把蜂蜜水遞給他,“那你在其中扮演了什麽角色呢?”
邵明戚接了蜂蜜水,眼皮垂下來,道:“我只是一個不得不把生命浪費在他們身上的可憐人。”
他表現的脆弱又可憐,陳杭幾乎都要心疼他了。
邵明戚勾起嘴角,眼中閃爍着戲谑的光,周身氣質倏地一下就變了。他真是一個擅長攪弄情緒的高手。
陳杭看着邵明戚慵懶傲慢的樣子,目光之中透出一些懷念。二十二歲的陳杭愛極了邵明戚這幅樣子,即使邵明戚不承認有上帝,陳杭也是他最虔誠的信徒。
三十二歲的陳杭依舊為邵明戚屏住呼吸,心跳加速。陳杭心裏笑自己,他推推邵明戚,“角色扮演到此為止。快去洗澡,你身上都是雨,把沙發都弄濕了。”
邵明戚聞言看了陳杭一眼,緩緩的把滿滿一杯蜂蜜水傾倒在沙發上。
陳杭看着邵明戚,邵明戚看着陳杭。
陳杭撲上去掐邵明戚的脖子,“不是你收拾你不心疼啊啊啊!”
邵明戚雖然喝醉了,動作卻不見慢,扳過陳杭的手臂,一把把他掀翻,摁在沙發上。陳杭擡腿要踢,邵明戚幹脆壓住了他,讓他用不上勁。
不等陳杭說什麽,邵明戚一口叼住了陳杭的脖頸。陳杭緊張的直咽口水,喉結來回移動,邵明戚伸出舌頭輕輕的舔。
一瞬間,酥麻從背後竄上來,頃刻就席卷了陳杭全身。褲子不知道什麽時候被蹭掉了,涼飕飕的。陳杭想轉頭看看邵明戚,卻叫他拽住了頭發,不由自主的往後仰。
邵明戚手勁大,陳杭讓他拽的頭皮生疼,一動不敢動。邵明戚的吻已經順着脖頸往下。陳杭心說何必呢,又不是不給,弄得跟強似的。
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