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收徒
喬雨萌的臉色陰晴不定。
陳可的家世和她差不多，所以她不能輕易用命令的語氣對陳可說話，就像她平時對自己的跟班一樣。
陳可連忙點頭：“我要！我要！”
喬雨萌動了動嘴，想說什麽，但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
她看着陳可向喬兮哀求，心裏十分不爽，但是又不能說什麽，于是瞪着眼睛看喬兮，等着她露出狐貍尾巴。
她才不相信喬兮是什麽所謂的大師呢！喬雨萌恨恨地想，喬兮就是個騙子。
喬兮無視她的目光，對着陳可笑眯眯地把之前對徐雙說過的話又說了一遍。
“但是你的情況要嚴重一點，”喬兮說，“因為那個男鬼準備讓你當他的正妻，還專門派了只伥鬼來監視你。”
陳可聽了喬兮前面的話，已經害怕得不行，現在鼓起勇氣問道：“伥鬼……是什麽？”
“聽說過為虎作伥嗎？”喬兮問。
陳可點點頭。
喬兮解釋說：“伥鬼最開始是被老虎吃掉的人變成的鬼。成為伥鬼之後，它們會幫助老虎引誘其他的路人。但是後來伥鬼慢慢也成為了惡鬼的幫兇的代稱，它們比惡鬼的實力弱，受惡鬼驅使。”
“你感到肩膀重，就是因為你的肩膀上有一只伥鬼。”
陳可搓胳膊的手一停。
“大，大師。”陳可小心翼翼地說，“你能幫幫我嗎？”
喬兮照例打開收款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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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可連忙拿出手機掃碼，喬雨萌想去制止，但是喬兮已經到賬四十萬了。
喬兮小小地感嘆了一下，現在的小孩是真有錢啊。
喬雨萌氣得大聲說：“你是不是傻……”
“你想看看嗎？”喬兮問，“你不相信的話，我可以讓你看到它哦。”
喬雨萌冷哼一聲：“你想讓我怎麽看？”
喬兮伸手在喬雨萌的額頭上點了一下。
喬雨萌下意識地想躲，但是沒躲開。她感到自己的眼睛突然變熱，然後又變涼，忍不住閉了閉眼。
等喬雨萌再睜開眼，她突然尖叫一聲，害怕地扯住喬兮的衣角，直往她身後躲。
在喬雨萌的視野裏，陳可的肩膀上趴着一只面目猙獰的男鬼，男鬼的脖子血淋淋一片，腦袋像是随時都要掉下來。
男鬼的雙手搭在陳可的肩膀上，身體藏在陳可的身後，和影子融為一體，就像是從影子裏長出來的一樣。
男鬼慘白的臉朝喬雨萌偏了偏。
喬雨萌又是一聲尖叫，朝着喬兮喊：“快把他弄走！”
喬兮撇開她的手：“你可不是我的客戶。”
陳可哆嗦道：“大，大師，能不能把它，把它弄走？”
喬兮于是朝着陳可走去，右手聚齊靈力，淩空畫符，朝着男鬼打了一個驅鬼符。
男鬼慘叫一聲，從身體裏散發出陣陣黑氣，和喬兮的靈力進行碰撞，但還沒能堅持兩秒，它就完全消散了。
喬雨萌瞪大了眼。
陳可感到自己的肩膀猛地一松，沉重感完全消失不見，陰冷感也沒有了。她驚喜地動了動肩膀，朝着喬兮激動地說：“大師！那個伥鬼是不是死了？”
“……”喬兮默了默，“伥鬼本來就是死的。它現在已經消失了，不用擔心。”
喬兮從口袋裏拿出一張平安符，折成三角形的形狀，遞給陳可。
“這是一張平安符。”喬兮說，“雖然伥鬼已經消散了，但是那個老惡鬼還在。你今晚睡覺的時候，記得把這張平安符放在枕頭下面，要是他今晚還來夢裏找你，你也不用怕。”
陳可連忙點頭，雙手接過平安符，小心地裝進口袋：“謝謝大師！”
喬雨萌看到了喬兮驅鬼的全程，她現在又驚又怕。喬兮怎麽可能這麽厲害？
她再也不敢大聲對喬兮說話，低着頭小聲問：“堂姐，我的眼睛……”
“放心，幫你開靈眼的時效已經過了。”喬兮說。
喬雨萌問：“那我以後是不是都看不到鬼了？”
喬兮說：“當然。如果你還想再看到鬼的話，我也可以幫你把靈眼續着……”
喬雨萌連忙搖頭。
喬兮突然想到什麽：“對了，把壽宴的時間和地址發我。”
喬家好像還挺有錢的，還是個豪門。她也算是其中一份子，要是回去的話，挨個親戚要一要，賣賣慘，至少也有個幾萬的紅包拿吧？
唉，貧窮使人低頭。
喬雨萌現在完全不敢直視喬兮，連忙把喬兮要的都發了過去。
喬兮拍拍手說：“好了。明天我去解決那個惡鬼，先走了。”
陳可連忙說：“大師慢走。”
喬兮搖搖手，拉着餘多走了。
喬雨萌的跟班們從後面走上來，他們剛才站在後面，只看到喬雨萌的堂姐在空中畫了一通，陳可的神色就從驚恐變得平靜感激。
他們知道喬兮和喬雨萌的關系不好，其中一個跟班站出來拍馬屁說：“萌姐，你那個堂姐根本什麽都不會，她就是……”
“快閉嘴！”喬雨萌狠狠瞪了他一眼，又做賊似的看了看喬兮的背影，确定她聽不見他們說話之後，才轉身訓斥跟班，“喬兮……我堂姐是真大師！”
她說完，心裏又有些不得勁兒，轉而想到喬兮要是真的成了天師，那爺爺是不是又會偏心她？
明明從小到大爺爺就一直喜歡喬兮，現在好不容易不那麽喜歡了，喬兮又有了新本事，還很厲害……
喬兮還不知道喬雨萌在身後想了這麽多，就算知道了她也不會在意。
他們坐着公交車回到了山腳下，身旁的餘多擡起頭，向着喬兮說：“小師祖，我們現在回山上嗎？”
喬兮點點頭，問他：“你是天生陰陽眼吧？”
餘多想了想，問：“什麽是……天生陰陽眼？”
“嘶——”喬兮倒吸一口冷氣，“姓孫的居然沒告訴你？”
随即她又想到孫觀主那個令人無語的修為，忽然也就理解了他為什麽沒告訴餘多這件事。
因為他根本就看不出來餘多是陰陽眼！
“天生陰陽眼非常……”喬兮無力解釋道，“非常珍貴。屬于那種不管入不入道，都會被玄門瘋搶的好苗子。天生陰陽眼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東西，能分辨鬼怪，即使是幻術，在他們眼前都形同虛設。”
“你能看到我們剛下山的時候，被我施了鬼打牆幻術的男人在原地都沒動過吧？”喬兮問，“你也能看見陳可肩頭的鬼，對不對？”
餘多點點頭。
他有些緊張地問：“小師祖，我真的很珍貴嗎？”
喬兮揉揉他的腦袋：“當然啦餘多寶貝。”
被喊了寶貝的小餘多羞紅了臉，小聲說：“但是，我的爸爸媽媽，就是因為我能看見一些他們看不見的東西，才把我丢掉的。”
他揉了揉眼睛：“他們說我是髒東西。”
“你才不是。”喬兮捧住餘多的小臉，“你是天玄宗的弟子，是濟世救人的真道者，是我們的可愛寶貝，是以後我的繼承人。”
她的眉眼突然變得嚴肅，認真問：“餘多，你願意成為我的徒弟嗎？”
餘多被接二連三的誇獎砸蒙了，他呆了一下，慌張地說：“我願意！我願意的！”
他想要成為重要的人，想要被小師祖這樣厲害的人喜歡。
他不想辜負小師祖的期望。
喬兮點點頭：“好。”
她一邊牽着餘多上山，一邊說：“餘多，孫觀主是不是還沒正式收你為徒？”
“嗯。”餘多點頭，“觀主說我太小了。”
“那好，你記住，”喬兮正色道，“成為天玄宗的弟子，要堅守本心，濟世救人，以道為根。凡作惡者，都會被天玄宗除名，此生不能再踏入天玄宗一步。”
餘多連忙一個字一個字記在心裏，點頭說：“我記住了。”
喬兮滿意地點點頭，繼續誇獎：“你雖然年紀小，但是聰明伶俐，悟性很高，将來大有可為。”
說話間，他們已經走到了道觀門口。
按照喬兮的要求，原本的“天玄道觀”的牌子已經換成了“天玄宗”，看着順眼不少。
喬兮推開門，門內正在打盹的孫觀主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你們回來了。”
“來，見見我的徒弟。”喬兮說。
孫觀主瞪圓了眼睛，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在哪兒？”
喬兮笑眯眯地将餘多往前推了推。
孫觀主這次直接從木椅上栽了下去。
“他他他他他他……”孫觀主結巴道，“不是，不是我的徒弟嗎？”
喬兮聳聳肩：“你又沒正式收他。把香拿來，我給餘多點上，得給祖師爺說一聲。”
孫觀主恍惚地想：你們不就出去了一趟嗎，我的輩分怎麽就變了呢？
他突然想到了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那我應該管叫餘多什麽？”
喬兮挑眉：“應該是小師叔？”
“算了，”喬兮拿起三根香，“就叫餘多吧，餘多管你叫孫觀主。我們這裏輩分夠亂了，不用在意這些。”
她在香爐裏點燃香火，然後送到餘多手上：“去拜祖師爺吧。”
餘多一臉嚴肅，認真彎腰作揖，然後跪在蒲團上，脆生生開口道：
“弟子餘多，拜見祖師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