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鎖魂陣
小紙人已經化成了灰，喬兮拍了拍手，讓白灰消散在空中。
她轉身對楊清說：“你在這兒看着黃寧，等十七組的人過來。我去找陣法。”
楊清連忙答應。
商野：“我跟着你去。”
喬兮想了想，點頭說：“也好，萬一有不長眼的鬼襲擊你，還是跟着我比較安全。”
她邊往樓梯間外走，邊和商野說：“陣法的範圍應該不大，不然黃寧應該早就湊夠八十一個鬼魂了。而且他的力量并不強，支撐不了大型的陣法。”
“陣法在這一層的可能性很大。”喬兮掏出那張存着邪氣的符篆，嘆了一口氣，“早知道就不在紙人身上打反噬符了。現在紙人沒了，用這點邪氣找源頭是很困難的。”
她嘟囔道：“這個陣法很邪，有屏蔽測算的功能，普通的測算完全算不到。要是有功德就好了……”
她的功德全都還給天道了，這會兒半點都勻不出來。
喬兮将視線轉向商野。
商野非常自覺地說：“需要我貢獻一些嗎？”
“那就謝謝了。”喬兮對他挑眉一笑，“把陣法解決後會有功德，到時候我再還給你。”
喬兮從口袋裏掏出另一張空白符紙，然後對着商野揮去。
見商野眼睛都沒眨一下，喬兮一下就失去了捉弄對方的興趣，伸出食指在空中畫了一個小圓環，商野身上的功德金光一動，一團功德朝着小圓環飛來，然後被喬兮牽引着送進了符篆裏。
喬兮将符篆拿在手上，對着商野說：“說兩個字，你第一時間想到的。”
陣法還在運行，醫院裏死去的病人們的鬼魂越來越多，它們站在病房外，呆滞地看着自己的親人們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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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野将視線從這些鬼魂身上收回，回答喬兮說：“……生命。”
喬兮點點頭，用雙指夾住符篆，輕輕一抽，輕聲道：“可尋覓也，東方之向，速去尋也，萬事大成。”【１】
符篆在她的手上散開，半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喬兮和商野同時看向東方的位置。
那裏是一個露天的小陽臺，中間擺放着桌椅，用來供人休息或者交談，旁邊還擺放着一些植物。
陽臺上沒有人，喬兮走上前，推開玻璃門，沿着陽臺的邊緣走了一圈，順便往樓下看了看。
她沒有感到一絲邪氣。
喬兮難得有些疑惑，她雙手環臂，陷入思索。
商野見狀問：“有什麽我能幫忙的嗎？”
“我先給你說說情況。我能肯定的是，”喬兮說，“黃寧的陣法一定很小，并且一定在這裏。他要在這裏現場布置陣法是不可能的，因為這樣的邪道陣法需要獻祭，比如活物的鮮血，大量的香火……這裏有監控，來往的人也很多，他做不到避人耳目。”
喬兮思考道：“那他就只能将做好的陣法帶過來了。那陣法會附着在什麽東西上呢？”
商野回想起喬兮說自己功德很多，面對髒東西應該有感應，于是他閉上眼，試着感受這裏有沒有什麽不一樣的東西存在。
喬兮猜到了他要做什麽，沒有再出聲，而是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撐着臉看他發揮。
大概五分鐘後，商野猛地睜開眼，語氣急促：“在地下。”
喬兮站起來，看着腳下的瓷磚，不太确定地問：“你确定在地下？”
商野有些歉然：“我只能感到它在什麽東西下面。”
喬兮點點頭，再次打量了一圈這個陽臺。
這一次，她的視線停在了陽臺邊擺放的植物身上。
喬兮眯了眯眼，走到開的最好的一盆紅月季邊，将紅月季連着花盆一起擡了起來。
盆底下并沒有東西，喬兮想了想，直接伸手将月季花從土裏拔了出來。
她往裏看了看，果然在月季花的根部看到了一個圓形的木片，上面用朱砂混着血畫着一個陣法，邪氣四散。
喬兮将木片抖出來，握在手裏，用靈力直接碾碎。
同一時間，這一樓的所有鬼魂突然發現，自己好像能動了。
鬼差出現在它們面前，将它們帶往地府。
手術室外，瘦弱女人壯着膽子問：“鬼差，鬼差大人，請問我們還能再看一眼自己的親人嗎？”
鬼差回答道：“七天過後，你們能在頭七那天回到陽間，再和留戀之人道別，随即回到地府，重新投胎轉世，而有罪的人會進入地獄受罰。”
瘦弱女人露出一個微笑。
鬼魂消失，醫院的鬼氣濃度立即下降了一大截。
在木片被碾碎的瞬間，原本開得正豔的月季迅速枯萎，葉片在短短幾秒內變黃變黑，最後整株植物都變成了幹癟的死物。
商野看着這違反常識的一幕，驚訝地發現自己的內心已經沒有了什麽波動。
喬兮将枯萎的月季扔進垃圾桶，把花盆放回原處，對着商野解釋說：“這個是鎖魂陣，畫着鎖魂陣的木片是死木，上面種着的花是活物，黃寧将它們用邪術連接起來，用生機的氣息掩蓋了陣法的邪氣。”
“謝謝你幫忙。”喬兮對他笑笑，“破除陣法的功德已經降下來了，算我把功德還給你了哦。”
商野也彎了彎唇：“沒事，不用客氣。”
他低頭，看到了喬兮手上被花刺紮出的傷口，開口道：“你的手需要包紮嗎？我帶着她去消毒……”
“不用不用。”喬兮擺擺手拒絕了，“只是破了點皮而已。事情解決了，我們走吧。”
商野點頭，跟着喬兮走出陽臺，在她身旁問：“五千萬會不會太少了點？”
喬兮腳下一歪，猛地回頭：“什麽五千萬？”
“你的報酬。”商野回答。
“你不需要給我報酬的。”喬兮說，“這件事是事務組的問題，他們會給我工資。而且你還幫了我的忙不是嗎？”
見商野還要說話，喬兮偏頭說：“那這樣吧，你意思意思一下……給我五千塊錢？”
“五萬吧。”商野說。
喬兮心想，你執意給我送錢，那我就不客氣了。
喬兮點點頭：“好。謝謝商總。”
另一邊。
在喬兮和商野離開不久後，十七組的人就到了。
十七組的組長是一位陰郁的男人，長長的劉海蓋住了大半張臉。他的身後還有兩個人，他們都看着地上的黃寧，神色複雜。
十七組組長啞聲問：“黃寧，我告訴過你了，陰陽之事不能強求，你……”
“我偏要強求！”黃寧癫狂道，“憑什麽死的是她？我學了這麽多年的法術，我為什麽不能救她！天道主宰命運，從來都是笑話！”
教他陣法的那位大人活了已經數百年，天道根本管不了大人。說到底還是自己太弱，不能将妻子複活過來，還要受這些人的侮辱！
他正想暴起襲擊面前的四人，起身的動作突然一頓。
黃寧的嘴角慢慢溢出黑色的血液，雙目漸漸泛起灰白：“陣法……不，怎麽可能，她怎麽能破壞陣法……”
那可是大人親手畫的陣法！
說完這句話，他突然“嘭”地一聲倒在了地上，氣息逐漸微弱。
十七組組長驚慌地蹲下身，叫道：“黃寧！”
“死不了。”
十七組組長緩緩轉頭，看到了那位傳說中的隐世天才，最近出山的玄門前輩，據說她一出手就消滅了不下數百個厲鬼。
喬兮靠在門邊，抱着雙臂問：“你們準備怎麽處理他？”
十七組組長對着喬兮年輕的面容愣怔一瞬，然後立馬低頭說：“前輩，我們會把他關押在玄門的監獄，用真言符讓他說出鬼帝的行蹤。”
喬兮點點頭：“那行，你們忙吧，我先走了。”
楊清連忙走到喬兮身後，準備跟着她一起走。
十七組組長連忙說：“前輩慢走。”
他看到喬兮身後的另一位男人，再次驚訝了一瞬。
這個人……
長得好像興耀集團的商總啊？
十七組組長随即搖搖頭，覺得自己想多了。商總平時那麽忙，怎麽可能會跟着玄門的人一起來醫院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