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裏出現的印記城,做一下簡單的普及和描述
下,幸好傷口沒有破裂,她總算松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猛然放松下來,夜夜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嗚嗚地哭了起來。
“呃,是我的錯,夜夜你不要哭……”薇奧拉手足無措地想要安慰夜夜,但她笨拙的安慰只讓夜夜哭得更大聲。一顆顆淚珠落到地上,發出滴滴答答的清脆聲響,“夜夜知道的、知道的呀,以前在日本的時候,姐姐對夜夜說過的吧?姐姐每天都要準備法術……如果沒有準備的話,姐姐就不能施法……”
夜夜抽泣着、斷斷續續地說,“夜夜、絕對不能讓那樣的姐姐去冒險……”
薇奧拉怔住了。她凝視着在自己眼前不斷抹着眼淚的小人偶,不知怎地,心就突然軟了下來。正如夜夜所說,還沒有準備當天法術的她貿然前去冒險,很可能再次受傷,而且比這一次受得更重。
“夜夜……”薇奧拉微微閉上眼睛,嘴角露出一絲柔和笑意,把手放在夜夜的頭上。
“姐姐?”夜夜止住了哭泣,淚眼朦胧地擡起頭來。
“今天我的确還沒有準備法術,但前一天我準備的法術還沒有用完……也就是說,戰鬥力……多少還有點。”
“那也不行!”夜夜像撥浪鼓一樣搖起頭來,“姐姐就這麽信不過夜夜嗎!”
薇奧拉無奈地嘆了口氣,“我是怕你受傷啊。”
“夜夜不會受傷的!所以就讓夜夜去吧!”
“好吧。”薇奧拉看着夜夜閃閃發光的眼睛,沉默了片刻之後終于同意了。
“那姐姐就在這裏好好歇着喲……”夜夜臉上帶着詭異的笑容,然後從床底下拿出一條粗大的麻繩,“即使用綁的也要把姐姐留在這裏……”
“別胡鬧了,夜夜。”薇奧拉哭笑不得地看着逐漸逼近的夜夜,“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的,姐姐!”夜夜拿着繩子逐漸逼近,但薇奧拉從容地說出了下一句話,“我來操縱你進行戰鬥,這樣的話可以吧?”
“當然不行!……咦,什麽?”夜夜下意識地拒絕道,随即一下子反應過來,顫聲道:“姐姐……剛才說什麽?”
“我來操縱你戰鬥,有什麽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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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說……”
“就是那個意思。”
“……姐姐要進入夜夜的身體?滿滿地注入進去?”
“……還是我一個人去好了。”
“請請請務必讓夜夜也一起去!但是姐姐似乎還沒有和夜夜一起戰鬥過……臨陣磨槍的話,可以嗎?”
“應該沒問題,你的戰鬥方式我很熟悉,我會盡力像赤羽雷真一樣配合你的。”薇奧拉點點頭。雖然她使用法術位施法,但這并不能成為她操縱自動人偶的障礙。即使薇奧拉今天沒有準備法術,但依然恢複了全部的法術位,只不過是空的而已。也就是說,只要把這些空白的法術位轉化成魔力,就可以了。
而這種方法,當初薇奧拉在花柳齋邸的時候,就暗中試驗過,并且得到了成功。同時,她在對魔力的控制力上,完全有自信淩駕于赤羽雷真,比起施展法術(尤其還免不了要用超魔)來,單純地支付并控制魔力用來駕馭自動人偶要簡單地多了。
“那麽,這就走吧!”夜夜擦了擦流出來的口水,站起身來。
“等等啊夜夜,你就讓我這麽去嗎?好歹找一身衣服啊!”薇奧拉看着身上的病號服,皺起眉頭。
“唔,也是呢。”夜夜撓撓頭。
“打擾了——換藥的時間到了喲~”就在兩人發愁的時候,拿着藥物和繃帶的護士小姐笑眯眯地推門進來,然後馬上就發現了氣氛有些不對勁。房間裏的兩個人都用詭異的笑容看着她。
“诶、為什麽都這麽看着我,你你你你你要幹什麽!嗚、嗚哇,色狼——!”
在頭上挨了一腳之後,夜夜把護士小姐扒光,用麻繩綁起來丢在床上。
“護士裝嗎……但為什麽是真空的!?”薇奧拉換上護士小姐的衣服,雙手攏着短裙,臉頰漲得通紅。
“哎呀,因為姐姐本來就沒穿嘛,難道姐姐想把護士小姐的內衣也扒光嗎?話說回來不是還有褲襪遮着嗎?哎呀哎呀,白絲好贊呀……”
薇奧拉看了一眼只穿着內衣在床上掙紮的護士小姐,想了想,還是拿下頭上的護士帽戴在她頭上,然後斜眼看向蹲在地上,視線以一個很微妙的角度竄入自己裙底的夜夜:“再說這些話之前拜托你先給我站起來。”
“是,姐姐大人……”
就這樣,兩個護士一前一後地奔向了時鐘塔的廢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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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愚者的聖堂
更新時間2014-4-13 0:24:39 字數:3590
第四更(雖然已經過12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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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為什麽不用飛的呢?”奔跑在學院的大道上,夜夜見薇奧拉沒有跟上來,于是停下來轉頭看着在自己身後一邊攏着裙子一邊別扭地奔跑的薇奧拉。
“笨、笨蛋!我下面可是真空的!怎麽可以飛啊!”感覺到路上行人們射過來的奇怪視線,薇奧拉臉頰通紅,随手撿了塊石頭就朝夜夜丢了過去。
“唔,這就沒辦法咯~”夜夜躲開石頭,壞笑了一下,在薇奧拉反應過來之前一把将她橫着抱了起來,“那就讓夜夜帶着姐姐跑吧!”說着,她雙腳輕輕蹬地,呼的一聲高高跳起,在如同跳躍的彈丸在道路兩旁的樹木上飛竄,快速朝着時鐘塔的廢墟靠近。
“笨蛋,在這種時候出人意料地可靠嘛。”薇奧拉靠在夜夜身上,紅着臉小聲說。
“诶嘿嘿。”夜夜傻笑兩聲,身影迅速遠去。
而就在樹木在眼前朝兩邊分開,露出前方一片狼藉的廢墟,以及廢墟中的一群人影的時候,薇奧拉的眼睛忽然捕捉到了,在她們來的方向,遠處一片茵郁的樹林之中,忽地閃過一道鋼色的亮光。
那無疑就是西格蒙德的鱗片反射太陽光發出的光芒。
“夜夜,後面,夏洛特在那邊!”薇奧拉輕喝一聲,而正在朝時鐘塔廢墟飛奔的夜夜愣了一下,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雙腳在地上強行摩擦着想要遏制前沖的勢頭,在石磚路上劃出了兩條長長的痕跡,然後夜夜陷進地面裏的腳尖似乎碰到了什麽堅硬的石頭,重心一個不穩,頓時帶着薇奧拉一起翻滾着滑出幾米遠。
“我收回剛才的那句話,你這家夥一點也不可靠!”拍打着壓在身上的夜夜,薇奧拉氣急敗壞地想要從地上掙紮着爬起來。
“對不起,姐姐,對不起!”夜夜慌亂地想要道歉,手腳并用從薇奧拉身上爬起來,但不想腳底一滑,再次整個身子砸在法師的身上。
“呃!”薇奧拉瞪大雙眼,但還沒等她說些什麽的時候,遠處一個鋼灰色的巨大身影就猛然從樹林中竄出,直上雲霄。
鋼色的巨龍拍打着四片龐大的翅膀,張開了巨口對準時鐘塔的廢墟。站在龍頭上的纖細身影猛然伸出一只手。
“Last——Canon!”
随着夏兒的一聲嬌喝,天地為之一暗。
仿佛撕裂天地的魔劍,金色的光之洪流從西格蒙德口中奔湧而出,将名為世界的畫布粗暴地燒爛、熔化、斬斷、撕碎。
原本就破碎不堪的時鐘塔廢墟,宛如水面中的倒影一樣,被投入了一顆石子,海市蜃樓般地化為了齑粉。在那巨大的殘垣斷壁之下,是同樣巨大的黑色空洞,直通地底,猶如地獄的裂口,死亡的深淵。
蛛網狀的龜裂紋以那個巨大空洞為中心迅速地蔓延,所到之處土石崩塌,道路、建築、樹木失去了支撐,頹然墜入深淵的巨口中。不斷地擴張自己領地的黑色深淵,也終于把自己裂紋狀的觸手伸到了夜夜和薇奧拉的身邊。
身下沒有了支撐,岩石化為了碎塊崩落到不可見的黑暗之中,薇奧拉身上挂着夜夜往地下不斷地墜落,當她想啓動身上的飛行術時,卻見眼前一黑,一塊巨大的岩石當頭落下,帶着嗚嗚的風聲。
“夜夜!”薇奧拉輕喝一聲,将一個空白法術位化作魔力注入夜夜體內,而月之人偶則直接翻過身将法師整個兒地抱在懷裏縮成一團,用自己被“金剛力”強化得堅硬無比的肉體硬扛從天而降的落石。
砰的一聲悶響,岩石結結實實地砸在夜夜的背上,雖然沒有造成什麽肉眼可見的傷害,但沉重的力道仍然透過夜夜的身體傳遞到了薇奧拉身上,兩人的身體皆是一震,薇奧拉只覺得後背一陣劇痛,皮肉被撕裂,縫合傷口的針線齊齊被扯斷,鮮血噴濺而出染紅了粉色的護士服。
就這樣,兩人抱成一團墜入了深不見底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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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轟響,整個學院,不,整個利物浦市大概都能聽到吧。
赤羽雷真也理所當然地被驚動了。在宿舍裏複習筆記的他跑出宿舍望着炮擊發生的那個方向。
“夏兒……!可惡,現在夜夜又不在身邊!”雷真咬了咬牙,決定先去醫學部找夜夜。畢竟沒有人偶,人偶使就什麽也做不成。但是當他一口氣跑到醫學部,撞開薇奧拉病房大門的時候,看到的是被捆成麻花狀躺在床上不停掙紮的護士小姐。
順帶一提,護士小姐身上只穿着內衣。
“這、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眼睛不知道該往哪裏看,雷真慌亂地退了幾步,卻撞到了一個人。
“雖然我謙虛又寬容,但還是有三種人無法原諒。反抗我的人,命令我的人,還有就是把護士扒光綁在床上還往別人身上亂撞一氣的變态東洋人。”冰冷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洛基從呆住的雷真身邊走過,揮手扯斷了護士小姐身上的繩子,順手扯過被單披在她身上。
“洛、洛基,你怎麽會在這裏!”雷真怔怔地問,甚至忘了反駁。
“關你什麽事。”洛基哼了一聲,然後雷真身後的走廊裏傳來狗的吠叫聲,芙蕾帶着五只“地獄惡犬”匆匆趕來,手裏還拎着水果籃。大概是來探望薇奧拉的。
“啊、啊咧?薇奧拉小姐不在嗎?”芙蕾往病房裏看了一眼,看到的卻是裹着被單的護士小姐。
“啊啊,那家夥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夜夜也是。”雷真嘆了口氣,無奈地聳聳肩。
“炮擊,又開始了呢。”洛基望着窗外,“這次好像是時鐘塔的廢墟。”
“為什麽要對廢墟展開炮擊?”雷真繼續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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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只有頭頂上有着一處遙遠的圓形光源,就好像太陽一樣。
薇奧拉把手伸到面前,動了一下手指。
身體還能動彈。但是背部的傷口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不,不如說是已經麻木了。身上沉甸甸地蓋着什麽厚實而溫暖的東西。
啊——對了,那是夜夜的身體。
薇奧拉用雙手撐着地面,手上傳來的觸感是尖銳而粗糙的碎石礫。方才墜落的時候,是自己在下面,夜夜在上面吧。夜夜代替自己被巨石砸中,而自己的後背則被底下這些碎石磨得不成樣子……應該是這樣的。
法師顫抖着活動手指,試着從口中吐出一個音節。那是最簡單的小戲法,舞光術。四個光球憑空在法師身邊出現,照亮了周圍的環境。
薇奧拉首先撐起身體查看夜夜的情況,因為“金剛力”的關系,夜夜身上并沒有明顯的外傷,只是衣服被磨破了一塊,但皮膚卻完好無損,只是落滿了灰塵而已。而兩人身邊則是布滿了碎石的地面,在光亮的範圍之外,則是一片無法窺探的黑暗。但這并不能阻擋龍類的黑暗視力,薇奧拉輕易地看到了自己兩人所處的位置。
——那是一處懸崖邊上。
懸崖下是無止境的黑暗,不可名狀的黑暗仿佛有實體、有形狀、有質量一般,從每一個角落、每一個方向層層疊疊無窮無盡地逼近,将光亮碾碎、扼殺、壓倒。
而在濃厚的黑暗之中,薇奧拉捕捉到了一絲白色。
半球樣的東西,似乎是建築物。
“殿堂?教堂?還是聖堂一類的東西?”法師只是稍稍看了一下就沒有在意,而是伸手去推趴在自己身上仍然沒有醒轉的夜夜。
“唔……姐姐,沒受傷吧?”夜夜醒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抓住薇奧拉的肩膀把她全身上下都細細地打量了一遍。
“嘛,這種問題到時候再說……”薇奧拉這時候才有空察看自己的情況。背後已經麻木的傷口就不必提了,身上的衣服因為墜落在碎石堆裏,所以被刮破了許多,皮膚上也有一些被劃破的傷口。鞋子不知道掉到哪裏去了,絲襪也被劃破,露出白皙的肌膚。
“啊、啊啊……”夜夜死死地盯着身上一片狼狽的薇奧拉,捂住自己的鼻子,指縫間滲出一縷鮮血,“太棒了、這太棒了,姐姐……被蹂躏的凄慘美少女護士什麽的……”
薇奧拉不耐煩地一腳踢了過去,卻被夜夜一把抓住,将她的腳湊在臉頰邊上蹭着。
“喂、放開啊,現在不是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吧!而且地點也不對啊!”薇奧拉漲紅了臉使勁掙紮着。
“姐姐的意思是晚上到床上再去做?”
“不是!不要總是往那種方向去想!放開我然後起來,咱們該離開了!”
“好吧……”夜夜頗為失落地放開薇奧拉,伸手把她扶了起來,為她拍打身上的灰塵。當夜夜看到法師背部的傷口時,頓時發出一聲尖叫。
“呃,怎麽了?”薇奧拉伸手想去觸摸背上的傷口,卻被夜夜一把抓住。
“太、太殘忍了……”夜夜雙眼含淚,看着她的傷口。背後的衣服被碎石磨破,縫好的傷痕扯裂開來,被尖銳的石子磨擦得一片血肉模糊,鮮血凝固成發黑的顏糊在上面,一片血污中還粘着許多小碎石。
夜夜顫抖着伸出手想要替薇奧拉剝下那些粘在血污中的石子,但遲疑了半晌終于還是縮回了手,淚珠一顆顆地落在地面上,“姐姐……這樣不會疼嗎?”
“呃,還好吧,因為都麻木了的關系……”薇奧拉有些遲鈍地撓着頭,“所以倒不是特別疼。總之現在的當務之急是離開這裏……”
“嗯。”夜夜含着淚水用力點點頭,而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傳來了布料摩擦的聲音。
“誰!?”夜夜警覺地轉過頭,一把将薇奧拉拽到自己身後。
“你們……是吾主之敵人嗎?請簡潔地回答我。”少女冰冷的聲音和同樣沒有溫度的輪廓一起從黑暗中浮現,融入環境的黑色哥特式服飾,粉色的長發,精致的面孔,這些都無一例外地證明着——她是夜會第一人,馬格努斯的自動人偶,火垂。
“再重複一遍,你們……是敵人嗎?”
少女垂手站在那裏,以冰冷的聲音發出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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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心障
更新時間2014-4-13 0:25:38 字數:41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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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奧拉按下夜夜攔在自己面前的手臂,往前走了一步,“我記得你是馬格努斯的人偶。”
“請回答問題。”火垂冷冷地擡起了手。
“讓你的主人出來和我說話。你——還不配。”薇奧拉冷笑一聲,也不管火垂如何反應,就擡腳走向她的身後。
火垂眼中殺機一閃,舉掌成刀,剎那間就往薇奧拉脖頸處斬下!
“哼。”法師嘴角上擡,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容,絲毫不在意對方的攻擊。果然,就在火垂的手刀落下前的一剎那,平靜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住手,火垂。”
聽到命令的火垂立刻硬生生收住攻勢,垂手恭謹地站在那裏,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如夢初醒的夜夜這才小跑着跟上薇奧拉,并且用敵視的眼神刺向火垂,但對方卻一丁點反應都沒有。
馬格努斯戴着銀色面具的身影緩緩從黑暗中浮現,他的身後還有一個男人。
——學院長,愛德華·盧瑟福。
“真是意想不到啊,薇奧拉同學。在這種時間,在這種地方,而且……”
學院長頗為意外地打量着薇奧拉,“——還是以這種打扮。”
“那不關你的事。”薇奧拉臉上一紅,随即截口道。
“哦,這樣也不錯。”學院長的臉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然後說道:“那麽就在這裏等待救援吧,我的秘書官很快就會來尋找我們的。在這之前,最好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這句話似乎是在警告着什麽。法師揚起眉毛。
“失禮了,主人,需要我去主動尋找救援嗎?”火垂轉向馬格努斯的方向,輕輕一禮。
“不行,不能離開學院長。”馬格努斯想也不想地就拒絕了。
“那麽——打穿岩石出去吧?”火垂擡頭望向天空,活動着手指,“如果是落石的話完全不必擔心,我會一個不剩地将它們完全粉碎——”
“不行。”馬格努斯再次重複,聲音冷硬。
“是。”火垂不再說什麽,垂手侍立在一旁。
“這是怎麽回事,你這家夥為什麽在這裏?”薇奧拉看向馬格努斯,而火垂面無表情地跨前一步,擡起手掌,“對主人不敬者當死以謝罪——”
馬格努斯揮手截斷了她接下來的話,而薇奧拉則回以一個不屑的冷笑,“你的人偶真是護主心切吶,馬格努斯——或者叫你赤羽天全更好?”
“我并沒聽說過那個名字。”馬格努斯的聲音沒有半點波動,平靜地否認道。
“馬格努斯君,現在是我的私人護衛。不過我倒覺得有點屈才,畢竟是前途無量的魔術師啊。”學院長見氣氛不對,于是走上前來微笑着打圓場岔開話題。
“哪裏。能在學院長的身邊學習,是我的榮幸。”馬格努斯退開一步,輕輕鞠躬。
“哼哼。這樣嗎。沒有關系……”薇奧拉将雙臂抱在胸前,“剛才你們說,要等待救援對吧?”
學院長點點頭。
“那你們慢慢等着吧。”薇奧拉幹脆地擺了擺手,然後轉向夜夜,“我們走了,夜夜。”
“等等,你們要去哪裏?在這個地方還是不要随便亂走的好。”學院長怔了一下,連忙開口阻攔。
“我們當然是回地上去。”法師把手搭在夜夜的肩膀上。
“你們要怎麽做?”學院長馬上反應過來,“難道是,飛行或者空間移動類的魔術?”
“你不信?”薇奧拉反問道。
“不,當然不是……”學院長的話剛說到一半,法師的口中就吐出一陣低沉的音節,音波振動着空氣,引導着強大的魔力開始聚集。随後,在一片耀眼的光芒中,兩個人的身影憑空消失了,只有法師最後留下來的一句話回蕩在空氣中。
“——就是這麽做。”
“我剛想說,讓她把我們也帶上的。”學院長無奈地轉頭看向馬格努斯。而後者的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
“姐姐好壞,居然把那個馬格努斯和學院長丢在那裏。”利用傳送術回到雷真的宿舍,夜夜抱着薇奧拉的脖子吃吃地笑着。
“我只是不想讓那兩個家夥碰我而已。”法師撣了撣身上的灰塵,面無表情地說完這句話,然後就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姐姐……姐姐!”夜夜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驚叫着抱起薇奧拉癱軟的身軀,忽然感覺雙臂上傳來麻刺的觸感,她連忙倒轉過法師的身體,然後看到了她背上那猙獰可怖、血肉模糊,粘滿了碎石的巨大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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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
很久沒有品嘗到這麽劇烈的疼痛了。
血管、肌肉和皮膚在哀鳴,有異物粗暴地透過身體表面,毫不留情地侵入內部。
異質感愈來愈強烈。身上不斷地傳來撕扯一般的痛楚,仿佛是有什麽東西被從身體上拔下來。緊接而來的就是扯動,柔軟的物體小心翼翼地在傷口上移動,但即使是再微小的動作也會讓脆弱而稚嫩的肌體組織向大腦傳遞痛苦的信號。
好痛。
身體被侵蝕了。
啊啊,即使在這一片深沉到可以融化一切的黑暗中,也無法遮蔽這掉劇烈的疼痛嗎。
好痛苦。痛苦的剃刀以不可抗拒的姿态撕裂可以讓人安穩沉睡的黑暗,将意識從混沌柔軟的彼岸拉回到清醒冷硬的此岸。
痛苦,劃破了黑暗,帶來冷酷的光。
薇奧拉睜開眼睛,看到的是病房純白的天花板。身上傳來束縛感,胸腹和後背被緊緊地包紮着,緊實的程度比之前更甚,後背的傷口處被柔軟的東西貼合着,但即使如此也能感到一陣陣傳來的微小刺痛。
這刺痛讓法師有了活着的感覺。
長久的麻木,與死亡沒有任何區別。完全鈍化的感官,也與朽木枯石無異。
但痛苦會提醒你,你還活着,并且要活下去。
這就足夠了。
薇奧拉艱難地轉動脖子,就連脖頸處也被打上了厚重的繃帶,整個人被纏得木乃伊也似,只能小幅度地轉頭,連動動手臂都顯得十分困難。身體倒不是沒有力氣,只不過任何微小的動彈都會加劇背後傳來的劇痛,硬生生地迫使法師遵循生物的本能停止移動。右手上傳來被什麽東西牽動的感覺,以及蚊子叮咬一般的小小痛覺,她一點點扭過頭去,只見右手背上貼了一塊OK繃,下面是一根輸液管,連接着旁邊挂在架子上的吊瓶。
生理鹽水一滴滴地流入血管中,帶給肌體活力。
法師轉過頭去不再看這些,打量起這個房間來。熟悉的擺設,雖然每個病房的擺設都一樣,但她還是能認出這就是自己曾經躺過的那個病房。房間內被燈光照得一片明亮,但窗外卻漆黑一片。大約已經到了晚上吧,或許夜會都開始了。所以夜夜才沒有在這裏守着嗎?薇奧拉看着空無一人的房間,嘆了口氣,但中途就因為牽動傷口而變為抽冷氣。
她無聲地抽動面部的肌肉苦笑着。
……真狼狽啊。
太不成熟了。她再次在心裏苛責自己,居然弄成這副德行,沒臉回印記城見Ia了。學院長和那個很臭屁的面具男大概已經得到救援,從地底出來了吧。懸崖下那個白色的聖堂是什麽呢?時鐘塔的廢墟之下居然有這麽大的空間,真是不可思議。難道夏兒一開始就在瞄準那個地方?這裏面有着什麽秘密?
埋藏着魔術的秘辛?古代的自動人偶?禁忌人偶?
思緒在湧動。什麽都有可能。
最終,法師放棄了思考,不再去想這些沒什麽意義的事情。
然後,空蕩的房間內傳來異樣的響聲。
那聽起來就像是——腸胃因為太過空虛而發出的抗議聲。
薇奧拉再度苦笑,然後閉上眼睛,催促自己快快睡去。
——真狼狽啊。
………………………………………………………………………………………………………
當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第二天的清晨。太陽還沒有完全升起,房間內的燈已經被關上了,染着黑夜即将過去,但黎明尚未來臨時那種模糊而暧昧的月白色。
視野的邊緣略過一個黑色的物體,黑色長發的少女趴在自己的床邊。地板上閃着點點亮光,薇奧拉自然知道那是什麽東西。仿佛能夠感受到法師的醒轉一般,少女長長的睫毛輕輕翕動了一下,然後睜開了純淨的黑色雙眼。
然後下一剎那,夜夜的身體猛然前傾,似乎是想直接撲過來,但她硬生生地止住了自己身體前沖的勢頭,只是低下頭匆匆抹了一下眼角的淚痕,露出一個凝着哀愁但仍然盡力想要安慰他人的笑容:“早安,姐姐。”
“早安,夜夜。”薇奧拉嘆氣道,“昨晚的夜會怎麽樣?”
“嗯,對手還是沒有出現。”夜夜猶豫了一下,還是老老實實地說。
“這不妙。”法師臉色凝重地吐出三個字。
夜夜憂郁地點點頭。
“八十七位和八十六位,用膝蓋想都知道他們兩個肯定勾結在了一起。如果我沒猜錯,今天的夜會……恐怕你們要同時面對三個敵人。”薇奧拉繼續說道,“夏洛特那邊有什麽動靜麽?她又炮擊了哪裏?”
“沒有。”夜夜使勁地搖頭,“夏洛特小姐直到剛才為止都沒有再出現過。”
“這樣。”法師思考片刻,點了點頭,“我們要主動出擊,夜夜。不能再這麽拖下去了。”
“還是要去找夏洛特小姐嗎?可是姐姐你的傷口……”
“只要回到宿舍裏就好了,只要我找回自己的東西——一切都可以解決,夏洛特的事情是這樣,傷口也是這樣。”法師篤定地說着。
“對不起,姐姐。”夜夜深深地低下頭去,“夜夜很沒用,沒能保護好姐姐。”
說着,少女的肩膀微微地顫動起來,幾顆透明的結晶掉落在床單上。
“這不是你的錯。是我太魯莽了。”薇奧拉嘆息,“再說了,你不是在墜落的時候很好地保護了我嗎?那就夠了。”
“那就夠了?”夜夜擡起頭,氤氲着水氣的雙眼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白發少女,然後拼命地搖頭,似乎是想堅決地否定什麽東西一般,“——那絕對不夠。夜夜要成為姐姐最堅固的盾牌和最鋒銳的利劍,只是那點事情根本不夠啊,況且好不容易、好不容易能夠和姐姐一起并肩作戰,卻……”
話說到這裏,夜夜已經泣不成聲。更多的結晶掉落在床上,一顆珠子骨碌骨碌滾到薇奧拉的手指邊。她費力地将它撥攏到手中,感受着這冰涼卻溫暖的觸感。
“那不是你的錯……夜夜。”
“夜夜不夠強,不配站在姐姐身邊,那就是錯。”夜夜堅定地說。
薇奧拉看着夜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她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面對這個天真的、脫線的、一直視自己為最親的親人,要守護的人,要超越的人的小女孩,思考回路裏不知道什麽叫做轉彎的小人偶,想要站在自己身前卻一直只能縮在自己的陰影中,自己的羽翼下的小家夥,她忽然失卻了語言。
什麽樣的語言能夠描述出法師此刻湧動的心潮?
對于兩個想要互相守護的人,對于兩顆想要互相溫暖的心,對于兩股想要互相依偎但卻迷失在無形的迷宮中的感情,又有什麽語言能夠化解她們之間的隔閡?
頑固的姐姐和頑固的妹妹,驕傲的姐姐和驕傲的妹妹,似乎“不知道什麽叫做轉彎”這個評價也适用于鑽牛角尖的另一個人。
薇奧拉終于沒再說什麽。她毅然決然地抿起了唇,嘴角的弧線冷硬而堅定,隔絕了一切話語。
——你只需要在站我的雙翼之下。這就夠了,夜夜。
魔笛之阿卡夏
啊嗚~再推一本新書,也是魔笛,有愛自取。
48、修複
更新時間2014-4-13 20:19:18 字數:3708
夜夜扶着薇奧拉,讓後者緩緩地從床上坐起來。清脆的響聲與地板碰撞,床單上的珠子随着法師的動作掉落在地。
“真的……要回去嗎?”夜夜的手指顫抖着,“姐姐、為什麽就這麽在意夏洛特呢?”
“我也不太清楚。”法師慢慢地嘗試着擡起手臂撫摸面前少女柔順的黑發,在腦海之中組織着詞句,“大概是,覺得她太傻了吧。”
“太傻?”
“明明能夠向她伸出手的人就在身邊,明明能夠再一次向她伸出手的人就在身邊,這個笨蛋卻不知道伸出自己的手。”薇奧拉慢慢地搖了搖頭,而夜夜則深深垂首,整齊的劉海垂落下來遮住了眼睛,使法師看不到她的眼神。
“能夠伸出手的人……就在身邊,嗎?”夜夜輕聲複誦着,黑色的發絲割碎了搖蕩的眼波,“那個人,是姐姐吧?”
法師沒有否認,“扶我起來,夜夜。”
人偶少女沉默着任由法師将她全身的體重都靠在自己的身上,夜夜小心翼翼地支撐着這一丁點卻似乎對她來說無比珍貴的重量,讓薇奧拉的腳尖緩緩觸及到了地面。夜夜看了一眼差不多已經空掉的吊瓶,熟練地揭開薇奧拉右手背上的膠帶,輕柔而迅速地替她取出埋在皮膚下的針頭。
“衣服。”法師看向不遠處的衣架,那上面挂了一件機巧學院的女生制服,大概是夜夜拿過來的吧。
白色的襯衫,黑色的短裙,以及套在襯衫外面的黑色馬甲,與普通樣式的不同,這一件是十分強調胸部的類型,對于胸部傲人(例如芙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