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來到本丸的第九天

“姬君您說要做什麽?”

燭臺切光忠張了張嘴,又張了張,像是想要說些什麽但是最終卻又全部都堵在了自己的嗓子眼裏面。

我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的看着他,然後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

“我想要借用一下燭臺切的廚房。”

“呃……”

但是燭臺切光忠看上去有些遲疑的樣子。

“您是要自己做飯嗎?”

“不。”我回答他,“我只是想要嘗試着做一些甜點。”

燭臺切光忠失笑。

“您想要吃什麽,告訴我就好。我會做出來給您的。又或者,直接從萬屋那邊下單外賣也是可以的。”

“啊當然,我不是很推薦您點外賣呢,畢竟外面的食物不一定幹淨。果然還是自己做的比較放心。我燭臺切光忠向您保證,一定會做出不輸于外面的店面裏面販賣的甜點的!”

“啊,不是……”

我堅定地告訴他。

“我只是想要自己試着做一做。”

燭臺切光忠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愣怔和古怪,一直到我穿上了圍裙,在攪打雞蛋的時候,他依舊是那個樣子。

“怎麽了嗎?”我問他,“為什麽你會是那樣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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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燭臺切光忠說話有些吞吞吐吐,“因為姬君您看上去,不像是會做這種事情的人啊。”

不如說,少女就像是應該居住在最富麗堂皇的城堡裏面的公主,又或者是從幻想鄉中走出來的高貴典雅的妖精,誰又能夠想到她會做出這樣接地氣的舉動來呢。

“只是想要親手制作出來好吃的糕點送給他啊。”

我抿着唇笑了起來。

燭臺切光忠的眼神突然變得犀利。

“他?”

“嗯?是的哦。”

“姬君……是要為哪一位男性制作甜點嗎?”

“對哦。”

不知道為什麽,燭臺切光忠的表情看上去突然充滿了憤慨。

“但是這何必勞姬君您自己親自動手……”

“因為是愛慕的人啊,所以就想要投喂給他我自己親手制作的食物。他看上去那麽甜,應該是會喜歡甜點的吧?嘻嘻。——咦?你怎麽了?燭臺切?”

“不,我沒事的姬君,我很好。”

燭臺切光忠一只手扶着牆,朝着我勉強露出來了一個笑容。

“我非常好。”

他重複着。

“就是不知道……這一位如此幸運的獲得了姬君您的喜愛的,是哪一位幸運兒呢?”

我頓時開心起來。

“啊,你是這麽認為的嗎?被我喜歡上是一件非常幸運的事情,是這樣嗎?”

“當然是這樣。”燭臺切光忠斬釘截鐵的回答了我的問題。

“哎呀、哎呀!”

我用雙手捧住了臉頰,只覺得臉上一陣一陣的發燙。

“這樣說可是太不好意思了呢。但是……”

我把一只手按在胸口上面,朝着燭臺切光忠笑了起來。

“謝謝你,燭臺切。我非常高興。”

“希望他也是這樣的想的吧,希望他也……”

我抿了一下唇,聲音幾乎是細不可聞,完全可以說是在和自己喃喃自語了。

“希望,他也會喜歡這來自于我的愛意吧?”

接着我看到燭臺切光忠臉色大變。

“姬君,我突然想起來有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廚房裏面的東西您可以随意使用,啊,但是要注意安全,不要傷到自己。我去去就回。”

他說完,就把自己身上的圍裙一把扯了下來,然後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廚房的門。

“嘛……”

我不知道他是怎麽了,不過現在……

我挽起來了袖子。

明明應該是第一次接觸廚房的。

但是我卻神奇的知道每一個東西的用途是什麽,我接下來又需要做什麽。

熟練的就好像是曾經這樣做過了千次萬次,只為了将那一份最完美的成品送到那個讓我心動又心碎的男人的面前。

“啊。”

我手上的動作頓了頓,若有所思,随即又笑了起來。

“看來,我以前一定也是經常會給梅林先生做好吃的呢。”

“啊啊……好喜歡好喜歡……所以,為什麽還不到晚上呢?”

可以再見一面就好了。我這樣想着,小聲的哼着歌,将混合好的蛋糕液倒入了模具中,然後放進了烤箱裏。

“~~”

******

燭臺切光忠稱得上是怒氣勃發。

他将審神者留在了廚房裏面,自己三步并作兩步的沖到了大廣間,伸出手來就開始搖那挂着刀鈴的繩串。

刀鈴對于這些刀劍的付喪神來說有着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交付刀鈴也就象征着交付了自己的忠誠和性命。前任審神者做嬸非常成功,全本丸的刀鈴他都有。

後來索性就用刀鈴做了一個繩串挂在走廊下面,來來往往的時候都可以看到。

對于刀劍付喪神來說,無論距離多遠,只要刀鈴的晃動聲響起,那麽就一定可以察覺到。

時間溯行軍早就已經被時之政府打的零零散散不剩多少,以前需要審神者帶領着刀劍男士們日日輪換出陣,現在則是輪守大半個月都不一定能等到自己的本丸被安排任務。再加上這個本丸裏面才來了新的審神者,為了磨合方便,時之政府幹脆大手一揮,給他們放了兩個月的假,用夫促進和新的審神者的雙方磨合,以利于今後的和諧相處。

托了這個的福,在燭臺切光忠搖響了刀鈴之後沒多久,本丸裏面所有的刀劍們就都已經在大廣間集合了。

“怎麽了,小光?”

鶴丸國永身上的白色衣袍有點髒,但是整個刃看上去卻是神采飛揚的,大概是剛剛成功做了什麽惡作劇。

燭臺切光忠用沉重的語氣把事情大概陳述了一遍,然後在其他的刀劍男士們陷入一片死寂和思考的時候,猛地一拍桌子。

“所以是你們中哪個喪心病狂的家夥幹的!敢不敢站出來!”

燭臺切光忠痛心疾首。

“姬君才來我們本丸不到一個周啊,你們怎麽好意思下手?而且姬君才多大啊?”

“你們真是太令我心痛太令我吃驚了!”

他一邊這樣說着,一邊用懷疑的眼神打量着自己的同僚們,看誰都像是嫌疑對象。

是貌美如花的三日月宗近?還是一身典雅氣質的髭切?是出塵世外的數珠丸恒次?還是打扮華麗的籠手切江?又或者是開朗活潑的鶴丸國永?

燭臺切光忠第一次開始痛恨自己的同僚們為什麽一個兩個都長了這樣一副吸引女孩子的俊美皮囊。

但是沒有一個人上前來坦誠那個神秘男刃是自己。

氣氛一時之間很是尴尬。

唯有包丁藤四郎毫不在意他人的臉色還有周圍的氣氛,興致勃勃的舉起手來問:“主公是在做小蛋糕嗎?會有糖果嗎?”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

“所以所以,新的主公居然是人//妻嗎?!嗚哇!好幸福!”

一期一振忙一把捂住了包丁藤四郎的嘴,朝着四面八方投射過來的目光露出笑容。

“童言無忌,童言無忌。”他說,“包丁還只是一個孩子呢。”

包丁藤四郎“唔唔唔”的叫着什麽,但是因為還被一期一振捂着嘴的緣故,所以誰都沒能聽清他究竟都說了些什麽。

“所以你們沒人承認?”

燭臺切光忠語氣危險。

“既然沒有人承認,依為父看來不妨此事先暫且放下。”小烏丸用一只手撐着自己的臉頰,面上似笑非笑,“騙了姬君芳心的那刃總不可能日後都一直不露出馬腳,等到發現了……”

小祖宗的語氣雲淡風輕。

“先把三條腿都打斷,然後拆了扔刀解池吧。”

明明說的不是自己,但是刀劍男士們還是覺得從自己的腳底板一直到天靈蓋都泛着一股子的冷意,下半身某處似乎也開始隐隐作疼。

不愧是活了數千年、堪稱是日本刀的鼻祖的小烏丸。狠起來是真的狠。

會議最終以無人承認為結局不歡而散,這不是因為燭臺切光忠良心發現,而是因為和室的門被人拉開了。

可能是因為廚房裏面溫度過高的緣故,審神者的雙頰粉撲撲的,像是打了一層的胭脂。她身上系着圍裙,讓那精致而又高貴的樣貌柔化了下來,變得平易近人了不少。

少女金色的及肩發在一側松松的挽了一個低馬尾,天青色的眸子裏面充滿了明亮的神采。

“那個,請問,有誰可以幫我試吃一下嗎?”

她的手中端着一個甜白瓷的盤子,裏面放着幾塊切開來了的柔軟糕點。濃郁的奶香味夾雜着蛋香味瞬間在空氣中擴散開來,即便是并不鐘愛甜點的人聞到了,也都忍不住想要嘗上兩口的香甜。

“我我我!”

在這一刻,包丁藤四郎發揮了驚人的機動和打擊力。他先是擺脫了一期一振的轄制,然後用飛快的速度來到了少女的面前。

“主公,啊~~”

包丁藤四郎閉上眼睛,張開了嘴。

那位美麗的姬君笑了一下,用自己白皙細膩有如蔥段一般的手指撚起來一小塊,喂到了嗷嗷待哺的包丁藤四郎的口中。

不少的目光明裏暗裏的朝着包丁藤四郎刺了過去,但是短刀毫無察覺,甚至是撒着嬌的抱住了審神者的手臂,央求她再喂自己一塊。

一期一振捂住了自己的臉。

包丁。

你自己作死,這一次一期哥都救不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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