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可以
馬晨昕的眼眸垂下去，神情失落。“他們根本沒有時間照顧我。”
仰起頭，心情稍微有些平複，馬晨昕語氣淡淡。
“所以，我從小就很希望他們會在乎我一些。不過下一個周末或寒暑假，只要陪不了我，我爸媽又總是會拿出一沓錢給我，仿佛那樣就能彌補他們的愧疚。
另一方面，他們又總是給予我很高的希望，學習成績、特長，樣樣都得比身邊家庭的孩子好。就連小時候幼兒園的舞蹈比賽，他們的囑托也是，我也一定得拿第一名。”
馬晨昕看着陳麗雅苦笑一下，“你說，他們這是寵溺還是嚴厲？為什麽我的父母不可以像其他家庭的父母一樣，陪我吃晚飯，而要那麽早就把我扔在外面。”
“人生下來是沒有權利選擇自己的父母和家庭的。”陳麗雅看着馬晨昕，“我不想去勸你那些，你父母一定是愛你的話，我想你自己也清楚，你父母是關心你的。很多事情，應該換個角度去想，包括你父母的事和之前的事情，”
陳麗雅手搭在馬晨昕的肩上，眼神真誠。“能讓自己開心的事情不只一種方式，你可以和信得過的人說，你可以和父母溝通，你應該去做你自己也覺得正确的事情，而不是做那些你也會難過的事情。如果一下子改變很難，那就慢慢來。”
馬晨昕看着陳麗雅若有所思，淡淡一笑，垂下眼簾。“謝謝你，麗雅。”
——
“喂，你還沒說清楚呢，為什麽讓我今兒一大早上就出來了啊？”
十月末清晨，快六點的校園，日色剛剛放晴，朝陽淺淺地從東方撒出些橙黃的顏色，天色淺白中泛着些灰藍，微風中都帶着些瑟瑟的涼意。
除了燈光明亮的食堂樓，校園裏只零星路過幾個學生，靜得能聽見校內樹木上枯枝葉被風吹過時的咯吱聲和清脆雜亂的鳥叫聲。
昨天顧俊熙給陳麗雅發消息讓她今天早上五點半就下樓，卻沒告訴她為什麽，只說了一句“困了。”就下線了。
陳麗雅和顧俊熙并排走着，她穿着一身藍色校服，普通臃腫。顧俊熙穿着一身黑白色拼接的運動服，顯得清爽帥氣。
同樣的青蔥，卻完全是兩種不一樣的青春氣息。
“有事呗。”看着前方，顧俊熙大大咧咧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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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着方向，朝陽照在他的臉上，橙醺的顏色順着他堅毅清直的下颌輪廓一直延到喉結，将少年的英俊帥氣诠釋得淋漓盡致。
“你穿一身運動服幹嘛？”陳麗雅側過頭，微揚着下颌看向身旁個兒高的顧俊熙，陳麗雅的下巴颏微尖潤。“你也不怕被主任抓到不穿校服？”
“大姐，現在六點都不到，我出來晨練，穿身運動服，等會兒回去再換不行啊？”
陳麗雅這才發現，自己跟着顧俊熙走的這條路上，是有一兩個學生正圍着校園外圍跑步。
七中是L市的重點高中，占地面積不小，圍着學校跑下一圈也相當于一千多米了。
“切。”撅着嘴，陳麗雅轉過頭不去搭理顧俊熙了。
斜睨着矮自己一頭多的陳麗雅，顧俊熙心裏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特別喜歡看到陳麗雅這幅生氣的樣子。不過是只生自己氣的時候，而且是不是真的生氣的那種。
“叫你早起也不是沒有好處的。”
“什麽好處？”陳麗雅看着顧俊熙，小眼神多疑又靈氣滿滿。“你可別讓我跟着你晨跑啊，我跑完步肯定會困的，叫我跑步和給我吃安眠藥差不多，我七點還得上早自習呢。”
“我知道……”
話沒說完，一個淺藍色的身影快速地經過陳麗雅身邊向前跑遠了。
愣了一秒，陳麗雅才反應過來，她驚訝地連忙轉過身去，面向着顧俊熙，一雙杏眸微圓，精致的小鼻子鼻尖微翹。
“怎麽了？”看出陳麗雅的表情有些局促，顧俊熙有些奇怪。
陳麗雅扯扯顧俊熙的袖子，聲音壓低。“剛才跑過去的那個人就是學霸，你沒看出來啊？”
“剛才說着話呢，我沒在意。”顧俊熙看着陳麗雅。“那你怕什麽啊？你不就希望見到他麽？”
頭低了下去，陳麗雅害羞得臉紅。
“哪……哪有啊，而且你忘了？”
陳麗雅擡頭看着顧俊熙，一雙杏眸像林間小鹿的眼睛一般清澈拘謹。“我跟你說過的，那天陸明宇問我是哪個學校的，我膽子小，一着急就說不是咱學校的了。”
“紙又包不住火，他既然問了，肯定是覺得你眼熟。”
“是啊，不過，我當時都沒反應過來，就胡說八道了。”陳麗雅轉過身，無奈地遠眺着前方，微揚的柳眉下，杏眼小嘴，顯得清純懵懂，又帶着幾分乖巧。但前面的陸明宇早已拐了個彎跑遠了，陳麗雅連他的背影也看不到了。“他怎麽也晨練啊？”
“這不快129了麽，長跑比賽啊。”顧俊熙說得雲淡風輕。
“哦對，那他也報名了吧？”陳麗雅清甜一笑，看着遠方，帶着些崇拜。“沒想到學霸學習好，體育也厲害。”
“我也報名了。”
“那你加油哈。”轉過頭，陳麗雅看着顧俊熙笑笑，踮起腳随意拍了下顧俊熙的左肩。
顧俊熙一個傲嬌不甘的白眼翻過去。
“我也是前幾天晨練的時候，發現——他，也總晨練的。”顧俊熙抱起胳膊。“後來聽他班同學說，他也參加129了。據我這幾天觀察，陸明宇每天早上六點左右會繞着學校跑步，而且習慣把背包放在前面操場升旗臺那邊。”
陳麗雅順着顧俊熙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像認真上課一般點點頭。
“他一般會跑到快七點的時候，然後回去上早自習。”
“那你叫我來，”陳麗雅眼神靈動，看着顧俊熙，笑得狡黠。“是想幫我創造機會？”
顧俊熙低頭活動活動筋骨，做着跑前的準備熱身，伸着胳膊松筋，故作無意。“算是吧。”
“那我天天來看，就相當于我們每天都會見一面……”
“那多沒用啊。”顧俊熙舒展着四肢，“我看咱們學校有些人談戀愛不都每天送早餐什麽的麽？你也可以早起來給陸明宇送早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