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純黑
[印象中,那夜的雨下得很急。]
[我擡頭想要知道對面的人的表情,但或許是我太累了,又或許是雨水太大、燈火太明,模糊了我的雙眼,我凝視了半饷,也沒能看清。]
[“到了這一步也不願意說實話嗎?”我聽到他的聲音,帶着組織成員一貫的冷冽,“你把名單藏在了哪裏?”]
[“如果你交出名單,我還能讓你死得痛快點。”]
[我忽然覺得有些可笑。]
[明明我與他的身份是一樣的,我們同樣都是卧底,只因為蘇格蘭被萊伊殺掉的那天我也在現場,他便将我打入了敵對的陣營。]
[我感到憤怒。]
[怒火沖破了我的理智,讓我沒有在這個未被組織監聽的大好時機,告訴他蘇格蘭還活着的消息。]
[我閉上了雙眼,不想看到他冷漠的目光。]
[“我不會說的。”我面無表情,拒絕了他本想留給我的退路,“盡管殺了我好了,總有一天,我的同伴會徹底鏟除你們。”]
[我說着不會實現的話。]
[閉上雙眼的我,無法看到他舉槍的手遲疑了瞬間。那雙少見的紫灰色眼瞳除了我所窺見的遷怒,更多的是帶着認同、飽含惋惜的複雜。]
[他當然早就認出我也是卧底。]
[甚至這次追殺我到這裏,也是他刻意為之,想給組織演一場好戲。]
[但他沒料到的是,面對放在我眼前的暗示,我不僅沒有保持日常的聰慧猜透真意,更是一根筋地沖到了死路。]
[他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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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持紅方陣營無數次的我,失敗的一半都歸結于間接直接死在了同陣營人手中的我,到底變得多麽神經質。]
[他當然不會明白。]
[直到下一次重啓,他仍舊不會知道自己犯了什麽錯誤。]
[哈——]
[他甚至都不會知道我的死亡。]
[由“他們”親手促成的死亡。]
[我遲遲沒有聽到槍聲。]
[睜開雙眼的我,看到了他持槍對準我的樣子。]
[“為什麽不開槍?”]
[我質問他。]
[“波本,開槍啊!”]
[幾乎是場景重現。]
[我偏執地喊出他的代號,再一次點醒他此刻的身份與沒有退路的現實。]
[腳步聲。]
[這次可沒有一個萊伊闖入我們之間了。]
[來的人只會是忠心于組織的代號成員。]
[“砰——”]
[這次,他終于不再遲疑地殺了我。]
[來到現場的,則是發現我的蹤跡趕來處決我,卻慢了一步的琴酒。]
我被噩夢驚醒。
雖然在準備下午茶,但總留了一分注意在我身上的諸伏景光、或者應該稱呼為蘇格蘭(畢竟不再是紅方身份),發現了我被吓到的表情。
他有些擔憂地皺起眉,“阿朝?做惡夢了嗎?你的臉色不太好。”
還是少年的蘇格蘭沒有胡髭,但他的溫柔與耐心倒是一如既往。
蘇格蘭的眼形很好看。
雖然我自己更喜歡雙眼皮,但看到他那雙眼角上挑的丹鳳眼,我又覺得那樣也不錯。
“嗯,做惡夢了。”我習慣性地揉了揉眼睛。
在蘇格蘭說不要用手揉眼睛,對視力不好的同時,我反應極快地向他告狀,以免遭受“男媽媽”的說教。
“景光,我夢到零欺負我!你快幫我教訓他!”
“喂喂,夢裏的事情不要遷怒到現實啊!”
此時廚藝不算好,只能在廚房給蘇格蘭打下手的降谷零、現組織成員波本,故意求饒道,“Hiro,你不會真打算幫大小姐報仇吧?”
“但的确是Zero你吓到阿朝了。”蘇格蘭擺好了三明治上最後一層面包,“嗯,雖然是在夢裏。”
“所以說啊,夢裏的事情怎麽能當真。”波本替蘇格蘭将夾心面包一分為二,變成合格的三明治。
幹脆利落的刀法,将面包切得整整齊齊,“……朝,你這是什麽表情?真生氣了?”
我輕哼一聲,側過頭去。
蘇格蘭寵溺地看了我一眼,用愛莫能助的表情面對好友求助的視線。
“不會吧,有這麽生氣嗎?”将三明治擺盤,倒上兩杯不同的酒、一杯牛奶,波本才想起問我具體內容,“你夢到什麽了?”
同樣年輕的波本,看起來和未來的他沒什麽太大的不同。
也就個子矮些、臉更嫩些,聲音也偏向少年的清朗。
想到這裏,哪怕現在的我也是一樣的配置,仍舊覺得他真是從少年就保持着讓人嫉妒的童顏啊。
于是原本只是逗逗他們才那麽說的我,現在真存了一分教訓波本的想法。
“沒什麽。”我故作冷淡地道,“也就夢到零拿槍對着我,把我殺掉了而已。”
原本輕松的氛圍,因為我的一句話消散。
其實我還是說謊了。
那根本就不是夢。
所謂的夢境,其實是我最後選定這本小說前,在其它柯南待填坑裏遭遇的現實。
我曾真的被自稱波本的降谷零殺掉。
不止一次。
也不只是他為卧底的立場。
但這個真相,我是不會對他們說的。
畢竟再怎麽沉浸式,我也分得清“現在”和“過去”的差別。
對于蘇格蘭和波本來說,我說的夢,就真的只是噩夢。
可即便如此,他們還是一同嚴肅了表情。
蘇格蘭甚至因此将視線掃到有些苦惱的波本身上。
“Zero。”
“我可不會像夢裏那樣啊,Hiro……我永遠不會那麽做。”
不用好友質疑,波本就知道他想說什麽。
同時他也明白好友這句話并非懷疑他的立場,而是讓他想辦法打消我的疑慮。
所以波本說完,直接端着放好的三明治來到了我的面前。
他先把那杯牛奶放在了我剛剛小憩的玻璃圓桌上,這才像侍者一般為我放下餐碟,“是我的錯,別生氣啦。”
“下一次,如果再在夢裏遇見那個不懂事的我,就喊我的名字吧?”
“我不會讓人傷害你,我自己也不行。”
“即使是夢。”
“朝只要記住這點就好。”
未來魅力十足的“安室透”,在這一刻已經初現端倪。
甚至外表的年少青澀與動作的娴熟老道相結合,殺傷力比未來的他還要大。
至少,我這個顏控一下就被暴擊了。
有句話怎麽說來着?
我原本對黑皮角色沒那麽感冒,直到我認識了降谷零。
被美色安撫的我一下子就消了氣。
可讓我就這麽放過他,那未免太簡單了。
所以我沒有動他遞來的牛奶,更沒有直接回應他對我的承諾,而是徑自道,“我和你同歲,已經是個成年人了……為什麽你們喝的是酒,我就是牛奶?”
“可是某個成年人,不是還因為夢遷怒自己的好夥伴?”
“你再說,我就真讓景光替我教訓你。”
波本做出投降狀。
他和蘇格蘭都很少讓我動酒,理由是酒精不是什麽好東西。
不過他和蘇格蘭倒是因為任務經常沾酒。
所以聽到我的要求,波本難免向小夥伴遞去詢問的視線。
“Hiro?”
“你自己決定。”
并未被遷怒的那一個笑得事不關己,“畢竟我可沒有惹阿朝生氣。”
這是蘇格蘭意識到我在給波本遞臺階。
波本對此頗為無奈。
可又對這樣的現狀樂在其中。
“好吧。”金發的少年朝我眨一只眼,“‘老規矩’?喝下這杯酒,可不許再遷怒了。”
老規矩可不是什麽喝酒就原諒對方。
而是身為組織成員,不出意外點的酒都是與自己代號相關的。
所以他這麽問我,意味着同意了我換牛奶為酒的行為。
于是我點了點頭。
我滿意了。
牛奶并未被端走。
只是在它旁邊,又多了一杯只倒了指甲蓋寬的白酒。
這酒呈透明狀,清而不淡,濃而不豔。
不過只要聞上一聞,就能知道這是杯烈酒。
這也是波本只給我倒了一口的原因,我的酒量一般,既不喜歡喝這種烈酒,也沒法喝醉後仍舊保證自己的理智。
話雖如此啊。
雖然我不喜歡喝酒,但他們都可以我卻不行的差別對待,有時會讓我不服氣,有種被排擠在外的感覺。
哪怕我知道,他們的初衷是為我着想。
所以我偶爾想任性地來兩口,他們也就假裝阻攔,實則默許了。
我喝下了這口酒,不出意外地不太能接受白酒的烈度。
但我愣是保持了淡定的表情。
不過和我相處數年,已經彼此很熟的少年們,可沒有錯過我喝完酒的下一刻直接去動旁邊牛奶的行為。
少年們對視了一眼。
都在對方眼裏看到了“果然如此”的笑意。
我假裝無事發生。
為了壓制嘴裏的酒精味,我端起三明治吃了一口。
“說起來,零你和景光都畢業了吧。”我算了算時間,向他們問道,“果然準備一起上東大嗎?畢業後呢?”
“畢業後,我和Hiro都會參加公務員考試。”波本跟着在我旁邊的椅子坐了下來,“目标是‘職業組’。”
雖然這與原著走向一致(除了立場),但我還是覺得有些微妙。
想想一個真酒,居然會主動考警校……
真就“身為組織成員的少年決定去警察廳當卧底,但被警察廳重新派回組織當卧底”形成無限套娃呗?
“……外公建議的?”
“不,是和我Zero一起商量決定的。”回答我的是蘇格蘭,“想要完成我們的目标,掌握政府相關的勢力及資料是必須的。”
他跟着坐在我的另一側,偏頭朝我微笑,“恰好,Zero的簡歷僞造得很好,而我的身份……去考警校再合理不過了。”
這倒也是。
我當然沒有阻止的意思。
不如說這樣才更有趣啊。
為了救警校組我到底失敗了多少次……呵呵,我未來可都要讨回來。
所以我回了他們一個笑容。
“這樣啊。”
“如果你們能認識有趣的同學,那就好了。”
那樣我就能把過去的我受到的驚吓,逐一還給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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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重申一下!
女主真名江朝,江海的江,朝陽的朝(zhao),在本卷用的就是本名(雖然因為小說原設定成了中日混血,但女主利用權限改了部分設定,定了本名)!
年齡的話,現在距離原著還早。
同歲的情況下,女主及警校組都才剛成年,十八歲,高考完。
雖然本章是劇情開始前十一年,但是不用記,因為馬上要跳時間線的……女主與他們的結識和故事,慢慢順着寫。
全部解釋完就該柯南上場。
感謝:
讀者“咪了個喵喵”,灌溉營養液 +18 2021-09-10 08:07: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