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一年
[柏圖斯是絕對不能招惹的對象。]
[在和柏圖斯搭檔完成任務後,松田陣平如此告誡自己的幼馴染。]
[松田陣平從未見過比柏圖斯更讓人心生畏懼的人。]
[他的恐怖并非手腕強硬,手段血腥,而是更深層次的、精神上的壓制——就像人第一次看到廣闊的天邊、第一次困入無邊的森林,第一次沉沒無垠的海底。]
[面對任務中的柏圖斯,正如幼童面對無法掌控的自然。]
[在那一刻,誰都會清晰地意識到自己與柏圖斯的差距——生不出任何反抗之心,只能仰望他的差距。]
[華國有古詩曾說“十步殺一人”。]
[如果算在柏圖斯身上,那便是十言殺一人。]
[談笑般的審訊。]
[看似輕松愉快,實際暗流湧動的氛圍。]
[只幾句話便摸透了對方所有想要隐瞞的秘密,只幾句話便逼得目标主動求饒。]
[松田陣平對這樣的發展有種微妙的熟悉感。]
[直到柏圖斯将自己的槍扔給對方,并毫不在意地握着對方的手把槍口瞄準自己,松田陣平才驚覺這份熟悉感的真相。]
[——這份即視感,來源于同以語言煽動目标自裁的菲尼克斯。]
[但菲尼克斯是“仁慈”的。]
[他就像以性命為籌碼買賣未來的商人,公平地與目标進行交易,确保最後的底線。]
[可柏圖斯不是。]
[他是深淵。]
[又像游離于人世之外的瘋子。]
[他唯一的目的就是推目标跌入地獄,連同自己。]
[所以。]
[他只是微笑着、強迫般地讓與他一同墜入黑暗的被害者說——]
[“贊美永夜。”]
我不知道事情的發展為什麽會偏離我的設想這麽多。
最初讓首領宰以柏圖斯的名義行動,空降成為松田他們的領隊,只是想快速借着任務把柏圖斯的名聲在組織內打響。
畢竟一個默默無聞的新人與一個完美完成任務被首領賞識的新人,在組織內的待遇天差地別。
我相信首領宰不會讓我失望。
別說是潛伏任務,就是更困難的他也能擔任。
但我着實沒有想到。
首領宰确實是完美的完成任務了,但問題就是太完美了!
“我只是想暗中觀察一下,清楚他們大樓的布置。如果可能,就在潛伏完成後安插幾個卧底,等待時機。”
我盯着松田寫的任務報告,在柏圖斯的專欄看出了花,“但太宰怎麽搞的?他怎麽直接把大樓負責人策反了?聽說還是對方哭着求他接手公司?”
我露出老人地鐵手機表情包同款表情,“這就算了,也有膽子小的,一點風吹草動就會繳械投降。”
“但你看看這裏。”我給身邊的塞缪爾指了指書靈幫我點開的電子文檔。
“這裏寫着‘為了讓柏圖斯同意自己的請求,任務目标在簽署協議後主動吞槍自殺’……什麽情況?這年頭為了讓別人接手千萬資金,請求方式都這麽硬核的嗎?簽完協議就趕着去死?”
“您應該相信太宰先生的手段。”
塞缪爾淡定地給我收拾好混亂的桌面,又順手把我快要碰倒的水杯拿遠了些,“于他而言,人心皆是漏洞,而漏洞意味着容易操縱與支配……對于自裁者而言,死亡遠比他面對太宰先生時的絕望來得輕松。”
我:……這難道是很簡單的事情嗎?
反正貫徹“好死不如賴活着”的我,是不能理解那些自裁者的。
咳。
填坑時候的死不能算!
我忽然覺得躺贏沒我想的那麽愉快。
可能是少了點緊張刺激的氣氛?
反正每當我覺得自己是人形自走挂時,他們總能讓我意識到人外有人。
“比起已經解決的事情,您不如将目光放在那位刑警先生的身上。”
塞缪爾說的當然是伊達航。
在和松田他們一起行動前,首領宰和塞缪爾已經解決了伊達航的事情。
算算日子,也是送伊達航出院的時候了。
[伊達航清醒的時候,身邊守着的女友雙眼通紅,一看就是沒怎麽休息。]
[看到他醒,娜塔莉不敢相信似地想觸碰他,但又怕自己會傷害到他,慌亂了幾秒,這才記起自己應該去按床頭的呼叫鈴。]
[“……娜塔莉?”他喊出女友的名字。]
[也是他的喊聲,讓娜塔莉原本止住的眼淚再度傾瀉。]
[“航,你醒了,你終于醒了!”]
[“我這是……?”]
[“你昏迷了好久,還好醫生最後還是将你救了回來……醒了就好,你醒了就好!如果你沒醒,我真不敢想未來會怎麽樣,或許我也會活不下去随你一同……嗚。”]
[娜塔莉的話讓伊達航腦中閃過了什麽片段。]
[……自缢?]
[那是,娜塔莉嗎?]
[「是啊,死一點也不可怕。」伊達航好似想到了誰與他的對話,「可你死去,身邊的人或許會比現在的你更痛苦吧?比如……你那位用情至深的女友?」]
[「真可憐啊。」那道聲音說,「如果知道你死了,恐怕會支撐不住地自殺吧。」]
[想到剛剛娜塔莉說的話,伊達航仿佛觸動了什麽神經,腦袋生疼。]
[好疼。]
[聲音也好,內容也好,那人的樣貌也好,統統在疼痛中消失了。]
[「忘了吧。」]
[「痛苦的話忘記就好。」]
[「等合适的時候,再回想此刻的‘服從’吧。」]
[一切不該想起的記憶,都遠去了。]
[……等等?]
[他隐約記起車禍的時候,好像看到了本該殉職的兩位友人?]
[那是幻覺嗎?因為他面臨生死所産生的幻覺?]
[還是說……]
[“多虧了及時送你去醫院的兩個好心人。”]
[娜塔莉的話讓他下意識追問,“誰?”]
[“是目睹了你車禍的人。”她沒有懷疑地回答,語氣充滿了感激,“多虧了他們及時送你去醫院,并協助你轉院,不然……”]
[“娜塔莉,你有他們的聯系方式嗎?”伊達航出于直覺,如此問道,“我是說……他們是救了我的恩人,我至少得親自道謝。”]
[他找了個合理的理由。]
[“啊,這倒是沒有。”娜塔莉在與他交談後放松了不少,至少現在已經沒了最初的患得患失,“我原本也想知道聯系方式,但是他們拒絕了,大概是什麽原因不方便留下自己的聯系方式吧。”]
[伊達航下意識握緊了拳。]
[“——不過,”娜塔莉又道,“道謝以後,我有征詢他們的同意拍了張照。”]
[“因為我想,至少得讓航你知道,是誰幫助了你,我想感激的心情,是即便他們不需要,我們也不該忘卻的。”]
[她的話讓伊達航立刻精神,“你說得對。”]
[“看,就是他們。”]
[伊達航腦中充斥着各種複雜的猜想。]
[可即便如此,在娜塔莉說完後,他也立刻看向了她手機內的照片。]
[——不是。]
[不是他的友人們。]
[果然只是他太過懷念産生的幻覺啊。]
[通往真實記憶的最後缺口,現在徹底閉合。]
提到伊達航,我就不得不想起他們說要替我解決他記憶的事情。
既然人已經送回普通的醫院,且這麽久都沒有動靜,他們的催眠大概是有效的。
但保險起見,我還是向身邊的塞缪爾提了一嘴。
“成果如何?”
“一切如您所願。”
有塞缪爾的承諾,我當然是放心的。
不過我忽然想到塞缪爾之前說過“口令”的事情。
“所以,最終設置的口令是?”
塞缪爾露出讓我條件反射警惕起來的笑容,“口令是‘風間千麗’。”
“……聽起來是個人名?”我遲疑地問。
“是的,您說的沒錯。”
塞缪爾認同了我的猜測,随即又用完美到看不清任何揄挪的語氣繼續道,“實際上,這是您的父親為您取的名字,代表了純血的榮耀。”
等下?
我在這個世界哪來的父親?
純血?風間?千麗?
……啊這。
我想到了某個可能。
塞缪爾顯然是了解我的。
他看到我的表情,不等我繼續問就彎起眉眼,“您的猜想沒錯,這是您血緣上的‘父母’,風間千景與鈴鹿千姬為您取的名字。”
——果然!
我就說風間這個姓氏怎麽這麽耳熟,“千”這個名用得為什麽有那麽強的即視感!感情是我亂加的設定在我假裝沉睡後成真了!
冷靜。
換個角度想,我終于如願以償地擺脫了瑪麗蘇那麽長的名字。
是件好事。
至于忽然空降兩個異世界父母……
嗯,反正他們找不過來,我就當不知道好了!
現在伊達航的事情被解決,警校的五人組被我用各種方法捆上了黑方陣營,我的警校集郵告一段落。
接下來的安排,就可以圍繞咱們的“柯·平成至令和年代的福爾摩斯·移動死神·世界意識親兒子·南”展開了。
——好!
首先,先想辦法讓工藤新一像原著那樣變小吧!
我撥出了某個電話。
“喂?是我。”
我聽到對面傳來清冷的女聲。
她的語氣嚴謹而冷淡,但熟悉的人(比如我)仔細傾聽,就能分辨出這道冷淡裏的縱容。
我半掩着手機,沒讓電話裏的聲音外放。
“——诶?沒事就不可以和你聯系嗎?”
看到是我的來電,對方一點都沒有下屬接到上司電話時的緊張。
“好吧好吧,別挂電話!我說!”
“之前不是有小白鼠成功變小了嗎?我猜你的研究有大進展。”
我的指尖無意識地敲打電話的邊沿。
“……才不是讓你上報啦!這種研究資料當然要自己人留着!”
聽到她的回應,我哭笑不得地制止對方。
“外公那邊?”
“外公那邊有我在,你就別擔心了。”
我眯起眼,知曉對方也在等待一個合适的、将實驗推進的契機。
“所以怎麽樣?”
“志保,要不要開始新的試驗呢?”
沒錯。
我撥出的電話,正是組織權限最高的研究員,代號雪莉。
真名,宮野志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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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一年後。
完成了大半實驗,卻只有雪莉和女主兩人知道的A藥,被某些別有用心的人誤會還是毒,遞給了琴酒。
于是目睹了組織交易被敲悶棍的大偵探,終于喝下了A藥變小,成了雪莉與女主知道的、行走的實驗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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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雪莉是不會喜歡上柯南的,在她眼裏大偵探就是她的實驗對象,超好用的工具人。
感謝:
讀者“咪了個喵喵”,灌溉營養液 +3 2021-10-04 17:5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