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班主任
葉子安這才真真正正第一次有了游戲的參與感, 他能感受到自己心尖兒湧動的那股興奮與揮之不去的躍躍欲試。
如果說之前他只是被迫接受來自游戲劇情的一切，那麽現在他才仿若身臨其境般的感到挑戰與熱騰。
對于自己這種不正常的感受，葉子安選擇放縱。
他收拾好帶着紅色的課本, 順便接過仇柯桌上髒污的課本，同學們發出竊竊私語, 似乎坐實了這兩人之間的奸情。
咚的一聲，這些課本被葉子安扔進垃圾桶。
有一大半的同學哈哈大笑, 看他的目光變得惡意。
葉子安又穩穩當當地回到了座位上, 這節課是英語課，英語老師走進來, 她看見了黑板上的字, 豎眉一怒吼道：“誰寫的？”
同學們齊刷刷看向葉子安和仇柯。
英語老師瞥了葉子安一眼, 語氣有些鄙夷冷淡：“不學好偏學壞, 見不得光的關系就該及時止損。”她擡頭用手指着葉子安道：“把黑板擦幹淨上課。”
葉子安走上前去擦黑板，所有人都看着他，目光飽含譏笑惡意。
哈哈哈哈……
葉子安确信自己聽到了很多笑聲，這些笑聲帶着重音。他剛擦到gay這個字上, 帶重音的笑聲越來越大, 震得他頭皮發麻。他擦完畢，擱下黑板擦, 轉過身，卻發現所有的同學都是面無表情、眼露兇光！
他們的臉鐵青, 渾身都籠罩着清灰死氣。葉子安走下來, 這些同學包括老師的頭僵硬機械的跟着他轉動：你是gay——你是gay——你是gay——
你該死——你該死——你該死——
一個班級幾十個人一起機械發聲，目露兇光。普通人見了這場景只怕吓得尿褲子, 葉子安只是微微一擡頭, 他看向仇柯的方向——仇柯身上那灰敗死寂的綠色霧氣更是濃稠, 只是坐在那兒就像千年僵屍。
他走到仇柯的位置，擡一擡手，黑白分明好看的眼珠子閃爍着，然後葉子安拍了仇柯的腦袋一下，聲音頗為清脆響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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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綠了！”
“仇柯，上課不準擾亂紀律——”英語老師正在講臺上對他橫眉豎眼，似乎對他忍無可忍，憤怒到極致就是直接把手裏的粉筆頭扔向葉子安剛好砸到他的腦門兒。
紅色的粉筆在他眉間留下一個小點，同學們哈哈大笑，笑得生動活潑。
這與剛才那些僵硬機械的惡鬼絲毫不同。
初中的知識實在太過簡單，葉子安根本就不用聽，于是他悄悄地移到仇柯的身旁問：“剛才是你搞的鬼？”
兩人挨得極近，原本就不正常的關系在同學們眼中更加不正常。
仇柯搖搖頭，葉子安卻不解：“不是你搞得鬼，怎麽偏偏就你最綠？”
仇柯微微低下頭側着看他，這樣葉子安終于看清了他的眼睛。
如果說以前的仇柯的眼睛好看的能讓人想起萬丈星河，那麽現在的仇柯的眼睛就是一片機質、冰冷的藍。
葉子安情不自禁伸出手撫摸他的眉心，“你出事兒了，但我還不知道我的管家先生究竟怎麽了，這是作為少爺我的失策。”
“仇柯——”
英語老師忍無可忍，她沖下來把書拍在兩人的桌子上，似乎對兩人旁若無人的親密無法容忍。
葉子安擡頭，就見英語老師雙目通紅看着他，“第一單元的第二篇課文背了嗎？”
英語老師在為難他，要背的只是第一篇，第二篇在教綱上只是鑒賞性閱讀，根本就沒要求背誦。
葉子安只是和英語老師對視三秒，他看到了她眼裏的不信任和等着看笑話的嘲弄。
然後葉子安開口了，他的發音是純正的美式發音，從小父母給他安排了私人的一對一教學，老師是一位脾氣很好的外國老頭，退休前是大學教授。
初中的課文并不長，葉子安只花了一分二十九秒就背誦完成。
所以同學包括老師都目瞪口呆，因為他的英語水平已經超過了現階段的水準。
“真裝逼！”有學生朝他看來，然後又覺得小柯那異于常人的感情也變得很酷很酷……
英語老師本想說什麽，她還是嘆了一口氣，讓葉子安坐下，然後繼續教書。
這節課很快就過去了，下課又有很多同學圍住葉子安，他們眼中充滿崇拜好奇，似乎同性戀的身份在他身上也變得很酷。
在封閉的天然的學校，有兩種人最能引起人的注意。
一種是在課外，能打能吵，代表武力。
一種是在課堂，妙語連珠，代表學識。
葉子安恰巧是第二種人，同學們也都看見了老師對他學習的态度，于是他那微不足道的不正常戀情，也似乎褪色。
或許，我覺得我們該找個時間好好過一遍線索。昨天我去了醫務室，又遇到了一個不正常的NPC——1
我除了在玩筆仙那晚遇到過不正常的事情，和你們在一起的時候遇到那個昏迷的男生，其他時間都很正常、正常到以為我自己回到了初中——5
小柯，我覺得好像很多不正常的事情都在圍着你轉，你沒發現嗎？——3
你的情人異常沉默，小柯，我覺得你該試探一下他是不是被鬼上身了？——4
我很好——2
大哥，你不說話一說話就吓死我們——5
今天下午5點，正好所有課都沒了，我們在操場聚會——1
為什麽要在操場——4
因為操場視野廣闊、遇見從背後突然伸出手來吓你的鬼的概率大大減少——1
收到——3、4、5
最後一節課被班主任扣住集體大掃除，所有人搬動自己的桌椅，安排掃地拖地擦瓷磚。
葉子安在搬動桌椅的時候，陸世傑經過他，他朝葉子安露出一個飽含惡意的笑，然後狠狠地撞了他一下。
葉子安被推到撞到桌角，很疼，他覺得自己腰肯定青了。
仇柯剛放下桌子，他攬着葉子安的腰就要撩開衣服看——
葉子安拍開了他的手，小傷！
只是陸世傑這個人，怎麽看都不像一個普通NPC。
葉子安這邊按部就班的打掃，教室走廊外，陸世傑卻和林知辰爆發了激烈的沖突。
起因沒有人看見，只知道看見的時候，陸世傑和林知辰已經扭打在一起，已經被拖把拖過的地面滑溜溜，髒的污水濺得滿地都是，兩人幹淨的校服也滿是污漬。
陸世傑掐住林知辰的脖子把他往牆上撞，而林知辰不甘示弱地反擊死死咬住他的手臂。
兩人僵持不下，被周圍三四個同學拉開，林知辰還不甘示弱地要踢陸世傑反擊。
“都是怎麽回事、怎麽回事？”班主任來了，他那圓溜溜的胖臉蛋皺成一團，把打架的兩人喊進辦公室教育。
有好事者躲在門口偷聽，搖搖頭，表示什麽都聽不到。
待到正式打掃完畢的玩家們聚集在操場已是下午五點半之後，操場黃昏将近，遠處山澗迷蒙，隐隐有些青黛之美。
許晴晴一屁股坐在操場上，嘆了一口氣道：“我真的覺得我們只是來游玩的，那些線索我一個都沒串聯起來。”
徐世軍踹了他妹一腳，實在有些恨鐵不成鋼，“形象、形象！”
許晴晴瞪了她哥一眼。
葉子安也不拘小節坐下，說是操場，連個塑膠跑道也沒有的操場，一跑起來灰塵彌漫，坐下也不嫌髒……
五名玩家齊齊坐在看起來比較幹淨的地上聊着天，望着遠處的夕陽。
葉子安率先開口：“陸世傑和林知辰是我的室友，他們第一天就鬧矛盾，今天他們打起來我毫不意外。”
許晴晴正襟危坐道：“我的室友：方媛、陳詩雨、劉依婷。第一天玩筆仙游戲的時候，陳詩雨在上鋪看着沒有參與，劉依婷問下次月考她會不會是第一，筆仙給出否定答案；方媛問陸世傑有沒有女朋友，筆仙同樣給了否定答案；我問為什麽男生宿舍要和女生宿舍對換，筆仙似乎要發瘋，劉依婷害怕的跑開了，但是我和方媛留下來送走了筆仙——如果真的送走了的話、我也不确定，因為鉛筆斷了。”
徐世軍和程華兩人彼此看一眼，程華開口道：“怎麽你們的生活過的豐富多彩，就我和徐世軍兩人平平淡淡……”
“難道你們兩個對自己的舍友就沒有一點印象？”葉子安此時的表情有些高深莫測，他看了看仇柯。
“有啊！我記得今天早上他還對我打招呼呢！”程華信誓旦旦，但下一秒眉頭緊鎖，“為什麽我就記不起他的臉呢？”
他看了看徐世軍，發現徐世軍也愁眉苦臉，“明明寝室裏是還有兩個人的，為什麽我連名字都說不出來呢？”徐世軍嘀咕。
一陣沉默之後，玩家們終于發現了一個事實：徐世軍和程華的寝室住着的是鬼。
推倒出此結論之後，徐世軍和程華打了一個寒顫。
“還不止一個問題。”葉子安補充道，“許晴晴，你說，你的寝室有一個叫劉依婷的女孩……”
“你知道我在醫務室遇到過什麽嗎？我遇到了一個女人，看樣子是常駐在此的校醫。這個女人瘋瘋癫癫、神志不清。我詢問她，在這個過程中我遇到了一個鬼，這個鬼被人所害，生前是用醫務室的迷藥迷暈了……她來找醫務室的女人報仇。”
“你們知道醫務室的女人告訴我這個被人侵害至死的女孩叫什麽名字嗎？她叫：劉依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