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再一次見到陸知予，謝瑜還是感覺大腦空白、強烈心悸。

這次對方換了一身風格更沉穩的西裝，結合自己上一次的觀感，謝瑜一團漿糊的大腦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西裝控，有什麽特殊的癖好——畢竟二十多年來，他一直都認為自己只是中度顏控，這一點并不會影響他做決策的質量。但這次謝瑜覺得自己腦子都不會思考了，也許需要一點時間從陸知予這直擊他審美的臉裏緩沖一下。

一開始，他還能習慣性地露出禮貌性的笑容、說一些商場的客套話，至少他平時和人交往也算是如魚得水。進入正題後，他就只能模糊理解到陸知予在說些什麽了，大腦處理信息的能力仿佛突然降低，只能靠對之前準備好的內容的機械記憶來勉強回應。剩下的理智則全部用來警告自己別像個癡漢一樣一直盯着人家的臉。

偶爾緩過神來的時候，他想，幸好自己預見到這一幕，做足了前期準備，在上一周就向對方提出了針對合同的所有修改意見，這次會議只需要禮貌性出席，然後最終确認雙方先前已敲定好的條款。不然，這次可能真的要铩羽而歸。

他又胡思亂想：陸知予自己一個人發展得這麽好，難道是靠在談判桌上用臉迷暈對手嗎？如果是的話，這招也太有效了一點，為什麽自己就不行，明明也總是有人誇自己好看。

由于謝瑜的配合，會議并沒有持續多久就順利結束了。按計劃下一步是實地考察，直到陸知予禮貌地提議要親自開車，帶自己考察完後再在周圍逛逛，自己想都沒想就說了好，謝瑜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剛剛陸知予那段話的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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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事情就變成了這樣，雖然後座坐着下屬，前排只有陸知予和謝瑜兩個人。

空氣有些安靜，謝瑜今天相比平時可以算是過度沉默，他有些不自在地想，自己是不是讓陸知予有些尴尬。

但陸知予好像并不覺得似的，臉上還帶着一點漫不經心的笑容，問他在臨市待了多久，聊了幾句暨城的天氣，謝瑜也随口應答。下了車，吹了點風，理智才終于回潮，能聽進去負責人的彙報。

只要盡量不去看陸知予的臉，謝瑜還是能盡量保持工作狀态，直到看完場地，陸知予帶着他去旁邊的超市買了兩支冰淇淋。

天氣酷熱，謝瑜也指望靠冰淇淋來再讓自己清醒一下，暗自感嘆陸知予貼心，直到想起祝文清提及“海王”“爆米花”的話，心裏才又有些微妙的酸澀，旋即又笑自己太矯情。

他沉浸在自己複雜的心理活動裏，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動作多麽色氣，更沒意識到陸知予看他伸出舌尖吸吮舔舐冰淇淋時喉結滾動、眼神很沉，目光又在他被冰得發紅的唇肉上停留了多長時間。

陸知予想，這冰淇淋買得真好，就是自己越吃越渴。

這個畫面，也不知道自己之後又要夢見多少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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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現場，時間比預計要晚，陸知予直接開車帶謝瑜去了個遠離市區的餐館。與其說是餐館，更像是會所，十分隐蔽，因此也安靜，環境更是難得的雅致，顯得精心設計、別有趣味。謝瑜更是不得不感嘆陸知予的細心周到。管中可以窺豹，若是普通合作夥伴，謝瑜應該會有意做長期朋友。

陸知予介紹道：“這是朋友開的店，經營得很用心。我很少帶人過來，應酬對象也大多愛去更熱鬧的會所。但我聽說謝總喜歡清淨，想來來這兒會更自在。”

他說話時眼裏的光有些攝人，加上總是盯着自己，若是對視，幾乎要産生一點脈脈含情的錯覺，謝瑜微微偏頭笑道：“謝謝你這麽用心了。我的确從來沒有過這麽喜歡的應酬。”

聽到“喜歡”，陸知予微微笑了一下，頓了幾秒才回應道：“圈子裏很多人說謝總太克制，從來不放縱自己去體驗很多沒嘗試過的快樂。”

他話說到一半，明明是正常且有些逾矩的話，謝瑜卻聽得有些臉紅，只因為他嗓音低沉性感，語調又有些漫不經心的拉長，加在一起，說到‘沒嘗試過的快樂“時幾乎讓謝瑜覺得意味深長，一時覺得身體都熱了起來，心裏暗暗崩潰。

”但我卻覺得謝總這樣更好。“

謝瑜瞬間覺得熱氣向頭頂攀升，也許是自己想入非非，他在這誇贊裏仿佛品出些暧昧來，只怕自己現在反應大到失态。

他反複琢磨着這句模棱兩可到可以做閱讀理解的話，心想：他到底為什麽覺得我很好？哪裏好？

我一定好好發揚，讓你覺得更好。

即使你可能真的是個直男，即使有這樣那樣的各種問題……你喜歡什麽，我能不能全部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