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三日過去了。
公子的安撫下,熒終于有了反應和表情,也能對他開口說出幾句話了。
兩人面對面坐在璃月城內的長廊上。熒正閉着眼安心的接受那些溫柔地水元素安撫她每一根神經。
“感覺如何?”公子收起溫和的水元素力量。
熒點點頭:“謝謝你。”
“小姐經歷了什麽?”作為一同戰鬥過的朋友,公子很擔心她,“我第一次見你變得這麽不像你自己。”
熒不語,目光落到他背後遠處的斷崖上,那裏正站着一個熟悉的身影,遠遠的,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們。
鐘離下了死令,不允許他再接近旅行者。對魈而言,就如殘忍的同奪走了他的心。
“怎麽了?”公子順着她的目光想往後看去,誰知旅行者忽然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他正驚訝她為什麽要這麽做,眼前忽然打來一片陰影,她漂亮的眼睛近在咫尺。隔着手背,熒親了他,雖然那輕柔的吻沒有真正落在他唇上,卻将他撩撥得心神絮亂。
腰肢被強摟,公子從被動變成主動:“小姐,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危險?”
那抹清冷的身影消失。熒又無情的推開了他:“抱歉,剛才的動作出于別的目的,不是有意要欺負你。”
“……”公子笑出聲來,調侃道:“如果這算欺負,那我倒希望小姐你能好好的欺負我,千萬別手下留情。”
頓了頓,道:“是為了那璃月仙人麽?”
“……”她不語。
公子搖搖頭:“我開玩笑的,你那麽當真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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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我離開這裏。”熒看着他,有些乞求的意思,對她這副神情,公子真是無奈得不得了:“小姐,不要對男人露出這副表情,會讓別人誤會。”
熒意識到什麽,低下頭:“抱歉。”
“剛好最近我的先遣部隊要回至冬國。可惜的是我在璃月還要待些時日,暫時不能陪你去。如果你願意,我可以讓他們保護你去至冬國。”
想都沒想,熒幾乎是瞬間答應:“好。”
“事不宜遲,你先去吧,他們就在輕策山莊那邊紮營。對了,那會飛的小寵物暫時在我那裏,我知道你着急離開沒時間去接她,讓她暫時跟着我一陣,我會幫你帶過去。”
熒感激地看着他:“謝謝你。”
“別謝,我們是什麽關系。”公子拍拍她的肩膀:“去了至冬國,我請你喝我們那裏最好的酒。”
“那我等你。”
“一言為定。”
“恩。”
……
熒去了輕策山莊,找到了公子愚人衆的先遣部隊,告知來意後,一夥人很熱情的帶着她一起離開。熒也沒想到,曾經跟仇人似的先遣部隊,還會露出這麽熱情的一面。
一群人走進竹林要往蒙德雪山的方向而去,很奇怪,今日的竹林裏寒風蕭瑟,葉落無聲,一個小動物和一聲蟲鳴鳥叫都聽不見,一片死寂。
愚人衆一夥人停下腳步,看向那幽暗的竹林深處,那裏有一抹來者不善的身影。
“全員戒備。”
茂密的竹林吹起一陣風,風帶來濃烈的殺意。帶着鬼面的少年在竹林深處慢慢出走來,踏着騰騰黑霧,一步一業華。猶如地獄爬上來的惡鬼一般,給人的壓迫感強烈無比。
這是他第一次反抗帝君的命令,經歷過太多次她的絕情,這一次,他不會再放手。哪怕是折了她的羽翼,毀掉她整個人他也要把她強行留在身邊。
和濮鳶在主人手中閃爍着寒光,主人的殺意濃烈,直接影響到武器,慌了太久,和濮鳶第一次有了飲血的渴望。
來者氣場之強,實力深不可測,自身似乎還帶着濃烈的魔氣。領頭人布魯斯眉頭不由得一皺,抓緊了腰間的戰鬥裝置:“大家小心。”
“……”一夥人深吸一口氣,這還是他面對敵人第一次有這種壓迫感。
懷裏的熒更是害怕得發抖,連看都不敢看來人一眼,直把頭往布魯斯懷裏鑽,以求尋到一絲外在的安全感。
“他是沖你來的?”
熒沒回答,強烈的恐懼感囚禁着她整個人,她現在猶如一個跑丢了靈魂的娃娃,什麽也聽不進去,能感受到的只有害怕。
布魯斯摸了摸她的頭,試圖安慰她:“放心,我們既然答應公子要把你平安送到至冬國,就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話音剛落,方才還在百裏開外的少年青色的身影如鬼魅一般在竹林裏閃現了幾秒,突然的出現在他們眼前,
一點寒光亮起,和濮鳶如閃電一般穿過來,直刺一人心髒,将那人整個刺穿。
血濺在他白皙的臉上,他面無表情擦了擦血,看向下一個,朝他突刺而去。
好在布魯斯反應夠快,抱着懷裏熒閃躲了開,未料,第二輪攻擊又如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朝他襲來。
閃躲的途中,兩人視線不免交接,魈的眼神陰冷得似把淬了毒的刀。
布魯斯躲得吃力。
他不能再帶着熒戰鬥,沒辦法發揮出愚人衆武裝力量部隊的最大實力。
“旅行者,你在這裏等我一會。”布魯斯将她輕輕放在可以容她坐下的石頭上,魈那一刻也沒有再進攻,似乎在默認他的做法。
熒不肯松手,無助地看着他們,神情委屈又無助,也許是她長了一張單純無害的臉,露出那副樣子時,明明是害怕恐懼的,卻多了一絲撒嬌的意味。
原以為她只會對自己露出那副模樣,那一刻真是刺痛了少年的眼睛,不一會,那肉眼可見的紅血絲跟充血似的,遍布了他的整個眼白。
她張了張口:“別去……”
話音剛落,剛才還在安慰她的那張笑臉忽然一僵,一抹溫熱的紅色潑灑在她臉上,熒一愣,就見布魯斯的人頭落在了地上,咕嚕嚕滾了兩圈,被魈冷冷一腳踩碎。
那張臉上,死的時候甚至都沒有回過神,臉上還挂着自信的笑意。
“無能。”
剩下活着的三個人再不敢行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對上暗號似的落荒而逃。只留下一個腿發軟坐在地上無助地發抖。
和濮鳶被橫着拿起,魈冷着臉,剛想割開他的喉嚨,這時還處于精神受傷的熒站了出來,用顫抖的身體擋在了和濮鳶的槍前。
和濮鳶及時停頓在半空,卻還是削掉了她一縷秀發,很難想象如若魈沒有停手,那麽下一個該落地的腦袋就是她自己的。
面對那雙淩厲的金眸,少女痛苦的回憶瞬間湧上腦海,雙腿都在顫抖:“魈……求求你……不要傷害他……”
少年先是停頓了兩秒,後伸出手來想要撫摸她蒼白的臉龐,卻被熒下意識的側開臉躲掉了。
他也沒惱,只是低低問:“你該喚我什麽?”
“魈……”
其實不然,她心裏清楚魈想聽到什麽。被剝奪記憶的那段時光裏,對她來說也許是最美好的,卻也是最殘忍,最不想回憶的。
和濮鳶的槍頭狠狠的刺入愚人衆的臂膀,在對方哀嚎哭喊的求饒下,少年望着她,語氣又溫柔一分:“好好想想……該喚我什麽?”
他雖表面平和,可是殺心一點也沒有減退。語氣溫柔過頭,像一把裹了蜜的刀子。
熒急了,急得眼睛紅紅的,淚花在眼眶裏打轉,半久半久,終于還是開了口:“夫……夫君……”
“……”少年眯起一雙因為愉悅逐漸病态的眼睛,他再次伸手靠近她,熒是想躲的,可是那霸道的力量卻扣住她的後腦勺,一用力,将她強行拉入懷裏。
血腥味充斥着她的鼻腔,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啞啞地,帶着一絲深情:“你若聽話,我便放了他。”
熒深吸一口氣:“你想讓我怎麽做?”
對方似乎笑了一下,彎下身子将她抱起,雖未言語,意思已明,他要将她帶回他的地獄。
“……”熒沒有反抗,認命的閉上雙眼,任憑着魈将她抱起,一步一步,往黑暗裏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