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兩天了。

旅行者蜷縮在角落裏，油米未盡，給這座本來就陰沉的夜叉仙府添了一絲壓抑。

劍靈形态體的和濮鳶蹲在床邊托着腮，幹着急，頭上的耳朵上下抖了有七八下。

“你說你吃點吧，不然餓死了，降魔大聖回來就該是我遭罪了。”它指了指腰上的小繃帶：“上一次在山洞老子就差點被他給折了。”

熒蒼白的唇動了動：“他人呢……”

“不知道。”和濮鳶搖搖頭。

熒垂下虛弱的頭：“他不來就等着看我死吧。”

和濮鳶拿過來一個包子遞到她嘴邊，試圖塞進她嘴巴裏，可是怎麽塞也塞不進去，神情逐漸慌張：“我的姐……你可不能死，你要是死了，老子也要跟着你完了。”

話音剛落，鎖住夜叉仙府的結界脫落了，一個沉穩的腳步聲正從洞口外不急不躁的往洞內走來。

遠遠的，和濮鳶看着魈走上了仙橋，忙忙搖身一變，變回了原來的武器模樣。

熒動了動雙手，往前爬去，鎖住她四肢的長鎖鏈跟着她嘩啦啦的響動。

鎖鏈夠長，足夠她在房間活動，也足夠她爬到門口，魈就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看着她。

熒艱難的爬到他的腳下，有氣無力的模樣，可憐的就像一只無助地小貓。

少年動了動，蹲了下來，動作溫柔地将她柔弱的身體扶起，抱在了懷裏。

意外的，少女主動的伸出雙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努力的将臉埋入他的肩膀上。

魈怔了怔，不由得心動，冰冷的眼眸也逐漸軟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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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他低低道：“這兩日我在處理一些麻煩的事情。”

一把冰冷的刀舉起，少女眼眸一暗，毫不猶豫的将刀刺進了他的肩膀。

她沒什麽力氣，刀插的不是很深，卻也不淺。

魈沒什麽反應，只是抱着她坐在床邊，面無表情的奪走了她手裏的刀。

“不要傷着自己。”他淡淡言，肩膀的血浸濕了他白色的上衣，他沒什麽反應，先查看起她的身體。

“這幾日我不在身體可有什麽不适？”

熒掙紮了兩下，最後因為實在沒力氣，放棄抵抗軟在他懷裏，任他擺弄着自己的身體。

少年替她梳理淩亂的頭發，也不在乎她現在的表情有多厭惡他，自說自話着：“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

看了一眼和濮鳶，那蠢笨的綠槍正靠在牆邊發抖，他嘆一口氣：“罷了……日後我來照顧你。”

“混蛋……”

旅行者艱難的吐出一句話，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看了一眼魈，他還是那副冷峻的神情，帶着三分的漫不經心，仿佛她什麽言語都對他造不成影響。

他端起桌上的肉粥遞到她嘴邊：“我不會烹饪凡人的食物，這是托言笑煮的，味道不會太差。”

勺子遞到嘴邊，她的唇線緊抿，似一道密不透風的牆。

“聽話……”他盡量用最溫柔地語氣哄着她，卻換來她擡手一掌，将那碗粥打翻了：“滾啊……”

魈愣愣地看着地上灑落的粥和碎碗，眉頭不由得皺了皺，揮手用風元素清掃了。

熒掙紮着要從他身上爬下來，鎖着她雙手的鏈子忽然被一股力量扯住了，将她重重摔倒在床上。

魈俯身而來，強吻住她蒼白的唇。熒起初不肯張口，他又用膝蓋撞了一下她脆弱的下身，她這才吃痛張口。

那火舌侵入進來，遞送來她一直不肯吃的食物，熒被迫吞咽下，哭喘着受了他的投喂。

确認她吞咽，他吻了吻她的唇，啞聲道：“乖。”

熒的眼睛紅紅的：“你混蛋……”

他端起被舀了一勺的牛乳羹，欲要故技重施。少女終于忍不住擡手給了他一巴掌，這一巴掌她用盡了所有的力氣，魈白皙的臉上肉眼可見的留下印痕。

她成功激怒了他。少年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卻沒用力，喘着粗氣，盡可能的忍耐着憤怒。

一般這個動作，換做魔物早已人首分離。他對她的不舍和溫柔是骨子裏的。

熒紅着眼笑了，笑得有些蒼涼：“魈……殺了我吧……”

少年松開了她，輾轉把她摟進了懷裏，聲音貼着她的耳邊響起，顫抖無比：“可不可以不要這樣對我？”語氣是那般可憐，就好像一只被随意丢棄在路邊的流浪狗。

熒眼睛陡然一睜。

聽他又道：“我只有你了。”

那雙掙紮的手緩緩放下了，少女內心終是柔軟的：“你還有璃月。”

“……”魈沉默。

熒呆滞的看着天花板：“你的職責是璃月，你是為了璃月而生，為了璃月而戰。而我……從來不屬于任何人，也不屬于這個世界……就算我還活着，也會未來的某一天，離開你，離開大家，離開這個世界。”

她不知道魈能不能聽懂，但是她想說的話都說了。她不信會有任何一人能留得住她，留得住命運，也不信這個世界會有時間淡忘不了的情愛。

既然如此，那為何要一二再再而三的走進的他的世界？卻又在他動心時轉身離開，殘忍的告訴他這一切都是虛幻的，遲早要消散的。

魈不明白，只是雙目赤紅的看着她良久，才道：“這便是你拒絕我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