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程意也不多談,挪身子給夏傾讓了道。

雖然程意自己也很想對付那三個雜碎,不過基于夏傾的立場更有資格,他就旁觀了。

在他的認知裏,無論富或貧,只要是自己的女人被欺負了,男人都得親自上的。

而且剛剛他跟顧以晖通話後,王辰接了棒過去,說道:“程老板,我那哥們幹架呢,一般人受不住的,你幫忙看着點啊。”

夏傾走過來的時候,腿腳是有些不太利索,但是程意怎麽看他也就是個優雅貴氣的公子哥,還真不會把他聯想到兇狠的方面。

于是,他對夏傾好奇,或者說是相當期待。

夏傾進去看到三個男人以及在洗手臺的裸/女,頓時明白過來。

還有最後一格上了鎖的隔間。

小傻妞在那裏。

他先是柔柔地對耳機那頭說道:“傅自喜,先待着別出來。等會兒我讓你出來再出來。知道了麽?”

傅自喜聽到外頭也傳來他的聲音,知道他與自己只有一門之隔,就有點急了。“夏傾……”

“乖,聽話。有我在,不怕。”

她不知道怎麽回事,但是心裏篤定他不會害她,于是小聲地說道:“你要快點呢……”

“好。”他說完挂掉了電話。

夏傾本是想先讓程意把這幾個男人帶走,一會再收拾的。可是他又想到自己一見到傅自喜肯定就離不開視線了。

速戰速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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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出了洗手間,轉身對着那三個男人陰陰地道。“你們要是還敢待在裏面吓我女人,我就把你們打死。出——來——”

最後兩個字拉長的尾音讓那仨臉色灰敗至極。他們終于知道了,他們惹到的不止是酒吧老板,還有這個渾身散發殺氣的男人。

他們哆嗦地跟着出去走廊,哈腰求饒。

夏傾轉回去把衛生間的門關上,然後松了松襯衫領口,側頭對程意笑道。“程老板,能借支煙麽?”

程意把煙盒和打火機抛了過去,然後找了個觀戰的位置閑閑地站着。

夏傾搖了搖煙盒,溜出一根來。

他平日裏基本上不抽煙。

但是年少時有過一段比較暗黑的歲月,以至于形成了動手前要來一口的習慣。

程意從沒見過一個人一邊幹架一邊抽煙的。但是夏傾出手的時候,他就明白了王辰那句話的含義。

那是致死的招。

程意縱橫賭場十幾年,賭局花樣繁多,他滾瓜爛熟,而且并不局限于普通大衆常見的,還有種賭博也是地下賭場的産業。

就是黑拳。甚至可以說,如果失去了賭注,那麽這個圈子将變得毫無意義。

黑拳唯一的規則就是沒有規則,那裏是絕對的生死較量。

卡內拉說過:“沒有死亡的威脅,你不可能掌握全面的技術。你必須把自己變成一臺殺人機器。否則,後果只有一個,就是死亡。”

夏傾的身手與程意見過的某個人很相像。

兩人的身形都不是肌肉糾結的大漢,攻擊走的是偏技巧風。毫不華麗的招式,全是直擊要害。

那個人當年打了三場,拿走了300萬。

當然,程意也賺了不少。周紅紅知道後氣急了,當晚就把他踢下床。

程意自己心裏也有衡量,有過體驗就已經足夠了,在那之後就沒再關注地下拳場。

他知道很多富二代會去看黑拳,但是富二代自己去打的,卻幾乎沒有。

這個夏傾,到底跟當年那個人什麽關系?

夏傾打了不到十招,那三個男人已經沒了半條命。

實力相差太懸殊,再不阻止,那仨必死無疑。

程意雲淡風輕地道:“他們在我的場子裏搞事,夏先生還是得剩他們一口氣給我,不然我就只能鞭屍了不是?”

夏傾聽了這話停了手。

他全程連氣都沒喘一下。

這幾個是普通人,他這樣下手确實有點失控。他已經很多年不打了。

他吸了最後一口煙,然後撚掉,對程意笑笑。“那這幾個人就留給程老板你了。”

“沒問題。”

程意把閑雜人等包括那個洗手臺的裸/女都掃除完後,自己也退了出來,勾着淺笑。“夏先生,你們慢慢。”

夏傾扔掉煙頭,到洗手盆把手上沾到的血洗掉,順便把衣服上濺到的幾點也弄了下。

然後他走到那個隔斷前,溫溫喚道:“傅自喜,可以開門了。”

傅自喜方才聽到外面有些哀叫聲,可是具體沒聽清,不曉得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就又有點緊張。

這下聽到夏傾叫她,急忙想要站起來,誰知道腿還無力着,又跌了回去。

她只好探前身子去轉那個鎖。“夏傾,我站不起來。”

夏傾不敢推門,怕撞到她,提醒道。“隔遠點,別被門打到。”

“不打到的……”

他推開門。

他的傅自喜坐在馬桶蓋上,可憐兮兮的。

“我來晚了,是我不好。”他向前一把攬住她,發現她的衣服全都被汗水浸濕了,心疼得不行。

傅自喜嚎啕大哭起來。“我好害怕……他們是壞人……”

其實她一直都在壓制自己的情緒,直到此刻真正見到他,才算放松下來。她安全了,所以她不需要再硬撐着。

“不怕不怕,傅自喜又聰明又勇敢。”夏傾彎腰抱起她。

她嗚嗚地哭,揪住他的衣服,把臉埋進他的胸膛。

他抱她走出來,輕聲地哄着。“不哭,沒事了。”

“夏傾……你會來的……”

“嗯,我一定會來的。”

夏傾一路把傅自喜抱出了酒吧。

左放遠遠地在走廊見到了。

左放的那通電話,聊了很久。

是他的導師打來的,就着某些論題,兩人讨論了起來。

等他挂上電話後,傅自喜還沒回來,他有點擔心。

他的朋友們見他終于放下了手機,便過來吆着喝酒。他回絕了,站起身來,說要去看看傅自喜。

一個女人很不以為意。“女人上廁所本來就慢,還得排隊呢。”

她的話也不無道理,但是左放還是不放心,就出去女衛生間看了下。

确實是排了好長的隊,從裏面排到了走廊。

他想傅自喜應該是在裏面。

再等了一會,傅自喜還是沒有回來,他又沒有她的手機號碼,就讓那個女人去看看。

那個女人很奇怪。“上個廁所還會丢不成?”

左放也不解釋,就讓她去找。

結果,傅自喜真的不見了。

左放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高估了她的自理能力。

他怕傅自喜出什麽事,就拖着那個女人給他一個一個女廁去找,都沒找到。

後來又去了一樓找,上三樓的時候,服務員說,樓上在搞裝修,有告示牌,沒人上去的。

左放也不管,直接上了去,才拐過走廊,就見到夏傾抱着傅自喜往另一邊走去。

那一瞬間,他感覺到,是自己生生地把傅自喜給推了出去。

夏傾沒有帶傅自喜經過嘈雜的舞廳,他從後勤的小門走出來。

傅自喜一直把臉埋在他胸膛,慢慢的,停住了哭泣聲。她嗅着他的氣息,說不上是什麽味道,就是很好聞。

夏傾低下頭,用下巴去蹭她的頭頂。“我先帶你去換套衣服,你出了好多汗。”

她擡起頭來,眼睛紅紅腫腫的,發現自己終于離開了那個昏暗的地方,她喃喃道:“我以後再也不要來酒吧了。”

“好。”他親了親她的額頭。“幫我把口袋裏的車鑰匙拿出來。”

“我可以自己走了的。”她覺得夏傾抱了她好久,一定很累。

“乖,拿鑰匙。我帶你去買衣服。”

“我胖胖的,你累呢……”

夏傾笑了。“只要是傅自喜我就抱得動。”

傅自喜瞅着他的眉眼,覺得心裏暖暖的。

她伸手去掏他的褲兜,拿起鑰匙想遞給他。他示意她自己按解鎖,再讓她去拉車門,然後他腳一勾,就借力把車門打開。

夏傾剛想把傅自喜抱進副駕駛座,她突然抓住他的衣服。“褲子髒髒的。”

她見他的車很幹淨,忽然意識到自己坐了很久的馬桶蓋。

夏傾倒不介意,直接把她放下。“等會買了新衣服就不髒了。”

他起火後,幫她把安全帶系好,就直接往商場開。他之前是飚車過來的,現下傅自喜坐在旁邊,就不敢再開快了。

夏傾右手抓着傅自喜的手指一路在玩。她也不反抗,任他捏揉。情緒慢慢地平靜下來。

待快到商場的時候,她才想起,左放還在那個酒吧。

她提起時,夏傾立即冷道。“他愛等就讓他等好了。”

這筆帳,遲早要算的。

“可是,他要是一直等我呢?”

“我們回去讓我媽給他打個電話就行。”

夏傾不憚以最壞的惡意去揣測左放。

剛知道傅自喜有危險的時候,他就有聯想到是不是左放對她做了什麽。

他覺得左放對她的追求,有種搖擺不定的矛盾感。

左放對于她某些生活習性是不贊同的。所謂的執着,很有可能只是一種純粹感官上的吸引。

如果真是這樣,難保左放不會一個沖動就把她給碰了。

夏傾知道傅自喜肯定餓了,也不打算逛商場,直接挑了套運動服就出來了。

重新回到車上後,他問道。“身上還癢麽?”

傅自喜搖頭。“沒有小包包了。”

“還是帶你去吃清淡的,我們吃完就回去。”

她點頭應好。

夏傾牽着傅自喜回到別墅的時候,梁珊在廳裏等着。

她見到傅自喜完全換了套衣服,眼睛又腫得不行,緊張地問。“到底怎麽了?”

下午夏傾挂了她電話後就再也不接了,她給左放打電話,又是一直忙音。她其實也是團團轉。

“夫人……”傅自喜不知從何說起,她不想回憶那可怕的過程。

“媽,別問了。我先帶她去休息。”夏傾見了梁珊,臉色有點不太好。

梁珊見兒子還在氣頭上,便不再詢問。“早點休息,自喜晚安啊。”

“夫人晚安呢。”

傅自喜說完就被夏傾拉着往房間走。

梁珊在後面看着他倆牽着的手,突然恍悟了什麽……

夏傾帶上門,貼着傅自喜的臉頰親了一口。“你先去洗個熱水澡。”

她點頭,拿了衣服準備進浴室的時候突然停住,回頭躊躇看他,嗫嗫說道:“夏傾,你不要走呢。”

他鄭重地承諾道。“我不走。”

傅自喜終于笑了下,然後進浴室關了門,看到馬桶又是一驚,急急地開門出來。“夏傾……”

夏傾安撫地笑。“我在。”

“我還是怕……”她局促地站在門口,絞着衣服。

他過去把她抱住,“不要關門,你在裏面洗,我就在外面。”

她在他的懷裏,被他的氣息包圍着,輕輕地點頭。

傅自喜把衣服脫下後,看了下門口。

衛生間的門對着的是走道。她看不見夏傾,于是她走過去,扶住門框伸出身子往房裏瞧。

“夏傾……”

夏傾正坐在沙發上翻着書,聽到她的聲音,擡起頭,就見她探出大半個身子望着他。

他的視線在她裸/露的身子溜達了一圈,笑道:“……怎麽不去洗,別着涼了。”

傅自喜也笑。“我就來看一下你的。”

見到他還在,她放心了,乖乖地回去洗澡。

傅自喜洗完出來後,走過來坐在他身邊。

夏傾把書放在一旁,順勢把她摟近,在她的頸肩處嘬了好幾下。“洗得真香。”

她也貼近他的脖子,嗅了幾下。“夏傾,你不洗也香的。真的。”

她喜歡他的味道,淡淡的,很安心。

他笑得壞壞的。“傅自喜,你真乖。”

傅自喜對于愛情很懵懂,可是她卻是最坦然面對自己的心的。不會說謊,心裏想什麽就什麽。

他想把這個傻乎乎的傅自喜疼進心坎裏去。

“傅自喜,晚上睡覺怕麽?”

她怔了怔。“夏傾,你陪我睡覺麽?”

“你想我陪,我就陪。”

她彎起了眼睛。“嗯呢,我分床給你的。”

夏傾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傅自喜在床上爬來爬去的。一會兒把大熊擺這頭,一會又放到那頭去。

見到他,她笑着道:“夏傾,你想睡那邊呢?大熊寶寶知道你好,會讓給你的。”

“随便。”夏傾坐上床,把她抓了過來,低聲道:“傅自喜,我們來做夫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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