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撩你21(一更)

◎顧醫生,要不要玩點直接的?◎

酒吧內。

頭頂霓虹的燈光忽明忽滅, 詭谲的令人眼神迷離;空氣中混雜着醇欲的酒味和煙味,映襯進五光十色的矮腳杯裏。

交織成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暧昧。

男人骨節分明的指尖握住杯身,喉結滾動, 透明的液體瞬間下肚。

而心間的熱切, 似乎仍沒散去。

一杯不夠, 那就再來一杯。

“顧醫生, ”對面的男人淡聲一笑,眼尾微微挑起, 極盡風流:“大半夜喊我出來, 總不至于讓我看你耍酒瘋吧?”

顧清辭:“……”

指尖不由收緊, 摁了摁發顫的眉心:“不是。”

見他否認,賀聞初一雙修長的腿交疊, 向後倚靠着沙發:“不過, 你都一把年紀了,真能對侄女輩的小姑娘下得去手啊?”

顧清辭:“……”

他忽然後悔, 為什麽一個沖動之下,要把賀聞初喊出來。

不過這句話, 也成功讓他墨黑的眸底一沉。

眼前似乎又出現卧室那一幕。

半個小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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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近乎纏綿的姿勢,明明已經移開了視線, 但餘光還是瞥見小姑娘微微張開的紅唇。

“星星在天上, 而你……在我心裏。”

她的語調,帶着熟悉的清軟,似狂風暴雨, 拍打着他所有的感知器官。

不出半秒,他的喉嚨幹澀得厲害。

不同于以往幾臺大手術連軸轉下來, 身體極度缺水的幹澀。

而是來源一種很陌生的感覺。

在有記憶的二十多年裏, 第一次讓他陌生到無所适從。

胸腔內的心跳, 也是從未有過的律動。

甚至忽然想起車上那會兒,小姑娘問他的那句“你覺得,我好看嗎?”

這一瞬間,他覺得答案是肯定的。

不知什麽原因,視線根本移不開,緊緊落在小姑娘的紅唇上面。

那雙往日裏清冷克制的美眸,下眼眶微微泛紅,澄滿了迤逦潋滟。

像極了盛開的桃花,葳蕤生姿。

這朵桃花,瞬間化成一把利刃,劈斷了他心底的鐵鏈,放出了那頭一直被囚束的兇獸。

勢不可擋去吞噬他的理智。

就在他險些淪為這頭兇獸的階下囚,身下的女孩一聲嘤咛。

清潤,卻像一劑抑制針,精準紮進那頭兇獸的脖頸。

意識重新回籠,眸底瞬間散去蕩漾的波光。

眼前是小姑娘溫軟的腦袋,看清和紅唇幾乎貼合,連忙阖住眼睑側首偏開。

他深深吸了口氣,等那種窒息感傳來,才輕輕吐出。

……小姑娘跟歲歲喊他一聲“叔叔”,願意委身和他暫住一間卧室,他怎麽能做出這種下流的事。

閉了閉眼,氣息不穩得厲害,胳膊肘借牆壁的支撐,終于從床榻起身。

快步走到窗邊,猛的押了一口涼水,強迫自己清醒。

半瓶水灌下去,渾身的燥熱好不容易壓下去一些,餘光又瞥見窗簾綴繡的并蒂蓮。

剛才緊密相連的接觸,極具畫面感出現在他的腦海裏。

脖頸瞬間充斥熱意。

“……”

未免犯下大錯,這裏肯定不能再待下去。

強壓住仍舊狂跳的心髒,不想再看見室內的任何陳設,緊緊閉着眼出去。

走廊盡頭,多次重複了深呼吸,勉強壓下心間那股紊亂。

遲疑片刻,他打開微信:[睡了嗎?]

過了幾分鐘,那端的顧歲歡回複:[小叔叔?][良辰美景,美酒佳人,不趁夜色放縱笙簫,在這給我發什麽消息?]

顧清辭:“……”

眉心抽了又抽,他否認:[你不要亂說。]

想起醉成那副樣子的女孩,緊皺的眉眼,難得覆了一絲絲微乎及微的輕柔:[她已經睡了,你過來。]

顧歲歡愣了一下:[漫漫長夜,這麽快就結束了?]

太過震驚,嘴上沒把住門:[小叔叔,你這麽短,還是顧家的男人嗎?]

太不行了吧!

聽寶也太慘了,居然看上一個不行的男人。

有了上次在辦公室的啓蒙,短暫的怔愣後,便反應過來這個“時間”和“結束”是什麽意思。

顧清辭:“……”

閉了閉眼,忽然後悔為什麽沒拒絕來廣臺山。

頸窩再次燒得通紅,他認真想解釋:[我們什麽都沒發生。]

[她喝多睡着的。]

顧歲歡:“……”

好家夥,卧室布置那麽到位,那瓶酒也給足了理由,結果最後只當了個氣氛組?

她恨鐵不成鋼:[別人都是年齡老了,寶刀未老!你怎麽兩個都老了?]

[聽聽大美人在你跟前,你居然一動不動,穩如老狗?!]

太沒出息了吧?!

顧清辭:“……”

眼尾跳了又跳,想辯駁,卻不知從什麽地方開始。

他再次做了深呼吸,最終避開了這個話題道:[記得照顧她。]

不知什麽時候來的周雲序,一句意有所指的話,收回他跑偏的思緒:“顧醫生,你不會後悔剛才沒下手吧?”

顧清辭:“……”

眼睑下垂,遮斂了眸底的晦澀,随後面無表情看向他:“我沒有。”

“也對,”一杯君度入喉,周雲序一臉贊同:“小姑娘和歲歲那丫頭喊你叔叔,真下手豈不成禽獸了?”

一旁的賀聞初熄了手機屏,眼底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波光:“伯父一直想讓你和溫家大小姐試着接觸,你意下如何?”

滬圈四大世家盤根錯節,從開國到現在,雖然發展方向存在很大的分歧,但彼此之間仍舊緊密相連。

很多時候,則需要通過聯姻來穩固地位。

顧清辭的父親顧惟昀,目前擔任最高警局指揮部部長,是賀聞初的直屬領導。

他提到的溫家表小姐溫語淺,據說是溫老爺子部下的女兒,三歲時就失去雙親,被帶回溫家當做大小姐養大。

這位溫語淺小姐,和顧清辭也算青梅竹馬,從小喜歡跟在他身後,情意綿綿喊“三哥”。

可惜這位三哥,從出生到現在,一直覺得女人只會影響他拔刀開腦門的速度。

得知她的心意後,不僅毫不留情拒絕,還刻意保持三尺勿近的距離。

可能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拒絕後,溫小姐表面說以後把他當“三哥”,背地裏卻總在長輩跟前提起。

一來二去,顧惟昀覺得這個小兒子也到了成家的時候,覺得溫語淺溫婉賢淑,如果相配也算一段良緣。

奈何顧清辭是塊沒開竅的木頭,他說了也沒多什麽作用,于是就把主意打到賀聞初頭上。

畢竟比起父子,兄弟之間談論這種話題,似乎更容易一些。

對賀聞初來說,顧惟昀是領導也是老師,有些話該說還得說。

“……”長眉微微一擰,心底那種慌亂的燥熱也散去了些,他毫不猶豫道:“沒有必要。”

賀聞初:“……”

這位爺的回答,果然和他預料的一樣。

早就見識過顧清辭拒絕溫小姐,周雲序忽然很好奇:“溫婉閨秀你不喜歡,純欲校花你也看不上。”

他挑眉看向賀聞初:“賀警官,以你的銳眼來看,覺得什麽樣的姑娘才能被顧醫生看中?”

賀聞初輕笑一聲:“仙女。”

顧清辭:“……”

愣了一下,他一時陷入失語,眸底随之浮現幾分茫然。

這個問題,他以前的确沒有想過。

見他神色頗有觸動,賀聞初狀似不經意把玩着無名指的戒指:“要不然你就當了禽獸,考慮考慮那小姑娘?”

顧清辭:“……”

脊背稍稍往後,靠住真皮沙發,左眼眼角的那顆美人痣,被霓虹燈添了幾分绮靡。

他一時沒答話,對比剛剛拒絕溫語淺的斬釘截鐵,這幅沉默的樣子實在太古怪。

旁觀者清,兩人對視一眼,似乎懂了什麽。

周雲序是個藏不住話的性子:“其實老牛吃嫩草,除了天理難容,好像也不錯。”

顧清辭:“……”

收回錯亂的思緒,他冷聲道:“我不會。”

她是歲歲的朋友,喊他一聲“叔叔”,他不能做這等傷天害理的事情。

賀聞初:“……”

喉間壓着笑意,他漫不經心把完手裏晶瑩剔透的酒杯。

微微上挑的鳳眸眯起,似有某種暗示一閃而逝。

“但願你不會打臉,”周雲序不怕死說道:“到時候可別讓我在附一院,聽見看見你抓着小姑娘不讓走。”

顧清辭:“……”

江聽霧再醒過來時,已經到隔天中午十一點。

揉着有些發懵的腦袋,晃晃悠悠掀開被起身。

窩在軟榻剛結束一把王者,顧歲歡還沒開罵豬隊友,見床榻有了動靜連忙道:“寶,你可算醒了。”

江聽霧愣了一下:“……你怎麽在這?”

她明明記得昨晚和顧清辭睡在一個卧室呀。

顧歲歡:“……”

重色輕友的女人,眼裏只有顧清辭。

吐槽歸吐槽,把抱枕扔在一邊,走到茶幾旁邊倒了杯溫水:“當然是被我小叔叔喊來的。”

将杯子遞給她,顧歲歡按耐不住八卦:“你們昨晚到底有沒有借酒亂性?”

那雙顧家人特有的桃花眼滿含興奮,江聽霧:“……”

這麽直白的問法,她的耳根先是一熱,繼而将溫水一仰而盡。

老實說,昨晚她并沒有徹底醉倒。

只是借着酒勁,做了她沒醉時不敢做的事。

誰知那男人穩如老狗,明明差零點一毫米就能親上,結果還是躲開了她。

撩撥他的虎勁散去,她不敢做的太明顯,于是直截大膽告白。

不過這酒後勁挺足,說完這句,她的意識便不受控,眼皮子沒幾秒便越來越沉。

一覺醒來,就被顧歲歡盤問這麽刺激的話題。

“有——”故意拖長了尾音,在顧歲歡的滿眼期待下,惆悵轉折:“就好了。”

顧歲歡:“……”

她的表情逐漸迷惑:“……顧清辭他不會真的不能人事吧?”

聽聽都這麽主動了,如果能人事,也不至于一點反應都沒有。

聽到這話,後知後覺想到了什麽,江聽霧的雙頰瞬間通紅。

……如、如果沒感覺錯,他不是不能,而是很能。

畢、畢竟昨晚被他靠着的時候,還是很誇張的。

比起她看過的霸總,只強不弱。

顧歲歡還沒發現她的異樣,蹙眉仍舊很不能理解:“還是他真的性冷淡,這輩子注定要寡到老?”

江聽霧:“……”

“哪、哪有,”她輕咳一聲,慌亂打住腦海那些不切實際的yy:“你不懂。”

顧歲歡:“……?”

我不懂什麽了?

她神色凝重,眸色一本正經:“他這是正人君子,估計不想趁我之危。”

顧歲歡:“……”

腦海忽然靈光乍現,想起某樣寶貝,她邪魅一笑:“想驗證他是不是君子?”

“簡單。”

“……你想幹什麽?”

擡手一記響指,顧歲歡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了一遍:“寶,我們玩點直接的。”

故意賣了個關子,她道:“待會兒,帶你去個好地方。”

見她笑容意蘊深長,江聽霧心髒一跳,莫名有種刺激的預感。

簡單吃完午飯,等了一個小時,顧歲歡才神神秘秘拉着她來到別墅三樓。

“顧小姐,”門口伫立的旗袍美人柔柔一笑,側身做了個“請”的姿勢:“您預定的服務,随時可以開始。”

顧歲歡彎了彎唇:“謝謝。”

“聽寶,我特意為你準備的,”她眨眨眼,指着左側的房間:“好好享受,晚上有驚喜。”

沒等她多問的機會,不由分說将她推了進去。

兩位身穿玫紅旗袍的女人,容貌身材皆是百裏挑一,顯然已經等候多時。

其中一個溫聲道:“江小姐,請您先去沐浴更衣。”

江聽霧:“……”

都到這一步,怎麽可能還看不出顧歲歡的用意?

接過遞來的特質浴巾,她禮貌颔首:“謝謝。”

見她繞向屏風後,兩人很自覺避讓。

spa之前,都要經過沐浴更衣。

慢慢褪下衣物,按壓下心髒的亂跳,沉進被玫瑰花覆蓋的浴桶裏。

用特制洗發露仔細清洗一遍長發,她再用玫瑰花露清晰全身。

四十分鐘後,她裹上浴巾出來。

看見她的第一瞬,兩位服務人員眼中難掩驚豔。

入行多年,她們見過不少美女,但像江聽霧這樣純得讓人移不開眼的美人,實在難得。

示意她躺在床上後,左側那位服務人員不禁誇贊:“江小姐,您真漂亮。”

雖然從小被誇到大,但哪個女孩不喜歡聽別人誇自己的顏值?

“謝謝,”微微勾唇,她的笑意落落大方:“兩位姐姐也很漂亮呀。”

這可不是她恭維。

廣臺山木屋別墅主打高奢服務,能進來工作的,除了要有過硬的個人能力,出衆的外形也不能或缺。

從昨晚前臺的接待人員,到現在的spa服務,沒有一個人是相貌平平的。

女人訝了一下,不由莞爾:“江小姐過譽。”

光顧這裏的,基本出自滬圈和京圈有頭有臉的家族,部分世家小姐看似平易近人,眼角眉梢卻掩飾不了骨子裏的盛氣淩人。

都說人以群分,難怪這位江小姐能和顧家小小姐玩在一起。

經過一系列汗蒸按摩服務,舒舒服服等待了三個小時,終于結束了spa。

和兩位服務人員再次道了謝,江聽霧這才走出蒸拿房。

一看見她,斜靠矮榻的顧歲歡眼前倏地一亮。

美人本就天生麗質,經過近五個小時的滋養,皮膚雪白透亮,宛如剝了殼的雞蛋。

長發微卷鋪在身後,露出小巧晶瑩的耳垂;唇色殷紅飽滿,誘人犯罪。

這張又純又欲的初戀臉,等會再穿上那件欲遮不遮的泳衣,不信顧清辭還能坐懷不亂。

“不愧是我聽寶,”視線在她身上來來回回打量一遍,滿意勾勾手指:“美人,給爺笑一個。”

江聽霧很有骨氣拒絕:“不。”

末了,忽然羞澀一笑:“不過,換成你小叔也不是不可以。”

顧歲歡:“……”

神色複雜 .jpg

“歲寶,你是怎麽說服顧醫生泡溫泉的?”說笑間,她還是問出這個一直好奇的問題。

以那個男人不經人事的純情勁,昨晚猛的差點失了清白,今天,包括以後很長一段時間,大概不想看見罪魁禍首。

而歲歲卻說顧清辭已經答應去泡溫泉。

“這還不簡單,”把手機裝進兜裏,顧歲歡笑眯眯的:“先說你已經失憶了,不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麽,他還在猶豫。”

“我說:你要是不來,那就是心虛。”見江聽霧逐漸羞惱,她靠過來道:“軟磨硬泡,雙重結合。”

“量他臉皮再薄,也別想逃。”

江聽霧:“……”

不得不說,她閨蜜就是厲害。

拿捏住顧清辭的軟肋,不給他一點可以拒絕的可能。

看來套路男人的段位,她還要繼續精進。

晚上還有重頭戲,現在外面的天空逐漸昏暗,顯然不能再耽誤。

夜間的廣臺山,室外溫度最低能到零度往下,所以兩人套了棉外套才出門。

江聽霧怕冷,還裹了層駝色的圍巾。

剛下樓,顧歲歡給自家小叔發完微信,擡眼正撞進一雙笑意不明的黑眸。

極力掩飾亂了半拍的呼吸,她半笑不笑凝眉:“你在這幹什麽?”

男人起身,眼尾挑起一抹風流:“等老三啊。”

不知想到了什麽,他半是輕松道:“語淺今天也到了,她想和老三吃頓飯。”

敏銳捕捉到“語淺”兩個字,江聽霧的眉心不禁一緊。

都在一個圈子,她自然眼熟跟前這位斯文隽麗的男人。

出自滬圈四大頂級世家,是宋家這一代的太子爺,去年讀完東大經管博士,一畢業以雷霆手段掃除異己,成功掌控半個宋家。

宋氏和溫氏有姻親聯系,所以溫家大小姐也是這位宋總的表妹。

現在提起顧清辭,不用說都知道他的來意。

正當她不知該怎麽開口,顧歲歡先一步冷笑:“宋總這舔狗當的越來越沒有下限了,居然幫心上人追男人。”

她一把挽住江聽霧的臂彎,“回去告訴你的好表妹,她的三哥已經有老婆了。”

“世界上這麽多男人,別盯着有婦之夫不放。”

一段毫不留情的話怼下來,江聽霧只覺一股暖流流過心間。

是她三生有幸,才能在大學交到顧歲歡這個閨蜜。

萬一以後沒拿下顧清辭,也不會影響到她和顧歲歡的感情。

“老婆?”宋抒白重複了一遍,繼而看向似乎想要出聲的江聽霧:“韶音的堂妹?”

江聽霧:“……”

敢情這位宋家掌權人還認識江韶音?

“什麽堂妹,”知道江家的那些破事,顧歲歡沒好氣翻了翻眼白:“不會用定語就不要用。”

“她,是你兄弟的老婆,懂?”

宋抒白笑了一下,看向不知什麽時候來到樓梯口的顧清辭:“什麽時候娶老婆的?”

顧清辭:“……”

他輕咳一聲,上前否認:“……不是。”

熟悉的聲線落進耳畔,江聽霧下意識看向他。

他穿了件墨藍毛呢大衣,微微敞開露出裏面的白色毛衣,整個人不失清隽矜貴,卻難掩溫潤儒雅。

只一眼,她又被這個男人迷的移不開眸光。

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帥的男人!

哪怕站在那裏什麽也不做,都能讓她控制不住心跳。

四目對視。

昨晚的記憶被他強壓下去,唇角微動,卻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小叔叔,宋總說他還沒吃飯,”生怕這狗東西提溫語淺煞風景,顧歲歡腦子一熱道:“我先陪他去吃飯,聽聽就交給你啦。”

留下這句話,頂着那雙幽黑深邃的眸子,硬着頭皮拉住宋抒白的袖口,不由分說和他先行離開。

很快,只剩他們兩人。

不止顧清辭,江聽霧的腦海也浮現昨晚想生撲他的畫面。

現在的意識完全清醒,看着這雙清澈澄淨的黑眸,她不心虛是假的。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就追不上我。

默默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江聽霧主動出聲:“顧醫生,那我們先走?”

女孩姣好的容顏寫滿坦誠,倒顯得他的神經過于緊繃。

見她沒有絲毫的拘束,也沒有提及昨晚的事,顧清辭這才松了口氣。

他輕輕颔首:“好。”

兩人身高差距過大,江聽霧淨身高好歹一米六五,穿着帶跟的鞋,偏頭只能看見他的肩膀。

坐如鐘站如松,前行的過程,男人腰背挺得筆直。

不愧是從小被扔進軍營長大的天之驕子,一舉一動都透露着挺拔端正。

暗暗盯着他耳根的美人痣,江聽霧不由開始浮想聯翩。

這個身高差距,如果接吻,她的脖頸會不會斷掉?

她的視線不由往下,落在男人勁瘦的腰際。

如果可以跳起來纏住他,唇角正好可以在他眼角和耳垂作亂。

按照這些日子的接觸,這兩點應該是他頭部的敏感部位。

當然,她最想試試的,還是他脖頸微微凸出的喉結。

她的注視逐漸熾烈,顧清辭實在被盯得不知所措。

忍了又忍,他有些遲疑:“……我,臉上有東西嗎?”

江聽霧:“……”

怎麽又控制不住色心去觊觎他QAQ。

“沒有,”連忙收回視線,她解釋:“我只是想知道,顧醫生你的皮膚為什麽這麽好。”

好到沒有一點瑕疵,讓我想抱住猛親。

他默了一下,眼底似乎漾開了一抹溫笑:“因為天生。”

江聽霧:“……”

她現在讓陸女士回爐重造還來得及嗎?

大概真的羞愧,之後的路程,江聽霧忍住蠢蠢欲動,老老實實沒敢在亂瞟。

以免真被當成登徒子了。

溫泉距離別墅并不遠,中間要經過一段空中玻璃棧道。為了營造刺激的效果,還有踩上去玻璃就會破碎的視覺。

考慮到一些恐高人士,棧道旁邊設置了纜車相連接。不過難得和顧清辭玩一次,江聽霧決定裝恐高,等到了中間撲上去抱住他。

這樣,豈不是又制造了一次肢體接觸!

想到這,她按耐住幾乎要跳出胸腔的雀躍,裝作一臉淡定踩上去。

只是走了幾步,她才發現不對勁。

……顧清辭呢?

這一路走來,顧清辭沒多說,卻下意識放慢大長腿,讓她不至于走得太累。

他們也保持着和諧的步調,走了十幾分鐘。

按道理,顧清辭不至于會被她甩下呀?

疑惑間,江聽霧回頭,正對上一動不動的顧清辭。

他這是怎麽了?

愣了一下,江聽霧走過去。

天色全黑,除了棧道兩端的燈光,再沒有其他可以照明的。

所以折回去,江聽霧才發現,男人泰然自若的面容,此刻緊緊繃着。

手指緊緊抓住扶手,眸光不敢往下看。

他……這是恐高?

此時有年輕的小姑娘來來回回,忍不住看向這個過分俊美的男人。

更有甚者,停下腳步似乎想要摸出手機。

靠!

這個男禍水,站着不動都能沾花惹草。

可惡。

追男人也要分先來後到,這些小姑娘當她不存在嗎?

來不及驚嘆他恐高這點,江聽霧連忙折回去挽住他的臂彎。

見狀,她們有些遺憾和同伴對視一眼。

收了手機離開時,忍不住一直回眸。

畢竟這年頭,能遇見一個帥得天理難容的男人,實在太不容易。

“顧醫生,你幹嘛不說你恐高呀?”不動聲色湊近他,江聽霧笑出聲:“要不我們折回去吧?”

問出這句話,她也暗罵自己心太大,居然沒發現顧清辭恐高。

現在距離起點,已經走過三分之一。

看他不敢邁出腳步,臉色甚至泛着慘白,只能選擇折回去了。

畢竟到了棧道中間,不止有玻璃碎裂的畫面,還有身臨其中的聲音。

對一個恐高的人來說,也刺激了。

顧清辭:“……”

薄唇緊抿,試圖克服恐懼:“……不、不用。”

話是這麽說,但他的雙腿卻像灌了鉛,怎麽也邁不出這一步。

江聽霧:“……”

看樣子,現在完全進退兩難。

忽然,她的腦中靈光一閃,解下圍巾遞過去:“要不你把眼睛蒙上吧。”

不給男人嘴硬的機會,她直接踮起腳尖,伸手将圍巾纏繞住他的雙眼。

小姑娘略顯溫軟的指尖,不經意掠過他的眉心,連帶他本就不平靜的心湖,再次泛起一陣漣漪。

自然沒注意到他的怔愣,江聽霧握住他的手腕,“顧醫生,我帶你過去。”

視覺被遮蓋住,聽覺便尤其敏銳。

小姑娘的聲線落進耳畔,比平時的侬軟多了幾分清澈。

就像山澗的甘泉,清冽,沁人心脾。

鬼使神差的,他沒有用“謝謝”,而是低聲答了句:“……好。”

很神奇的,盡管雙眼被遮蓋,耳畔落下噼裏啪啦的碎裂聲,仍舊能讓他聯想到随時都能從半空墜落的畫面。

而一開始的恐懼,似乎不再主導他的理智。

逐漸的,所有的感知,只剩右腕溫軟的觸覺。

直至走到棧道盡頭。

“到了,顧醫生。”等江聽霧再次出聲,他輕輕颔首,如釋重負解下圍巾。

江聽霧攤開右掌,笑語嫣然遞在他面前:“這個給你。”

視線重新清明的那一瞬,他看見了躺在小姑娘掌心的,那顆指甲蓋大小的水果糖。

此時天際恰好有煙花綻放,絢麗多彩的光芒映在小姑娘的面上,唇角的弧度分外明媚燦爛。

這一幕,通過視覺,強勢镌刻進他的心間。

擾亂了呼吸,也擾亂了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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