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撩你23

◎是你，入一次又何妨？◎

月亮躲過烏雲, 半懸在夜空。

露天溫泉波光粼粼，蒸騰白霧緩緩升起。

女孩及腰的長發沒過脊背，指尖粉白晶瑩, 一寸一寸往上, 慢慢環住他的脖頸。

因為女孩俯身靠近, 綢緞般的發梢滑落肩頭, 與她清甜的呼吸一起，在他逐漸劇烈起伏的胸膛作亂。

然而她絲毫沒察覺到男人眼底的低沉, 紅唇慢慢湊近他的耳垂, 似撒嬌呢喃：“聖僧哥哥, 你睜開眼，看看我好不好？”

離得太近, 他可以清晰看見那雙波光綽約的杏眼裏, 毫不掩飾的愛意。

以及……一些明晃晃的挑逗。

原本在他頸窩流連的指尖，不知什麽時候繞到喉結處, 有一下沒一下輕撫着。

幾秒鐘過去，他眼睑依舊緊阖, 冷白如玉的耳垂沒有絲毫變化。

看他這幅高高在上的樣子，女孩不滿意了。

她咬了咬下唇, 攜帶喉結的溫度, 越過他的下颌線，一路越過高挺的鼻梁，最終停在有些冰涼的眉心處。

睫羽輕輕抖了抖, 他想閉合五感，但耳畔落下這道聲音, 眼皮便不由自主撐開了一條縫。

女孩姣好的曲線包裹在玫紅短裙裏, 領口呈深v設計, 一呼一吸間，似有一股幽暗的蘭香自鎖骨襲來。

“聖僧哥哥，”女孩自然沒錯過他的變化，步步緊逼低聲：“你覺得我這身衣服，好看嗎？”

這份主動，宛如一張密密麻麻的網，無死角鎖住他的嗅覺。

從來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在這個時候竟然起不了一絲作用。

明明伸手想要推開女孩，接觸她肩頭的那一秒，倒變成将人狠狠摁在池壁。

瞬間，氤氲的湯池濺開了一大片水花。

終于按耐不住，骨節分明的長指微動，緊緊鉗住女孩溫軟的下巴。

他傾身上前，眸光極具侵略性，一覽無餘掃過女孩的面龐。

他誠懇颔首：“好看。”

女孩終于展露笑顏，想要移開停留在他唇峰的手指，卻被男人忽然輕啓的薄唇含住。

等她忍不住嘤咛一聲，懲罰夠了，男人才松開唇齒。

他再次逼近一寸，掌心向後，指尖毫不費力一顫，女孩綢緞般的青絲，頃刻披散在一池清水上面。

男人撚起她的一縷發絲，用膝蓋取代手臂，右手則掣制住她的雙腕，漫不經心用發絲一圈一圈纏繞。

做完這些，他滿意勾了勾唇：“以後，只許這麽穿給我一個人看。”

等到了心心念念的人給的回應，女孩纖密如蝶翼的睫毛輕輕顫了顫。

沉默幾秒，她終于擡眼：“聖僧哥哥，那你願不願意為了我，入一次凡塵？”

對視間，在那雙晶亮的瞳孔裏，他的倒映清晰可見。

他沒搭話。

只是憑借最原始的本能，俯身含住玫瑰般嬌豔的唇。

輾轉反側，品嘗其中的清甜。

良久，他察覺到女孩的氣息不穩，拉開一縷銀絲，面色難掩絕豔。

“如果是你，入一次凡塵又何妨？”

不知是不是湯泉的霧氣太濃郁，他似乎看見女孩眼尾逐漸覆蓋了一層水珠。

男人有些無措，想伸手替她拭去，卻見女孩小心翼翼擡眼，試探性問：“聖僧哥哥，你不是認真的，對嗎？”

女孩熟悉的杏眼眼眶染了紅潤，覺心髒重重顫了一下。

眸光被那抹紅潤刺得發顫，忙不疊之際，下意識閉眼：“不、不是——”

“不是什麽？”解釋剛說了一半，耳畔便傳進一道頗為好奇的聲音。

“……”

連忙睜眼，正對上湊到面前的一張俊臉。

就連周圍的環境，也由霧霭沉沉的湯池，變成光線昏暗的套房。

所有的旖旎，就跟碎了的鏡子一樣，倏地消失不見。

他：“……”

“我說顧醫生，你到底做什麽夢了？”大清早耳脖子通紅，周雲序很難相信他沒夢見點啥。

對上那雙審視的眸子，顧清辭：“……”

呼吸漏了半秒，他艱難別過眼。

雖然顧清辭平時沒多少話，但這個時候一個字都不解釋，成功引起周雲序的注意力。

“看你口幹舌燥的樣子，不會做了一晚上的春夢吧？”

顧清辭：“……”

本想否認，張了張口，卻發現喉嚨幹澀的厲害。

……何況，周雲序也沒說錯。

“好家夥，”本就随口一問，結果還真被他問到點子上了，周雲序像是發現了什麽稀奇的事情：“你還真發春了？？”

像是發現了新世界的大門，他一臉不可思議，“沒看出來啊，我們附一院的美人聖僧，居然也有被妖精勾引凡塵的一天。”

說到這，周雲序摸着下巴緊緊盯着他。

顧清辭：“……”

暗暗做了好幾次深呼吸，總算找回了喑啞至極的聲音：“你來做什麽？”

“喊你接電話啊，”周雲序攤了攤手：“老許回來，正滿世界找你呢。”

許副院長外派一個月，飛機一落在東滬，就給他們打了電話。

不過醫護這一行，時刻就得準備好随叫随到。

為了中午的緊急國際會議，只好提前結束愉快的十一旅程。

誰知道被譽為“工作狂魔”的顧清辭，居然是他們幾個裏面失聯最久的。

沒辦法，他只能親自來別墅抓人。

不過一推開房門，就見往常比女人都白的顧清辭，被薄被掩藏的皮膚居然燒得通紅。

還吓了他一跳。

正猶豫要不要強行掀開被子，下一秒就聽顧清辭急切呢喃“不是”。

“好，”提起許院長，慌亂的心跳總算稍稍平穩下來，顧清辭頓了一下道：“等我十分鐘。”

習慣性想坐起身，視線不經意向下，直愣愣撞上有些濕潤的被單。

頃刻之間，便反應過來是什麽。

顧清辭：“…………”

下一秒，觸電般收回被子，緊緊阖着眼睑，想用力去平複慌亂。

可惜，徒勞無功。

剛給老許會完消息，就見顧清辭從額頭一路酡紅至脖頸的樣子，周雲序簡直瞳孔地震。

……到底是哪來的妖精，能讓顧聖僧産生這麽大的反應？

太過難以置信，不自覺就将這句話問了出來。

意料之中，顧清辭沒有回答。

有時候不回答，變相等于默認。

忽然間，周雲序靈光一閃：“昨晚你和咱們校花一起去泡溫泉，不會真對她下手了吧？”

老男人難得開葷，事後容易回味也很正常。

“不過你這麽幹，”不等顧清辭反駁，他忍住笑一本正經：“小姑娘剛過十九歲，你怎忍心的？”

“夢裏都不放過她。”

顧清辭：“……”

黑眸沉沉，眉心抽了又抽，終究不想再聽周雲序叨叨下去。

他壓着聲線，道：“我沒有做什麽。”

周雲序反問：“沒做什麽那你幹嘛濕了？”

沒等顧清辭回答，眉梢挑起一抹意有所指的弧度：“我懂，咱們哥幾個，就剩你未經人事。”

“可以啊老三，”他邪魅一笑，“就是小姑娘好歹喊你‘叔’，這麽做太禽獸了。”

“不對，是不如禽獸。”

幸好最後一絲求生欲還在，丢下這句話，周雲序憋着笑道：“我出去等你。”

木門開了又關，幾秒鐘後，除了他混亂的呼吸聲，室內總算陷入沉寂。

只剩他一個人的時候，夢境裏的畫面，如同電影鏡頭，一幀一幀在眼前浮現。

江聽霧的眉和眼，包括每一根睫毛，都被他清清楚楚刻在腦海裏。

看着掌心靜靜躺着的那顆糖果，他深深吸了口氣。

被窒息感壓得頭腦發昏，都沒和那句“如果是你，入一次又何妨”和解。

脊背倚靠着窗沿，轉向天花板的視線，自動播放小姑娘搬進明江公館那天的場景。

明眸皓齒，展露笑顏，乖巧喊他“顧叔叔”。

“叔叔”和“不如禽獸”的字眼，就像開了無線音響，在他的腦海不斷循環。

不知過去了多久，眸底的旖旎終于消除。

取而代之的，是比之前更不近人情的冷淡。

就連周雲序再看見他時，險些被他面上的冷漠凍到眼睛。

“……你不會——”剛開了個話頭，就被他毫無溫度的聲線打斷：“不會。”

望着那道目不斜視遠去的身影，周雲序逐漸迷惑：“……”

大哥，我還沒問完會不會後面的話呢。

—

自從溫泉被顧清辭啞着聲躲過後，江聽霧整整在別墅內躺了兩天的屍。

最初的羞惱過去，便開始陷入惆悵。

她看得很清楚，顧清辭并不是完全無動于衷。

差一點就能得逞，關鍵時刻仍舊被理智控制下半身避開。

不知道什麽原因，他最後閉了閉眼，冷聲說了句：“你跟着歲歲喊我叔叔，我們輩分不合适。”

可惡。

只要能在一起，輩分是重點嗎？

為什麽人生第一次心動，就心動了這樣一個不解風情的男人。

好歹一起參加迎新，勉強一起在圖書館看書，一起深夜爬廣臺山，一起走過空中棧道。

連溫泉都一起泡過了。

難道她就沒有一點能讓他心動的魅力嗎？

……唉:-(。

不由得，江聽霧長嘆一聲。

雙手托腮，注重思考哪一步出了問題，連顧歲歡什麽時候進來的都沒發現。

“……聽寶？你有在聽我說話嗎？”顧歲歡伸出右手，在她跟前晃了晃。

江聽霧：“……”

意識回了籠，她“啊”了問：“你怎麽來了？”

顧歲歡：“……”

那晚泡完溫泉，顧清辭還跟個木頭一樣推開聽聽。所以，恨鐵不成鋼之際，知道顧清辭答應爺爺的安排，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連全世界最好的聽聽都不要，這個老男人怕不是真瞎了眼？

想起今天的主要目的，暗暗壓下內心的怒火。

也罷，長痛不如短痛，早一刻讓聽寶知道，也早一刻收回錯付給那老男人的芳心。

做完了心裏建設，她小心翼翼觀察着江聽霧。

“你這麽看我幹什麽？”被這雙寫滿沉重的視線盯得頭皮發麻，江聽霧縮了縮脖子：怎麽啦？”

對視間，那雙标準的杏眼澄滿純澈和幹淨，看得顧歲歡鼻尖不由一酸。

可惡的老男人。

怎麽可以這麽沒有眼光！

“聽寶，”默了片刻，她咬着下唇認真建議：“你換個人喜歡吧。”

別追那塊木頭了。”

江聽霧：“……？”

心頭“咯噔”一跳，忽然産生一種不怎麽好的預感。

下意識的，她問：“……為什麽？”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見顧歲歡滿臉憤怒冷笑一聲：“因為他沒有心！”

“這個老東西，他根本配不上你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