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正哄着阿喀琉斯,肖歌一擡眼,瞄到一個人影。

那人和一名正裝革領的雌蟲說着話,眼中帶笑,萬分親和的樣子,那名對話的雌蟲卻始終畢恭畢敬,不敢有半點怠慢。

黑色短裝,衣服上帶着繁複暗紋。桃花眼,眼尾一點鮮紅淚痣。

目光有意無意地在廳中逡巡,像是在尋找什麽。

怎麽這麽快就追進來了?!

肖歌膝蓋一軟,哆哆嗦嗦地拖上阿喀琉斯就往別處跑。

“你拉我做……”阿喀琉斯皺眉。

慌慌張張,沒有體統。

肖歌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壓低聲音跟做賊似的:“別出聲,別出聲,拜托拜托,躲人呢!”

花園餐廳裏沒有太多可供躲藏的地方,走道也是彎來繞去,肖歌路盲的毛病發作,帶着阿喀琉斯不斷繞着圈,像一只着急上火的小蜜蜂。

後面的腳步聲近了,熟悉的聲音不斷傳來,談話內容清晰可聞。

好像在聊餐廳最近的業績和往後的發展戰略。

難道這間餐廳也是他的?

連老板,您這生意做的真大……

肖歌欲哭無淚地想。

腳步聲到了最近的一個拐角,很快就要碰上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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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歌急了要往花叢裏鑽,還不忘拖上板着臉的阿喀琉斯,雖然對方看上去不情不願,動作倒也不拖泥帶水,很是利落。

“我們是紳士,哪裏見不得人?”

躲在茂密的絨球花裏,對方一臉不解,面色冰冷,可眼睛裏雀躍的出賣了他的內心,肖歌只好提醒看上去正在為違反紳士守則而開心的雄蟲。

“我們在躲人,躲人就是要悄悄的,不能說話。”

“我才沒有躲。”對方不高興:“而且是你一直在說話。”

“我哪裏有在說話,你先不要說話,躲過去再說啊。”

一雙黑色啞光皮鞋出現在視線裏,肖歌匆匆說完,伸手去捂阿喀琉斯的嘴。

阿喀琉斯嫌棄地一別頭,動作牽動下,花叢動了動,發出“娑娑”的聲音,吓得肖歌一動不敢動。

那雙皮鞋頓了頓,朝這邊過來,後面還跟着另一雙鞋。

“連先生……”陌生的聲音起了個頭,便息了,似乎是被人制止。

“我們剛才說到哪裏?”

熟悉的溫和清潤,卻讓肖歌後背生汗。

兩雙鞋在花叢前徘徊來,徘徊去,就是遲遲不肯離開。阿喀琉斯蹲得渾身僵硬,忍不住動了動,花叢頓時一陣輕晃。

黑色啞光的皮鞋停頓一下。

肖歌頭皮一炸,心裏全是“完了完了”。

皮鞋的主人卻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餐廳經理疑惑地看着自家老板,他正注視着那叢‘十分可疑’的絨球花,臉上的笑容帶着些許微妙,大概有些好笑的縱容意味。

“去那邊轉轉。”

看來是打算放過花叢裏的可疑人物。

腳步聲漸漸遠去,肖歌有些脫力的爬出花叢,順帶拉了一把阿喀琉斯,因為空間關系,這家夥全程都坐在他腿上,看上去一點不累。

“好險。”肖歌毫無形象的坐在地上,抹了抹額頭上的汗。

“你在躲的人來頭不小。”

“你認識他?”肖歌拍拍衣服上的草屑,對方很是悠閑的整整領結,沒開口,肖歌也無意了解過多,拽着雄蟲說:“我們該從哪兒出去?”

“放手,你怎麽這麽粗魯。”雄蟲不贊成的皺着眉毛,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批評道:“太失禮了,下次做這種事不要再帶上我。”

肖歌聞言忿忿:“要不是你一直亂動,我們怎麽會蹲那麽久。”

雄蟲整理衣襟的手一頓,将要反駁,肖歌立刻從懷裏掏出《小鴨子找朋友》,翻開,指着包容那一章毫不客氣念道:“具備包容的美德會使友誼更加長久,不锱铢必較才是維系關系的根本。”

雄蟲噎了一下,冰冷的臉孔頭一次出現了郁悶的表情,他哼了一聲,傲慢道:“我知道,不用你提醒。”

“好巧,沃爾什先生。”

陌生的聲音,陌生的雄蟲,對方笑容可愛,帶着令人迷醉的翩翩風度悄然而至。

接連應付突發事件的肖歌有些措手不及,下意識的看向阿喀琉斯。

他才注意到雄蟲今天打扮格外隆重優雅,他穿着繡着銀色花紋的鬥篷式禮服,深邃冰冷的眉眼不同于在他面前的溫和,反而因為森冷陰郁的神色顯得格外倨傲冷漠。

他向着突然出現的陌生雄蟲點了點頭,進而看了看肖歌說:“走了。”

“......”眼神突然這麽兇。

“沃爾什先生。”

對方再度開口,語氣溫和态度禮貌:“請留步。”

肖歌有機會仔細打量對方,與阿喀琉斯相近的暗沉發色,辨識度明顯,因為穿着修身的緣故,肖歌的目光先落到勁瘦的腰,然後是鴉黑的發,雪色脖頸,線條冷硬的下颚,容色惑人的臉孔。

一張看起來過分出色的臉孔,以及胸前的金色勳章。

說起來肖歌一直不太明白勳章的含義。

“羅恩閣下。”雄蟲冷漠道:“您應該無事找我。”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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