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羅恩。

路易斯·菲爾德的兒子,蟲星唯一子嗣延續雌父姓氏的家族。

但是不知道他和阿喀琉斯有什麽關系。

肖歌對着穿衣鏡,扣上禮服外套上方第二顆扣子,鏡中的人看起來有些陌生,原本柔和的樣貌因為挺括的服飾顯得硬朗成熟,看上去十分可靠。

肖歌撐平衣領,領口的設計将他的脖頸襯得格外修長,他将金色勳章別到胸口,再扣上袖扣,最後一遍确認着裝。

淺灰色禮服,很修身,顯得身量挺拔,文質彬彬,蟲族正裝中最經典的款式,加入了新潮的細節,體面正式,又不落得古板。

應該沒有錯漏吧?

這是肖歌第一次參加如此盛大的私人聚會,面對的還是一個陌生的種族文化,毫不熟悉的社交圈,這讓他的心裏很沒有底。

可是想到他的好友阿喀琉斯也會同往,心裏就踏實了不少。

離開前肖歌特意找到了戈維,對方正襟危坐,和顏悅色地對第一次參加雄蟲朋友成年禮的肖歌,報以誠摯祝福。

“我想問問您,有什麽特別需要注意的嗎?”

戈維中将搖搖頭,表示無需緊張,然後愉快地和家用機器人小Q一起,把肖歌送出門。

“玩的開心~”

如果能帶回一個喜歡的雌蟲就更好了。中将閣下滿面慈祥地靠在門邊想。

這稍微蕩漾的語氣是怎麽回事啊……

肖歌忽然感到背後發涼。

Advertisement

乘上懸浮車,肖歌在半個小時後到達了菲爾德家的私宅。

在門前紅毯上,看見了他的好友阿喀琉斯。

他想呼喊好友的名字,忽然想起蟲星的傳統,話到嘴邊又剎住,在舌尖繞了兩下,出口成了:“沃爾什。”

對方回過頭,微微颔首。

蟲族長袍式樣的禮服肖歌在挑選時見過很多款,但少有人選擇純素黑色,為他挑選禮服的設計師直言,那樣看起來像一個移動的棺材盒子。

肖歌忍不住露出笑容,一身黑的雄蟲卻有點不高興的樣子,板着臉,在他走近一點之後說:“跟着我,別冒冒失失。”

肖歌笑得眉眼溫和,語氣也是柔軟的:“好。”

找到朋友後才分心去觀察景致,蟲星和地球之間有着不小的審美差異,但布局格調互通,在建築風格上體現的尤為明顯,老牌貴族之間流行複古元素,對于住址的選擇與建造頗為留心。

因而整個私宅的設計格外雅致和諧。

一路走來,肖歌有機會見識到蟲星獨有的挑高設計,整棟房子用灰白石料築成,牆體厚重,窗戶窄小,頂端拔高,簇擁着主樓。

不同星域與種族之間的文明相互交融,在廊柱和雕刻上留下明顯痕跡。

肖歌看到了很多鵝黃色的纖瘦花朵,美麗驚人,他問:“這是什麽花?”

“別碰。”阿喀琉斯攥住肖歌欲探究竟的手,低聲道:“你想被蜇成發光的蛾子嗎?”

“……”這麽兇。

肖歌收回手,從懷裏拿出了《小鴨子找朋友》。

阿喀琉斯:“……怕了你了。”

肖歌在阿喀琉斯的示意下,安分地站在一邊,看着黑禮服的雄蟲用長袍包住手,探進柔軟的花叢,花朵像有生命一樣,花蕊裏探出纖長的觸須,紛紛觸碰雄蟲的長袍。

雄蟲鎮定自若,摘下了蠢蠢欲動的鵝黃色花朵,奇怪的是離開了莖幹就不再動彈。

“現在可以拿了。”

從阿喀琉斯手中接過花,好奇地端詳,任由對方拉着他的手,把他拖進主宅。

賓客們先是被引導到了花園。

肖歌還在翻看那朵奇異的花,怎麽也想不通,蟲族為什麽會把這樣兇殘的植物放到宴會上。

阿喀琉斯已經端着一杯藤花酒繞了回來。

金色的酒液盛裝在剔透的玻璃杯中,折射着恒星光,晶瑩漂亮。

肖歌擡頭,看看遞到眼前的茶杯。

“為什麽你可以喝酒,我就只能喝茶?”

“因為我成年了,你沒有。”

“我已經滿十八了。”肖歌聲音轉小:“雖然是地球華國人的成年歲數……可是……”

他的聲音又理直氣壯起來:“二十四歲和二十五歲,在生理上也沒有差太多吧?”

阿喀琉斯望着他:“你過了羽化期嗎?”

“羽化期?”

顯然不知道。

于是,肖歌在接下來的十分鐘內,接收到了一大段對于一名直男而言惡意滿滿的信息。

蟲星法律規定,雄蟲二十五歲成年,擁有完全的民事行為能力。

但相對于法律,在生理上,雄蟲又有額外一項界定成年與否的标志,即羽化。

真正從幼蟲蛻變成為成蟲,過程極其痛苦危險,需要來自雌蟲的“特別”幫助,大部分雄蟲,都是在這一天擁有的第一只雌蟲。

“你還好嗎?”阿喀琉斯停下教學,用自認為關切的眼神,看着面色蒼白、搖搖欲墜的肖歌。

肖歌迎着好友冷漠銳利的眼神,默默打了個寒噤。

他搖搖頭,喃喃道:“我沒事,我只是……有點冷。”

簡直瑟瑟發抖。

大概是因為肖歌臉色太過慘白,受到驚吓的模樣太明顯,不善言辭的雄蟲生硬的轉移了話題,可惜效果不大好,垂着頭哭喪臉的肖歌看起來和手裏的花朵一樣,有點蔫。

阿喀琉斯陷入沉思,摸了摸肖歌的頭:“……”

至于安慰人這件事,就涉及到他的知識盲區了。

——————————

羅恩因為雌父的命令,暫時不能離開自己的房間,雄父因為職業是醫生的緣故,可以陪着他。

他趴在窗臺上,眼巴巴的看着小花園,嘆了口氣。

誰也沒有想到羅恩會在成年禮上露出一點羽化跡象,但金勳雄蟲大部分會出現虛假羽化的情況,反而難以界定。

“我什麽時候可以出去。”

羅恩的房間正對着花園,可以看到入場的賓客,但因為林蔭遮蔽,不能夠看的很清楚。

“再等一等吧,路易斯是為了你的安全起見。”

他的父親佐格是位醫生,資質出衆,但家世平庸,是一個性格随和的老好人,比雷厲風行的雌蟲伴侶看起來更加可親。

羅恩一點都不怕雄父,他失望的從窗臺上跳下來:“我不想要別人幫我,我不喜歡父親安排的對象,如果哥哥可以自己度過羽化期,那麽我也可以。”

佐格聞言搖搖頭,尚來不及說什麽,門啪嚓一聲打開。

路易斯站在門口,皺着眉頭。

“他的身體怎麽樣?”

“沒有問題。”佐格站起身,自然而然的走到伴侶身邊,簡單親昵的吻了吻對方的臉頰:“快要開始了嗎?”

“嗯。”

穿着鐵青色軍裝的雌蟲肅容冷面,聲線華麗溫柔,還有一張漂亮的跟曙光一樣的臉,轉向羅恩時語調驟然低沉。

“宴會開始後你再入場,第一支舞完,不準停留超過半小時,見完幾位長輩立刻回到房間,再進行一次身體檢查。”

“可是。”

“羽化不是玩笑,羅恩。”

作者有話要說:

沙雕一號:車車是不是歪了?這是去秋名山的路嗎?(撓頭)

沙雕二號:沒錯的!直直的,biubiu的往前開!咱肯定沒歪知道吧,正經人的事,能說歪?

沙雕一號:坐穩!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