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道門子弟
◎就是——剛!◎
雖然何其想得很好, 但實際上,一連三天,何其都和徐溫在悶頭搞研究。
情人珠的産生很神奇, 據說是南洋那邊的古法契約的力量。
對現代人來說, 算是古早産物。
可千萬別覺得古早就不行, 随着很久以前的文化成果一一揭露, 我們已經為古人的智慧震驚無數次。何況還是玄門之道,當初信仰遍地, 不知是何等盛狀。
而想要用人力, 設計陣盤去推算神秘的情人珠, 真的很難。
到了後面,何其就是個聽話的“小工”, 在掉頭發的徐溫手底下瘋狂吸收知識。
遇到聽不懂的, 何其就先死背下,回頭再琢磨。
“這樣應該行。”
徐溫自言自語着, 把玉石慎重地放進陣眼。
何其拿着情人珠:“徐師叔,我放進去了啊。”
“你放。”徐聞肅着臉, 神色很堅定。
他不像羊方,外事處理得很好;也不像空清, 修行厲害, 徐溫精于奇門遁甲,是個研究狂魔。
何其将情人珠放入針盤之中。
陣盤之上,桃木制成的三根指針立即轉動起來。
指針越轉越快, 最長的一根“啪”地……裂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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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何其跟徐聞知識屏住呼吸,目光緊盯着另外兩根。
慢慢的, 短的兩根指針停住, 一根指向南洋方向, 一根指在“坤位”。
“沒錯!”徐聞激動出聲,差點蹦起來,“這兩根沒錯,方向和距離,正好是南洋的位置和水平距離!”
何其也高興道:“只差距離單位,師叔,我們的思路方向沒有錯!”
“再來再來。”徐溫搓搓手,意猶未盡。
空氣裏又響起“咕叽”一聲。
何其:……
何其紅着臉道:“師叔,我們先吃個飯吧?”
這會外頭天都黑了,何其最近還在化生機,一回神肚子就開始抗議她的“虐待行為”。
徐溫一看,頭頂的燈都亮了起來。
他不好意思地摸摸頭:“什麽時候開的燈?我都沒注意到,吃飯吃飯,走走,我讓膳堂師傅弄兩個小炒。”
何其笑着道:“我開的燈,師叔太認真了,都沒注意到。”
“我搞這些就容易注意不到別的事。”徐溫說着,似乎是想起什麽,嘆了口氣。
兩人往外走,何其順着問:“徐師叔嘆氣什麽?”
“忙着這事,我就想起我那個不争氣的師弟。”
徐溫看向何其,歉意道:“麻煩是花行給你惹的,而花行是我師門兄弟,師父和我們這些師兄沒管好他,實在對不住你。”
“他早離開道門了。”何其這麽說。
徐溫傾力相幫,何其在這三日間也感受到了徐溫的用心。
他不只幫着做陣盤,還在把他所知的教給何其,何其問什麽他都會細致地回答講解,不耐其煩。
何其想,這也相當于花行做好事了。
她不用拜師,直接“白嫖”徐師叔的滿肚子幹貨!
徐溫勉強擠出個笑:“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何其只見了花行一面,對花行的印象差不多就是個冷淡怪,聞言面露疑惑。
徐溫伸手,從他兜裏摸了摸,摸出一個老式錢包,然後從錢包夾層裏抽出來一張老照片。
照片稍微有點掉色,是年代已久的痕跡。
何其接過來,目光首先被顏值驚人的混血少年吸引。
照片裏是三個少年在山野間,三人都穿着寬大的襯衣。中間的人瞧得出是徐溫,左邊的則眯着眼,沒拍好,倒是露出了開心的牙。照片裏最顯眼的便是右邊的少年。
少年五官還不夠硬朗,眉目清俊,微微笑着。他的一雙綠眼睛,寫着無害和單純,甚至還有點傻氣。
何其細細地看,步子都停了下來,有些不相信地問:“這是花行?!”
綠眼睛少見。可何其真不敢相信,照片裏的少年是花行。
“他以前就像照片裏這樣。”徐溫看着照片裏的少年,“但是他後來去了遠方,經歷了太多的事,就變了。”
“對了。”徐溫又拿出另外一張照片,“這是南燭紅年輕的時候,我們去南洋時拍到的。”
何其接過又一張照片,看着照片裏的美豔禦姐,表示一點都不驚訝。
“南燭紅比花行大不少吧?”光從照片看,兩人明顯存在年紀差。
“七歲吧。花行出門的時候年紀小,十八。”
何其摸摸自己的脖子:“那南燭紅今年三十五左右,希望我不要死在美女手裏!”
“不會的。”徐溫安慰她,“你到時候來觀中,看南燭紅和空清打。南燭紅脾氣比較硬,肯定不會怵空清,正好空清也很躁,兩人肯定會打起來!”
何其聽着徐溫給她打的小算盤都震驚了。
還可以這樣?!
何其傻眼地問:“我們道門的人都這麽剛的嗎?”
徐溫搖頭:“不是啊,我就不喜歡你死我活的。”
“他只會把人困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空清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何其趕緊偷看一眼大佬,神色略微心虛。
空清像是什麽都沒聽到,背手看向徐溫:“老徐,我還以為你肯定又會忘了吃飯。”而後目光掃向何其。
何其尬笑:“是我餓了,叫了師叔來吃飯。”
空清點頭,說話韻律特殊的聲音柔和了些:“快去吧,莫餓壞了。”
***
吃飯的時候。何其問徐溫:“徐師叔,你覺得空清真人聽見你說的話沒?”
徐溫很肯定:“他屬半個音修,肯定聽見了。”
何其:!
徐溫又道:“聽見也不會改。南燭紅肯定會打上門,空清也肯定不會交人。這是他們的道。”
何其聽着一怔。
她以為那只是一時的庇護,沒想到——那就是明晃晃的護短。
不論南燭紅如何應對,聽徐溫的話,空清真人和徐溫等人,都有為何其解決南燭紅的明顯的意願。
何其心中暖暖的,轉念想到自己能做什麽。
她要……光耀道門?何其想到整個道門,開口道:“師叔,我們道門是不是很缺人才啊?感覺就像隐士一樣,都沒什麽名氣。”
“新時代了,相信科學。”徐溫笑起來。
何其:……道門就不用光耀了。
何其:“我也相信科學,我明年能拿到大學畢業證和學士學位。”
吃完飯,兩人繼續回去搞研究。
因為離成功只差一步,兩人通了個宵,在晨光初現之時搞定了陣盤,将最後的距離單位指針調配好。
據傳,那個早晨當湖觀有一位坤修喊破了嗓子。
***
隔日,嗓子沒好的何其被叫去三清殿。
何其進殿,看到空清背身而立,站在神像前。
空清未曾轉身,但出聲問道:“可知我叫你來何意?”
何其搖頭:“不知道。”
“徐溫的話,不可盡信。豈是人人都像他一般數十年不變,我們所知曉的南燭紅,是當年的南燭紅。”
果然聽見了。何其認真道:“真人放心,我想過這點。”
何其想過逃,對方當然也會做出不同的應對。
如果何其躲在當湖觀,南燭紅硬剛顯然是下下策,何其沒把這個當成肯定選項。
仇恨之下,人是會變的。
而且何其從頭到尾就沒打算躺着,去想着憑借外力解決南燭紅,不然她可以滿地找師傅去了,以她的天資,想來這路不難。
這一行,危險與機遇并存。她須得自己厲害了,才能一直安全地行走,庇佑自己與在意的人。想來她媽萬般抗拒,也是因為此。
現在還只是開始,将來她會遇到更多事。
何其話音落地,就見空清轉過身:“我聽玄明說,你執意留在王母觀,要學習自家道承。但何處不是學,何必執意地方?”
何其心中回答:因為她的外挂在王母觀!
只能婉拒大佬好意了。何其笑着道:“真人說得對,何處不是學呢。”
何處不是學,當湖觀可以,王母觀也可以。
漢語言的藝術,何其已經學“會”了。
空清先是皺眉,而後輕笑出聲:“好個歪理。”
何其笑笑,取經大佬:“真人,若是我以後遇到這種情況,無人相幫,我當如何做方能應付呢?”
“當快速提升自己。多去歷練實戰,生死之間,進展最快。但……”空清頓了一下,“未必活的是你。”
“生死之間……”何其低喃。
何其想到她之前穿成糖人娘娘,歷經的那一場大戰,的确是成長了不少,尤其是心性方面,和從前不可同日而語。
簡單來說,就是見過血了,性子也會更冷靜沉穩。
不過何其在唐國的生死之間,也不會真的死!就只有收獲,沒有風險,不愧是外挂。
而且殷野小弟貌似最近都在開怪,她可以順勢蹭個怪,搞一個“拯救小弟計劃”了!
“多謝真人,我有數了。”
空清看着她,眉頭皺得更厲害:“你須記着,如今遇到的,不是那等情況。”
何其心說這也太認真,她又不傻,笑着道:“真人放心,抱大腿我會。活着才有希望,勇敢也不是莽撞。”
別過空清,何其收拾收拾,抱着大陣盤,等在當湖觀門口,等着何明心來接她回王母觀。
何明心還沒到,一輛從當湖觀裏面往外開的車在何其身邊停下。
車窗降下,再次出現的空清道:“等車?上來吧。”
何其:?
這怎麽可能同路?!
何其反應過來,問道:“真人,你去遠峰啊?”
空清點頭。
何其遺憾嘆氣:“真人,我在等我媽。”
話音剛落,何明心的車也到了。
何其對空清道:“我媽來了!”
瞧見女兒在跟人說話,何明心朝空清看去。
車中的兩人對視。
空清細細何明心幾眼,先開了口:“何女士,許久不見。”又看向何其,“你的女兒,很像你。”
何明心則道:“多謝真人照拂,我的女兒自然像我。”
“不客氣。我還有事,先行一步。”
空清的車先走,何其上了何明心的車。
上車後問過棗姐,何其又說起空清要去遠峰,還說空清氣場很強的事。說的都是些雜事,畢竟南燭紅的事也不敢講。
何明心聽了道:“聽你這麽描述,空清倒是愈發像他哥哥了。”
“空清真人的哥哥?”
“是雙胞胎,哥哥沉穩,弟弟活潑。不過他哥哥似乎和徐溫的混血師弟斷袖,後來再沒聽說過。今天我見他,差點認不出來。”
已知:徐溫的混血師弟,花行。
何其:???
感情的事情,也太複雜了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