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章節

這個要那個毫不含糊,還就喜歡打打殺殺的。怎麽升了個級,人也跟着長大了似的。”

曙光旋冰想了想:“可能是游戲新鮮期過了吧。我現在PK輸給他都不是稀奇的事了,何況別人。老是贏肯定會膩的。但要我說,藍橋真是天生的幹公會的料。”

“怎麽說?”

“忠心,又有團隊意識,也有技術。”

筆言飛冷笑:“你算盤打得響,不怕他新鮮期過了,副本又累,游戲再無樂趣直接AFK?”

“你剛沒聽他說?”曙光旋冰答道,“他可是以別人的樂趣為樂趣的,只要這游戲還有新人,他就不會A。”

筆言飛沉默了半晌,悶悶地說,“還是說明他的新鮮期裏,我們帶得好。就是不知道,他能堅持到什麽時候。”

08、

很久以後,藍河想起那個槍炮師,印象總是很模糊。他背着炮筒,神色凜然,站在維爾利鎮那一排平房的陰影下。就是這個畫面,只有這個畫面,被镌刻在了記憶深處。

那是擂臺結束的第三天,剛跟着曙光旋冰打完副本,槍炮師就上線了。

藍河發消息問了他坐标,表示想跟他談談,而對方拒絕了他。

『還有什麽好說的?你不會真以為你那點伎倆人看不出來?』

『請你具體講講好嗎,至少給個痛快,不明不白我難受』藍河回了消息。

片刻後,他收到了坐标。槍炮師站在陰影裏,仿佛萬年不化的堅冰。

“你還真有膽來。”接近後,槍炮師先古怪地打了招呼。

“我就是想知道你為什麽這麽讨厭我。”藍河冷靜地問。經過這麽久的沉澱,他早就消弭了最初的憤怒。

“讨厭還需要理由嗎?”槍炮師奇怪地問,“我就是看不慣你處處排擠別人。”

“那天月見塔樓,你一開始就故意不幫阿叉打老鼠的吧。明明能追上去轟掉,非要看着他溜來溜去,都快死了才接手。千鈞一發很帥氣?顯得你很重要?”

“初練也是。比他技術好就了不起?一開始不接怪,還怪人家指揮不力。帶個俢魯魯的确是個好方法啊,你以為配合是那麽好練的嗎,都跟你一樣?下一步是不是就是取代初練的位置,自己做團長?聽說了啊,你現在跟旋冰混去了?”

“魔鏡那時候,很高雅啊!阿叉說個鏡子馬屁就拍歪了?哦我差點忘了,後來是誰還要去拍團長的馬屁呢!”

“我鏡子立功了,你丢臉了,就看不慣我了?打月亮的時候一直擋我視線,害我輸出墊底,然後還故意移開破壞我節奏?我也真是天真,突然看有空檔了還以為你良心發現了,結果是讓我當罪人啊!首殺沒了,大家都怪我,你開心了?”

“等等。”藍河聽得頭昏腦漲,他覺得這段話腦補過頭,可是涉及事實的地方又讓他無從反駁。

“我從沒這樣想過。”憋了半天就憋出這句,對方嗤笑一聲,顯然不屑一顧。

藍河努力揉了揉眉心,艱難地去理順邏輯,“首先一開始,我也在打老鼠,我是先把自己的趕跑才去幫阿叉的,絕對沒有什麽找時機的意思。”

“別鬧了,人家都看出來了,假模假樣地裝吧。”

“誰看出來了?”

“阿叉啊!”

啊?

藍河愣在了原地。

槍炮師哭笑不得:“不是吧老兄,你到現在還以為自己瞞得很好,人家沒發現?你不是早就對人家有意見了,阿叉都跟我抱怨過無數次了!魔鏡那兒你把人家嗆的,多丢臉啊。也就我這兒還能私聊安慰他幾句,他遇事又不愛計較。事情要是攤在我頭上,早就退團了!”

藍河突然詞窮了。

這道霹靂來得的确生猛,他懵愣着,只是回憶着那些令人難以置信的事情。

“我從沒這樣想過阿叉。而且你說我的那天夜裏,他還特地來找我,說你只是喜歡攀比,墊底就不爽了。他昨天還和我一起打的副本,一起搶的野圖boss。他擂臺那天夜裏失戀,還給我打電話……”

那天首殺是哪家來着?藍河突然抓住了一個點。中草堂。

昨天藍溪閣幾個人在一個荒野山谷裏發現了野圖boss,明明旁邊沒人,但是給他發了坐标,召集了精英隊的時候,首先趕到的是哪家?還是中草堂。

藍河突然覺得頭痛欲裂。

面前的槍炮師顯然也覺察出了哪裏不太對勁,一時間,兩人沉默了下來。

“反正,我是不打算玩了。今天上來就是為了跟兄弟們說一聲。和我一起的一幫子人,有的也要A了。至于你,有心也好無心也罷,我實在是喜歡不起來。”槍炮師如此說道,語氣生冷如鐵。

而後,只剩他一個人。陽光有點刺眼,藍河面對着一排小平房,操縱角色躲到了陰影下。

09、

筆言飛接到藍河的消息已經是第二天。藍河将前因後果都理順了以後,沒有向那天同打月見塔樓的任何一個人透露,而是直接請示了筆言飛。

筆言飛畢竟是藍溪閣的高管,藍河判斷事情還是交給他們處理比較妥當。只是沒一會兒就收到了一個競技場房間號,會長說要面談。

看來初練那個故事還真是名不虛傳。藍河腦子裏胡亂地飄着些想法,都不着邊際。

輸了密碼進去一看,不僅是春易老,筆言飛和入夜寒也在。

這種事情馬虎不得,看來會長是打算親自問問清楚。

“你确定是中草堂的?”藍河一進來,春易老就單刀直入。

“基本确定。那天四號boss魔鏡,是我們提議輸入血量或者法力最高的人的名字的。然後我們寫了MT以後boss的血量很驚人,我猜那時候他們就想到跟四圍相關了,至少就避開了血量的選項。”

入夜寒想了想,也贊同,“這個領先優勢大概有十幾分鐘,那個boss我們磨了很久。這樣算來,他們取得首殺的時間也是合理的。”

“那野圖呢?”

“我和他都在團裏,一發坐标我們都看見了。”

“沒了?這麽點不能确定啊,中草堂在我們這兒絕對不止這一個卧底。”春易老冷靜地說。

藍河想了想:“他私下挑撥我和團裏另一個人的關系。”頓了頓又道,“擂臺賽前夜給我打了好幾個小時的電話,我就沒睡成。”

筆言飛聽到了那天事情的真相,驚訝得連道可恥。

“這是想讓藍橋表現不佳失人心?對他很看重嘛,明明本事還沒多大,就覺得有威脅了?啧啧!”

春易老則立刻做了判斷:“這種有動作的沒法留。藍橋你找個機會讓他自己明白暴露了,順便試試他,要真是,很快就會自己退了。”

“大春經驗豐富啊。”入夜寒笑道,“藍橋你也別太放在心上,卧底哪兒都有。俱樂部公會,哪個不養個幾十幾百個的卧底,都不好意思拿出去溜。”

“我們也有在別家的嗎?”藍河問。

“當然。”春易老果斷地回答。

這種事,每時每刻都在發生。

出了競技場,藍河平靜地想明白了。點開不用刀只用叉的消息框,他卻一時僵在原地。狀态顯示在線,他卻更加無從下筆。

不一會兒,世界第一初練發來一條坐标,藍溪閣又率先發現野圖boss了。

藍河随手将坐标改得遠遠的,發給了不用刀只用叉。而當他随着精英團到boss面前砍殺起來,呼聲震天的時候,消息終于回了過來。

『你知道了?』

藍河沒有猶豫地回了一個“嗯”字。

什麽都不用說。中草堂在收到消息後一定去了那個假坐标,結集人手浩浩蕩蕩地過去,卻連鬼影也沒看見。不用刀只用叉的暴露簡直是顯而易見的事。

中草堂直接退出了這次boss的競争,想象着遠方阿叉可能的惱怒樣子,藍河發覺自己竟然感到了一絲報複的快感。

這邊戰鬥激烈,直到boss打完,衆人散去,藍河才收到了第二條消息——

『那天電話我沒騙你』

接着,就是好友的下線提示。

藍河突然就覺得受不了了。腦袋裏一團一團的對話像走馬燈一樣繞來繞去。

那天電話,他最後安慰的阿叉的說辭是什麽來着?知人知面不知心?

但在這個世界,不知人,不知面,卻是可以知心的。

空曠的神殿裏還殘留着野圖boss的血跡,他一個人站在那兒像個野外挂機的菜鳥。

藍河就想着他毫不猶豫發出去的假坐标,好像有什麽東西,邁出了第一步就回不了頭。以後還會有更多步要走。

燒心的難受。

他突然很想再去趟那個副本,便給系舟發了消息。

『有空嗎,陪我去趟月見塔樓』

10、

系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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