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拼命賺錢的花非花

在沙白廣告開播前,我就收到了廣告費,真是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高,居然有三萬元,抵得上我替打十次了。

我不禁對着手機銀行短信咧了咧嘴,突然一個電話打來,是王格——專業聯系替身的工作者,我很快接通了電話:“王哥您好,我是小非。”

“小非,這次有個替身戲,是個大戲,演主角和人決鬥後跳崖的場景,本來輪不到你的,但人家那個專業替身受傷了,就問我有沒有合适的?我就想到你了,怎麽樣?接不接?”

我連忙點頭,想到電話那頭看不到,又說:“還是王哥義氣,這種大戲都能想到我,我當然接了,謝謝王哥了!”

“你小子還和我說什麽謝啊,我又不是沒中介費,那行,我把信息都發給你,你好好看看,明天6:00前趕到片場,演好了估計可以多加幾場動作戲!先這樣哈,我去接我囡囡了!”

挂了電話後不到三分鐘我就收到了王哥發的信息,居然是即将開播遭人熱議的仙俠劇《逆天行》,由原名小說改編而成。

而我這是這本書下不起眼的一個小說迷,記得在初中無數個周末都一邊蹭着書店的空調,一邊蹭着實體書看,盡管書的情節很多都忘了,那些蹭書看的場景卻永遠都忘不了。

想到我将出演自己喜愛的書改編的電視劇,我還有點小激動,雖然是個替身觀衆都不知道,但我也覺得很滿足了。

反正自己偷偷反複看自己替身的場景也一直沒人發現,絕對可以放肆倒帶重播!開心!

有點可惜的是,作為一個替身我拿到手的劇本只有一場戲。

不過作為原著黨的我卻知道跳崖這場戲至關重要。

原著中天之驕子的主人公一夜之間滿門被屠,他作為門派新生代弟子最傑出的一位自然被門派內長者拼了老命把他往外送,沿着門派前輩的鮮血的道路主人公狂奔而逃。

不料,主人公昔日和他一起長大的同門師兄卻應不甘于成為別人的墊腳石與外人聯合抄小路追上了早已精疲力盡的他。

主人公面對圍攻,一邊拼命抵抗一邊跳崖一邊完成了傻白甜天之驕子到堅韌腹黑金手指主角的轉換。

一切獲得金手指的小說情節都是重要情節。這是不變的萬古真理。

我看着這場戲微微皺眉,好像有點明白原來那個替身是怎麽受傷的了,仙俠劇的武打不同于武俠劇的武打,打個比方,武俠劇武打動作是打木樁,仙俠劇武打動作則是紮鋼筋,不僅動作實打實,還要看起來炫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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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武術這東西本來就不是花哨的,向劇本那場景寫的,一下子要反彈敵人武器,一下子又要跑到敵人背後,下一刻又要舞一段連打十八人……我想劇組更需要的是跳舞跳得好又練過武術的,而我的舞蹈課一直都低空飄過。

想是這麽想,我還是老老實實琢磨了起來,替身哪有發言權,只能把自己變得非人哉。

鑽研到半夜在客廳各種動作,第二天不到五點我就起床了,我家離那個片場差了半個城呢,還好我有小電驢,大清早路上也沒什麽車,真好。

趕到片場等了一會,王哥匆匆趕來,把我領到動作導演前,動作導演讓我先演一下,我踮起腳尖,右腿伸直在空中完成了一個450度轉體後,馬上左一拳右一拳,然後迅速又是一個側身踢,在腳碰到邊上桌子時,借着力,躍到了動作導演身後,握拳,鞠躬,結束。

“啪啪啪!”在場并不多的工作人員都鼓起了掌,動作導演哈哈大笑:“好好!就是你了!小夥子功夫很好啊!我們這戲就是要個功夫好的!王格幹的不錯!”

我抹了抹汗,心中呼了口氣,暗想:昨晚睡前給腳腕上抹的老貴老貴的老藥膏沒白抹,真是值了!

過了會,動作導演把我叫到跟前語重心長地說:“小非啊,你功底不錯,我們安排了兩個拍攝方案,一個是用真懸崖不過設了救生墊,另一個就是用假懸崖,為了戲的效果,我想我們還是用第一個方案吧,你看,怎麽樣?當然,工資我們會加的。”

叫我小非,好感+20,拍戲求真,好感+10,太危險,好感-50,加工資,好感+100!

腦子一轉,我點了點頭,表示沒問題!

我等了大約有兩個小時,才輪到我的替身戲開拍,大清早的劇組愣是沒半個人跑去買早飯或者吃早飯的,我也只能入鄉随俗,摸了摸放在上衣內袋裏的巧克力,就當畫餅充饑了,畢竟小虎有言:在片場,你千萬不能和別人表現得十分不一樣!

“替身快上!”還楞神,身體卻幫我做出了反應。

旋轉,跳躍,我睜着眼。敵人看得見,他被殺了沒?打光,反光,我不停歇。模糊了片場,設置的懸崖由我來跳。

舞蹈老師誠不欺我:記住!一旦跳舞,音樂響起,你的腦海中就是音樂,你就是音樂,音樂就是你,按着音樂的點來跳就行!沒音樂你就自己腦海中播放一首上去!

我感覺自己就是那個被人圍殺,亂放大招,卻一點用卵都沒有的,沒有獲得金手指前的主角,那個懸崖我必須得跳!

“啪——”一聲我掉到了懸崖下的救生墊上,我才反應過來,金手指對我而言是沒戲的,遺憾中還帶着慶幸,還好救生墊也是真的,我沒跳死。

接過工資,和王格,導演,工作人員等到了謝,我就離開了片場,衆人點了點頭,繼續着自己的拍攝,畢竟我不屬于這個片場,在待下去,肯定得遭人嫌了,何況我還餓着呢!

正走向我的小電驢,卻發現上面坐着一個小孩,瘦削的身子,蒼白的面龐,看見我出來,眼睛亮了亮,想拼命揮手,卻因為乏力而放下,嘴角一直努力揚着,沒有血色的唇看得我心裏一疼。

我小跑過去,想生氣卻舍不得,最終摸了摸他腦袋上的帽子:“小樹一個人過來的麽?趙醫生找不到你該生氣了,是不是因為醫院太悶了?現在有沒有不舒服?”

小孩搖了搖頭,有點吃力地說:“我給王哥哥打的電話問的,我一個人坐公交來的厲害吧?”

我笑笑:“厲害,不過下次要記得坐出租車更厲害知道麽,?公交人太多,把小樹悶壞就不劃算了,對吧?”

小孩點點頭,又搖搖頭:“不對,坐公交更省錢,哥哥的錢都用來給我治療了,不能浪費。”

我鼻頭有點酸,坐上小電驢,抱緊了小孩,清了清喉嚨,用歡快的聲音說:“小樹,哥哥賺大錢了,還拍了一個沙白的廣告呢!你知道麽?”

我看到懷裏的小孩,揚起了小腦袋,認真地問我:“真的麽?哥哥不要騙小樹!我要看廣告!”

我刮了刮小孩的鼻頭:“哥哥什麽時候騙過你,廣告播出來,哥哥就等小樹找到哥哥好不好?走,我們去吃必勝客!哥哥餓壞了呢!”

小孩似乎信了,有些開心地說:“太好了,哥哥我們快走,不然你就餓壞了!”

三年前,我參加了選秀比賽順利出道,卻因為不知名原因,一直只能演些龍套,替身,而兩年前,父母意外出事,我靠着遺産和努力當龍套,養着自己和小樹,日子還可以,一年前,小樹被确診身患白血病,三星期前,看着日漸減少的存款,我選擇了潛規則,無論怎樣,小樹能好好地就好。

看着小樹吃披薩,開開心心的樣子,我揚了揚嘴角,心有點酸,有多久沒看到小樹這樣無憂無慮的樣子了?我有點記不清了。

印象中小樹也曾是個有點小霸道很是活潑的孩子,而父母去世後,小樹卻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年僅11歲的他好像一下子長大了似的,很少要我操心,在學校也從來都是優等生,乖得不行。

而一年前,住院後,安靜的小孩變得沉默起來,除了第一次化療,對我哭着喊疼,此後卻始終努力對我笑,生怕我擔心他。

傻小樹,你哥哥我這麽聰明怎麽可能不知道你對趙醫生說:“哥哥來了,要說我的病快好了,你知道麽?”

傻小樹,你哥哥我這麽聰明怎麽可能不知道你哭着對護士們說:“我不想哥哥看到我光頭的樣子,幫幫我吧。”

傻小樹,你哥哥我這麽聰明怎麽可能不知道你求着護工阿姨:“阿姨,我哥哥一個人養我可不容易了,我沒事的,你快下班吧,別向我哥要工資了。”

傻小樹,你哥哥我這麽聰明怎麽可能不知道你偷偷藏起你的課本,見到我卻堅定地對我說:“我一點也不想回學校。”時眼裏藏不住的落寞和渴望。

傻小樹,你不想我知道,我都會當作不知道。

只會演間諜戲一般偷偷和趙醫生彙合看病歷,講病情。

只會暗暗買下一頂又一頂好看的帽子然後偷偷交給護士拜托他們給你。

只會私下多塞點錢給護工阿姨,讓她守在門外看着你也好。

只會往醫院的閱覽室顯眼的位置多放些課本,保證你能看到。

傻小樹,你知道麽?哥哥抱上了三爺的大腿,以後不會只演龍套和替身了。相信哥哥,我們會越來越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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