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朝朝和流砂

“朝朝,要起床了哦~你今天要去做分析實驗……”身穿一件白色衛衣的男子站在床頭,面容俊秀,帶着淡淡的笑容,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溫柔的貴公子,腰間還系着很不搭調的卡通圍裙,對着床上鼓起的一大包,小聲催促着,語氣裏有怎麽也掩蓋不住的無奈和寵溺。

“……”床上的那一大包,似乎聽到了聲響,像個大團子動了兩下,又安安靜靜地成了一團。

“朝朝,再不起來,我親你了……朝朝不說話,我就當默認了!”男子說着促狹的話,眼中卻閃過一絲“我就知道”的喜悅,熟練地找到那嚴嚴實實一團的突破口,露出一張微微泛紅,緊閉雙眼的臉,男子的眸色微微加深,朝朝連睡覺都這麽勾/人。

對着那因為睡覺時咂嘴而悄悄嘟起的唇吻了上去,還使壞地捏住努力吸氣的鼻子,睡着的某人掙紮了兩下,睫毛微顫,半睜開了眼,剛想張嘴怒斥打擾他睡覺的家夥,卻被更深的吻弄得迷迷糊糊。

被生生吻清醒的趙藤,胸口微微起伏,惱羞成怒地洩出一點呻/吟:“嗯……流砂……你……混蛋……”

卓逸瀾聞言放開了已經醒來的趙藤,見趙藤的唇因為他的親吻而變得紅潤,眼中閃過一絲滿意,然後一本正經地說:“朝朝,不是你昨天叫我喊你起床的麽?對了,還有一個小時,你的實驗就要開始了。”

被卓逸瀾倒打一耙的趙藤,連忙起身,一邊接過卓逸瀾遞來的衣服,一邊小聲地說:“我沒讓你這樣叫我啊!”

卓逸瀾無辜地說:“只有這樣才能把朝朝叫醒啊,我去看看早飯好了麽。”說完還親了一下趙藤的臉頰,同時偷偷捏了一下趙藤因為換衣服而露出來的某個部位,趁着趙藤爆發前迅速地下了樓。

被調戲的趙藤身體一酥,咬着牙穿好了衣服,一邊洗漱,一邊面紅耳赤地心想:再也不讓流砂這個臭流氓叫我起床了!

等卓逸瀾端着裝好的粥和小菜從廚房出來,就看到了穿着襯衫西褲連最上面一顆紐扣都系好的看起來極其嚴謹的趙藤,眉頭一挑,這禁/欲的模樣也勾/人的很啊。

端坐在飯桌上看着報紙的趙藤被卓逸瀾灼灼的目光看得紅了耳尖,本來已經褪去紅色的白皙面頰又泛起了微微的紅色,接過勺子就低着頭,認認真真地吃起了早飯,吃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就吃完了,拿起紙巾擦了擦嘴,擡起頭直視那灼灼的目光:“你別看我了,我走了,去做實驗了。”

說完趙藤就站起身,剛準備套上外套,卻被卓逸瀾猛地拉近懷中,耳邊傳來一股熱氣:“不看你,我吃不下飯,今天不做實驗了好不好?”

撒嬌的口氣正對趙藤的胃口,趙藤對上卓逸瀾眨巴着眼滿是期待地望着他的模樣,差點被迷惑,穩了穩心神,推開卓逸瀾:“別鬧了,我今天是結課實驗,不去教授會扣我學分的!”

卓逸瀾眼中适時地閃過一絲受傷和失望:“結課實驗當然比我重要了,沒事的,我理解的。”語氣委屈得不得了,就好像沒有得到糖果的孩子,趙藤明知道卓逸瀾這樣子是裝的,心裏還是會覺得不好受,沉默了一下,柔聲說道:“放假了我就一直陪你,好麽?”

卓逸瀾彎了彎眼睛,點了點頭,主動幫着趙藤套上外套,一字一句地說:“好的,朝朝,我等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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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砂,我回來了!今天我去唐人飯店埃布那裏拿了你最喜歡吃的!你猜猜是什麽?”趙藤由于一路小跑,講話還有些微喘,他手裏捧着一小袋麻辣鴨舌,臉上滿是滿足和喜悅,蹬掉鞋子,套上拖鞋,向房間裏走去。

趙藤将鴨舌裝到碟子裏放在餐桌上,然後又喊了兩聲:“流砂!我回來了!咦?難道出去了麽?流砂他們學校不是放假了麽?去買東西了麽?”

以為卓逸瀾只是出去買點東西的趙藤也沒在意,洗了個澡,打開冰箱想喝杯牛奶的時候卻被打開冰箱後掉落出來的一封信吸引了目光,冰箱裏怎麽會有信?

一邊喝着牛奶,一邊看着信封上“致我最親愛的朝朝”幾個字心裏不由得一陣泛甜,打開了信,認真看了起來,喝牛奶的動作也漸漸慢了下來,本來笑着的臉漸漸變得面無表情。

“我愛的朝朝,你發現這封信就代表着你肯定又喝牛奶了,真是可愛的習慣呢,可惜我不能看到了。”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了,沒有一直等你我很抱歉,是我不好,對不起。”

“我愛的朝朝,醫療箱放在床頭櫃的第二個抽屜裏,裏面有感冒藥,退燒藥,止瀉藥,止疼藥,擦傷噴霧劑,胃藥,防敏藥……你不想去醫院的話就自己找,你受傷生病了,我會難過的。”

“朝朝,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麽?你一直以為是在萊茵湖畔,其實不是哦,是在你們學校的圖書館,我當時來你們學校借舊版教材,剛好你坐在靠陽的那個位置安安靜靜地看着書,那時候,安靜而美好,那時候,我想我就愛上你了,但是,我想給你一個不一樣的第一次相遇,我是不是很聰明?”

“朝朝,我不在的時候,你不要睡懶覺睡過頭了,這樣錯過實驗錯過考試,你肯定要忙壞了,早飯也不要忘記吃,我給樓下的米蘭達老板打過招呼了,你想吃什麽直接和她說就行。”

“朝朝,我多想和你一起,可是我卻做不到,是我不好,你忘了我吧。”

“朝朝,不要找我,你找不到我的,不要等我,可是就這麽寫着,我就有些難受,朝朝,我愛你,對不起,請忘了我,是我配不上你。——愛你的流砂”

“流砂!你出來啊!你出來!混蛋!這是新游戲麽?不好玩!我說過我不喜歡玩游戲的!”趙藤像是做實驗一樣認真地找着房間的每一個角落,聲音也由一開始的冷靜變得有些吶喊。

“流砂……”趙藤不停地找着,這裏沒有,這裏也沒有,家裏沒有,那是去學校了麽?趙藤就這麽穿着單薄的毛衣,沖進了大雪之中,他拼命地跑着,似乎慢了就再也找不到了。

“嘿!澤維爾!你在幹什麽?冬跑麽?”“德魯,有沒有看到萊特?他不見了!”趙藤緊緊地抓着金發碧眼的德魯,這是流砂住學校時的室友。

“萊特麽?他早就修夠學分畢業了啊!幾個月前手續都辦好了!怎麽還會來學校?”幾個月前手續就辦好了麽?

“朝朝,你多陪陪我嘛,我都翹課來陪你了!”

“朝朝,我搬過來和你住好不好?我不喜歡住學校,和外國人住的感覺我還是不習慣。”

“朝朝,我們同時畢業,到時候一起拍畢業照好不好?”

騙子!趙藤突然發現他對流砂其實一無所知,對流砂的了解都來自于流砂自己的口中,醫學科專業的課總是很多,還有各種各樣的實驗,數據分析,流砂總是無條件地支持他,表示理解,他雖然覺得有些愧疚,卻總想着畢業了就好了,就能空下來一直陪着流砂了。

趙藤總是以為他可以和流砂一直一直在一起,然而直到流砂消失了,他才發現他不了解流砂的學業,不認識流砂的朋友,不知道流砂還會去什麽地方,所以,他再也找不到流砂了麽?

趙藤松開了拉着德魯的手,有些失魂落魄地離開,毫無所知地搭乘上了一輛電車,看着車窗外的街景不停的倒退,全部都帶着他和流砂的回憶,趙藤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萊茵湖站到了……”電車的廣播裏傳來機械的電子女聲,趙藤習慣性地站起身,下了車,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坐在他最初見到流砂的長椅上,他将頭埋在膝蓋上,用手蒙住了眼睛,低低地說:“流砂……”

大雪還在下着,長椅上蜷成一團的人像是一個雕塑一動不動,下一刻就能化成冰雕,在春天來臨時化去,半響,一個穿着大衣的俊秀男子,優雅得如同一個貴公子腳步匆匆地走向長椅,嘆了口氣,抱起了已經陷入昏迷的趙藤。

被他抱起的趙藤似乎感覺到了溫暖,縮了縮身子,有些意識迷糊地呢喃了一聲:“不要走……”男子明顯聽到了這聲呢喃,雙唇抿成了一條線,眼裏是顯而易見的心疼和愧疚,腳步未停,将趙藤送回了家。

将藥喂給了趙藤,幫趙藤蓋好了被子,站起身想離開,卻被拉住:“流砂……”趙藤的雙眼還是緊閉的,顯然這是無意識的呼喚,男子深深地望了趙藤一眼,然後伸手将拉着他而微微泛白的手一個手指一個手指的掰開。

走到客廳後,男子對着一個金發碧眼的男人說道:“澤維爾醒來,就按照我說的就行了,不要露餡。”

“萊特,你真的不留下陪澤維爾麽?他很需要你。”德魯望着昔日室友,誠懇地說。

“以後都不會有萊特了。”優雅的男子說出這句簡短的德語,卻好像在念一首訣別的詩,說完這句話,男子就開門離開了。

……

一晃三年而過,過去的感情就像萊茵湖上的冰,早就化成了湖水,仿佛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你好,請問你是卓逸瀾先生麽?我是XX醫院的趙藤,您的骨髓和我的患者的适配性很高,請問您願意捐獻您的骨髓麽?捐獻骨髓的危害性很小的……”趙藤語氣誠懇地對着電話那頭的人說着,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我願意,趙醫生,不過我現在在國外,我一周後回國怎麽樣?” 爽快的答應讓準備了一大通說辭的趙藤一愣,這還真是一個好人呢,這麽想着趙藤忙不疊地應道:“那自然是最好的,麻煩您了。”

“不麻煩,我可是很期待和趙醫生的見面呢。”有些頭尾不接的話被趙藤直接忽略掉:“那好,具體情況,我們見面再詳談。”

“好的,趙醫生,再見。”簡簡單單的幾個詞愣是被說出了幾分缱绻的味道,有些熟悉,趙藤有些恍惚,有點像流砂,意識到自己又想到了本該被忘記的人,搖了搖頭,直到電話裏傳來“嘟嘟”的挂機聲,趙藤抿了抿嘴,挂掉了電話。

……

“你好,趙醫生,我叫卓逸瀾。我的朝朝,好久不見。”卓逸瀾望着他三年沒有見到的愛人,瘦了,高了,一身白大褂,多了幾分聖潔的嚴謹,一如既往,不,是比以前還要更加誘人呢。

一開始看到臉,趙藤還以為是自己出現幻覺了,而當聽到那熟悉的稱呼時,趙藤心裏一疼,面上又冰冷了幾分:“你好,卓先生,叫我趙醫生就好了。”

自知理虧的卓逸瀾卻癟了癟嘴,睜大了眼睛,眼中是明晃晃的受傷,語氣委屈地說:“朝朝,你生氣了麽?不要氣了麽?”

熟悉的表情,熟悉的話,讓趙藤産生他們至始至終都沒有分開過的錯覺,他幾乎就要心軟了,反應過來他們已經分開三年了,趙藤心裏升起一股怒氣,怎麽可以這樣若無其事,怎麽可以就好像從沒有抛下我一個人,從沒有欺騙我一樣。

趙藤面無表情地說:“請不要這麽叫我,這個稱呼是我以前的愛人流砂的,現在他死了。”

這樣面無表情的趙藤令卓逸瀾心裏一陣心疼,聽到趙藤面無表情地說流砂已經死了,卓逸瀾一頓,扯了扯嘴角,沒有關系既然他回來了,可以慢慢來,這次不會讓他的朝朝一個人了:“趙醫生,可以讓我我先見見病人家屬吧?”

壓下心裏莫名的失落感,趙藤依舊冷着張臉說着:“可以,他們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你在這裏等會,我去開會。”說完,趙藤就轉身離開,挺直腰板,努力讓自己忽略掉後面的目光。

……

“趙醫生,我怕,我可以握一會你的手麽?就一會,我會覺得充滿勇氣的。”卓逸瀾笑着拉住趙藤的白大褂,明明是滿是笑意的調笑,卻任誰都能聽出裏面的認真,趙藤盯了卓逸瀾一會,然後面無表情地伸出了自己的手:“一分鐘。”

“好!”卓逸瀾連忙握住那只手,一開始很用力,最後又放輕了力度,終于又握到朝朝的手了,卓逸瀾面上的淡淡的笑容,手心裏卻因為激動和緊張而出了手汗。

感受到手心的濕度,趙藤以為卓逸瀾是真怕了,都出汗了,說不上心裏什麽滋味,只是面無表情地主動握緊了卓逸瀾的手,被握緊的卓逸瀾眉眼彎彎,忍不住出聲:“朝朝。”

卓逸瀾叫人的時候聲音總是特別溫柔,帶着一種特有的缱绻味道,叫得趙藤的耳朵微微發燙,努力維持着面無表情的臉,趙藤抿了抿唇,然後說道:“一分鐘到了。”

卓逸瀾沒有錯過趙藤的松動,但是釣魚不能急,要慢慢來,于是主動松開了手,然後認真地說:“謝謝,趙醫生,我感覺我不怕了。”

趙藤又定定看了卓逸瀾幾秒,然後點了點頭,冷冰冰地說:“那好,加油。”聞言,卓逸瀾看着趙藤轉身離開的背影,笑得象個孩子。

……

“趙醫生,那個VIP房的病人又在找你了!你過去看看吧。”小護士對拿着報告的趙藤急急地說道,見趙藤點頭了,小護士明顯松了一口氣。

“趙醫生,我這裏疼,你能幫幫我麽?”趙藤盯着卓逸瀾發白的臉,又看了一眼剛剛出來的檢查報告,報告上的所有數據都沒有問題,起初趙藤以為卓逸瀾不過是裝的,後來卻覺得他是真疼,嘆了口氣,趙藤板着張臉問道:“你的報告結果并沒有問題,你到底是哪裏疼?我要怎麽幫?”

“朝朝,你手放這裏,我就不疼了。”卓逸瀾蒼白着臉,明明每一個字講出來都會令他疼得不行,他卻努力認真地裝作講話沒有問題地講着。

這麽不靠譜的說法,趙藤正想當作沒聽到轉身離開,卻瞥見卓逸瀾放在大腿邊的手已經握拳握得暴起了青筋,趙藤猶豫了一下,還是将手放在了卓逸瀾指的胸口。

兩個人誰也沒有再說話,一個發呆,一個盯着另一個人發呆,竟也有幾分溫馨的感覺,不知過了多久,卓逸瀾僵着的身體慢慢放松了下來,感覺到卓逸瀾變化的趙藤抽回了手:“好了,現在不疼了吧?”

“還疼,朝朝,你別走。你不原諒我,我就一直都不會好。”卓逸瀾略帶撒嬌的話卻令趙藤冰冷了臉,“我從來都沒有走過,是你先離開的,不要叫我朝朝。”

聞言卓逸瀾苦笑了一下:“對不起,我再也不離開你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除了對不起,你還會說什麽?你叫我怎麽原諒你?我連你的名字都是最近才知道的,談什麽原諒?是你叫我不要再找你的,叫我忘記你的,沒有完全忘記你,是我的不對才是!”看着卓逸瀾苦笑,聽着卓逸瀾的“對不起”,趙藤就忍不住煩躁,卓逸瀾除了苦笑,除了道歉,至今都沒有告訴他,為什麽會離開,為什麽要騙他?他只想知道一個答案,得到的卻是祈求他原諒,他覺得有些可笑。

聽了趙藤的反問,卓逸瀾心口陣陣發疼,喉嚨裏也滿是苦味,他說不出口自己的原因,他這次回來就是忍不住對趙藤的思念,對趙藤的愛,他想試試,可是連他自己都不能保證自己能不能成功,他要怎麽說?

見卓逸瀾又陷入了沉默,一言不發,趙藤皺了皺眉,離開了病房,最近一段時間他都不想見到這個混蛋了!

……

疼,說不清到底是哪裏疼,仿佛所有的細胞都被灼燒了一般,想見朝朝,想要碰碰朝朝,卓逸瀾等到疼得麻木的時候,努力站起身,沿着牆面,一點一點地挪動着,要見朝朝,要親親朝朝。

不到五十米的路,卓逸瀾用了近一個小時才走到,中間不是沒有護士來問要不要幫忙,可是卓逸瀾聽不清,耳朵都是嗡嗡的,也本能地抗拒他們的觸碰,哪怕是幫忙,他只要他的朝朝。

直到看到他閉着眼睛都能描繪出來的身影,模糊的世界終于有了清晰的畫面,卓逸瀾張了張嘴,憑着本能喊出了他的救贖:“朝朝!”

并沒有得到回應,卓逸瀾就這麽忍着疼,靜靜地看着趙藤忙碌的樣子,直到趙藤忙完,轉身面對他,他努力讓自己揚起笑容:“趙醫生,我疼。”

趙藤看着卓逸瀾的臉又蒼白了幾分,連嘴唇都沒有一點顏色,往下看去,手指尖已經微微發紫,心有些不受控制的疼,這個混蛋怎麽都不好好在床上躺着!壓着怒氣,上前扶住了仿佛随時都會倒下的卓逸瀾,觸手的冰涼,讓趙藤鼻頭一酸,混蛋!

……

“咳咳咳!咳——”血像是和卓逸瀾的身體不兼容了一般,随着卓逸瀾的每一聲咳嗽都會吐出一口鮮血,不一會就染紅了趙藤的白大褂,熟悉的血腥味讓趙藤紅了眼眶:“不要咳了!流砂!不要咳了!”

趙藤拼命捂住卓逸瀾的嘴,卻沒有用,趙藤從來都沒有像這樣絕望過,他明明是一個醫生,卻怎麽也檢查不出來卓逸瀾到底怎麽了,卻怎麽也制止不了,卓逸瀾的死亡。

是的,死亡。

卓逸瀾所有的器官都在衰竭,所有的血液都顯現出對他的身體的排斥,而就在一小時前,卓逸瀾所有的指标都是正常健康的。

“趙醫生,心跳已經停止了……”儀器上平靜的直線像是在嘲笑趙藤的無能,趙藤不知道別的醫生是什麽時候離開的,不知道急救室的門是什麽時候被打開的,他目光毫無焦點地向進來的花非花講述着他的流砂,騙子,混蛋,我原諒你了,說好的再不也離開我的呢!

對,流砂,你怎麽可以離開我呢?我要在一起一輩子的啊!你說,好不好?你不回答,我就當你默認了。趙藤輕柔地吻上那冰冷的唇,心中下了一個決定。

……

“節哀……”衣衫整潔,穿得與其說是來參加葬禮,卻更像是參加宴會的人絡繹不絕地前來,表示着自己的同情,顯示着自己的善良,趙藤覺得自己仿佛在看一群猴子在演戲,無趣而滑稽。

趙藤的上衣口袋裏還放着卓逸瀾早就寫好的遺書,看着前來祭奠的人群,目光飄向遠方,不用節哀,我的流砂一直都在啊。

過了幾小時後,回到家中,趙藤聞到了一絲飯香,有些疑惑,低着頭換鞋,聽到一個熟悉的撒嬌聲:“朝朝,你回來好晚,我等了你好久。”

趙藤擡起頭,看着他每天都會看的人,現在鮮活地站在他面前,就好像是夢一樣,是夢也沒關系,趙藤笑笑:“流砂,我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原來還想寫趙藤和卓逸瀾的蜜月生活,但是我想你們應該更想看花花和三爺的吧2333

番外都沒人看0.0你們都不愛我了麽~都沒有動力寫花花一家三口或者四口了,還有君洛岚的自攻自受= =

要不你們挑兩個,就不全寫了?

動動小手收藏評論一下,讓我知道你們的想法【要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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