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師兄乃好
陽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場很長很長的夢,但他知道那也只是一場夢罷了——他還記得那是自己與那個男人的第一次交鋒,當年十一歲的自己被那個男人困在不可掙脫的幻境裏淩虐了足足三個月才僥幸逃脫,也是那一次讓自己真正下定了不惜一切的決心。
忽然間覺得很想微笑,即使想要守護的人如今已經不在,可曾願意為之傾覆一切的守護的感覺,卻仍銘刻骨髓。
意識短暫地落回了身體,他勉強擡起眸,只模糊看到一片慘白,随即又支撐不住昏昏沉沉睡去了。
等到真正蘇醒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眼皮像是灌了鉛一樣重得幾乎睜不開,所有的力氣似乎全都耗費在了這個簡單的動作上,視野裏的白讓他覺得刺眼至極,好不容易掀起的眼皮又阖了起,喉嚨動了動,雖幹澀得要冒火了一般,卻也沒有氣力開口。
一點水潤在了唇上,清涼的水流細細地淌過了喉嚨,他聽見有人在耳邊小心翼翼地低喚着自己名字,難以置信又欣喜若狂。費力地重新睜開眼睛,陽望着那個滿臉憔悴卻喜悅的人,露出了一個淺淡的笑,“……卡卡西。”
少年暗部張了張嘴,看着病床上男孩蒼白的笑靥,所有的言語似乎已經退化,他用力眨眨眼,逼散了眼中的濕意。“歡迎回來。”他笑容明亮,雲朗風清。
跟上一次驚動幾位老人家象征着脫離危險的短暫蘇醒不同,這一次陽是完全恢複了意識,而當時發生的事也終于要清楚了。
看了一眼幾位老人,陽抿了抿嘴,組織了一下語言,慢慢道:“當時我們潛入了岩隐忍者村,夕顏姐姐按照事先的部署先行踩點,我和信留在原地等消息……”
有些疲憊地阖眸,當時發生的場景再一次重現在了眼前。
那時候只剩下他和信,兩人原本一直無聲無息潛伏着,但突然之間出現的危機感卻讓他們在電光火石的一剎那避開了不知何人的攻擊。
穿着黑色鬥篷蓋着兜帽的人臉上還戴了一張面具,陽看不到對方的臉,只能感覺到一種強烈的威脅。
這是陽自重生以來所遇到的最大危機,他從沒有像這一刻那樣痛恨着自己失去的力量,耳邊是敵人冷酷嘲諷的話語,而他只能在無力的反抗後清楚感受心髒被貫穿的劇痛。
如果不是……
挂在脖子上的玉牌從自己重傷後就一直灼熱着,失去的生命力正通過與玉牌接觸的肌膚不斷補回,但身體的創傷仍讓他一度陷入休眠,直至前一刻才算真正愈合。
“……那個奇怪的面具人大概以為我們已經死了,所以很快就走了,其他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了。”稍微修改了一下某些不想說出來的事實,陽将當時的情況詳細說了出來。一口氣說了那麽多,他有些疲倦地垂下眼簾,眉宇間仍是虛弱。
又被詢問了幾個細節,陽看着病房再度空了下來,嘴角微微彎了下,緩緩閉上了眼睛。
這一覺又睡得天昏地暗,醒來時繼續看見卡卡西坐在擺放床頭邊的椅子上,正托着頭眯着眼淺睡着。
“卡卡西?”
輕輕喚了一聲,便看見少年暗部猛然睜開了眼,陽眨巴着眼睛扁了扁嘴,可憐兮兮地說:“我餓了……”這倒不是假話,昏迷的這段時間他的所有營養全都是依賴的營養液,此時胃裏正空蕩蕩餓得難受。
一碗溫熱的白粥下肚,陽總算是恢複了一些精神,他滿足地靠在枕頭上長出了口氣,眉眼彎彎地看着一邊的卡卡西,“我很高興,卡卡西。”
卡卡西眉尾一挑,露出一個有些危險的假笑,“你是指你差點遇害?”這小家夥該不會被打傻了吧?鬧騰着一定要提前畢業還逞強不肯做下忍任務結果弄得一身傷痕累累命懸一線——真當自己這個師兄是不會生氣的嗎?!
認真地搖了搖頭,陽歪着脖子微笑,“對于這次意外我很抱歉,不過我高興的原因是因為卡卡西你哦!”他揚起小臉,笑容真誠,“能夠被卡卡西你這麽這麽關心,我覺得非常開心,這樣子會讓我覺得,我對卡卡西也是很重要的呢!”
那雙黑眼睛幹幹淨淨得像是灑滿了明亮的星光,原本還有些生氣他不懂愛惜身體的卡卡西心頭一軟,确實再也提不起脾氣了。無奈地摸了摸鼻子,卡卡西坐在床沿,伸手理了理男孩有些油膩的淩亂發絲,一臉“真拿你沒辦法”的神情,“真是的,誰讓我是你師兄呢……”
“卡卡西笨蛋!”原本看着乖巧的男孩鼓起了臉頰,一臉不樂意的嫌棄,“要找師弟就去找水門的兒子啊!我才不承認呢,笨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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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草人師兄乃終于有戲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