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洋蔥去死

意識變得很混亂。

漫天血紅,壓抑的空氣彌漫着濃厚的血腥味。

踩在地上的每一步,都能清楚感覺到鞋底被血粘住的粘稠。。

沒有目的、沒有方向,麻木地行走。

在這個除了到處流淌的鮮血外什麽都沒有了的世界。

記憶開始斑駁,像是被打碎的玻璃一樣散成了無數小塊。

殺戮、死亡,尖利的悲鳴。

凜寒的刀光是貫穿靈魂的冷。

悲傷、痛苦、絕望。

他看見誰離開的背影,黑色的長發還帶着一絲甜腥飄過自己臉頰。

可無論怎麽奔跑追趕不論怎麽努力伸長手也沒有辦法碰觸到。

他哭喊着、央求着,卻只能眼睜睜看着那個身影遠去到再也看不見。

就像是被最重要的那個人,從此舍棄。

眼淚不可抑制地大滴大滴滾落,他捂住眼睛低聲嗚咽,為曾經與如今、 那個同樣弱小無能的自我。

心髒被剜去了最初的天真,已經有什麽不一樣了。

あにうえ。

慢慢睜開的黑色眼睛空洞一片,幽深的暗是惡靈占據的深淵。

宇智波一族的覆滅毫無疑問會在忍界引起巨大的轟動,但對大多數人而言,沒有誰會關心整場事件真正的前因後果,這也只是一件事不關己的談資罷了,再過不了多久便會被新的消息覆蓋,而所留下的僅僅只是偶爾提及時才會想起的那個宇智波如今唯一的後裔,以及通緝令上一個危險等級為S的冷漠少年。

陽還躺在病床上休養,他是在那個晚上和被月讀重創的宇智波小幸存者一同送入醫院的,連借口都不需要多想一個——因為擔憂好友近期表現出的反常而格外關注結果闖入了滅族現場想喚醒迷途的羔羊最後卻被執迷不悔的叛徒重傷的一個友愛善良的好少年——一點都不臉紅地全力塑造着自己光輝的外在形象,剛經歷了第二次眼部手術的陽舒适地躺在病床上聽着最新的事況進行。他看起氣色不錯,心情也很好,雖然雙眼都被繃帶層層纏住,但唇角卻是一直愉快地揚起。

這次的移植手術自然是絕密的,所以“重傷昏迷”的某人一直都在重症監護室裏被“全面監控着各項生命指标”,至于“蘇醒”的時間……無聊地用小指勾着眼部繃帶的末端,即将拆除繃帶擺脫“重傷”狀态的陽很高興。

負責他手術前後的自然仍是那位有着漂亮栗色齊耳短發的醫師女士,而這位夫人絕不會把自己所剩不多的那些溫柔用在這個總把身體折騰成破麻布袋後厚着臉皮求修補關鍵還總喜歡得寸進尺的混蛋小鬼身上的,于是被各種精神加身體雙重打擊後的男孩幽怨地掰着手指細數自己還需要多久才能拆繃帶。

跟團藏推薦的萬花筒寫輪眼不同,在選擇移植體時,陽僅僅選擇了一對極為常見的剛開眼的單勾玉寫輪眼,這對寫輪眼的主人是個與陽年紀相仿的孩子,如果沒有這一場事變,也許用不了幾年那又會是宇智波一顆耀眼的明星——陽并不覺得內疚,他的心早已在多年的磨砺裏變得其實可以比誰都更冷硬。如果說過去的宇智波陽最重要的是家族與胞弟,那麽如今的陽所在意的卻只有那麽屈指可數的幾個人,因為他所重視的那個家族已不複存在,當高傲糜爛成虛榮、堅韌扭曲成偏執,他寧可選擇親手終結這姓氏。

移植後的眼球對身體的适應性好得出人意料,預期中的術後排斥并沒有出現。不想洩露這具身體另一半基因來源的陽将這一切推倒了神秘虛缈的皇族血脈上,反正他的血液離開身體後會迅速失去所有活性,根本不怕團藏用他的血去做什麽奇怪的實驗——好吧,其實陽也有些好奇,不知道要是自己死後被穢土轉生的話,這樣的血能否起作用?當然這并不是一個可以被驗證的有趣課題,事實上擺脫了重症監護的陽還有一個很大的麻煩沒有解決……

慘白着臉看着面無表情的白發暗部,纖弱精致的男孩嘴唇都在因悲憤而發抖,他霧蒙蒙的黑眸無助地氤氲着,顫抖的聲音充滿了絕望,“不!卡卡西,你不能……!”

然而面對着泫然欲泣的男孩,白發的暗部依然沒有任何動搖,連聲音都不帶任何起伏,“這是你做事情不經大腦所造成的。”

手中的筷子嫌棄地重重戳着餐盤裏的清水煮西蘭花洋蔥,陽真心淚流滿面了,“第三天了!今天已經第三天了!卡卡西你不能這麽無理取鬧!我要麻糬我要小魚幹!再讓我看見洋蔥我就絕食給你看!絕對!!!”

——喂,無理取鬧盡挑食的到底是誰啊?!

作者有話要說:

系統:您已綁定特殊裝備【兔子眼(可升級)】

系統:您遭受了【稻草人師兄】致命一擊

系統:您的血槽已清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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