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一直到門口,夜風缭亂,……

一直到門口,夜風缭亂,滿眼的缤紛燈光、車流。

燕回被他拉扯地手腕痛,她往後看,胡子明真是若即若離地跟出來了,湛清然手上的戒指膈着她。

“小明同學,你愣着幹嘛,快來幫我啊,這個人是壞蛋我不認識!”她又開始叫。

胡子明一臉複雜地看着兩人,欲言又止:“湛老師……”

湛清然漠然從他身上掠過去一眼:“還不走?我的家事你确定要管?”

胡子明連忙道歉,并且,畫蛇添足地表示自己一定不亂說出去。

湛清然不耐煩地打個手勢,讓他滾蛋。

然後,把燕回塞進車裏,燕回眼波是醉的,心裏可沒醉,但人處在一種熏熏然的狀态裏,異常話唠,她下車,耀武揚威地沖湛清然比了個中指。

故意把他車門甩得震天響。

“我要跳舞,你少管我。”

湛清然目光直勾勾鎖住她,略顯陰沉。

他走過來,一點沒猶豫,動作非常粗魯把人又給押到副駕駛位子上坐着,邊給她扣安全帶,邊低聲說:

“我找你一晚上了,有問題我們回家談好嗎?”

“我不跟你談,我一跟你說話就生氣,好生氣!”燕回憤怒地打他,湛清然輕而易舉捉住她手腕,兩只眼,寒意十足地盯了她片刻,燕回不覺瑟縮了下,“你幹嘛?你還要家暴我嗎?”

當然沒有。

他只是低下頭,親了親她手腕處的肌膚,燕回被他這麽一碰,人就迅速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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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再鬧着要下車。

甚至都沒再話唠,她累了,那種肆意揮霍體力後的疲憊,因此,她昏昏沉沉睡了一路。

燕回是被一個減速帶驚醒的,其實湛清然已經把震蕩感降到最低,她還是醒了,腦袋有些沉。

“到你家了嗎?”燕回迅速進入戰鬥狀态,她嗤笑了聲,“找我幹嘛?不是給自己添堵嗎?”

湛清然沒說話,他把車開進地下車庫,很晚了,車庫裏除了反光的地面什麽生機都沒有,燕回下車,一邊吊帶松散垂落,半邊雪白的頸肩特別紮眼。

湛清然這時看向她的目光,确實不怎麽清白,他也不掩飾,那種雄性動物巡視領地,看有沒有被該死的入侵者留下什麽标記的目光。

燕回裙子超短,修長白皙的兩條腿像道路一樣筆直。

她挑釁地揚了下眉頭:“哦,忘跟你說了,小明同學是我前男友,”燕回有意一頓,“之一。”

“還是小明好,我們才是同齡人,你這種老頭子怎麽比得上小明呢?”她居然湊上來,踮起腳,灼熱的吐息直逼湛清然的耳膜,“小湛老師,二十歲的男孩子腰肯定比你好。”

她非常懂怎麽拱起他的火。

湛清然神色凝重,看着她,突然扣住燕回腦袋把人壓在了車上,她往後仰,長發鋪展開雲一樣茂盛。

他咬住她嘴唇,來勢洶洶,燕回則在男人粗重的呼吸聲中忍不住繃緊了腳尖,她很快被他拉起來,一路親吻,直到撞進電梯。

等到進了家門,燕回那條裙子已經注定下次穿不了,湛清然把它扯壞了。

燕回很快支撐不住,她開始求饒,哭得梨花帶雨。

他起身數次,燕回戰栗地聽清脆的撕扯聲響起,她剛想說點什麽,又被湛清然摁住,再次沉淪。

“我不敢了……”燕回奄奄一息地哀求,她知道他在生氣,一次次被他逼到極限幾乎暈厥過去。湛清然回應得更兇狠,他同時在吻她,順着唇角,往上去,到鼻尖,又到眉心,最後那個吻落在她的額頭,燕回聽到他的心跳,沉穩有力,一下下擊穿耳膜。

她真是被逼急了,頭一偏,咬住他脖頸,留下深深的牙印。

湛清然吃痛,在她耳邊啞着嗓子爆了句粗口,燕回又是好一陣打顫,莫名興奮,她在一次又一次的極限中感知他的失控——湛清然簡直想搞死她。

直到夜色深不見底。

那朵玫瑰刺青被汗水浸透,成了印象派作品,湛清然松開她的瞬間,頓了頓,玫瑰像綻放在她身上,無比妖冶,卻剛被疾風驟雨摧折,剩一堆殘紅。

“我們談談。”一臉餍足的男人開了口。

燕回幾乎失掉所有力氣,兩眼失神,雙腿打顫,她掙紮起來,說:“我要去洗澡。”

“不着急。”湛清然氣順了很多,他摟過她,低眉吻了吻她的發心,“談完我們一起洗。”

燕回還想反抗,但男人的體力無限好,稍稍一動作,她就一點都動彈不了了,頭頂傳來低低的笑:

“你老跟我倔什麽?”

她一臉潮紅,冷冰冰的:“我跟你沒什麽好談,你不要說話,一張嘴沒一個字是我愛聽的,我不要聽你的大道理。”

湛清然捏住她下巴,逼她擡起臉。

燕回一雙眼,水波潋滟,妩媚鮮妍的小臉挂霜,正怒火沖天地瞪他。湛清然莞爾,含住她嘴角吮了吮,“乖,我們好好聊一聊?”

燕回索性把耳朵捂住。

湛清然輕輕給她放下,說:“別這麽孩子氣。”

“我就這樣,我偏這樣!”燕回用手指戳他,使勁地戳,“你又不在乎我,為什麽還管我怎樣,我愛怎樣就怎樣。”

湛清然攥住她張牙舞爪的手,嘴上卻不願承認什麽,只是說:“我知道今天讓你傷心了,是我不好。第一,我之所以提代阿姨,是因為送她下樓時她臉都白了,看起來真的不太好,她到底是客人,別生氣,”他發現燕回臉色又是一變,及時安撫,“我的意思是說,你跟我才是一家人,我們沒必要把客人搞那麽難堪,當然,她先說你不對,我下樓時已經把話跟她們說清楚了,一切都是我的責任,是我沒處理好。”

當時,代慧穎出了樓梯就扶牆不能行走,把程一維吓一跳,母子倆把人攙扶到樹下石凳坐了片刻,湛清然确定她無大礙後,才不緊不慢把話挑明,他目送母女兩人離開,背影蕭條,夏天卻有秋天的味道。

“你心疼她是不是?”燕回悶悶地問。

湛清然思索片刻,說:“這些年,代阿姨一直對我很好,我知道如果我跟你說這是人之常情,你肯定又不高興,但事實如此,我跟葉琛分開了,也不至于就結仇,你說是不是?對我來說,分開就是分開了,我跟她不會再有什麽,這一點,你可以相信我。”

燕回別別扭扭地連瞟他好幾眼,沒吭聲。

兩人沉默幾秒,她下巴一擡:“那第二呢?”

湛清然伸手揉了揉她腦袋:“第二,我跟父母把事情也說清楚了,他們當然有點生氣,不過不是生你的氣,是氣我這麽大的事沒跟他們說。”說着,他眼神柔和起來,“你很好,爸媽沒理由不喜歡你。”

燕回一副我不在乎的表情,她漫不經心哦了聲。

“還有沒有第三?”

“本來沒有。”

燕回狐疑地看看他。

湛清然握住她的手,輕撚掌心:“現在有了。”

“什麽?”

“今晚你跑去夜店的事。”湛清然神色肅然,“我不是端老師的身份教訓你,我沒那麽古董,覺得女孩子不可以去,不能穿着性感,結了婚就什麽社交娛樂都禁了,但是,”他看她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麽,扳過她的臉,“安全要放在第一位,那種地方,魚龍混雜,我不希望你受傷害,明白嗎?”

燕回目不轉睛看着他,突然,沖他輕浮地送個飛吻,吃吃地笑:“什麽怕我受傷害,小湛老師,你不就是怕別人占我便宜嗎?”

“我是正常男人,沒一個男人希望自己的妻子被別人上下其手。”湛清然正色看她,“你對我呢?如果有別的女人碰我,你會怎麽想?”

別的女人……燕回一想到莫高窟那些照片,後背一陣冷子。

不能想象。

一想到湛清然在遇到她之前,跟葉琛一定一定也接過吻,上過床,她就覺得煩躁,理智告訴她,這很正常,你不能要求一個年輕男人在戀愛時當和尚,可情感上,她突然就不能接受了。以前,那個人,活在相框裏,現在見到真人,提醒着她,這人真實存在而且日後依舊在湛清然的社交圈裏,那種感覺,完全不一樣了。

像肉裏猛地紮了根刺,一時半會還拔不出來。

“我們的蜜月呢?你高興嗎?”她揚起眉,注視着他的眼睛。

湛清然微微一怔,說:“高興,當然高興。”

“是跟我一起高興,還是跟她高興?”燕回不無譏諷地笑了,她知道,這樣很蠢,很煞風景,逼着他拿自己跟前任比較,多麽無聊,可她讨厭他的回避,她終于知道為什麽一路上幾次詢問,他都避而不談。

湛清然望着她,眼神裏包含着無盡的情緒:“你怎麽知道的?”

燕回心跳咚咚:“你別這麽看着我,是你家客廳有本相冊,我随便翻着的,對,我知道随便翻人家東西不禮貌,你用不着教育我了。”

“我沒有要教育你,”他靜靜說,“相冊你可以看,怎麽看都行,那些照片是好幾年前的了,我已經很久沒再照什麽相片,那都是我爸媽幫忙洗出來放進去的,也很久沒新增添了。至于為什麽還在,我覺得應該解釋下,我跟葉琛分開時父母确實還對我們抱有希望,所以留着沒動,後來,我相親基本無果,相冊一時半刻也沒人想起去翻,所以沒刻意丢掉。包括你在我書房看到的相框,其實,我已經丢抽屜裏很久了,我們領證後,我把它處理掉了,我承認,你遇到我時,我有過去,但過去就是過去了,僅此而已。”

很長一段話,他語速緩緩,燕回繃緊下巴,好半天才驕傲說:“你有過去有什麽了不起,誰沒有?我男朋友多的是。”

湛清然點點頭,不動聲色問道:“所以,你跟剛剛的那個男生,是過去裏的一段了?”

燕回只知道,胡子明是個很會念書的男孩子,但那又怎樣,凡是念書好的又長得不差的男生們,都被她拿下,她那時寂寞無聊,就想有人陪,一起打游戲,作業有人寫,沒有比胡子明這類男生更合适的了。

“談了一個月吧,我甩了他,他還哭,真是丢死人了,老是問我為什麽分手為什麽分手,他真是傻帽,”燕回又沒心沒肺地笑起來,“不想談了當然就分手了啊!”

湛清然神情複雜地看着她。

他想問她點什麽,沒有出口,他所懷疑的和他隐晦的感情是一樣的,謹慎地置于心底。

實際上,他在感情上非常慢熱,被動,包括和葉琛的開始,也是女生矜持的示好。至于和燕回,他基本上就是被美色迷了心智,占有欲空前作祟,什麽知識、什麽人生道理、什麽權衡利弊,統統抵不過一場場活色生香,抵死纏綿。

他一直自诩理性,帶着精致的鎖鏈,在他所屬的階層裏順利成長,學歷、工作、衣着、品味、欣賞藝術……唯獨燕回是個全然意外的動心,世界變得參差起來。

人如果永遠這麽按部就班,在特定的軌道上行駛,也許,足夠安全,但未免無趣乏味。

他最終選擇冒險,選擇常規之外的一個女孩子,伴随着無窮未知,愛的變幻,像團迷霧。

“我沒有什麽要說的了,該解釋的,已經解釋。”湛清然收尾,神色淡下來,他下床,把手伸向燕回,“過來,我們一起洗澡。”

燕回眼睛卻滴溜溜亂轉一氣:“你都不好奇,我談了多少男朋友嗎?”

他只是淺笑下:“不管談多少,現在,你跟我才是夫妻,還有,不要再跟那個男生接觸,明白我在說什麽嗎?”

燕回失落地垂了垂目光,他不好奇,他一點都不在意這個事情。

出神間,湛清然已經把她抱起來,燕回勾着他脖子,那上面,有她留的咬痕。

“我們今天晚上談了很多,對吧?”燕回忽然擡起臉,她綻開個笑,“你說的比較多,那你能聽我再說說嗎?”

她對他笑得毫無保留,又是那種單單屬于二十年女孩的明亮了,湛清然對她的每種笑,都很熟悉,也許,妩媚笑容最能勾起他身為男人的生理反應,但他清楚,他最愛她明亮如火的笑,無比燦爛,無比朝氣,仿佛世界都多了無數層次和顏色。

“你想跟我說什麽?”湛清然抱着她又倒向床頭,一手輕輕撥開她的秀發,看她的眼神,在燈光下,顯得柔情萬千,“夜還很長,慢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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