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殿下告白來了
『跟我雄父一樣溫暖。』
夏侯澈：“！？”
新晉老父親店主悻悻放下對準白暮的四十尺大刀, 開始商業互吹。
『我的榮幸。』
『元帥在我心中也是獨一無二、最特別的雌蟲。』
店主收完消息後，夏侯澈的號才收到了葉的消息。
『三維表情：(爪子捧愛心)』
他偷觑了眼前方的葉淮，只見他低頭繼續發消息, 後頸跟耳後根可疑地泛起了暗紅。
夏侯澈勾起唇角, 滿懷期待地等着。
半分鐘過去了。
一分鐘過去了。
五分鐘過去, 伍長老已經前置發言完，開始主導會議讨論了，殿下還沒有等來他的回複。
十分鐘過去, 老總長将案發現場三維投影在U型會議空間的正中央，令人發毛的駭人慘狀橫現在衆人眼前的時候，夏侯澈的終端終于出現新提示，他連忙點開。
『鏈接：小貓甜心獨家VIP年度限量終極進化版萌死你棉貓爪。』
『下次送這個。』
“？？？”他那麽大一句感性溫情的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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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老總長擡頭望向夏侯澈：“有什麽發現麽？”
夏侯澈看了一眼案發現場。
在場的高階軍官都見慣了血腥與死亡，但怵目驚心的現場還是引起了不适。
污血像清洗不掉的粘膩油漆潑濺滿地, 沾附在被侵蝕得像魚鱗一般的漆黑礁石地上, 處泛着滲人的幽綠暗光，地上橫着兩具腹部被洞穿的屍骸，肋骨沾粘着血沫像沒啃幹淨的鴨架，周圍散落的殘肢數量多得離奇, 屍骸上方詭異地鋪着幾支純白的百合與雛菊，無聲地祭奠着死者。
綻放的花朵潔白得讓人心驚
夏侯澈360度環繞檢視了好一會：“13根手指與指骨, 但兩具腹部被挖空的屍體手臂還完好，表示至少還有兩具屍體，從血沫噴濺狀态來看是晶.核自爆，被炸得血肉橫飛。”
這不就是把伍長老剛才的案情提要再重複了一遍嗎, 老總長吹胡子。
林晝盯着花若有所思。“百合與雛菊可能一種暗示, 或者象徵了兇手的犯罪心理，前二軍團長葉澤有輕微的潔癖與追求完美的傾向, 你們檢查過花沒有？”
伍長老：“上頭只有死者的生物痕跡。”
“花不是兇手放上的，是死者帶過去的。”
清澈又帶着淡淡威嚴的聲音響起，蟲帝靜靜看着百合與雛菊，眼裏閃過一抹幽暗的微光，“那裏靠近黑岩洞一帶，是去黑海的必經之路。”黑海是個特殊的海域，海面像褪了色的黑白相片，長年霧霭蒙蒙灰黑一片，是哀悼與追思逝者的一個去處 。“父皇的忌日要到了。”
老蟲帝的墓碑立在皇宮圍林裏，外人無法進入。城民想祭奠他，有的會去黑海。“遇害的是兩名高階雌蟲，兩名頂階雌蟲，都是軍團退下去的，曾在父皇手下做事，應當是相約去黑海追悼的。”
夏侯澈的後方有人咬牙切齒。
“葉澤真是殘暴扭曲的變态......”
他轉頭一看，是那個三十年前雌父死在葉澤手上的軍官。
這個音量，葉淮一定也聽到了。
夏侯澈皺眉，轉過頭去道：“這起兇案還沒有證據能判斷是葉澤下的手。”
那名軍官沒想到夏侯澈會回複他，神情一愣，而後臉色有點微紅，他看着夏侯澈頭上動來動去的貓耳朵氣勢弱了下去，小聲反駁：“對，對的殿下，但這種殘暴的手段沒有第二個人會了啊......”
“有。”
夏侯澈目光如炬：“比如你。”
軍官臉色大變：“絕不可能！”
“以及上次緊急會議在場、看過三十年前解碼畫面的人。”夏侯澈環顧整個會議室。“這裏所有人都有可能仿造殺人手法，栽贓嫁禍給前二軍團長葉澤。”他哼笑了聲，“反正債多不愁，葉澤身上的髒水也不多這一潑了，對吧？”
葉淮看着他那個嘲弄的笑，嘴角跟着微微地勾了起來，很淺很淺地。
他的立場很難公開維護葉澤，今天發生的惡性兇案第二軍團又被排除在外，第一軍團已經接下了僞血袋案，這起惡性兇案跳過葉淮，全權交由第三軍團負責。
即使他們名義上已經不存在養父子關系了，謹慎起見軍盟還是下令他避嫌。
再忍一下。
爸爸。
你的名譽，這些年受的苦跟委屈。
這筆賬，會替你讨回來的。
還有那個下落不明的孩子......
葉淮捏了捏交握的手。
他也會幫葉澤與葉九找到的。
他看着夏侯澈......燦亮金發上的粉貓耳，忽地感覺有些什麽不一樣了，無形中似乎有一股力量支撐着他，碰觸到葉澤的事不再讓他那般錐心刺骨地窒息難受了。
殿下。
光是在心裏念着名字，就有心安篤定感。
還有店主。
葉淮的手無意識地摸了摸終端。
緊急會議結束出來，夏侯澈一出會議室立刻一陣風一般沖回距離軍盟不遠的皇宮。
皇宮側花園裏，一只小雌蟲正蹲在雪人灑水器前面，小腦袋貼到了地上，不知道做什麽。
“喲，小板栗。”
小雌蟲揚起腦袋瓜，一張漂亮的臉蛋露了出來。
“澈澈！”
他高興撲到夏侯澈懷裏。
夏侯澈單手把小雌蟲抱了起來，他腦門上經常睡得亂蓬蓬的一撮呆毛撓上了夏侯澈脖子。“哎呀，這是哪家的大可愛，”夏侯澈用另一只手擋住眼睛，“好耀眼，争不開眼睛了。”
小雌蟲被他逗得咯咯直笑。“澈澈，我在催眠螞蟻哦。”他高興地眼睛眯成了彎彎小縫，“我教它們挖地洞，往下挖到獸族去，夏夏就可以去打獸族啦！”
“哈哈哈，”夏侯澈摸摸他的頭，“那大伯也一起去。”
他是蟲帝的大兒子，闖禍精飯團的哥哥夏侯淩，小名小板栗。小板栗習慣叫蟲帝夏夏，叫他澈澈，這個口癖蟲帝改了許久都沒能讓他改過來。
小板栗先是擰起右邊的眉頭，又擰起左邊的眉頭，一臉糾結。大伯身體不好啊。
“那澈澈要跟緊好我噢，我保護你。獸族很可怕的。”他仰起頭，湊近在夏侯澈額頭上啵了一口。“打勾勾。”
“好。勾勾。”夏侯澈在他腦袋上印下一吻。“小板栗知道夏夏把藍色妖姬種在哪兒嗎？”
小板栗搖了搖頭。
藍色妖姬，沒聽過。
夏侯澈補充：“淺藍色、像天堂鳥一樣的花，身體一節一節的，開花前像一根插在土裏的翠綠色小笛子。”
小板栗立刻點頭。“那是亞雌弟弟噢。”
藍色妖姬是一種非常罕見的花，是傳說中的誘惑神物，它在開花時會散發出獨特的香味，類似雄蟲在吸引雌性時血液裏散發的性費洛蒙，據說在開花前配戴在身上，能讓雄蟲魅力瞬間爆表，在雌性眼裏閃閃發光，宛如天降神祇一般。
“？”夏侯澈眼睛一亮，“它在哪裏？”
“夏夏說，不能讓人看到，尤其是雌父，不然它就變不成弟弟了。”說着又高興地拍拍手，“我天天澆水，亞雌弟弟已經長到膝蓋啦！”
已經要成熟了。夏侯澈喜上眉稍：“那是你的夏夏太遜了，才一個亞雌弟弟，要是你帶大伯去看，大伯說不定能給你變出好幾個弟弟。”
好幾個弟弟......
小板栗的眼前浮現了好多白嫩的糯米團子。
“那澈澈跟夏夏保密噢。”
小板栗說着跳了下去，咚咚咚跑回雪人灑水器旁邊，踮着腳尖一把将雪人給拔了起來。
一株通體翠綠、頭頂一抹藍像小竹子般的藍色妖姬露了出來。
“哎呀，螞蟻洞！”
夏侯澈忽然指着地下，小板栗好奇地跟着看過去，他趁着這個間隙連根拔起藍色妖姬揣入懷裏、蓋回雪人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大伯看好啦，你會有很多弟弟的。”
葉淮現在的心情肯定不好。
夏侯澈想了想，又溜到旁邊玫瑰園裏，三兩下摘了一捧玫瑰。
“皇兄？”
他喜孜孜掉頭要閃，差點撞上後頭的人。
蟲帝聽聞夏侯澈火急火燎地沖回皇宮，以為他哪裏不适，立即擔憂地跟了回來，沒想到撞見了採花大盜。
“皇兄，”蟲帝看着他手上的一大束花與胸前鼓起的一根東西，“那是我冒險從時空裂縫裏摘回來，喂養了好久精神力才長大的。”藍色妖姬靠精神力成長，澆水是哄兒子的。他費心養了大半年，就等着這幾天在伴侶面前展現魅力了。
夏侯澈板起臉。
一道蠻橫的精神力牢籠陡地從空中落下，将兩人關在其中，瞬間隔離了外界。
“皇兄！”蟲帝急道，“快撤掉，你現在晶核跟身體還沒融合完全，會撐不住的！”
“融合完全，你是說這個？”
夏侯撤掀起衣角。
只見他的小腹上，一個妖異的晶體浮了出來，一大半琥珀色與一小半深棕色，棕色的邊緣染上了一點黑，黑點正一點一滴蠶食着琥珀色晶體內的精神力。
“排異反應？”蟲帝臉色驟變：“怎麽會，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一開始。”夏侯澈扯唇：“睜開眼睛的那一刻就開始了。”
“怎麽會......他們明明保證過不會有問題的......”
“與虎謀皮，你敢相信他們？”夏侯澈放下衣服，“陛下，早上只炸毀兩具屍體是不是太少了？”
“皇兄，什麽屍體？”
“夏侯川，”夏侯澈一把扯過蟲帝的衣領，“別裝，那兩具屍體是你炸毀的吧？那是跟了父皇多年的老部下！你怎麽忍心！”
“皇兄，你在說什麽？”
轟！
精神力牢籠瞬間增強了一倍，磅礴渾厚的威壓壓得蟲帝不穩地踉跄了一下，他不敢釋放精神力抵抗怕反傷夏侯澈，整個人被壓得有些顫抖。
“快收回精神力！別再運轉晶核了，求你別動用......”蟲帝心如刀絞，“是我炸毀的，是我。”他垮下肩膀，臉色灰敗：“我接到線報趕到的時候太晚了，他們四個已經被剜走晶核死亡了。”
“那種到處濫殺頂階蟲族、盜取蟲晶制造人工晶核的惡臭組織，你要包庇維護他們多久！？好幾次了，足跡全被你抹除掉了，現在這麽個追查的好機會，你又轉移聚焦點，把追查重心歪往葉澤身上！那晚零度酒吧，讓我猜猜，你當時是不是躲在廚房裏等着？我不揍人，你是不是也會出來？警告飯團不準去，臨近童年分化期的幼崽最敏感，怕被他感應到你的氣息吧？”
“沒有包庇維護，我跟淩羽私下一直在追查他們，順利埋了好幾條線進去了。”
“不借助軍部龐大的武力財力，你們憑個人之力能追查多深、追查多久！？”
“不行！現在還不能讓他們被軍部追查到，我還沒處理好，他們握有你的晶核交易記錄，”蟲帝眼眶通紅。“我不能讓你出事，不能讓你有任何一絲危險！我不能再看你出事了......本來，本來我想四個全炸了，以免留下任何破綻被你發現，但是，那兩個叔叔，到死手上還緊緊握着要給父皇的花，我一時不忍心。果然，你還是發現了。”
夏侯澈輕聲道：“陛下，你是蟲族的帝王。”
說着他撤除掉精神力牢籠，掉頭就走。
蟲帝腳下癱軟，一時跪了下去。
他跌入一個溫暖懷抱裏。
“雄主。”
淩羽抱住他。
蟲帝一看見伴侶的臉，眼淚瞬間潰堤。“淩羽，我是不是錯了，是不是不該強行留下皇兄......”
“記得嗎，他以前說過，每一分每一秒都像萬千根針在紮，活得很痛苦，”蟲帝淚流滿面，“我以為那只是一個形容，父皇過世後，他就像斷線的風筝，感覺飄忽抓不住了，下一秒随時都會消失......我想方設法找事情給他做，讓孩子粘着他，拼了命想盡辦法增加他哪怕一點的生存意志......”
“可是人工晶核排異那麽嚴重，他可能真的在承受那種痛苦......”
他的淚意怎麽都止不住，淩羽溫柔地伸手替他揩去眼淚。
“我要怎麽才能......”蟲帝哭道：“怎麽才能......”
留下皇兄，讓他有生存的欲望......
“雄主，”淩羽說：“皇兄剛才離去的動作相當敏捷。”
“嗯？”
“他光明正大摸走了你的藍色妖姬。”
哦對，還有精心養了許久的藍色妖姬也被摸走了。本來打算展現魅力，結果卻在伴侶面前哭得淅瀝嘩啦各種糗樣，伴侶還早就知道他偷養藍色妖姬的小秘密了，蟲帝一陣悲傷，眼淚忍不住又掉了下來。
淩羽擦了擦蟲帝的臉。“還摘了一束玫瑰。一個沒有求生意志的人，拿藍色妖姬跟玫瑰做什麽？”
“嗯？”蟲帝又掉下淚來。
“排異的事，他隐藏了這麽久，一直一個人忍着，剛剛卻主動讓你知道了。”淩羽安撫他。“我想，這是好的開始，皇兄已經開始出現求生意志了。”實際上，他認為夏侯澈就是偷花被逮着了，佯怒順手牽羊。
糟糕，這樣下去眼睛就太腫了。淩羽抱住他，偷偷抹去手上沾的催淚激素。雄主罕見的軟弱模樣實在太讓人心癢難耐血脈偾張了，忍不住想要趁勢多欺負一下。
好軟。
紅通通的眼角看得淩羽一陣蕩漾，差點兒要忍不住下手。
他一把抱起哭得虛軟的蟲帝，另一個小哭包撞到了他腿上。
“夏夏！”
小板栗的眼睛也腫得紅通通的，他抱着雪人傷心道：“亞雌弟弟不見了。”
中午休息的時候，葉淮才出軍部，就聽見門口一陣興奮的吱吱喳喳。
“對，殿下要過來了！聽說他要來找小亞雌告白呢，帶着一束花，還特別打扮過，穿了一套好好看的西裝呢。”
“我看見小米傳的動态了，殿下太帥了，今天感覺好不一樣，特別有魅力，特別帥氣，光看動态就覺得眼睛拔不開了。”
“快去門口蹲殿下！”
“去一軍團，聽說殿下看上了一軍團那天臨時被調去零度酒吧支援的亞雌......”
“不，聽我的，去二軍團，我聽到殿下打算跟白上校告白，他就是白上校藏了兩年的地下戀人！”
“不對，我聽到的是五軍團那個，殿下想跟那個長得特別漂亮、一招進來就引起轟動的小實習生表白！”
“！”
殿下？
葉淮心底一突，耳邊突然爆出一陣尖叫。
“啊啊啊過來了！”
遠遠地一個矚目的帥氣身影出現在軍部門口。
葉淮驀地一陣心慌意亂，第一時間開啓領域，隐匿了氣息。
殿下想要過來找亞雌告白？
那怎麽可以？
夏侯澈踏進軍部的那一瞬間，他差點忘記呼吸，胸口劇烈狂跳。
殿下想要過來找亞雌或白上校告白？他這個模樣，誰都會馬上答應的！
那怎麽可以？
是他的殿下！
葉淮偷偷着夏侯澈，他做賊似地隐匿行蹤，像個小尾巴般粘在夏侯澈身後，夏侯澈走到哪他跟到哪，寸步不離。
夏侯澈的出現很快引起了矚目，他先是在大廳逛了好一陣子，再去了第二食堂，從二食堂一路晃過整層二軍團，把二軍團所有軍情室逛了一圈，又走到中央食堂，再晃悠過第一軍團，像在巡視領地一樣，把一軍團的辦公室一個巡過一個，挨個與人打招呼，吸引了無數關注，還有幾個比較大膽的雌蟲偷偷跟着他。
夏侯澈又逛了圈二軍團，他似乎沒找到人的樣子，出了二軍團又往五軍團過去。
殿下到底要找誰告白？
一時之間，星網上飄出了下注的熱帖。
葉淮着急地跟在夏侯澈身後，跟着夏侯澈逛了軍部一圈又一圈，中午的午休眼看要過去，終端都出現運動量達标了，愣是沒看見夏侯澈找到要告白的亞雌。
怎麽辦？
就在他着急中，午休時間就這麽過去了。
夏侯澈又繞進了二食堂，葉淮利用圓柱遮擋撤掉領域，從二食堂外的走廊走了出來。
他拿不定主意是不是開個小差繼續跟着夏侯澈，忽然前面的雄蟲偏了下頭，似有所感地轉過身來。
“元帥。”
夏侯澈乍看見他好像有點意外，随即笑了起來，狀似随意地問候道：“現在才來用餐？剛才都沒看見元帥。”
“外出調查了。”葉淮心虛，有點兒僵硬地強調：“調查了整整一小時。”
“辛苦了。”
夏侯澈看着他，葉澤的事果然引得葉淮情緒不太好，眼前的雌蟲臉色有點僵，額際還不太舒服地沁着汗。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聖誕快樂大麽麽噠！驚險趕上了聖誕~papa們跟虛拟雄主show即将上線啦
謝謝goya、此去經年、若雪的地雷跟47378456 20瓶、小影10瓶、七七1瓶營養液~大大mua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