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再見!

由于最近生活裏出現一些轉折,寫文進度受到嚴重影響,在這裏對大家說聲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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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載回程的飛機在雲層中穿行,我的心仿佛也飛翔在雲端。俯瞰三千英尺下的茫茫雪山,更覺那是一片純淨的聖地。側頭看去,小鬼正靠着我的肩膀閉目休息。我放松身體,讓她依偎得更舒服。四千多米海拔的地方,我在這裏收獲了一份久違的溫柔。

飛機安全抵達桃園國際機場,已是下午一點,我把小鬼送回學校,叮囑她注意休息後,才趕往公司。

路上,我把手機開機後撥通小松的電話,他并未像平日嬉笑的語氣,反而聲音有幾分陰霾,“關于對你的處理決議,今天上午已經貼出告示,哪怕你昨天回來,也許事情還有一絲轉機,可你偏偏……算了,等會兒見面再談吧。”

我知道自己對小松來說,不只是好哥們,他是把我當親兄弟來對待。這次的降職,雖然處罰的是我,卻讓他很痛心,恨不能代我受過。所以,他才有這樣恨鐵不成鋼的心理。這些我都能理解,也都明白,但此時對我而言,小鬼比這些外物更重要。等他找到屬于自己的另一半時,可以明悟的更深。

我如平時一樣沉穩地走過公司大廳,在一片竊竊私語中看到那張貼在公告欄顯目的告示。我嘴角噙着笑看着上面的內容,好像涉及的那個名字與自己無關,“因譚歆晖的缺失造成公司重大經濟損失,經董事會決定撤銷其副總職務,其負責的項目立即停止,公告日起執行。”

一紙內容含糊不清的文書,全部抹殺曾經為公司創造的巨大利潤,絕口不提洛氏集團的霸權要求,只是單單犧牲一個我。如此的做法,我已無話可說,對這裏,也再無留戀。

我在衆人或奚落或嘲笑或可惜的目光中走過,猶如國王在他的領土巡禮,讓看笑話的人碎了一地眼鏡。

當我站在辦公室時,小金難掩臉上的驚詫之色,“譚總,”

我稍一眨眼,擡手沖着她搖搖食指,帶着幾絲自嘲,“現在已經不是了,我被撤職了。”

“他們不能這麽對您,譚總。”小金不改其口,臉上現出幾分憤憤不平。

我上前拍了下她的肩膀,垂下眼簾,收起臉上所有的表情,錯身之際說道,“一會兒到我辦公室一趟,有件事需要你幫我。”

我在鍵盤上噼裏啪啦敲打着,幾分鐘後看着打印機裏輸出的辭呈,拿過來在上面一揮而就簽上自己的名字,放入信封放在桌子一角,打算一會兒讓小金幫我向上遞交。

合上手機,我開始收拾辦公室裏的私人物品。

幾次電話都是轉接留言信箱狀态,我又怎會覺察不到吳董是故意失蹤呢!“狡兔死,走狗烹”,他又何至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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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小鬼為我添置的物品一件一件仔細小心地放入箱子裏,正收拾之際,門被猛然推開,循聲望去,小松風風火火地闖進來,身上夾雜着怒火恨聲道,“你來公司怎麽不先找我想辦法彌補,怎麽還有閑心在這悠悠然,你不知道我正在生氣嗎?”

我掃了他一眼還未接話,小金匆忙進來,“譚總,我攔不住王董,他……”

我轉頭看向小金,随即微笑,“沒事,”然後走至桌旁将辭職信取來交給她,“麻煩你幫我交給吳董。”

“譚總,您!”小金低頭看着信封顫音連連,震驚地呆在那裏。

小松看了她幾秒,表情隐忍,終是忍不住上前看個究竟,當瞧到她手裏信封上的字時,一把奪下,怒火如同雷霆一般迅速點燃,揚起信封對我吼道,“譚歆晖,你幹什麽?這樣就臨陣退縮,不跟我商量就自行決定,背棄當初的約定,你置我于何地?”

小金在一旁呆住了,我也有些震驚,相識多年還未曾見他發過如此大的脾氣。我示意小金離開,關上門後,直視小松,他呼呼喘着粗氣,直直地瞪視着我,眼底的火焰仿佛要挑出眼眶。

我暗自苦笑,上前将他推坐在沙發上,“你冷靜下聽我說。”

他狠狠甩開我的手,聲音嘶吼,“冷靜?今天我就沒帶它出門!我們在一起多年,那麽辛苦那麽難熬的日子都堅持走過,好不容易到了這一步,你一個不開心就摞挑子不幹,冷靜?你要我怎麽冷靜!難道你就甘心這樣帶着污名離開嗎?”

我擡起眼睛,輕描淡寫的看了他一眼,微微的挑了一下眉頭,“我為公司辛苦多年,如今要我帶着罵名走,你說我會甘心嗎?可是,你要聽我說嗎?能冷靜下來聽我說嗎?”

小松抓了抓頭發,從兜裏掏出煙盒,從裏面抽出一根,含在嘴裏點上,煙頭微紅,他就這深吸了一口,煙霧袅袅升起,一點點飄散在空氣裏,彷如他的怒氣一般。

“你最好有好的理由能說服我。”他冷不防的哼道。

我瞅着他無奈的笑了笑,這人倔起來怎麽像頭驢子,然後嘆了口氣,“對我的處理方案已經通過董事會的決定,更具體的說是吳董拍案認同的。即使我心有怨尤,卻也不能同整個董事會對抗,畢竟目前的掌舵人是吳董,他掌控着董事會多數人的意見。我不辭職又能怎樣?難道留下來看那些小人的嘴臉?這些年你我見到的‘虎落平陽被犬欺’的事情還少嗎?以我對吳董的了解,即使我留下來,日後他也會尋個事由将我掃地出門。沒有太大利用價值的卒子只有被犧牲的下場。如今,我主動求去,多少為自己保留點顏面。”

我眯起眼看着他,慢條斯理地反問,“這樣,明白了嗎?”

“這群小人!”小松突地将拳頭狠狠地砸到茶幾上,發出一聲“砰”地巨響,“他娘的,虧我還以為吳老狐貍是好人,沒想到他翻臉比翻書還快!常年打雁,這次卻被雁啄瞎了眼。”

我微笑,淡淡地開口,“商場上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我們還是太年輕了。”

他愣了一下,半晌沒說話,昏暗的燈光下,他的眼神有些恍惚。

我倆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室內一陣靜寂。

“難道沒有其他辦法力挽狂瀾了?”

小松突兀地開口,平靜的語氣裏透出一絲冰冷與不甘。

我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一向放蕩不羁的他此刻猶如換了一個人,冷峻異常,那雙時刻閃着笑意的雙眼透着疏離。

我心底無比震動,錯開他的臉,我心底一片了然,為了我,這頭禽獸沒有什麽是做不出。這樣也好,王家老爺子很早就想要他做一番大事,只是小松如同那脫了缰的野馬,誰的帳也不買,只好由着他這麽混。如果,此次能借由我的事情讓他收心,那麽将盛唐交給他,也算我沒白受這不白之冤。

想到這裏,我的唇角不由揚起,看着他的眼神猶如一頭即将主動跳入陷阱的羊羔。

我偏過頭,目光注視着他,“你想做什麽?”

小松幾不可見的皺了一下眉頭,陰鹫的眼光掃視過來,“我能做什麽?”

我在心底暗自賀喜“bingo”,上鈎了。而後故作憂郁狀,好像一個惑人心魄的巫師循循而誘,“幫我正名。”

“正名?”他輕輕咬着這兩個字。

“對,要想正名,必須取得絕對的話語權,最好的方法就是取吳董而代之。”我壓低聲音,視線停留在他身上。

聞言,小松怔了一下,眼神卻沒有絲毫驚訝起伏,似乎這個答案早已存留在他心間。

我站起身走到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盛唐有着我多少心血,你知道。讓別人撿拾勝利的果實,我不甘心。現在,唯有你是我相信的,要怎麽做,你決定。”

話音一落,我便走到一旁整理桌上的文件,留給他思考的空間。其實,已經篤定了他的答案。

不一會兒,他的聲音便在我身後響起,“要取代吳董,手上的股權就要比他多。所以,現在的問題就是知道他手裏掌握着多少股權以及怎麽取得其他股權。”

聽到這話,我的唇角一彎,他果然沒讓我失望。

我拿起整理好的一沓文件轉身之間把嘴角的微笑藏起,“這些年盛唐不斷擴張,很多項目的款項都未收回,為了填補一些必要産業的正常運作,吳董不斷暗中轉賣股權。所以,他手裏握有的股權早已不若從前,據我私下統計,目前他手機只有百分之四十七的股權。”然後,我遞給他幾張紙,“這是董事會各位董事的股權分析表。”

我見他認真看着股權分析表,便從文件裏抽出一張紙随手放在茶幾上,口若無意地說,“喏,把你的名字簽一下。”

他拿起筆眼不離分析表,在我的指引下,在那張紙上簽下他的名字。見他簽完字,我快速拿走簽有他名字的股權讓渡書,不禁嘿嘿笑出聲來。

小松也許察覺到什麽,斜我一眼,盯着我手裏的文件,眼睛微微眯起來,“那是什麽?你剛才讓我簽了什麽?”

我徑自笑得開心,聽到他的問話,朝他揚起手裏的文件笑谑道,“賣身契。”

他沖我呲牙假笑兩聲,“一點都不好笑。”

我“哦”了一聲,唇邊勾起一絲笑容,然後又從手裏抽出一疊文件,“看看這些人的資料,或許對你收購股權有幫助。”

他瞪大眼睛,快速翻閱着文件,“你怎麽拿到這些東西的?”

我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并未回答他的問話,撐在他坐着的沙發上方自顧自的說着話,“你手上大概有百分之三十六的股權,加上剛剛簽下的百分之三,如果再想辦法從其他董事那裏拿到百分之五的股權,那麽我們就算贏了。至于怎麽從其他董事那裏獲取股權,可以好好看看剛才的資料。”

小松霍地站起身,從我手裏猝及不防地奪過剛才的文件,臉上一陣青白交雜,朝我低吼道,“晖子,你這是幹什麽?你知道百分之三的股權意味着什麽嗎?就這麽簡簡單單的轉讓給我?”

我臉上笑容不變,“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也知道這意味什麽。百分之三的股權在市場上兜售或許值個幾百萬,但在我看來不及你我兄弟情義。把它送給你,我心甘情願。你就別再拿這個說事了,還是想一想怎麽從那些老鬼們手裏搶股權吧。”

小松抹了把臉,一本正經對我說,“譚歆晖,我有沒有說過,你是個傻子!”

我怔忪了一下,輕輕笑道,“彼此彼此!”

兩人相視大笑,伸出拳頭重重相撞在一起。

“你小子是不是早就挖好坑讓我往裏面跳?”小松恢複冷靜後似笑非笑的瞅着我。

我僵了一下,擡眼看了他一眼,聳聳肩膀,本就沒指望能瞞他很久,“恭喜你,終于把智商找回來了。”

“你!”他被我的話噎到,一臉咬牙切齒,“你什麽時候開始預謀的?”

我扭過頭去不理會他,繼續整理小鬼放在辦公室的物品,不知不覺已經快填滿一箱子,這才發現辦公室幾乎被她的東西侵占。

“喂,你倒是說話啊!”小松不甘被我無視,搶過我手裏的卡通筆筒,奚落道,“晖子,真沒看出你這個腹黑男居然有顆少女的心,還用這種款型的東西!可笑死我了!”

我挑了挑眉毛,從他手裏抓過筆筒放到儲物箱裏,順勢拐了他一肘,見他微躬着要捂着胃,笑得恣意,“還笑嗎?”

“切,瞧你那樣,不就是你家小鬼的東西嗎?至于這麽寶貝,還謀殺兄弟。”小松揉着胃,不忿地嘟囔。

我繼續無視他,可是我似乎忽視了小松的劣行,這個男人不正經起來是沒有底線的。

脖子驀然一緊,氣急敗壞的小松勒住我的脖子,森冷地語氣響在我的耳側,“說,你什麽時候開始算計我的?”

我不動聲色地維持原狀,小松見我沒有開口的意思,冷酷地笑道,“不說?!很好,讓你見識一下本少爺的十指禪!”

說完,我脖子上的力道馬上撤離,随後便發覺他無賴地在我腋窩撓癢癢!

這只沒有節操的禽獸!

我一邊躲避他的撓癢,一邊又要憋住笑意,兩個人在有限的空間裏玩起了老鷹捉小雞的游戲,一時間好不狼狽!

“停!我說,我說!”最後,我喘着粗氣喊道。

經此事件,我又得出一條真理:絕對不能跟小松比底線,那家夥無賴起來人神共憤!

“我在西藏找小鬼的時候就想好了。”

我偏頭對小松坦白,他眉眼間還未消褪的笑意聞言一頓,呲牙瞪視回我一句,“陰險!”

“幼稚!”我針鋒相對地反擊道。

他毫無形象地癱在沙發上,“你先休息一段時間,等我将那群小人收拾了再回來。到時候,咱兄弟又能在一起并肩作戰了!”

我與他的視線在空中交彙,他的眼眸裏盡是認真,我知道他确實是這樣想。但,問題在于我并不想繼續留在盛唐。

我斟酌了半天,還是決定把想法告訴他,“小松,人常說:三十而立。我也馬上三十歲了,很想自己闖一片天地,看看自己的能力到底能到哪裏!這種心情相信你會懂得!所以,盛唐我不打算回來了,它有你在,我很放心。”

“你!”小松像被電擊似地馬上彈坐起來,直直地目視着我,而後仿若被放了氣的氣球無力地耷拉下肩膀,“我就知道你早晚會自己開立門戶,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麽突然。”

見他沮喪的情緒,一時間不知該怎麽回答,只好繞道沙發背後在他的肩上輕輕捶了一下。

“算了,”小松笑笑,看樣子并沒有繼續計較的想法,緩和了語氣,“你以後有什麽打算?我覺得你那個選秀的策劃很有前途,你可以利用這個策劃成立一個公司,不但能吸引人氣還能打響新公司的名號,”随即高興道,“如果有資金方面的問題還可以與盛唐合作,這樣咱們又可以在一起工作了。怎麽樣?不錯吧!”

越說越興奮,他不由拿出筆在紙上寫寫畫畫,計算着前期投入可能用到的資金。

我的視線落在紙上,不由低笑,“嗯,挺不錯,可以考慮!”

這樣也好,原本我就對好聲音選秀的策劃抱以期望,小松難能對它充滿熱忱,那麽再重新開始又有什麽不行?在哪裏跌倒的就在哪裏爬起來,沒有洛氏集團的強大後盾,我不相信自己搞不定這個項目。

室內回複了安靜,只有筆在紙上沙沙作響的聲音。

我收拾好東西,最後環視一次辦公室,一切顯得那麽熟悉又陌生,好似那些相識多年的人一樣。或許,這裏不久之後又将換來新的主人。

“噠噠”我在茶幾上輕敲兩聲,小松擡眼莫名瞅着我。

我沖着他微微一笑,“王董,麻煩您老人家送小的出去吧。”

他一怔,挑高眉頭,“開什麽玩笑?”見我手裏搬着紙箱,又掃了一眼辦公室後嘆了口氣,“樂意之至。”

我們一前一後出了辦公室,與小金告別後走出寫字間,正要下電梯時,人力資源部馬主任急匆匆地跑至我們跟前。

“王董,”他拘謹地打着招呼,“譚,譚總。”

“別,馬主任,我已經辭職了,還是叫我小譚吧,你有什麽事嗎?”我淡笑。

他搓着手,視線緊緊地盯着我手裏的紙箱,略帶緊張地說道,“譚總,你知道公司的規矩,吳董要我……”

“沒關系,你看吧。我帶走的都是私人物品,并沒有夾帶任何公司的東西。”我笑得雲淡風輕,将紙箱向前推,示意他查看。

“可惡!”小松反應過來,眸子掠過一絲寒光,在旁低喝道,“我看誰敢動!”

我一把拉過他,低聲道,“你少瘋,這是公司的規矩。”随即朝馬主任綻開一個笑容,“馬主任,你別管他,盡管查你的。”

馬主任臉色變了又變,眼角不斷抽搐,象征性地看了看紙箱并未翻查便交還給我,說了聲“抱歉”後迅速離開,仿佛後面有毒蛇猛獸在追趕一般。

“小人!”小松對着馬主任消失的方向狠狠說道。

我按下電梯的按鈕,無所謂的淡淡一笑,“算了,難道你還指望有誰會在這個時候雪中送炭嗎?”

我站在盛唐辦公樓的門樓,手抱紙箱仰望盛唐傳媒的标幟在陽光下熠熠閃光,在心底悄聲說道:再見了,盛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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