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1)

日子像翻開的書一頁一頁翻過,每天都是嶄新的一天,睜開眼睛就打開電腦已成為習慣,習慣在每日清晨看她對我說早安!雖然,她人不在我身邊,但我卻從不孤單!只因小鬼給我百分百的信心,讓我相信愛情!

今天,我又如往常一樣,在固定通話時間給她打電話,可電話卻一直無人接聽。難道國際勞動節,她也學習廣大勞動階級一樣去“勞動改造”了嗎?我一邊無意識地敲着桌子一邊繼續撥打電話,但電話那頭始終沒有接起。

這種情況在我們分離的一年間始終未出現過,她遇到什麽麻煩了?不由得我不這樣想。想到這點,我有些坐立不安,懷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打開QQ,也許,她在上面給我留言了呢?

對話還是昨天的,從未間斷的早安在今早突然不見了!這樣的情況覺不尋常。即使她心情再不好也不會忘記每天對我說的早安,這是我們兩個人雷打不動的默契。她一定出了什麽事!意識到這點,我的心驟然狂亂起來。

再次拿起電話,按下那一連串熟爛于心的號碼,一遍又一遍的撥打,期許忽然有人接聽。可是,沒有,沒有,依然沒有人!

她在西雅圖到底出了什麽事?病了?忘記帶電話了?又或者遭遇車禍?不,不會!一想到這種可能性,我的手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害怕,擔心,從未有過的心情席卷着我。

我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能亂,一定要知道她那裏到底發生什麽事情,然後再想應對方法。如果,我也慌亂起來,她怎麽辦?也許,現在的小鬼正在某個地方等待着我。

緊緊握住拳頭,倏又松開,打開網頁,在百度搜索欄裏打上“西雅圖”三個字後,出現的內容讓我驚得從椅子上站起來!怎麽會?

西雅圖暴亂!

驚悚的标題讓我心驚膽戰,我緊張地點開新聞,上面的圖片與內容讓我觸目驚心。

美國當地時間5月1日,“占領華爾街”抗議者舉行大規模游行,“迎接”五一國際勞動節。同一天,數百人在美國西雅圖市發起游行,游行很快演變成一場暴動,多家銀行和商店的櫥窗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毀壞,暴亂人員在行動前還故意投擲了煙霧彈進行掩護。

破爛不堪的櫥窗,蕭瑟的馬路,武裝人員與暴亂者的對峙,人群驚吓的眼神……一張張高清照片讓我如坐針氈。這是西雅圖嗎?是貫穿太平洋及歐洲斯堪的納維亞半島的主要旅游及貿易港口城市嗎?是那個《財富》雜志曾評為“最佳生活工作城市”嗎?

我的小鬼就生活在那座城市中!而如今,這座城市發生了暴亂,我卻聯系不到她。想起照片裏那些驚恐的眼神,我就無法再繼續思考,不能再等下去,我必須,馬上見到她!

撥通小金的電話,告訴她我要出國幾天,歸期不定,讓她在我外出期間,權全負責公司的事務,把幾個與其他公司的合作案延後,如不能延後的就代替我簽訂。在她連連的驚呼聲中,我挂斷電話。

華夏傳媒現在已步入正軌,經過好聲音的成功推出,華夏傳媒正式立足在國內傳媒業中。我相信,即使我不在公司幾天,不會有什麽影響。其實,我知道,自己這樣的想法只是自欺欺人。那幾個合作案對公司的發展來說有多重要,我比任何人都清楚。然而,它們與小鬼的安危相比,價值為零。

翻出護照,抓起外套就向外奔去,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轉身回到屋子,拉開抽屜拿起一樣東西揣進口袋才又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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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邊駕車邊給在機場工作的朋友打電話,訂一張直飛北京再轉機到美國的機票,朋友毫無二話答應下來。

于是,我馬不停蹄地坐上飛往美國的班機。在上飛機之前,我仍繼續給小鬼打電話,甚至給她的朋友打電話詢問她的下落,然而得到的回答都是沒有看見她。

我的小鬼失蹤了!

我抿着唇,神情肅穆,腦子裏一片混亂,從白天到黑夜又到白晝,我無法閉眼休息,心裏空空蕩蕩,掌心裏劃滿她的名字。小鬼,一定要等我,千萬不能有事!

到了美國,我沒有任何停留,買了最快的一班飛機抵達西雅圖。

站在西雅圖的土地上,城市還留有暴亂後的瘡痍,砸毀的櫥窗還未修複,馬路依然有暴亂的痕跡。

我迫不及待地向出租車招手示意,然而,他們聽說我要去的地方都搖頭說NO。我非常不解,他們為什麽不願意去?經過打聽才知道,那裏竟然是暴亂的中心!一聽到這話,我頓時心中一緊。小鬼,你再等等,大叔馬上就到你的身邊去!

最後,我用高于平時的五倍價錢使得一個出租車司機載我過去。車上,黑人司機不斷試圖與我聊天,然而我卻毫無心思。看着車窗外飛馳而過的城市,我的心一陣陣刺痛。

一個小時二十分鐘過後,我終于來到小鬼租住的樓閣門前。

突然間,我的雙腿一陣疲軟,手心裏捏着細細的汗,有些踉跄地來到門前,輕輕敲起房門,抱着萬一的心态等待着,萬一她在睡覺沒聽見敲門聲,萬一她去上課了不在家,萬一……我給自己假設了無數種可能,然而,随着時間的推移,我的耐性終是消失殆盡,敲門聲已經變成砸門聲,還雜夾着我破碎的喊叫聲,小鬼,快開門!開門啊!

我頹然靠着門板堆落在地,頭沉沉垂下,拳頭緊緊蜷起,指甲嵌入肉中,絲絲疼痛,卻遠不及從身體裏溢出的鑽心痛楚。

小鬼,你在哪裏?

“搞什麽啊,西雅圖居然也暴亂,虧得還叫什麽高端城市。”抱怨聲由遠及近,女孩的聲音在清晨傳入我的耳朵,“買點吃的也能被堵在超市一天,這個悲催,早知道就拿手機出門了。”

“額,你是?”疑問聲在我的頭頂響起。

我魂不守舍地擡起眼,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倏然睜大眼睛,身體瞬間跳起。

女孩手裏拎着的塑料袋“嘩地”掉落在地,揉着眼睛不敢置信地叫道,“大,大叔。”

說着話就要邁步向前,我卻快她一步猛地過來将她拉進自己的懷抱,緊緊地用抱着她,好似溺水的人抓住的最後一根稻草。鼻端聞到屬于她的氣息,香甜而又清新,好似薄荷糖。心裏無端的恐懼,讓我不能放手。

小鬼的頭埋在我的懷裏,發出悶悶的聲音,“大叔,你怎麽來了?”

她的氣息如此靠近,逃不掉的,她就像是一個漩渦,将我卷入其中不得自拔。我稍稍拉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低頭仔細打量起她,還好,沒有絲毫損傷。而小鬼這時卻伸出手撫在我的臉上,摸着我泛青的胡須,眼眸裏盡是心疼,“大叔,你……”

話尚未出口,便淹沒在我落下的吻裏。

我的唇一碰觸到她,就像引信遇上火苗,火花在一瞬間點燃。緊緊擁着她,讓我完全貼着我,身體沒有一絲縫隙,如暴風疾雨般加深這個吻。

微一用力,我将她抵在門板上,手卻不知不覺伸進她的衣服裏,手指撫摸着她的肌膚,吻眷戀地印在她的身上。感覺到她主動挑起舌尖與我追逐時,我微微放開她,入目的竟是她面若桃花,紅唇微啓,眼眸氤氲,目光迷離的樣子。

我覺得自己渾身像着了火,明知道不是正确的時間,但根本克制不住飽漲的欲望,渾身緊繃得像是一杆标槍。

想要她——就在現在!

我彎腰将她橫抱起來,她驚呼地低叫出聲,可愛的模樣令我癡迷,輕啄了下她豐潤柔軟的唇瓣,唇貼着她的耳際,聲音低沉沙啞,“小鬼,鑰匙。”

她臉紅的別開視線,手指微顫地從褲子口袋裏掏出鑰匙交給我,随即閉上眼睛,睫毛顫顫地模樣倍是惹人憐愛。

看到她這副樣子,突然之間仿佛一直壓抑着的什麽全部爆發,我迅速打開門,“啪地”甩上。快速掃了一眼室內格局,确定小鬼的卧室後大步朝那走去。

我的唇再度攫住她的小嘴,竭盡纏綿地吻着她,一下一下,落在她的耳朵、發絲和柔嫩的脖子。

室內的空氣燥熱令人幹渴。

我不再隐藏自己的欲望,“小鬼。”

幹啞暗沉的聲音響起在房間,灼熱的手掌撫在柔軟的腰上,細膩柔滑的觸感讓我幾近失控,“可以嗎?”

身下的她臉色緋紅,竭力控制着自己的顫抖,攬住我的脖子,不再給我問話的機會,糾纏的唇舌,仿佛一道魔咒,在我和她身上籠罩。

玲珑有致的身體線條,溫熱纏綿的呼吸溫度,細膩柔嫩的皮膚觸覺,柔媚嬌羞的眼神誘惑,我們彼此被對方深深的吸引。我幾乎承受不住這個女孩的身體熱度。那樣的灼熱仿佛順着她的皮膚侵入我的血液。随着每一次心跳彙聚到心髒,引我發狂。

我的手順着她的脖子下滑到她的胸前,掌心被那樣細致的肌膚所誘惑,忍不住加大了力道揉捏掌下的柔軟,她羞澀的想要擋住自己,卻被我輕輕地推開,她不知道自己不自知的神情讓我已陷入瘋狂。

我的吻在她的身上從上而下,挪移向她最隐秘的地方,種下火種,點燃兩個人之間的一切,火焰像要把我們兩人焚燒。

我擡起她的腿纏到自己的腰後,手掌順着她緊緊攀附着我腰身的腿漸漸上撫,探尋她私密的柔軟,她瞬間漲紅了臉。

我已經失去了冷靜,我和她之間從最初到現在,每一步走來,她都又讓我失去鎮定的能力,早就不能全然而退,早就已經淪陷。

緊緊地貼着她的身體。大手扶在她的臀後,這個動作讓兩個人最私密的部位越發貼合,充滿暗示性的活動起昂揚的欲望之源,慢慢探入她的幽谧深處。

卻在即将進入的霎時停住,翻身而起在地上兩個人交疊的衣服裏尋找西服,從裏面掏出一個四方小盒子。

小鬼長睫忽閃如飛舞蝶翼,眸底霧蒙蒙一片,極其不解地瞅着我。

我打開盒子,一對對戒靜靜地躺在裏面。這是有一次去南方談生意路過珠寶店時,被它簡約大方的設計吸引住腳步,讓我不由自主買下來,只待有一天套在她的手指。

拿起其中一枚比較小的在指間,專注地凝視着她,“小鬼,我愛你!也許現在對你來說,求婚太早。但,我只想自私這一次,早早訂下你。無論以後會發生什麽事情,我都會保護你,寵你,愛你!所以,嫁給我,可不可以?”

小鬼“騰”地坐起身來,掩在身上的被單滑落到床上也不自知。咬着唇睜大眼睛,似哭似笑地伸出手指,“大叔,除了你,不會再有別人。”

我喉結上下滾動,暗暗吐出一口濁氣,神情莊重地将戒指戴在她的無名指上,印上深深一吻。

小鬼也學着我,拿起另一枚戒指戴在我的手指上,雙目久久對視,往日相識的畫片彷如眼前,誰都不曾預想,一開始的相遇就是一輩子的牽絆。

我眼神幽暗地瞅着眼前的美景,欲望在下一刻就被點燃。

傾身在她唇邊啄吻,“準備好了嗎?我的小媳婦。”

接下來的一切,就像夢境一般,令人神往而又迷醉,我用最濃烈的熱情,将她卷入火熱的激情裏,誘她與我一起感受生命的脈動。

這一刻,我的心裏終于被幸福填滿。我和她,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即使大她十年,老她十歲,那也不會讓我們的愛情減半。在生活的路上,我會牽着她的手教她成長。在某個适當的時候,陪着她嘗成熟的味道。

時間,讓我們找到彼此。

她用愛情許我一生溫暖,我用自己還她一世未來。

我已經二十九歲了,眼角周圍已爬滿細紋,再也回不到少年的青蔥時代。可是,那又能怎樣呢?小鬼說,最愛我臉上的皺紋。她會拉着我一起度過她的青春年華,重新走一遍逝去的光輝歲月。然後,再一起慢慢變老……

【正文完】

—————————————————這裏是正文完結分割線————————————————

作者有話說:3月27日正文完結,恰巧趕上生活中小鬼的生日。用時近九個月,近18萬字的小說,送給她做生日禮物,來紀念我與她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謝謝你,給我的溫暖與感動。生日快樂!

稍後會放上兩篇番外,大概會有讀者好奇小松的歸屬,番外裏會有透露。然後,結束這本書後,我将調整幾天,查閱一些歷史資料,準備下一本小說。這麽長的時間,感謝一直追文的羊羊、2糖,香香、小文以及小薇等,謝謝你們的支持與鼓勵。我們下一本書再見!

番外二:愛情,從好奇開始

很抱歉才把番外粘上來,由于前段時間本人出了交通意外,休養了一段時間,現在才來,讓大家久等了!我的讀者們,你們還在嗎?——

這裏是番外分割線——

自從譚歆晖從盛唐辭職後,王松便加快腳步秘密收購公司的股票。三十年來,第一次專心做一件事情。白天裏,繼續在公司做他的甩手掌櫃,諸事不理;而夜晚,卻籌謀着怎樣更快的達到目标。

王松站在二十樓的辦公室窗邊,俯看城市的霓紅燈,好像一座不夜城。即使是夜晚,城市依然不乏熱鬧。他放下酒杯,突然想起晖子留給他的文件忘在下面的辦公室。上面有晖子整理近年來,盛唐擴展了哪些領域,盈利情況等等。如果被有心人看到,可能會察覺出背後的蛛絲馬跡。不再多想,他轉身快速向電梯走去。

早已過了下班時間,辦公室裏本應無人。但王松卻看見從晖子的辦公室裏透出的微弱的光。難道是吳董派人來查看晖子的東西?會是誰?

他蹑手蹑腳的走到門前,輕手輕腳地推開門,打算将那個人抓個正着。

可王松卻為眼前的一幕迷惑。

那個叫金什麽的女孩,不是晖子的秘書嗎?記得上次公司酒會的時候還與她共舞一曲,叫什麽來着?怎麽突然間想不起來了?印象裏好像是個沉穩可靠的人,怎麽此刻她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如此憂傷,讓人不忍去打擾。

一時間,王松的手搭在把手上進退不得。

金珊小心翼翼地摩挲着座椅,指尖一點一點劃過扶手,将心底那個身影無限放大,在這個寂靜的夜裏,她不想繼續埋藏對那個人的情,因為這個冷夜,因為此時無人,更因為那個人已經離開,不用再擔心怕被他知道。

明知道偷偷戀着他是傻瓜的舉動,可她沒有洛娜那種勇氣站在陽光下告訴他,所以錯過了告白的機會,更錯過了他。早就知道他的笑容很溫暖,在最初進入公司的時候就迷上那個微笑,兩年來努力做好他交代的每件事情,期待在他臉上看到贊賞,希望在他眼中看見自己。

金珊慢慢坐到椅子上,擡起雙臂放在桌子上,緩緩低下頭将臉貼在桌面,抑制不住心中的思念,怎麽辦?很喜歡很喜歡他!雖然兩年來,他們之間并沒有太多公事外的接觸,但并不影響她漸漸熟悉他。他喜歡熬夜處理文件、喜歡在早晨喝一杯濃濃的咖啡、在處理棘手問題時不自覺皺眉……每了解他一點,她都會覺得深深歡喜,将有關他的點滴記在心間,只要一想起來就有淡淡的幸福。

其實,只要看見他就會覺得心安。金珊将頭圈在臂彎裏,陷入沉沉的思緒中。原本,她就沒有想要把這份喜歡告訴他的心思,只要能在觸手可及的地方看見他,看他能敞開心扉快樂的笑就好。但是,現在他卻從自己的視線裏消失,突然間覺得自己的心猶如天上的白雲一般,飄忽不定。

不能這樣,如果自己可以自私一點,可不可以?金珊擡起頭來,心裏仿佛做了什麽決定,臉上顯出一種堅持,伴着晶瑩的淚珠。

這一切,都被門外的王松看在眼裏。他把手插進褲兜裏,斜斜地靠在門旁,神情裏有一絲好奇與觸動:真是個奇怪的女人!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王松路過秘書工作室被她們的對話吸引住腳步。

“诶,聽說了嗎?金珊辭職了!”

“啊,”一聲矯揉的驚呼,“不會吧,什麽時候的事兒?”

“就是早晨上班的時候,聽說上頭已經批了。說也奇怪,幹的好好地怎麽說辭職就辭職呢?這年頭上哪找這麽高的待遇去?再說,她不是挺受上面照顧的嗎?”

“誰知道呢!”

下面的對話,王松已無心再聽,邁着步子走開,昨晚那個奇怪的女人辭職了?是因為要辭職所以不舍自己的工作環境,所以才會有那種舉動?可,說不通啊!

王松摔開筆,座椅向後滑動,站起身煩躁地來回踱步,即使要告別,也不應該在晖子的辦公室吧?而且,她臉上的表情怎麽那樣矛盾,好像很憂傷,卻又帶着幸福!這兩個搭不到一起的詞語就出現在她身上,怎麽想怎麽奇怪!

王松越想越煩躁,雙手耙了耙頭,倏地呆愣在原地,為什麽總會想起那個女人?她什麽樣的表情與他又有什麽關系?要處理的事情那麽多,自己卻為這個事情糾結了一上午。難道是與最近過着的清心寡欲的生活有關?所以才會不自覺想起女人?

肯定是這樣,或許今晚應該去PUB放松一下。

舞池裏,幽暗的光線打在那些男男女女身上,忽明忽暗,摟摟抱抱,淫靡氣息彌漫在空氣中,仿佛昭示着夜生活的開始。

王松坐在沙發上,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該死!怎麽腦海裏一直都浮現着那個女人憂傷的臉?

他掃視一眼交纏在一起的男女們,黑色的眸子裏閃過一絲不悅。這不是自己習以為常的夜生活嗎?今天怎麽感覺如此厭煩?再次拒絕送上門的豔麗女人的邀請,他猛地起身,步履沉重地穿過摟抱的男女間,走出令人血液沸騰的環境。

一段時間以來,王松覺得自己要被折磨得發瘋了。那個叫金珊的女人的臉像是幽靈一般,在他腦子裏陰魂不散,如影随形。以前明明也接觸過,可從未出現這種情況。他不明白,這是為什麽?

這個問題似乎成為一道無解方程式,這對于理科高材生出身的王松來說,不可不謂之諷刺。無奈之下,王松開車駛向華夏傳媒,打算找譚歆晖喝酒聊天。

穿過員工辦公廳,轉到角落一間隔間,卻驚訝地發現金珊坐在那裏!

“你!”王松禁不住搶步上前問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金珊款款而立,頭微微垂了一下,仿佛沒有看見眼前那只無禮的手一樣,客氣地回道,“王董你好!我是譚總的秘書。”

王松倉促地收回手,看着眼前落落大方的女人,心裏一陣疑惑。

回話時,王松悶頭往裏間辦公室走去,随口探問,“晖子人呢?”

“王董,您等等,譚總不在辦公室。”金珊牽起嘴角弧度,捋了捋鬓旁碎發繞至耳後,在他的凝視中開口,“譚總,在會議室與人談合作計劃。”

話音落,王松也停下腳步,轉身看她,潋滟鳳眼掠過她的眸,罕見的正經模樣,她并未發覺,每當她提到譚總時,都不自覺帶着幾絲輕柔。

難道她……王松被自己腦中的想法驚到,默聲片刻。

金珊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仿佛自己極力掩藏的秘密已被他發現,手腳有些無措,裝着忙碌的樣子擺弄桌上的文件,“王董,您還有其他的事嗎?”

王松搖搖頭,他的正經只維持了幾秒,又迅速換回嬉皮笑臉的表情,“金秘書,诶,咱們認識好幾年了,這麽叫好像太見外,那要不然我叫你珊珊吧,你也可以叫我小松或者王哥。這樣咱們誰也不吃虧,聽起來也親切多了,你說是不是?”

“這個……”金珊不自覺的蹙起眉頭,想要拒絕卻被他噼裏啪啦的話語打斷。

王松也不給她開口說不的機會,“珊珊啊,你在這工作多久了?怎麽沒聽晖子說呢?你在這的待遇怎麽樣?如果不好的話,告訴我,我替你向晖子要更高的薪水待遇。工作中有沒有遇到什麽麻煩啊?如果你處理不了告訴我,我幫你想辦法。你不用不好意思,幫你也是幫晖子,對吧!”

金珊連連擺手,“沒有麻煩,真的,王總。”

“珊珊,你怎麽還叫我王總呢!這樣會讓我很傷心的。”王松隐下笑容,一張俊臉頓時染上陰霾。

“王,王……”金珊看着面前那張傷心欲絕的臉,明知道是他惺惺作态卻扔忍不住嚴加苛責,就是有一種人讓人對其行為容忍,偏偏面前的這個人就是那種人。

金珊吞吞吐吐說了半天,還是未能達到王松的要求,臉頰飄上一縷粉色,“在公司這樣叫,不好吧。”

王松本就不是笨人,馬上順坡往下爬,“那就這麽說定了,下班以後叫我名字。你什麽時候下班,咱們今天就練習一下吧!”

金珊吃驚地瞪大眼睛,一雙烏黑的眸子更加顯眼,他不會是說真的吧?譚總,你怎麽還不回來?

王松看見她那樣的眼神,心突然漏跳了一下,他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那我就在這等你下班了。要不然,我就讓晖子幫我在這也謀個差事?給你當助手怎麽樣?”

話音未落,在他背後就響起一聲,“你又在這貧什麽呢?還要在我這幹活?盛唐那面不夠你忙的嗎?”

金珊看見譚歆晖一巴掌拍在王松肩膀上,悄悄舒了一口氣,救兵來了!

“小金,你把這個合同方案按照上面的改動重新起草下。”說話間,譚歆晖把手裏的檔案夾遞給金珊。

然後,他從椅子上抓起王松走向裏間的辦公司,邊走邊說,“你少在這裏添亂,今天怎麽有空過來看我?”

金珊凝視着前面那個背影,也許用盡一生的時光也無法觸摸到,不過現在這樣也很好,能夠在咫尺的距離裏看見他。

王松在辦公室門關上的剎那向後瞅了一眼,果然不是錯覺,原來她的目光真的一直在盯着背後。那種目光要怎麽形容呢?癡纏又帶着憂傷,就好像那晚在盛唐辦公室裏偶然間一瞥。他

眉頭一顫,原來,她竟然是在戀着晖子嗎?

轉頭看向毫無所覺的晖子,她居然還是暗戀!

為了能夠經常看到晖子,她竟然辭掉了高薪待遇的盛唐來到這裏從頭開始打拼。王松一想到這點,心裏湧出一股無名之火。

他深吸一口氣,不斷提醒自己——風度,注意風度。見鬼,什麽風度,此時此刻,這個消息對自己來說太過震驚。腦子裏一片漿糊,就只想抓住那個傻女人的肩膀狠狠搖晃,如果能搖醒她最好不過。

世上能愛的人那麽多,選擇愛的方式那麽多,為什麽偏偏是晖子?用最折磨自己的方式!心,為她泛起絲絲疼痛。

夜深人靜,繁華落盡,空蕩蕩的房間裏,盡是寂寞。

王松重新審視了自己的心情,發覺為那個傻女人心疼的心情那麽清晰明顯。他知道拿意味着什麽?抿一口紅酒,環視一室寂靜,也許該為這個房間找個女主人了。

烈女怕男纏。為了追到媳婦,厚着臉皮豁出去了!王松暗暗為自己打氣。

為了這個目标,王松花了三年的時間為它買單。用細心和死皮賴臉抹去金珊繼續追逐的眼神,讓她願意去相信王松是值得托付終生的男人……

所以,有時候對一個人好奇,便是一段感情的開始!

番外三——我的家

我叫譚姜洛,今年五歲了,在紅蘋果幼兒園讀中班。我很驕傲,在同班的小朋友裏,我的個子最高,但是名字也是最怪。聽爸爸說,為了給我取個好聽的名字,爺爺、姥爺和爸爸摒棄前仇,坐在一起翻遍了所有的字典,名字寫滿了幾頁紙,但都不滿意,最後還是爸爸決定把三家姓氏組合在一起作為我的名字,寓意我是三家的寶貝。哇,原來我是三家的寶貝耶!我從沙發上跳起來,在地毯上連蹦帶跳。我是爸爸的寶貝,我是爸爸的寶貝!所以,我決定大度地原諒他平日叫我小小鬼的惡習。

我歡騰地撲向一邊的媽媽,媽媽熟練的接住我,看我興高采烈的樣子,臉色變得很奇怪,斜着眼睛看向窩在沙發一側看書的爸爸,小聲嘟囔,“明明是你嫌棄他是男孩,害你取好的女孩名字用不上,随便把我們的姓氏疊在一起,怎麽這會變成查字典了?”

唔,媽媽說的是啥意思?爸爸嫌棄我是男孩子?嫌棄是讨厭的意思嗎?嗚嗚嗚,爸爸讨厭我?!不要!我嘟着嘴委屈地瞅着爸爸,他如果說“是”的話,我就哭給他看。

大概是我的怨念很強大,強大到影響他看書的程度,爸爸終于在我虎視眈眈的注視下擡頭看向我和媽媽,我好像看見爸爸的眼鏡上閃過一絲光,還沒等我确認,就感覺媽媽抱着我的手臂緊了又緊。咦,媽媽怎麽了?

當我再看向爸爸時,爸爸已經蹲在我們面前,不知道在媽媽耳邊說了什麽,媽媽的臉變得非常紅,就好像我畫畫時用的紅彩筆。然後,他從媽媽手裏接過我,滿臉微笑地說要帶我去洗澡,還說小小男子漢要早點睡覺。爸爸說話的時候,很溫柔很溫柔,眼睛特別亮特別亮。對我這麽好的爸爸怎麽會嫌棄我呢?肯定是媽媽弄錯了。不過,剛剛爸爸真帥,我突然想起同班的劉美莎說過的話,她說:你爸爸真帥,我長大了要嫁給你爸爸!我把這件事告訴了媽媽,媽媽瞪大了眼睛,眼睛好像平常我和爸爸玩的跳棋玻璃球那樣圓,她指着爸爸說,“大叔同志,我要告你引誘未成年少女。”

引誘?那是什麽意思?我不解地瞅着媽媽。

爸爸拉過媽媽的手,眉毛挑起來,“小鬼同學,上一次的懲罰這麽快忘記了嗎?我不介意今晚幫你回憶回憶。”

懲罰?是像媽媽講的故事裏關小黑屋嗎?還是像爸爸懲罰我做錯事做家務?

我瞅瞅爸爸,又瞅瞅媽媽,感覺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好奇怪。既然是懲罰,為啥媽媽臉又紅了?

喂,你們不要當我是透明人!還有小小鬼,還有我在!不要總忘記我的存在好不好?

最近,我學會一個詞叫“糾結”,用來形容我們家的稱呼非常恰當,爸爸媽媽相互間的稱呼很讓我糾結。有一天,小松叔叔和金珊阿姨來家裏做客,看見我盯着爸爸媽媽瞅個不停,便問我在幹什麽。于是,我說,我在看爸爸媽媽是不是會像動畫片裏的人一樣會變身。

小松叔叔摸着我的頭,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洛洛,別學你媽媽說外星語,你身為地球人要說地球話。”

我看見小金阿姨捅了捅他,然後非常溫柔地對我說,“別理你小松叔叔,為什麽覺得你爸爸媽媽會變身?”

我學小松叔叔一樣嘆了口氣,掰着手指頭對他們說,“你們看,爸爸叫媽媽小鬼,媽媽叫爸爸大叔,然後爸爸又叫媽媽媳婦,媽媽再叫爸爸老公,有時候爸爸還會叫媽媽小小鬼他媽,而媽媽就會叫爸爸小小鬼他爸。一個人可以有這麽多的稱呼嗎?”

我眨着眼睛看着他們兩個人,希望可以得到答案。

可是,小松叔叔和小金阿姨互相看了一眼以後,一起嘆了口氣,小松叔叔拉着我的手說,“難為你了孩子,你爸爸媽媽果然恩愛的讓人糾結。”

我歪着頭想不明白,這個稱呼和恩愛又有什麽關系呢?

過年的時候,我們回奶奶家過年。晚上睡覺的時,奶奶問我,要跟爸爸媽媽一起睡還是跟爺爺奶奶睡?我抱着奶奶的脖子說,要自己睡。

奶奶好像很吃驚,在我的臉上親了一口,笑眯眯地對爺爺說,“瞧我這孫子多懂事!這麽小就知道自己睡。”

其實,我沒敢告訴奶奶,我從很早很早以前就自己睡了。本來,我是和爸爸媽媽一起睡的,可是,誰讓我有一個很邪惡的爸爸呢!

每次我摟着媽媽睡覺時,爸爸的臉都很臭,還會說我是臭小子,說我剝奪了他的福利待遇。我是小小孩,要媽媽摟着,爸爸都是大人了,還要人摟着嗎?真奇怪!

第二天早上起來,爸爸的臉會更臭,好像故事書裏的恐龍一樣恐怖。

我坐在餐桌旁等着我的早餐,可是為什麽爸爸媽媽的煎蛋都是大太陽,而我的卻是一塊塊的碎蛋。還有,明明我最愛喝酸牛奶,為什麽要給我純牛奶?

我偷偷地要把煎蛋跟媽媽調換,爸爸瞥了我一眼,“嗯哼”一聲,好可怕!我迅速拿回自己的盤子,捏着鼻子喝掉杯子裏的牛奶,惡,好難喝!

“譚姜洛。”爸爸很嚴肅的叫道我。

長時間在爸爸威壓下磨練出來的習慣讓我立刻反應,“到。”

“你是一個男孩子,要想早點成為男子漢就要學會自己睡覺。知道嗎?”

我嘟着嘴瞅着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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