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要破産的小可憐(22-24)

睡了一路的厭是被寒風給凍醒的。

梁安國怕藥效時長不夠, 急切地把他擡上車連夜送到京都。

連件外套都沒給他披,就一身單薄睡衣把他擡下車。

車內開着空調,暖意融融, 可車外冰天雪地,大雪紛飛。

甫一下車, 寒風裹挾雪花滲入他單薄的布料,直接把睡得香甜的他給冷醒了。

就不是個東西。

厭淡定地任由兩個壯漢把他擡進莊園。

原以為進了屋子, 就不冷了, 沒想到裏頭比外面更冷——魏英韶這個狗東西連個暖氣都沒開, 森冷得就像是進入了一座古墓, 陰寒透骨。

“那什麽,魏大少爺, 人我已經送來了,您之前說的……”

這是梁安國的聲音。

而坐在沙發上的魏英韶紋絲不動, 一雙眼卻死死盯着躺在對面沙發上的身影。

而他那雙眼, 在昏暗的光線裏迸發出驚人的亮度,像極了貪婪的惡狼。

“魏大少爺?”梁安國搓手,小聲又試探地叫了一句。

魏英韶依舊沒有回應,他現在滿心滿眼只有對面的人——一年了,他終于得到這個人了。

一想到這個人從今以後只屬于自己, 他下意識翹.起唇角來。

梁安國久等不到回應, 大着膽子走上前朝他瞄去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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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暗的燈光下,一張慘白的面容看不到一絲活氣, 卻挂着一抹古怪的笑,就像是一具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僵屍突然發笑一樣,說不出的詭異滲人。

這一眼吓得他差點沒掉頭就跑。

好在想跑之際他想起了公司的危機,就硬生生地把擡起的腿又放了下來。

他咽了口唾沫, 想把吓到嗓子眼的心一并吞下去,然後壯着膽子繼續上前,問道:“你之前通過周雲超告訴我,說只要把我侄子送給你,你就會給我的公司注資,你看,我這人已經給你送過來了,那注資的事兒……”

——噗!

梁安國的話還沒說完,一聲突兀的嗤笑突然響起。

“誰?”梁安國警惕出口。

這鬼地方陰森森的,他打心底就有些發憷。

冷不丁聽到笑聲卻不見端坐在沙發上的人嘴巴動過,吓得他雙.腿霎時一軟,要不是魏英韶突然站起來沖向對面沙發,他差點就一屁.股坐在地上。

循着魏英韶的動作看過去。

就見昏睡一路的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蘇醒了過來,正盤腿縮在沙發上,歪着腦袋盯着自己。

“你……”梁安國下意識後腿了一步。

“你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輕柔到不可思議的嗓音聽得梁安國止住了想逃跑的動作。

之前他就納悶,京都的魏大少爺怎麽會看上他侄子。

後來猜測可能是侄子來京都念書,無意中看上了侄子,就想包養一段時間玩玩——別的不說,他這個侄子長得那是真的好,漂亮得就跟個姑娘一樣,要不是胸前一片平坦,換身裙子,說他是女人都沒人懷疑。

魏大少爺會看上侄子,他也沒什麽好意外的。

奈何他這個侄子的性格随了那個上門的妹.夫,看着和善,實際清高的不行,這才找到了自己這。

可魏大少爺這語氣……

怎麽聽着跟情根深中似的?

厭沒搭理蹲在面前的人,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差點把他給賣了的梁安國。

“我還真是小瞧了你。”

說着,他換了個更舒服的坐姿,支起下巴笑意晏晏地繼續說:“不過你倒是歪打正着幫了我一把。”

在場的兩人沒聽懂他這句話的意思。

梁安國琢磨着侄子這句話是不是在說早就對魏大少爺有那麽點意思?

目光貪婪的魏英韶不太高興他把注意力放在一個廢物身上,便開口想引起他的注意:“梁不厭同學,你還記得我嗎?”

聽了這段話的厭仿佛被他吸引了注意力,轉着眼珠子緩緩落在面前之人的臉上。

梳起的劉海将他整個五官都暴露了出來。

過分蒼白的臉色看起來有些不太健康,細長的眼型頗似狡詐的狐貍,一雙漆黑的眼瞳小心翼翼中卻充滿了不符合他陰柔氣質的侵略性,就像是在看待一只已經到手的獵物般勢在必得。

獵物?

厭心中冷笑。

梁安國的藥确實有效,可也只針對肉.身。

所以在有人動他的時候,他的意識就清醒了。

之所以沒反抗,就是聽到梁安國在打電話的時候,說了句‘魏大少爺’。

聖德鎮攔截魏英韶那次失敗後,他就讓周明傑去盯過魏英韶。

但不知道是不是魏祖望對這個孫子頗為在意,身邊竟然安排了保镖。

周明傑那半吊子跟蹤技術應付梁不厭這中涉世未深的小孩不成問題,可要跟蹤有保镖護身的魏英韶,都沒挺過十分鐘,就差點被人發現了。

像聖德鎮那樣沒帶保镖出行的機會難尋。

厭找不到下手的機會,又要上課,才暫時把這件事放了下來。

倒是不想對方直接把機會送到他手上。

他雙眼一眯,審視着面前這張臉,熟悉感沒看出來,心中殺意倒是不斷湧現,就暗忖着殺完這人後屍體該怎麽處理,還有梁安國怎麽處置,對了,外頭的車上還有兩個……

另外,除了魏英韶,梁不厭還有沒有別的仇人?

魏英韶誤把他眯眼的舉動看作是想起他的信號,白得幾乎透明的臉頰快速飛起了一抹紅暈。

看似青澀顯純情,然那雙深黑的眼瞳卻灼灼似火燒,帶着驚人的溫度傾身湊到他的近前,一把抓.住他冰涼的手,滿臉渴望地問:“梁不厭,你是不是記起我了?”

什麽?

厭眉頭一擰,再次打量了片刻,還搜了搜梁不厭的記憶。

可記憶中根本就沒這個人。

他一把甩開魏英韶的手,也懶得去想怎麽處理屍體。

先殺了魏英韶看看任務會不會成功,如果成功了,系統就能拿到魂力蘇醒,到時候讓系統給他換個身體繼續找把他撞進這個世界的東西。

如果不成功……

到時候再說!

這麽一想,他飛快擡起腿狠狠地朝魏英韶的胸前踢去,使得對方倒飛出去,‘轟’的一聲砸翻對面沙發。

“噗!咳咳咳……”

魏英韶被這一覺踹得都還沒回過神來,就是一陣劇烈咳嗽。

咳嗽聲驚醒了愣神.的梁安國,見到這熟悉的一幕,腿腳一軟,轉身就要跑。

厭眼疾手快沖上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旋即就看到他纖細的胳膊就像是随手抛什麽小玩意兒一樣,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準确無誤地咂在捂着胸口剛爬坐起來的魏英韶身上。

痛呼聲并着悶.哼聲同時響起。

厭冷冷掃向二人,赤腳一步一步地走到近前。

他垂下眼皮,居高臨下地俯視張嘴要喊人的梁安國,然後一腳踩在他的嘴巴上。

濕熱的呼吸和觸及腳心皮膚的滑膩感讓厭眉頭一緊,眼中嫌惡不已——這個狗東西,不給他穿件外套就算了,連雙鞋子都沒給他準備。

厭擡眼四下一掃。

客廳極大,但家具卻一應俱全,唯獨沒有鞋櫃。

他忍着惡心,提了下褲腿半蹲下去,對上梁安國怒睜的雙眼,心中有些糾結不知道該怎麽處理這個人,面上卻是哼笑了一聲:“你生什麽氣?作為被賣的人,我都沒生氣,你有什麽資格生氣?”

說到‘賣’,他突然想到一件事。

如果這具身體沒被他接管,以梁不厭的性子,是不是最後也會被這玩意兒賣給魏英韶?

那他把梁安國一塊幹掉,應該不會出現任務失敗的情況吧?

這麽想着,他看梁安國瞬間就順眼了。

這麽個惡心的玩意兒,留在眼皮子底下還真的挺膈應的。

“你說說你,怎麽就不聽話呢?”

厭伸手拍了下梁安國猙獰的臉:“我讓你別跟魏英韶攪合到一起,你偏不聽。本來看在你是梁……家,也就是我唯一親人的份上,還想放你一馬,可你就是急着去投胎,既然這樣,我要是不成全你,那豈不是對不起你昨晚那一番苦心?”

說起來,厭有個毛病。

那就是殺任何生物的時候,總喜歡在生物掙紮的時候,bb上幾句。

這大概是跟死對頭神尊元有點關系。

元在神族素有戰神.的稱號,他們倆每次對上,都只能戰個旗鼓相當。

是以每次打得不相上下的時候,他就用名不副實的戰神稱號來嘲諷元想引起對方心中的波瀾,趁機尋找破綻。

可元這狗東西無愧刀身原型,天生冷血無情,鋼而不彎,對他的嘲諷連眉頭都不皺一下,讓他沒有半點成就感不說,心裏頗為憋屈。

所以,能在他手中過幾招的東西,在将其打敗後,就總喜歡啰嗦幾句。

這是他的小癖好,也有很強的針對性。

一般情況下,能動手他絕不多說。

可這不是昨晚被梁安國一個小小凡人陰了一下,讓他有點沒面子,所以這面子得找回來。

梁安國回神過來,雙手就去掰踩在嘴上的腳。

厭無動于衷,還興趣盎然地看着他掙紮,在他覺得能把腳掰開的瞬間,希望暴增之時,腳心狠狠地碾上去,玩味兒地說:“差一點,來,繼續。”

他戲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即将要死的蝼蟻。

不過該說的話還是要說。

“我一直覺得梁……家就我一個人比較天真,但我覺得你比我還天真,活了這麽多年,什麽叫唯利是圖都沒弄明白。

你覺得把我送給魏英韶,他就能給你那破公司注資,可你就沒想過公司現在就是個無底洞?不說魏英韶有沒有這個能力,就算他有,你覺得他是做慈善的嗎?

對了,說到魏英韶的能力,你大概還不知道吧,他就是個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私生子三個字刺激到了被壓在下面的魏英韶。

原本及其平靜的他忽地掙紮了起來,似發瘋一般對壓在胸口的人又推又撓,又踢又蹬——把口不能言的梁安國折騰得老臉猙獰扭曲,老淚縱橫。

這一次,他眼中的淚水可比上次真實多了。

不過魏英韶好像就這麽一股勁。

勁兒過了,也就蔫了。

他大口喘着氣,一頭打理得服帖的發型黏在滲出汗水的額頭上,黑幽幽的眼瞳直勾勾地看向厭,啞聲一字一句道:“我現在不是私生子了。當年如果不是魏祖望拆散李楠和魏嵩裕,我本來也可以不用做十八年的私生子。”

厭重新堵住聽得一臉莫名其妙。

他體會不了魏英韶對私生子這個身份的敏感和厭惡,也無法感同身受,便說:“你是不是私生子跟我有什麽關系?”

“我喜歡你啊。”魏英韶沖他咧嘴一笑,因激烈掙紮而染了一層緋紅的臉上出現幾分病态的瘋狂。

厭不屑,想說‘你喜歡我,關我什麽事’,耳畔再次響起他的話。

他說:“高一那年,也是這麽冷的天,學校放學後同學們都走.光了,我要做值日,去廁所打水的時候,碰到幾個在廁所抽煙的混混,他們找我要錢,我沒有……”

說起這段往事,魏英韶突然間好似被人抽走了靈魂,黑沉沉的眼也變得空茫起來,像一個沒有感情的解說機器。

“他們不相信,就把我按在腥臭的廁所,扒光我的衣服說檢查,然後又把我的衣服一件件丢出窗外……我清楚地聽到了廁所外面有腳步聲,我張嘴呼救,可沒有一個人進來救我。

是你,在我最絕望的時候,你拿着手機走進來,說警察來了。”

提到最後這一段,他眼中的空茫陡然消失,一股驚人的亮光從雙眼中迸射.出來。

就像是一個墜入寒潭的人在瀕臨死亡之際,突然被人一把救了起來,帶着劫後餘生的激動以及救贖。

厭茫然地眨了下厭。

梁不厭的記憶中有這一段嗎?

神識快速翻找梁不厭的記憶。

片刻後,終于從一個犄角旮旯裏翻到了一副畫面——渾身沒有一個遮蓋物的少年被幾個嬉皮笑臉的人按在冰冷的隔間門板上品頭論足,幹瘦的身軀看不到一片好肉,不是煙頭的燙傷就是被打後留下的疤痕。

梁不厭吓走了那一夥人,連臉都沒看清楚,就不忍地別開眼,脫下了外套丢給少年,背過身說:“你別怕,他們走了。我有備用的衣服,你先進隔間等我,我馬上就回來。”

說完拔腿往外跑。

梁不厭能感覺到對方在一直看着自己。

他以為對方是警惕,畢竟這樣的事不管發生在誰身上都難以接受,所以他一直沒回頭。

只是等到他從接他的車上拿到了備用衣服折返回學校廁所,那個滿身都是傷的少年已經不見了,只有他的外套齊整地挂在隔間的門板上。

後來梁不厭暗中找過那個可憐的少年,想給他提供幫助。

但他當時沒去看那少年的臉,所以一直沒找到,這件事也就被他深藏在了心裏,誰也沒說過。

“你想起來了對嗎。”

厭剛看完這段記憶,就聽到魏英韶嘶啞的肯定聲。

他回神,定睛朝魏英韶看去,就見昏暗的光線下,他面紅如潮,陰郁的眉眼間全是狂熱的興奮,就連呼吸都在顫抖。

“我那天看到你回來了。”

他激動地說完這句,狂熱的眼神突然暗淡了下去,說話的嗓音帶着股莫名的羞愧:“我看到你朝校門口跑去,以為你是騙我的,心裏很難過,就沒等你,而是去樓下撿回了自己的衣服,沒想到我剛穿好衣服,你又回來了。

我不該懷疑你的,所以我沒臉見你。”

“呵!”

突然間,大門口響起一聲冷笑。

厭扭頭,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迎着暗淡的燈光穩健而有力地朝他走過來。

行走間,他脫下.身上的外套,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臉?你有嗎?”

說罷,他一甩外套,走到近前把厭拉起來,換上自己的腳踩上梁安國的臉,旋即将外套緊緊地裹在皺眉的厭身上。

衣服上還帶着魏岚疏的體溫,一點點溫暖厭凍麻了的身體。

同時,他牽起厭的手,握在他寬厚溫暖的手掌心裏。

可厭有些不領情,正要甩開他的手,耳畔響起他低柔的嗓音:“警察馬上就到了,你再忍耐一下。”

聞言的厭一頓,擡頭不敢置信地瞪向他,下意識拔高嗓門:“你報警了?”

魏岚疏還以為他是受驚過度,眼中的心疼霎時滿得都要溢出來了:“別怕,有我在。”

他顫抖着雙手,把人摟進懷中,溫暖的手掌輕柔地順着厭的後背:“你要是害怕,就先在我懷裏睡一會兒,等你一覺醒來,就什麽都過去了。”

厭什麽都聽不到,他現在整個人都傻了。

這個好的機會,他就叨逼了一會兒,怎麽就把魏岚疏和警察給招來了?

厭想不明白。

就木着臉推開魏岚疏,仰頭繼續看向面前這個人。

“怎麽了?”被推開的魏岚疏小心地問。

厭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他。

一分鐘之前,這個人還是他在這個世界認識的最為滿意的人,甚至還動過等系統醒來,把人一塊帶走的想法。

畢竟這人做的飯是真合他口味,就像是專門為他而生的一樣。

可這一刻,他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這個完蛋玩意兒!

報什麽警?

這要是把人給送進去了,他還怎麽做任務?

想到任務,他突然想起聖德鎮堵魏英韶那次,也是因為這個人的意外出現而失敗。

第二次醉酒動手,還是這人開了魏英韶的車。

現在……

凡人有句話說:事不過三。

魏岚疏連續壞他三次好事,莫非就是冥冥之中專門來克他的?

厭用陌生的眼神盯着魏岚疏,心中思忖着一塊滅口的可能性。

可這個眼神卻把魏岚疏吓得眼眶都紅了。

在他的印象裏,小青年一向都是鮮活可愛的,從來沒有露出過這麽‘脆弱’的神色——難道是受到驚吓後都不敢相信自己已經來救他了嗎?

魏岚疏忘了厭是能跟他打平的身手。

也忽視了被他踩在腳底下的兩人。

只渾身哆嗦地把厭再次按入懷裏,手掌溫柔得給予他溫暖和信念,緊.咬打顫的後槽牙,一遍又一遍地說:“別怕,有我在。”

這一幕看得魏英韶目眦欲裂。

“你放開他!”

魏英韶赤紅着雙眼怒吼。

但二人對他視而不見,燃燒的怒火當即湧.向腦仁,與交織的妒火一塊吞噬了他的理智,将他精致的面容扭曲成惡鬼模樣。

他猙獰地盯着魏岚疏,青筋暴起,泛着血絲的眼珠凸出,恨不得把魏岚疏給生吞活剝了。

“你放開他,他是我的。”

但沒人搭理他。

他就一遍又一遍地重複,喊得嗓子都啞了。

“放開他,你不準抱他,他是我的……”

魏岚疏就跟沒聽到一樣。

邊安慰懷裏吓壞的‘小可憐’,邊在心中盤算時間,警方應該快到了。

就在這個時候,魏英韶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竟是一把掀翻了身上的梁安國,矯健地從地上竄起來,趁着魏岚疏穩住身形護懷中人的瞬間,抄起手邊的椅子狠狠地朝他腦袋咂了上去。

随着‘嘭’的一聲落下。

僻靜清幽的城郊莊園外,一輛輛警車将莊園包圍了起來。

京都的這場雪要比涼城大得多。

涼城不過小小飄雪,一夜下來幾乎都鋪不起來。

可京都下的是鵝毛大雪,一晚上的工夫便厚得能淹沒人的腳脖子,到了下午都半點沒有要停的趨勢。

一身病號服的魏岚疏挂着胳膊送做完筆錄的警官走出病房,伸出另外一只完好的手跟警官交握,并感激地說:“多虧你們及時出現,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魏先生不用這麽客氣,這是我們應該做的。”警官同他握過手,餘光瞥向半掩的病房,拍了下他的肩膀:“好好勸勸他,案情這邊有了進展,我會通知你們的。”

聞言魏岚疏心中憤怒與心疼交織。

警方在搜查莊園的時候,發現了一間地下室,布置得跟卧室沒區別,唯一的區別就是裏面用鐵水澆了兩根成.人手臂粗的鐵鏈,這是為誰準備的還用得說麽?

要是他沒看到那封信,或者說看到了因為顧慮而沒去涼城,又或是晚到了十來分鐘,那小青年會遭遇什麽?

他攥緊完好的左手,不敢深想,只是艱難地點了下頭,送走了警方,才折返回病房。

潔白的病房裏,身穿病服的小青年躺在病床.上,睜着空茫的眼望着天花板。

所有人都以為厭是受了被唯一親人下.藥送給他人的刺激。

實際上厭只是單純的想不通。

從魏岚疏出現後,他就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任務要是沒有完成,他還能不能離開這個世界?

系統是能量耗盡陷入沉睡的。

任務完不成,梁不厭不給魂力系統便無法蘇醒,系統不蘇醒他就取不出寄放在系統空間裏的神體,沒有神體他無法動用神力強制撕開時空隧道,所以他只能完成任務。

但完成任務他就必須要殺了魏英韶,可魏英韶被關進去了。

而劇情中魏英韶被判刑後自殺了,萬一這次也自殺了,那他的任務還算是完成嗎?

【當然不算了。】虛弱的聲音突然在他腦海裏響起。

厭先是怔了一怔,驀地反應過來:【系統?你怎麽醒過來的?】

【還能怎麽醒的?當然是梁不厭把魂力給我了。】

說着,系統無奈地嘆了口氣:【他怕你為了完成他的‘心願’,最後會直接闖警局去殺魏英韶,就鑽了交易的漏洞,提前把魂力交給了我,讓我囑托你,他的心願是報仇,這個報仇不是殺人,而是把設計梁氏破産導致他父母出意外的罪魁禍首送進監獄。

畢竟梁不厭是在法治社會下長大的,他連只雞都不敢殺,又怎麽會想去殺人?】

系統醒來從梁不厭的口中得知大魔王的所作所為,差點沒再次吓沉睡過去——只差那麽一點,就那麽一點,它就再也醒不過來。

【……】厭花了點時間捋清這段話的意思。

片刻後,他若有所思地說:【這麽說的話,魏岚疏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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