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她喜歡穿過很多次的襯衣褶子……
垃圾桶裏岡本003堆了不少。
好不好用暫且不論,使用價值倒是發揮充分。
李桔累的起不來床,窗簾拉開一半,竟有日頭西落的架勢,才看朝陽,再見已經黃昏。
她拿來手機看,雖然知道早過退房時間,但看到下午四點52分,還是擡胳膊抓了抓頭發,半晌無語。
做到一半時,客房電話響問還續不續約,解南只說了句“續”,就又拉着她沉淪了,李桔當時根本來不及臉紅,現在想到這碼子事,退房時只想遠遠躲開他了。
沙啞輕喘,被打斷的不滿和挂電話的迅速,前臺老油條又怎麽可能聽不出是怎樣的熱鬧被打斷。
雖然那時候,她也蹙着眉咬唇,被拉回後很快就抱了上去。
李桔臉扭成一團,肚子跟着叽咕響起來。
這一天都又要過去了,精力耗費不少,卻連飯都沒吃。
正想着,門被推開,李桔抓起被子掩。
解南看她局促模樣,挑了下眉。
随後走過來,在床頭桌邊停下,将手中袋子放下。
他看她,“我買了件長袖,但是沒洗過,你起來還是先穿我的衣服吧。”
難怪他進來,李桔覺得哪裏不對勁,原來是他新換了件衣服,從襯衫換到了素淨的圓領長袖T恤,幹淨的連個logo都沒有。
“我衣服呢?”李桔問。
解南頓了下,“……抓的時候沒看清,用了你的衣服。”
中間有需要紙的時候,才發現床頭紙沒了,解南随手抓了衣服來擦她。
李桔也晃過神來。
那時候用的竟然是自己衣服。
她紅臉,心緒起起伏伏,一邊想那可是她今秋最喜歡的穿搭之一了,一邊想那件衣服就是洗了她也不會再穿。
李桔看了眼床尾丢的浴袍,中間洗過一次澡,後來又鬧起來,浴袍自然不能再穿。
李桔不說話,解南便把襯衣往她那邊放下,然後進了衛生間。
李桔跳起穿衣,腿心一酸,整個人跌坐床上。
哆嗦着手穿內衣,才發現根本穿不上,紅的厲害,擦着生疼。
李桔臉熱,哪想得到他喜歡揪着不放。
棄了內衣,飛快穿上襯衣,才發現竟連褲子也沒了。
李桔磨牙,他倒是會抓,專撿自己的衣服禍害。
好在他襯衫夠長,下擺沒過臀部,李桔餓的厲害,也沒在這事上磨蹭。
她穿好坐到桌前,解南也推門出來。
李桔想到自己什麽模樣坐這裏,只埋頭吃飯,不敢擡頭。
解南腳步在玻璃門邊頓住,她穿着自己的男士長袖襯衫坐在灰木桌前,衣服寬大,與她盈盈一握的腰身不那麽合體,隐隐綽綽現着裏面的空無一物。
低矮的凳子有些束縛她細白的長腿,兩腿貼着斜倚着桌角,襯衫垂在她腿側,像絲滑牛奶般順着皎潔往下流淌。
黑白長發略淩亂的披在身後,有幾根烏黑發絲從耳闊落下,掃在她臉頰邊,偶爾勾在脖頸,拂過那幾處他混亂中留下的紅印。
如此的生動、禁忌、迷人。
解南嗓子發幹,略狼狽的偏頭。
這次吃的終于不是包子和粥。
兩素兩葷的米飯,旁邊還有小碗的紫菜蛋花湯。
李桔先喝了口湯,想起他問:“你吃了嗎?”
他出的力比自己只多不少,可能因為她那麽有歧義的一問,後面幾次完全是服務式的讓她享受,李桔紅臉受用,過後又沒臉穿褲子不認人的解釋清白,只能夾起尾巴做人。
“吃了。”解南說。
李桔咀嚼着小炒肉,漫不經心問:“吃的什麽啊?”
随後看清他身後的衣架,嘴巴頓住。
“……那兩袋飯呢?”
解南也不掩飾,“樓下有微波爐,熱完我把吃了。”
“大堂吃的?”
“嗯。”
李桔咀嚼動作慢下,原本還想問他在哪買的飯,小炒肉做的不錯,挺筋道,菌菇炒的也很入味,想到他坐在大堂吃飯的場景,忽然就說不出口了。
李桔咽了咽,“下次回來吃吧,我睡覺也沒那麽淺。”
解南:“不用,大堂有水。”
李桔雖然知道他這麽說是讓她別那麽在意,喉嚨還是哽了哽。
“我吃不完,你要再吃點嗎?”李桔筷子點點三個飯盒,“我在學校都是一葷一素,你買太多了,還有之前的包子,每次都是兩個,我吃不完。”
解南點頭,“以後少買點。”
李桔:“那你來把這的吃完吧。”
她又不太确定問:“你不嫌棄我吧……”
解南反問,“你會嫌棄我吃過的?”
兩人雖然上床,但是還沒有接吻交換過唾液,但更過分的事都做了,吃個對方的飯真不算什麽。
解南接着說:“飯是真吃不下,你吃完再躺會,我拿你的衣服下樓烘,不然走了也不幹。”
李桔想叫住他說衣服自己不要了,又停住。
她支吾說:“差不多就快上來吧。”
好在吹風機給力,走之前,李桔又穿上了幹烘烘的衣服。
連城的秋天,潮冷陰濕,如果穿着一身半幹不幹的衣服,出門風就刮得衣服更潮,磨蹭着皮膚,活像裹了一層洇濕的紙在身上似的。
即便如此,李桔回到寝室,第一件事就是換掉衣服,把身上這個嫩黃色針織薄衫和黑色闊腿褲埋進櫃子最深處。
“你幹什麽呢?怎麽一回來就在倒騰櫃子。”鄧澎涵回頭看她,“怎麽,你媽連這種保守到壓制你美貌的穿搭都不滿意了?”
李桔哪敢說實話。
“晚上有點冷,我換個厚點的。”李桔說。
“今天不周六嗎,競賽組還要去?”
李桔:“……嗯,是啊,馬上就要比賽,最近要抓緊學。”
她哪記起今天周六,硬着頭皮從寝室出來,最後在圖書館待到了閉館。
雖然是迫不得已,倒是又把統計力學複習了一遍,想到不久就又要選修結課考試,把自己從競賽題中抛了出來,轉頭紮進愛得深沉的泛函分析。
一連半月,她的生活就在教室、競賽組、圖書館三點之間輾轉。
她和解南一如往常,十分鐘的上課時間,除此之外,都忙的沒有再見過。
鄧澎涵感慨在寝室都抓不到她人,這天她又拎着書包去圖書館時,一把拉住她,“你們班學委剛才找過來了,問你怎麽不回消息。”
李桔:“學委?”
李桔拿出手機,看到微信框上紅着的角标,顯示有三條消息。
她剛從競賽組回來,吃了飯趕回來拿數學的書,還沒顧上看手機,她雖然和張思語一班,但對方比她還神出鬼沒,就是見了也未必會和她閑聊。
【曾敏純】:桔子,在嗎?
【曾敏純】:你下課跑太快,我都沒來得及跟你說,學校秋季校運會下周舉辦,每個班都要報名參加,咱們班人少,項目平分下來,每個人都要參加,你想報什麽?
【曾敏純】:姐妹!表一會就要交,看到了趕緊回我。
李桔飛快撥電話回去道歉。
曾敏純說沒事沒事,“我現在還沒去交表,你有什麽想參加的運動,給我說一下,我現在填。”
李桔默,她運動神經一點不發達,以往校運會,她因為是學生會的,要操辦校運會所以并不用參加,現在幾乎半退出,也不合适再拒絕。
對面見她沉默,幾乎就懂了。
“要是你不想參加跑步跳高那些項目,不如來跳繩?每班跳繩有12個人,咱們班的謝雲剛才說她向老師開了假條,可以不用參加運動會,你要是願意可以來補她的缺。”
“那好啊。”李桔秒應,“跳繩可以。”
相比于跑步那些上去就丢人的運動,大家一起跳繩她還是可以試一試的。
之後幾天,李桔除了上課,偶爾還去操場跳繩,保證自己不是一上去就拖得大家可以下去了。
秋運會當天,跳繩場地早已劃分,每班抽簽排序進行,曾敏純抽了個5,不前不後,也算不耽誤時間。
李桔換了套淺藍色運動衣,透氣性好,即便如此,跳完還是額頭起了層薄汗。
全系比賽還未結束,等成績這段時間,曾敏純提議,去操場給班裏參加長跑的男生加油。
女生聞言,活躍起來,“快,走走走,看我班男生跑的怎麽樣。”
十幾人到的時候,長跑接力賽剛開始,坐臺人不少,她們只能在第一排邊圍看。
“啊!宋岩川要上了!”旁邊女生躁動起來。
宋岩川是李桔在的數三班公認班草,學習好長的帥,班裏女生常誇他白T牛仔褲運動鞋,幹淨有少年感。
宋岩川活動手腕,帶着周圍女生都羞赧起哄。
“真的好帥啊,舔完他的顏,其他人我誰也看不進去了。”身後的圓圓臉,學生頭,笑起來有虎牙的女生郁悶,“真要四年都做單身狗了。”
宋岩川是個單身,班裏對他心動的女生或明或暗的表露心意,被委婉拒絕後也沒舍得另轉心意。
李桔因這女生的遺憾語氣,向那邊看了過去。
因為跑步,宋岩川穿着短袖短褲,外面還套着學校發的熒光綠背心,即便如此,也難掩他清秀側影,操場上運動員、志願者、吹哨老師等人擁擠一片,依舊可以很快捕捉到他的身影,在熙攘吵雜的人群中,安靜的像雲下一顆漂亮的櫻花樹。
美麗,但李桔卻很快想到了另一個人。
那人的背影也很好看,不是這種像看到櫻花樹般的美麗,那個挺拔堅韌的身影,像竹子、像松樹,就是不像櫻花樹,孑然獨立時時散發着清冷如玉的淡雅氣質。
他也總是穿着白色衣服,幹淨卻不那麽新,應該是穿了很久,少了宋岩川的那份精致,但她更喜歡衣服上長久穿過後難掩的褶皺,疊衣服收拾餐盒的時候,襯衣會在手腕處松松挽起,動作漫不經心又帶着幾分性感。
就像現在,那袖口因為要記錄數據,又淺淺挽在肘部。
襯衣質地輕軟,穿着挺舒服,可擦過被反複吮咬的地方還是會疼。
李桔條件反射性覺得疼時,愣了下,才覺那衣服眼熟。
移目,宋岩川不遠處站着的不正是她想着的人。
旁邊體育老師指揮着說話,解南拿着一個本放在掌心記錄。
吹哨聲、加油聲、尖叫聲響成一片,他仿佛獨立孤島,低頭專注寫着自己的數據。
後脖頸露出,皮膚雪白,讓人想到臘月時的初雪,薄薄一層,帶着清涼,将世界變得安靜雪白起來。
李桔被人包圍的悶熱,喧嚣忽然都變得模糊遠去。
恰在此時,那人擡頭,眉目幹淨看過來,準确闖入她的視線中。
隔着跑道,橫幅,尖叫,他在人群中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