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自毀
應九和應閑璋說,那孩子的自毀心理十分強烈。別說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就是殺敵一千自損兩萬三他都幹的出來。
因為記者問得他煩了,所以直接說自己是戀物癖。
因為老板說得他煩了,所以他就不準備要這個老板了。
對于應九而言,都是慣的,他那就是拿捏好了肯定有人給他善後,別人焦頭爛額他還倍兒開心,總的來講就不是什麽正常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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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會議室前。
越初的老板譚宏硬是沒聽懂他說了什麽,“…啊?我喝那玩意兒做什麽。”
但他聽出了越初的不悅,還是盡力賠笑着。昨天惹出那麽大的事,他心下都不是微詞了,恨不得立刻跟越初劃清界限,可一整宿過去之後,卻發現輿論十分微妙,拿這個做番炒作他覺着自己都能看清錢是怎麽進自己口袋的。
越初本來就不怎麽待見他,長得倒也像個人,做不做人事那就不知道了。
“不喝算了。”越初又開朗笑笑,但眼底一點情緒沒有,“不是什麽大事。但那人設我就不要了,您也別多瞎琢磨。”
對于一個演員,無論他排場多大,到了哪個位置,只要他還在這個圈子裏,都很容易成為資本的玩物。但越初吧,流量夠大得哄着是一方面,主要還是他身後的資本問題,至今沒人能摸透了。
譚宏:“這對你是好事。”
越初:“要不您再想想,好事是對我還是對公司,還是對你自己。”
譚宏尴尬笑笑,“這不是互惠互利嗎。”
越初語氣輕快,可整個人頗是乖戾,“我被罵,你掙錢,這叫互惠互利,也行吧。不過公司最近是效益不好嗎,你就算病急亂投醫也不能想着法子吧。而且您這已經不是病急亂投醫,靠這掙錢已經是封建迷信範疇了吧。所以我說,您還是喝點香爐灰兌水去吧。您愛吃人血饅頭就吃去,但我的,不給你吃。”
雪渺差點轉個圈給他鼓鼓掌。
應閑璋卻只是笑笑,嘴角說不出的無奈,果然,這脾氣一點都沒變。
應九說這孩子性子有些割裂,在家動辄一整天一句話不說,出門見着誰就要怼誰。反正跟哪他都不準備吃虧。
“越初。”譚宏也不是傻子,被罵還是能聽懂了,“你這就給臉不要了。”
越初:“嗯,您給的那我就不要。”
譚宏:“你知不知道你這點事給公司帶來多少負面影響!一宿就給你公關這些了!”
“公關了一宿,熱搜前三還是我。您是公關去了,還是營銷去了。”
譚宏:“人設怎麽了嗎,你出去看看,哪個還沒個人設。你那枕頭,怎麽了,不是從你自己嘴裏說出去的?這會兒說不行了,又當又立你還挺有理啊。公司是給你一個人開的嗎。”
“您想多了。我說我戀物癖,不是為了拿這個賺錢。”本來利用別人同情心越初就挺不舒服的了,這會兒再立這人設,賣慘賣同情的,他做不出這種事。
“不是為了掙錢?你裝什麽清高呢,不是為了掙錢還是為了挨罵不成。”
越初:“嗯…你說得對。”
譚宏咬咬牙,“你到底怎麽樣。”
越初語氣一如既往稀松平常,懶懶散散,
“哦…你真讓我說啊,那我想解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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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公司就是祁宴當初随手找的地方罷了,按理說宋衷和雪渺都有個人工作室,簽個越初完全不是問題,但祁宴沒讓,他還是覺着越初得多接觸些普通人類,不管好的壞的,不能走哪都是自家人。
譚宏唯利是圖,從不把藝人當人看,都只不過是他賺錢的工具,起初越初也是。但越初和祁宴都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譚宏自是看不慣,也用過克扣資源這種辦法,甚至試圖冷藏過。
但架不住半個娛樂圈都是越初朋友,國家級導演卻福更是拿越初當兒子養。資源到手的不要太輕松,越初上一部戲便是雪渺給他的。本來是雪渺要接的,但盤算了盤算,他師父差個視帝沒拿,便将劇本甩了過去。
話再不好聽一點,越初身前是半個娛樂圈,背後是半個天界,對付個公司老板總還是綽綽有餘。但越初不敢把這事亂說,他怕那天自己随口一說,第二天譚宏橫死街頭。
神明從不在意凡人死活。但譚宏還不配神明出手,就不浪費那懲奸除惡的資源了。
“你知道你還有幾年合同嗎,解約費又是多少嗎。”譚宏拿出最後的籌碼。
越初:“不知道。”
譚宏似乎因為将了對方一軍而笑了下,但又聽越初道,
“你等我問下。”随後二話不說打電話給祁宴,甚至開了免提,“我合同還剩幾年。”
祁宴那邊已經料到了沒好事,“一年多吧,你又準備做什麽。”
“解約。”
電話那邊默了幾秒,到了還是開口道,“想解就解吧,錢家裏出。還有事,先挂了。”
越初收了手機,又看向譚宏,不再出聲,只用眼神問他聽見了嗎。
譚宏咬牙,“就算是解約了,你以為你現在這樣誰敢簽你,就你這新聞,但凡有人背地裏搞你,你不等着身敗名裂嗎。”
一旁一直沒插上話的雪渺終于開口,“我敢啊。我這不是來跟您談越老師解約的事了嗎。違約金我們公司出就是了。”
越初很下意識的轉頭,他沒想着雪渺這會兒說這個。他其實根本無所謂解不解約,他就是喜歡看別人氣急敗壞的樣子而已。是屬于越初的,極其惡劣的那部分性格。但好在平時沒人招惹他,他也不發作就是了。
而另一邊應閑璋卻也打了個電話給應九。
應九:“幹嘛。”
應閑璋:“辦個公司多少錢。”
應九:“啊?”他是一天操碎心,沒有一個不折騰的。
應閑璋:“我想開個公司。”
你連身份證都沒有!能不能老老實實做個四無人員!
應九:“…行吧,家裏還有倆寫字樓,賣了都夠你不盈利給員工發三年工資的。但我提醒你啊,你就是建了公司,越少爺肯定不去。”
雪渺:“他說得對。”
那邊應九聽着了雪渺的話,“我就是好奇,讓您二位看着點,為什麽還能折騰出這麽大事。你倆是去看戲了嗎,我是給越少爺安排了倆猴兒嗎。”
雪渺沒敢應聲,他怕應九告他師兄。
譚宏聽着他們這一家叽叽喳喳,終于注意到了一邊的應閑璋,“你誰。”
應閑璋思索了下,指指越初,“他下家老板。”
越初眯起眼睛,如果是讓譚宏不高興,他就該讓順着應了,如果是想讓應閑璋不高興,就該拒絕。有沒有那種可以同時讓倆人都不高興的選擇。
然後他看向應閑璋,并未出聲,只是輕啓唇瓣,不着痕跡吐出四字,“必。不。可。能。”
應閑璋一瞬間秒變狗狗眼,“沒事沒事。公司寫你名。就簽你一個。我不要那些的。公司只給你一個人開。”
雪渺:“你們家這公司合着就是奔着賠錢開的呗。”你們是生怕天道找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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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宏自然是不肯放越初的,最初這個公司不大,越初算是養活了這個公司,倒也不是說經濟效益有多少,越初帶來的無形資源實在是太多了。越初不要但還不錯的本子,很自然就給到了公司其他人。越老師有時候還樂意帶帶新人,指導上兩下,除了看不慣譚宏外,跟其他人沒什麽過節。
他還想再據理力争下,雖說心下知道越初想做的事情其實根本攔不住。
比如他說不上綜藝,就真的一次沒上過。他說今年不拍電視劇,那今年就一定不拍。他今說了要解約,怎麽着都要解了,什麽天價違約金,那這邊不一群人還上趕着給越初贖身嗎。
好在此時譚宏的手機突然響了,讓他有了些多思考的時間,漫不經心的接起來,聽着裏面說什麽。
“不見了?弟弟呢?弟弟沒丢啊。那就行,她不見就不見吧,不是一直想離開家嗎。愛滾哪滾哪去。”
“好幾天沒回去了?愛回不回,找不着算了,養了個惡心人的賠錢玩意兒。欸,再找着了可給我把她看緊了。行了,先挂了。”
越初聽着和雪渺對視了一眼,他們是知道譚宏有一女一子的,兒子好像剛四五歲吧,女兒大些,得有十六七了。聽裏面說是不見了,又聯想起最近說的女童丢失案件…難免不多猜測一些。
越初見譚宏挂了電話,擡擡下巴指着手機,“女兒不見了?”
“不用搭理她,愛去哪去哪。”譚宏也沒好氣,“跟她說早點嫁了完事,她還敢跟我說她喜歡女人,怎麽生了這麽個惡心人的東西。現在也就進娛樂圈還能有點價值。”
越初遲疑了下,但還是問道,“兒子也會進娛樂圈嗎。”
“受那苦做什麽,長大了公司不都是他的。”
越初:?
這麽理直氣壯的嗎。行吧…這明着不當人的他還能說什麽。
雪渺和應閑璋都不是那在乎現世事情的人,但聽着雪渺手機震了下,他沒多想拿起來,又用手肘碰了碰越初,将手機遞給他,示意他來看。
一條訊息。
傻x天道:更新:九點四十五分失蹤一名女童,十七歲。
“十七歲可以算女童嗎。”雪渺嘀咕了句,然後又擡擡眸子問向譚宏,“你女兒多大了來着。”
譚宏不知道他問這個做什麽,“十六?還是十七?大概就這個歲數吧。”
哦…越初他們大概是有了個譜。
不多時雪渺手機又震了下。
傻x天道:你敢不敢把我的備注改了。
雪渺:“不改,別理他。”
手機又震。
傻x天道:你不改我就把你們家那點破事告訴你師父。
雪渺噌的上前将手機奪了過來,完事還得笑着當做沒什麽事。越初咂摸了兩下,将胳膊搭在他肩上随口問道,“對呀,你有師兄就該有師父的吧。你們師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