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節

騎射功夫,莫說宮裏,穎都也無人能及啊,前幾年你在邊境駐守沒有參加,才讓其他人有機會可争個高低,今年你雖是首次參加,也定能拔得頭籌,那我就錦上添花,祝榮長比賽順利。”

付世延也笑着說:“我也祝榮長能旗開得勝,拿下麟牌。”

百裏故拍拍二人的肩膀,道:“這才是好兄弟啊,也祝二位順順利利,比賽結束後,去滋肉店慶祝慶祝,我請。”

他這話說得,好似已經拿到第一了,百裏故常年在邊境駐守,踩的是大漠黃沙,吹的是凜冽寒風,吃的是大塊肉,喝的是大碗酒,這些年來,多多少少地染了一股不拘小節的豪邁之态。

蘇裕和付世延被他的情緒感染,皆湧起了心中豪情,道:“好!”

百裏故邁步向反方向走去,蘇裕和付世延也繼續往前走,不一會兒就到了分道之處,兩人也不在多說,相了一下頭以示再見,蘇裕便往詩書考核之地閱覽閣走去,付世延也繼續舞樂考核之地竹音亭,走的路不同,但是目标卻是一致的,頗有些殊途同心的意味。

蘇裕來到閱覽閣,找到自己的位置,便坐下等待比賽開始了,來參加詩書比賽的人是最多的,但是閱覽閣很安靜,大家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安靜等待比賽開始,并無交頭接耳的聲音。

蘇裕剛坐下沒多久,就看見孟斂走過來,在他左手邊的位置坐下了,孟斂好像沒發現蘇裕一樣,坐下後便拿出自己的紙筆,在上面認認真真地塗塗寫寫着什麽。

蘇裕覺得有趣,瞄了孟斂一眼,沒想到剛好孟斂擡起頭看向他,兩人的目光相撞,蘇裕笑着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孟斂眨了眨眼,收斂心神,也笑了笑,然後舉起手中的紙給蘇裕看,蘇裕一看到紙的內容,哭笑不得。

只見紙上端端正正地寫着「蘇大人,你好啊」,旁邊卻畫了個歪歪扭扭但是有着堅定目光的小人,小人單手握拳舉起放于耳朵邊,左眼流淌着水寫着「必」,右眼冒着火寫着「勝」,也不知道這是在給蘇裕加油,還是在給自己加油。

蘇裕也拿出自己的紙筆,行雲流水地寫了幾個字,舉給孟斂看,“小孟,你也加油啊。”

孟斂笑得極其燦爛,寫道“謝謝大人,我會的。”

此時,考官「锵」地敲了一下鼓,高聲道:“請還沒有入座的各位趕快入座,初輪比賽即将開始。”

另一位考官拿了一沓考試白紙分發下來,每人兩張,走到閱覽閣中間說:“請各位考生拿好考試紙,聽本官讀題,題目讀兩遍,讀完後若有不明之處,可舉手示意,本官看到便會解答,若無疑問,則可開始作答,作答完畢,可提前離場,考核過程中請諸位不要讨論,不要故意發出大的聲響擾亂考場,否則立即取消本次考核資格。”

他說完後看了一圈,發現沒有人有疑問,便繼續說:“現在請聽題,請根據以下材料,寫出你對此材料中事件的看法、感受或建議,可用詩歌體、諷論文體、散文體及回頭續寫體,只能用單一體裁,考生自由發揮。

請聽材料「洪鳴八年,一獵人上山狩獵,見一渾身雪白的八寶靈鹿在林間悠悠而行,心下大喜,欲彎弓射之,不料靈鹿突然開口,讓獵人饒它性命,說它是這一帶的福獸,射死它這一帶便會有大災難,獵人聽它說話,本以大驚,又聞其言語,不似作假,連連點頭答應着跑了,回到家後,卻又忘了驚吓,只洋洋得意地見人便說山上有一頭八寶靈鹿,通言語,曉人性,若得之,必富,聽說的人半信半疑,問獵人的兒子此事真否,誰料獵人對家裏人說的卻是,山上有神獸,勿惹之,恐有大災,速逃,便帶着妻兒老母,等渲染得差不多了引村民送死,便連夜逃走,以躲禍患,誰料獵人兒子聽鄉民說起此事,一貪戀起,百語難回,他恨爹爹貪生怕死,自己不甘貧苦,一日天才灰蒙蒙亮,便帶上弓箭疾馳到山上,果見一八寶靈鹿在悠閑走路,他搭箭上弓,對準靈鹿的脖子,一箭射出,靈鹿當場斃命,之後将靈鹿放入早已準備好的麻袋裏,拖去了城裏賣了好價錢,在城裏逍遙了幾日後,回到村子裏,卻無比驚詫,那山嬌水秀的田野,居然變成了一大片黃沙枯地,他舉目四望,天地茫茫,卻再也找不回自己的親人了。」”

“題目再讀一遍……”

考官讀完第一遍的時候,蘇裕和孟斂便已經開始動筆了。

與此同時,竹音亭內,付世延正在彈箜篌,他本是記着譜子,高高低低,上上下下,皆是極其熟練了,可不知為何,手還在這個樂調上,那歡歡樂樂的曲調,讓他回想起十多年前,父母還健在,阿萱還是他的阿萱的時候,越想着,手下動作便越快,高亢激越,心中滿是幻想的歡樂,又突然間,一切都回到了當下,斯人已逝,伊人不笑,胸中湧起了怒恨,又有悲涼,箜篌仿佛有了生命,聲聲泣血,玉碎瓦裂,彈到最後一下,兩根弦一起斷掉,付世延才恍若驚醒,回過神來。

考官卻入了神,呆呆地看着斷弦,也許每個人心中,都有不斷懷緬的故事吧。

“嗖”「嗖」「嗖」地三聲,百裏故的三只箭首尾相連射入箭靶的紅心後,箭靶應弦而倒,百裏故又在馬上翻了個身,站在馬背上,對着一排過去的箭靶射去,一靶一箭,箭箭都射中紅心。

陳子晗坐在臺下,忍不住大喊道:“百裏将軍,好樣的!”

百裏故側翻下馬,哈哈大笑道:“謝殿下誇獎。”

他将馬牽出草場,說:“殿下,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陳子晗聞言笑道:“我那微末本領,在将軍面前,恐怕是丢人現眼啊。”

百裏故說:“殿下不可妄自菲薄,臣一介莽夫,專攻騎射,在這方面自然擅長。殿下是治國之人,需樣樣通曉,學的比起臣來可多了,不能專精也是正常。”

陳子晗道:“百裏将軍也不必如此安慰我,我自知還需刻苦努力,新的箭靶準備好了,我先上場比賽了。”

百裏故看着陳子晗策馬的背影,心想:“你爹要是像你一樣,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一邊想着,一邊回頭想去其它賽場逛逛,這一回頭,驀地睜大了雙眼。

碧玉不知何時站在了他的身後,微微仰着頭,盯着他。

百裏故大喜過望,伸手想抓她的衣袖,她卻猛地避開了,低頭道:“本宮見過百裏将軍,初次見面,問将軍安好否?”

百裏故這才想起自己現在在什麽地方,而二人的身份都不似從前,他收回手,手指在汗漬中擰得發疼,他将手背在身後,喉間發澀,回道:“謝娘娘關心,臣一切都好。”

碧玉說:“本宮要去竹音亭觀賽,将軍若無事,不妨同行?”

百裏故說:“娘娘既開口,臣定然奉陪。”

碧玉轉頭對後方宮女說:“小桃,本宮突然覺得有些冷了,你去給本宮拿件披風,拿好後去竹音亭找本宮。”

小桃得了吩咐,道:“是。”便轉身回宮中拿披風了。

等小桃走遠了,碧玉低聲對百裏故說:“跟我來。”

碧玉帶着百裏故,七拐八彎,來到了一處落葉遍地的僻靜之地。

百裏故再也按捺不住,一聲聲地喚着:“阿碧……”

碧玉驀然眼酸鼻漲,問:“百裏,這些年,你更名改姓,做了将軍?”

百裏故道:“是。”

碧玉今日欲去竹音亭觀看舞樂比賽,途經草場,卻見一男子背對着他與太子談話,那身姿氣态無一不與記憶中的人聯系起來,卻聽到太子稱他為「百裏将軍」,她既害怕那不是他,又害怕是他,便站在其後,等着他回頭。

确認那是百裏故後,之前滿滿的驚詫都轉化成了心疼,他一個無名小卒,是如何在刀光劍影的風沙裏,劈出一條向上攀升的道路,這其中要吃多少苦,又要受多少傷。

這是她想了很多年的人,卻比她想象中的樣子要落拓滄桑,他飽經風霜,而她……安享尊榮。

百裏故見碧玉沉默,他多麽了解碧玉,便也猜到了碧玉因何而沉默。

他豁達地說:“阿碧,我從小在戲班子裏長大,拳腳功夫一日也未落下,我在臺上,既演過深情的富貴公子,也演過落魄的糟糕乞兒,但是我最喜歡演的,還是頂天立地、忠君報國的堂堂男子漢,所以那日離開皇宮後,我假意跟着那位公公去了鹽運局,但是等他走後,我便跑了出來,我買了一匹馬,帶了幾袋口糧,便一路往北而去,去邊境當了小兵,後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