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邵京, 香閣公館。
三十多個高中生叽叽喳喳進去時,連迎人的門童都微微一驚。
這是一場看上去很尋常的畢業班級聚餐,不尋常的是這個聚餐的地點。
香閣公館是邵京排名前三的高級會所, 平時前來消費的都是些權貴富豪, 像一些家底豐厚的富家子弟也是常客, 但從沒哪次, 會來這麽大一群高中生。
大堂經理親自将這群人迎上二樓, 笑道:“小趙總已經把二樓包下來了, 大家都請随意。”
江源在最前頭,他來過一次這裏, 先找了個卡座玩游戲。剩餘的人都挺新奇地四處看。
其實他們班裏大多學生家庭條件都不錯, 小康家庭,雖然有趙斐和江源這倆富二代, 但他們兩人之前作的時候也是專注作趙殊然和陸楓那邊, 後來趙斐專心學習成績飛躍進步後, 就慢慢融入到同學之中,還時常一起扯淡胡鬧, 他們班裏像霸淩孤立排擠之類的事件從未發生,整體班級氛圍非常不錯。
前段時間高考成績出了, 回校咨詢報考志願那天, 大家就在讨論畢業聚餐的事兒,趙斐直接開口說他來安排做東,大家到時候只管來人就行。
畢竟在高考沖刺階段, 這人被整個年級的老師拿來做過的正面例子, 大家也都知道他這次考得不是一般的好, 都不客氣開心應了。
可誰都沒敢想最後會安排在這種地方。
香閣公館的消費水平, 大多人心裏是有數的, 起初進來時還有些忐忑,怕走錯了地方,班長當時還要打電話讓趙斐趕緊換個普通飯店,哪怕人家家裏有錢,他們也不好讓人花這麽多,簡直拿錢潑水似的。
江源擺手攔住他:“放心,他有譜着呢,這錢你們真不讓他花出去,他八成心裏還難受!”
“誰難受這個啊?”
“嗨!你們還是太不了解我斐哥哥了,知道這叫什麽?拿菜刀剃頭,就要個與衆不同,人家一朝中榜,不開個蟠桃盛宴都不舒坦,你們就盡量吃窮他,省得他以後嘚瑟!”
衆人哄笑。
班長依舊糾結:“這也太誇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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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源說:“那你要知道他高考前轉發的許願錦鯉,不得吓死?”
說着就拿起手機,把趙斐微博頁面翻出來。
最新的一條微博就是高考前夕轉發的,是很普通的錦鯉許願,但轉發的內容,着實讓大家皺了眉頭:小男願用微薄家産換趙家子孫榜上有名[雙手合十]。
班長:“他、他真的是太胡來了吧……”
盡管都深受科學熏陶長大,但誰都不想和倒黴沾上關系,哪怕不信,對不吉祥的話也會下意識地忌諱,何況在這種許願的時候。
不過誰也沒真當一回事,只覺得趙斐真是口無遮攔,這種在網上都要被戲稱帶孝子的。
于是也就笑哈哈過去了。
衆人知道江源和趙斐關系好,有幾個外向的跑去和江源說話,有的詢問他即将出國的事,其餘的交頭接耳,四處打量。
趙斐來得晚些,從江城回來後他就很忙,忙着回校、咨詢并報考寫志願,還有謝師宴的籌備等,雖然後者不用他親自操辦,但邀請老師和一些比較熟的同學都得他一個個打電話通知,最後再加上這個畢業聚會,幾乎忙得沒有空隙,連陸覃的面都沒見着。
他覺得陸覃那邊應該會更忙,畢竟回校時本人都沒出現。
不過當時他在校外注意到了一輛眼熟的車,透過半開的車窗,看到了只在商界雜志上看到過的陸從良——陸覃和陸楓的爺爺。
那天晚上,他給陸覃打了電話。
接電話的是個女人:
“你好,我是陸覃的媽媽,哪位?”
趙斐愣了幾秒:“阿姨你好,我是陸覃的同學,想找他出來玩。”
對方語氣為難:“同學,不好意思啊,他的腿骨折了,需要一段時間修養,最近是沒辦法出門跟你們出門的。”
“骨折?”
趙斐瞠目結舌,昨天陸覃明明還給他打了電話,問他報考A大是不是認真的,是不是騙人。聽着也都好好的。
怎麽就骨折了?!
還沒問是怎麽就骨折的,那邊接電話的人一下子就換了。
是男生微喘的氣音,周圍還有很多雜音,聽着不像是在家,隐約還有護士提醒的聲音。
對方知道是他,像是在壓制着某種急切:“你要去哪兒?”
趙斐沉思兩秒,輕聲問:“小覃,你怎麽骨折了呀?”
“……沒有,很快就好。”
簡直就是自相矛盾的回答。
趙斐打這通電話就是想問他為什麽沒去學校,現在已經知道原因了,就讓他好好休息,說等有空就過去看望他。
陸覃不說話了。
那通電話之後,趙斐還是沒忍住,又在微信上問過他骨折的具體原因,陸覃很長一段時間後才回複,說是昨天在道館和對手切磋時沒注意。
趙斐對此很是憤憤不平:你這個對手不講武德!
那邊隔了會兒回道:我今天去學校了。
趙斐愣了愣。
陸覃:我沒有不去,我去晚了。
趙斐:……你不是骨折了嗎?
對方許久沒回,上面一直顯示着正在輸入中,正好家裏來了幾位長輩,林金薇敲門讓他下去跟人問好。
等忙完,趙斐拿起手機就看到對方十來分鐘前發的消息:我哪裏都能去。
腦子裏直接浮現出陸覃蹙眉執拗的臉。
他忍不住笑起來。
傷筋動骨一百天,趙斐偷偷去過陸覃家裏一次,結果房子根本沒人在,想着可能在醫院休養,他就問了醫院地址。
陸覃沒告訴他,只說很快就好了。
怎麽可能很快就好?
趙斐只好盡量不發消息以免打擾病號,後面又全心忙着身邊的事,一直到今天。
把同學的聚會場所定在香閣會館,趙斐的用意十分之簡單且庸俗:在高中最後的高光時刻,狠狠高調一把!
反正握不住的錢,不如花了它。
人多,除了個別幾個不方便來的,差不多都到了,一共備了三桌。
一看到他出現,同學全來開他玩笑,學着那位經理一口一個小趙總地叫。趙斐笑呵呵地一一回嘴過去,東扯西拉,又天南海北地跟着他們一起暢享未來。
飯間去了趟衛生間,遇到班長。
班長是個很感性的男生,不久前說到以後大家分開會認識新的大學同學,還惆悵地濕了眼眶,正在洗手池前擦臉,看到他,叫了一聲。
趙斐看向他。
班長說:“其實以前我不太愛跟你說話,總覺得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趙斐笑道:“班長,你這是喝酒了?”
班長說:“就喝了一點,算了,不矯情了。趙斐,我祝你前途無量!不過也不用我祝,你有高考前那份心志,又有家底,以後做什麽都不會差!”
旁邊有個穿西裝的男人經過,趙斐側身在一旁洗手,眼中依舊帶笑,低頭間卻說着極狂妄的話:“謝了班長,不過那些就算都沒了,我也照樣會讓自己了不起。”
兩個準大學生洗完手一同離開,進了前邊的包廂。
穿着一身黑色西裝的中年男人眉宇與陸覃有幾分相似,站在最裏邊的洗手臺前,眼角餘光瞥着少年們離開的方向,打開水龍頭沖了下手,喃喃笑着:“真是年少輕狂。”
說完又覺得其中一個少年有些面熟,一時想不起來。
經理過來看到他,連忙着急道:“陸總,您怎麽自己下來了?戒指您別急,已經派人在找了,監控也在查,肯定會找到……”
“剛剛已經在電梯裏找到了,”陸世駿将已經擦拭幹淨的戒指收好,“辛苦你們了。”
“這是哪裏的話,要是今天戒指找不到,我們也不安心……對了,陸老先生還在上面等着呢。”
陸世駿整理了下領帶,跟着他上樓。
路過那間包廂,聽着裏面熱鬧的聲音,他問:“這麽多學生?”
經理道:“是趙總兒子做的東,請了整個班的同學,出手闊綽得很吶。”
陸世駿:“哪個趙總?”
經理:“星雲公司的那位。”
陸世駿微微皺眉,又朝包廂那邊看幾眼,跟着經理上了樓。
他終于想起不久前的那個說話張狂的少年是誰了。
——兒子那所高中校慶時表演唱歌的趙斐,一個長得非常俊俏的大男孩。
本來這些學生的名字他不會記住這麽久,但前幾天,他們家裏出現了一些小變動,正好和趙家有關。
這也是他父親回來的根本原因:查出了多年來一直在找的仇人。
恨之入骨的仇人。
就是這個趙家的人。
陸從良下定決心搞垮趙家。
可趙家的公司不是一只螞蟻一捏就死,陸從良年紀也大了,這種至少跨度幾年的報仇計劃,需要兩個兒子助力。
前段時間老爺子就在家将這些隐秘與他們兄弟說了。
還有調查趙家情況時,發現兩個孫子都和趙家的孩子走得很近的事。
老爺子想要專門找孫子們談談。
他大哥覺得不妥,說過度幹涉孩子隐私不是好事,孩子現在青春期,管了就愛和大人對着來,他們什麽都不做,說不定人家過不了幾個月就自己淡了關系。
老爺子覺得也有道理,不好再說什麽。
直到前幾天,老爺子去他家一處假期住的別墅看陸覃……
陸從良本來是想在祝賀陸覃成績時讓他像以前那樣多回回老宅,別因為些小事兒跟堂哥僵着,不成想在對方卧室看到幾張照片。
當時卧室門沒鎖,以為孫子在鬧脾氣,他敲了下門進去了。
桌上多出了很多相框。
全是一個少年的照片,都是在山裏拍的,少年眼角有顆淚痣,模樣是很漂亮的。
這原本也不打緊,同性結婚已經普遍了,陸從良對兒孫喜歡男人女人都不在意。
只是其中一張照片的背景人物,讓他瞬間發了怒。
是趙成彬,與趙家那個死了的老頭子年輕時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他當場失控砸了相冊,和聞聲過來的孫子起了争執。
畢竟也知道自己砸人東西很不對,事後冷靜下來就對孫子道了歉,不過還是嚴詞要求他遠離趙家的人。
陸覃問他為什麽。
陸從良當時也是氣糊塗了:“因為趙家就沒一個好東西!趙家的人全都該下地獄!”
因為這句話,他那個向來引以為傲的孫子竟大聲忤逆他,氣得臉色發白還要各種論證他這句話的不正确。
火氣上頭,陸從良把以前年輕時和兒子解決矛盾的方法用在了孫子身上,說切磋一場,輸了的閉嘴。
陸覃不願跟老人打。
陸覃父母早就聽着動靜過來了,他們知道陸從良對趙家的恨有多深,這事兒根本沒法講道理,就先關門上鎖做做樣子,說是讓兒子反省反省,之後送老爺子離開。
結果老爺子前腳上車,少年後腳就翻窗摔下二樓。
都骨折了,死咬着牙不叫疼,說他沒錯。
陸從良氣得不輕。
之後見陸世駿不是在老宅就是在外面。
三樓雅間,陸世駿推門進去。
老爺子、他大哥和幾個重要股東都在。
陸從良問:“怎麽來得這麽慢?你的戒指找到了吧?”
男人點頭入座,想到那個出口恣意少年,又想到自己兒子,最後什麽都沒說。
……
出了香閣公館,江源請剩餘不着急回家的同學去唱K。
畢業季,外面哪兒都熱鬧得很。
進包廂前,碰到一對小情侶在拐角親吻。
好幾個女生紅了臉,男生也不再像之前那樣起哄,偶爾有幾個憋不住偷笑,大多還是有點害羞卻都盡量裝作什麽都沒看到的樣子。
有個女生就近問趙斐:“趙斐,你談過戀愛嗎?”
趙斐笑:“不知道。”和陸覃那種,他也不知道算不算是談。
那女生笑了:“哪有不知道的。”但沒繼續再問,他們之中好幾個人都在先前那個學習小組裏,知道趙斐在群裏給過陸楓難看,早就沒往陸楓那裏想過了。外班有誰八卦陸楓的追求者,但凡提一嘴他,同班同學都會擔當澄清小天使:“拒絕謠言從我做起,我們班趙斐才不喜歡陸楓呢,別瞎說。”
幾個同學唱歌的時候,趙斐就拿着手機在看。
破天荒地開始“打擾”起骨折人士了。
他給陸覃發消息:小覃,你腿好些了沒?
沒想到對方會秒回:我腿沒壞。
之後又發一句:你在哪兒?
趙斐笑盈盈拍了張ktv照片發過去:和同學聚會,馬上就要分開了,真讓人傷心。
等了幾分鐘,對方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趙斐窩進沙發裏,回看了下那張照片,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放大一看,照片中的背景鏡牆上,是舉着手機樂滋滋拍照的自己。
啊啊啊啊!
點撤回,時間過了,撤回不了。
趙斐麻了,發了張強顏歡笑的表情包過去挽尊:這年頭,像我這種用微笑面對悲傷的人不怎麽多吧。
手機一震,陸覃問他:哪個ktv。
趙斐回了這家ktv名字,那邊班長喊他唱歌,他放下手機過去了。
大家都不準備通宵,計劃玩到九點多就走,趙斐和同學合唱了幾首歌,全是高音,嗓子要啞了,把麥扔給下一位就去噸噸噸喝水。
喝完了看手機,和陸覃的聊天記錄停在他那裏。
心裏不由得有些落寞,癱在沙發上跟着震天響的伴奏哼哼。
江源出去了一趟,點了些酒,都是最貴的。
趙斐對這玩意兒沒興趣,繼續哼哼。
江源湊過來說:“小斐,我剛發現陸楓班裏的學生就在我們隔壁!”
趙斐:“哦。”
江源啧一聲:“我快氣死了!”
趙斐看他:“咋了小源子。”
江源翻着白眼:“我剛在衛生間聽到了,他們班有賤男的又在說你故意的!媽的這跟你有個屁關系!要知道他們來,老子壓根就不來這家了。”
看江源氣成這樣,趙斐尋思他在衛生間八成沒聽到能聽的東西。
趙斐本來就挺郁悶,不久前還發散思維覺得自己是釣人者恒被釣之,在憂傷的伴奏裏還構思了一出悲傷大劇,覺得陸覃是不是不想搭理自己?他們嘴對嘴的露水情緣到頭了?
現在突然來了這種惡心事,他抖抖袖子站起來,問:“左邊還是右邊?”
江源指了指右邊。
趙斐戴了個口罩出去。
江源連忙要跟上,甚至還要打電話叫朋友過來,趙斐擡手制止:“可以看戲,但別進去,群演的錢我可不給。”
之後大搖大擺進了隔壁包間。
裏面十來個人,都是陸楓班裏的同學。
大半還喝了酒,其中兩個大高個在拿着麥克風嚎。
陸楓并不在裏面。
很寬敞,趙斐走路飄着,屈身坐在幾個笑着聊天的男生旁邊。
由于人多,搖晃的燈光昏暗,大多人喝了酒,趙斐又戴着口罩,沒人注意到“外人入侵”。
旁邊那三個男生應該就是江源口中那幾個在衛生間八卦他的人,現在依舊在繼續這個話題:
“……剛剛我透過門縫看了,趙斐真的在裏面,卧槽他也太愛陸楓了吧?”
“這種地方都能跟來,幸虧陸楓沒來,不然咱們唱個歌都唱不安生……”
“馬上就要分道揚镳了,當然要抓緊‘偶遇’的機會喽!”
“他們班的人不是咬死他根本不喜歡陸楓嗎?”
“狗都不信你還信!趙斐在學校論壇怼陸楓和那個群的聊天記錄我都看過!純粹的追不到演變的惱羞成怒……你們知道他分數吧?要不是為了追陸楓,至于下這麽大勁兒考邵大嗎?”
“可是……我聽說陸楓好像沒考上邵大吧……”
“所以他不得趁機多制造偶遇機會?”
……
趙斐從桌上拿了一瓶酒,這是房間最貴的一瓶,他左右看了看,接着胳膊輕輕一晃,扔到這幾人腳前的地板。
嘭當——
巨大的玻璃破響聲讓所有人都驚呼而起,全部瞪眼看過來。
終于有人發現這人的衣服不太對勁:“這誰啊這是?!”
唱歌的伴奏被強行摁停下,室內安靜得很突兀。
趙斐摘下口罩,一腳将旁邊之前“解說”最起勁的男生掀翻在地:“這是你爹。”
衆人瞪大眼睛,傻了,滾翻在地的男生回過神來,一看就氣得大罵道:“趙斐你有病啊你!”
有人要過來扶他,他又拿了一瓶酒丢過去:“哎呀,手滑了!不好意思,等會兒賠你們。”
“……操!你到底什麽時候來的?你到底要幹嘛?!”
“你們這麽喜歡我,我這不莅臨了?”
後邊一個男生實在忍不住出頭:“趙斐,你追不到陸楓跟我們有什麽關系?拿我們出氣,你是瘋了嗎?”
“追不到誰?”趙斐指尖輕盈地打開手機錄音功能,“您再說一遍,謠言太多,剛沒聽清,讓我留個證。”
周圍一瞬變得安靜了。
那個男生臉色難看,瞄着別人眼色,不再說話。
地上的男生罵罵咧咧地要起來,趙斐在他快起身時直接過去又是一腳。
“哎呀,腳怎麽也滑了?瞧你們訂的什麽房間,唱歌能站得穩嗎?”
“趙斐——你到底想幹什麽?你再這樣我報警了!”
“報,麻溜的!”趙斐反身往沙發上一坐,挑着眼尾笑眯眯,“造謠毀我名譽怎麽處理,我以前不清楚,想順道一起去問問。”
幾個先前嘴賤的男生臉色大變,地上那個咬牙辯解:“什麽謠言,我也是聽別人說的!我可沒有……”
“你沒有什麽?哦,公公确實沒有那個,只能瞄着主子們背後絮叨。”趙斐憐愛地搖頭,“可惜你小子瞄錯人了,陸楓是你宮裏的主子,我可不是,跟你們全宮的可都差着輩分呢!”
衆人氣得臉都紅了,地上那位沖起來要動手。
趙斐精準攥住他胳膊,啧了聲:“長得五大三粗,身子怎麽這麽虛?本仙男追求者衆多,看你一眼都浪費!最後做個公益多跟你們說句話——從來都是別人求我喜歡,給你們班的人當舔狗,侮辱誰呢?!”
後面忽然傳來江源急切又激動的低叫聲。
趙斐回頭。
之前包間裏唱歌的男女同學們全都站在了門口,瞠目結舌地不知圍觀了多久。
有幾個還特解氣地拿手機開開心心拍視頻。
然而,這些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他們身後的那個……杵着拐杖望向他的少年。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争取繼續雙更,今天姨媽來了我盡力寫了!麽麽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