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把她給弄丢了◎
周衍站起身, 眼底浮現一抹苦澀，又問了一遍：“你這次還要選他？”
手指不自覺束緊再束緊，宋媛感覺到手腕都要被他捏斷了, 用力掙了掙, “松手。”
周衍凝視着她, 眼底倒映出她的臉, 秀挺的眉, 清澈的眸, 紅豔的唇，明明還是以前那張臉，可為什麽？為什麽會變得如此冷漠？
他從來沒求過誰, 也從未向誰低過頭, 所有的破例都給了她，她難道看不見嗎？
周衍想不通, 真的想不通。
手腕上傳來鑽心般的頭痛，宋媛忍不住皺起眉，輕嘶一聲。
周衍回過神，眸光落到她泛紅的手腕上, 松開手,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宋媛不想理會他，一邊拿出手機一邊往外走, 她給小榮發了微信：[來接我, 快。]
小榮秒回：[好。]
越過收銀臺時，她從錢包裏拿出一摞現金數也沒數拍在臺子上, “不用找了。”
話落, 推門走了出去。
周衍看着她推開門, 看着她步下了臺階，心像是用刀子劃過一般，明明這裏溫度合宜，可他卻覺得很冷，冷到全身顫抖。
身體一個趔趄，手拄在餐桌上，桌子晃動，帶倒了高腳杯，裏面的紅酒傾瀉而下流淌到地上，濺到了他鞋上。
一個個紅點，刺得他眼疼。
“轟——”外面突然傳來雷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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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衍思緒瞬間回籠，眼睛大睜，想起了什麽，下一秒，撈過椅子上的西裝推門跑了出去。
他記起…她怕雷聲。
宋媛正在路邊等車，突如其來的雷聲吓得她打顫，臉瞬間變白，顫抖着掏出手機給小榮打了過去。
小榮那端不知道怎麽回事，一直沒接。
宋媛手指掐上包包的袋子，指甲深深陷了進去。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機械的提示音響起，宋媛挂斷，繼續打。
忽然，後方傳來腳步聲，下一瞬胳膊被拉住，她跌進了一個滾燙的懷抱裏，頭頂上方傳來熟悉的男聲。
他說：“我送你。”
宋媛緩緩擡起頭，頭頂的發絲劃過周衍的下巴，她看到他了他滾動的喉結，還有緊繃的下颌。
男人垂眸看着她，眼底浮現出擔憂的神色。
那是她從來沒有看過的，在一起那三年，他從來都是冷靜自持的，像一塊捂不化的冰，她用自己的熱意溫暖着他，他用冷意冰凍着她。
她的熱意到底還是不夠，最後她被凍得撕心裂肺。有些事不是不能原諒，只是…真要原諒，會對不起曾經那個全身心付出的自己。
三年前她可以傻，但三年後不行。
他……
她不要。
宋媛深吸一口氣，用力推了把周衍，“不用，我自己可以走。”
說着，轉身朝東走去。
周衍跟上，擰眉說：“你打算這麽走着回去？”
宋媛沒看他，“小榮一會兒會來接我。”
“一會兒是多久？”
“不用你管。”
“馬上要下雨了。”
“又不是沒被淋過，我不怕。”
話落，周衍的步子頓住，直勾勾鎖着她倔強的背影，燈光把她的身影拉長，和前方的樹影交融到一起。
那句“又不是沒被淋過”一直在耳邊回旋，有段記憶浮現在眼前。
“周衍我拍戲結束了你能來接我嗎？”
“我在忙。”
“可是下雨了，車子又突然抛錨，我沒法回去了。”
“那叫個車。”
“我沒帶傘。”
“去附近商場買把。”
“雨下的好大，你真不能來接我嗎？”
“我在工作。”
“你忍心讓我淋雨嗎？”
“我在工作。”
談話內容到此，後來他再見宋媛時，她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那般，全身濕漉漉的，眼睫上挂着水珠，說話時一顫一顫。
她臉色慘白道：“還好，還好趕回來了。”
周衍垂眸去看，這才注意到她手裏拎着的袋子，裏面裝着做飯用的食材，她眉眼彎彎笑着說：“我來給你做晚飯。”
“轟——”雷聲不其然再次響起。
急行中的宋媛猛地顫抖了一下，身體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她扶住身側的電線杆子，拍拍胸口，告訴自己你已經是大人了，不要怕，要勇敢，媽媽傷害不了你了，其他人也傷害不了你了。
可前一秒剛做完心裏建設後一秒破防，雷聲接連不斷傳來，她吓得雙腿發抖，動也不敢動。
沒多久身子倚着電線杆子緩緩滑落，她蹲在地上，頭低低紮下來，手捂上雙耳。
還沒碰觸上時，耳朵先一步傳來灼熱的觸感，有人撫上了她的雙耳，她轉頭去看，映入眼簾的是周衍那張精致的臉。
眉梢平舒，眼尾輕揚，似乎在說：別怕，有我。
宋媛的手僵在那，久久沒動。
又是一聲驚雷，她回過神，推開了周衍，扶着電線杆子站起來，沒說話，擡腳繼續走。
周衍拉住她，語氣裏帶着請求，“讓我送你吧。”
宋媛抽出胳膊，聲冷道：“不用，我自己可以。”
周衍真沒見過如此倔強的人，可偏偏又無可奈何，只能跟上，邊走邊說：“你不是最怕雷聲嗎？”
宋媛倏然頓住步子，徐徐轉頭看向他，眸子裏閃過一抹嘲諷的笑意，像是喃喃自語，也像是質問：“我怕雷聲？我是第一天怕雷聲嗎？交往半年時，那日雨，我求你留下，我告訴你我怕雷聲，你是怎麽做的？”
周衍看着她眼底的恨意，身體無意識後退，“我——”
“你甩開我的手，說你有急事要辦。”宋媛淡扯唇角，“我自己在廊下呆了整整一夜，那晚的雷聲可比現在的響多了。”
“那晚我真有急事。”周衍解釋。
“是，你是有急事。”宋媛笑笑，“你的急事不就是因為看到盈盈發了一條朋友圈，說不開心，你急着去哄她，不是嗎？”
“那晚我沒有——”
“沒有什麽？沒有為了見她抛下我？”若不是他一再碰觸她的底線，有些往事宋媛本不想再提起，過去了便是過去了。
是他。
是他無時無刻不提醒着她，她以前有多麽可笑。
“轟——”雷聲響起。
有車子駛近，小榮降下車窗喊了一聲：“媛姐。”
宋媛看也沒看周衍，徑直朝前走去，拉開車門，鑽進車裏，車窗緩緩升起，周衍聽到她說：“開車。”
車子剛剛啓動，大雨不期而至，小榮透過後視鏡看了後方一眼，“媛姐，周總還在那站着呢。”
宋媛扭頭，隔着雨幕，她看到路燈下男人直挺挺站着，雨水順着發絲流淌下來，肩頭的衣服都濕了。
她看了幾秒，收回視線，搭在膝蓋上的手指微微蜷縮，心底湧上一抹異樣，隐隐有些惆悵。
蕭辰突然腹痛，還一直叫着宋媛的名字，助理孫暢沒辦法，只能給宋媛打了電話。
宋媛趕來，和孫暢一起把蕭辰送去了醫院，胃出血，好在發現的及時，不算太嚴重，住兩天便可以出院。
孫暢覺得挺過意不去的，客氣道：“媛姐，天不早了，您回去休息吧。”
宋媛勾唇說：“我今晚守在這。”
孫暢抓了把頭發，宋媛能留下肯定是最好的，至少還能給辰哥争取些機會，但……
他猶豫道：“不好吧，辰哥知道了會生氣的。”
宋媛說：“沒關系，他不會生氣。”
孫暢：“可是？”
宋媛：“聽我的。”
她一再堅持，孫暢只好順水推舟，“謝謝媛姐，我就在外面守着，您有事叫我。”
宋媛點點頭，“好。”
蕭辰睡覺很乖，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倒是沒怎麽折騰人。
宋媛陪在旁邊，最後怎麽睡着的都不知道，醒來的時候感覺到有人在摸她的頭，她揉揉眼，“你醒了？”
蕭辰點點頭：“辛苦你了。”
宋媛站起身，邊倒水邊說：“這不是應該的嗎，去年我生病的時候，你不也照顧了我一晚上嗎。”
蕭辰本以為她照顧他是出于某種情分，沒想到，只是為了報答。
無人注意時，他輕扯唇角自嘲笑笑，也對，她是一個有主見的人，一旦決定的事是怎麽也不會更改的。
是他妄想了。
兩天後蕭辰出院，當天進組錄制，五天後，錄制結束，宋媛和小榮回南城。
飛機上小榮想起自己看到的朋友圈，和宋媛八卦起來，從衣服到首飾說着說着嘴一禿嚕扯到了周衍身上。
“媛姐，周康集團這次可算是出盡風頭了，聽說短短一周內他們談成了三個大項目，其中一個還是關于市政建設的，上面特別關注。”
宋媛戴上眼罩，懶洋洋道：“你怎麽知道的？”
小榮湊近說：“我朋友圈裏有好幾個財經記者，都被她們刷屏了，哦，還有崔陽，他也一直在發朋友圈。”
宋媛摘下眼罩，挑眉：“崔陽？”
“你和周總在一起時我們互加的，後來忘了删。”小榮說，“媛姐你不會生氣吧，要不我現在删了。”
“不用。”宋媛重新戴上眼罩，“你有交朋友的權利，我不會幹涉。”
最終小榮也沒删除崔陽。
飛機降落時，到了晚上，高松親自來接，見到宋媛後嘴角咧到了耳後根處，“節目組那邊說你很努力也很優秀，他們決定繼續跟你合作。”
能和電視臺長期合作，對于藝人來說這是好事，高松也有意讓她向常駐藝人方面靠攏，電視臺抛出的橄榄枝無異于錦上添花。
高松覺得可行。
宋媛聽後也沒拒絕。
這事算是塵埃落定。
宋媛随口問道：“下期和我一起搭檔的還是蕭辰？”
高松搖搖頭，“不知道蕭辰那邊怎麽回事，聽說給拒了，節目組負責人為此還有些不高興呢，欸，你知道怎麽回事嗎？”
宋媛手指蜷縮又張開，語氣淡淡道：“應該是檔期排不開吧，我聽他提起過。”
其實她心裏明白蕭辰為什麽拒絕？
不過挺好的，沒有希望的等待對于他來說是種折磨，還不如遠離。
另一處，星海會所。
“哥們你行啊，一周之內簽了三個大項目，把我家老頭的臉都給氣綠了。”程川邊喝酒邊說。
“阿衍簽項目你爸氣什麽？你們家和阿衍家生意上又沒有沖突。”許東問。
朱森附和：“對啊。”
程川仰頭喝完杯子裏的酒，重重放下酒杯，“氣得呗，氣我不如阿衍厲害，氣他自己沒周叔的好命生了個有用的兒子。”
許東樂呵呵說：“程叔這點算是說對了，你确實是哪都比不上阿衍，常森對不對？”
朱森把玩着酒杯，“沒錯。”
“滾！”程川說，“我總有一點比阿衍強。”
“哪點？”許東問。
“女人呀。”程川嘚瑟道，“我可沒像阿衍這樣，追個人都追不上。”
這刀算是插周衍心裏了，他握着酒杯的手一頓，眼睑下垂，若有似無自嘲笑笑，沒反駁，仰頭把剩下的酒喝完。
許東給了程川一腳，擠擠眼，壓低聲道：“亂說什麽呢。”
程川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忙說：“诶，女人如衣服，這件不合身咱再換一件不就好了嗎。”
他拍拍周衍的肩膀，“回頭哥們給你介紹幾個。”
周衍放下杯子，後背倚上沙發椅背，手裏把玩着打火機，火花忽明忽暗，映得他臉晦暗不明，不知是說給他們聽，還是說給自己聽，語氣裏充滿惆悵，“要是不想換怎麽辦？”
話落，包廂裏立馬安靜下來。
許東、程川、朱森互看一眼，抿抿唇，不知說什麽好。
周衍眼底爬過悲傷，揚起下巴看向頭頂的吊燈，光影裏他明明在笑，可看上去卻比哭還難看。
“……我把她給弄丢了。”
程川沒勸過人，不知道說什麽好，他擡肘撞了下許東，許東攤開胳膊搖頭，接着撿起桌上的紙巾扔朱森身上。
朱森挑眉，無聲說：我不知道說什麽。
程川擠眼，努嘴，示意他快點。
朱森起身，一屁股坐到周衍身側，寬慰道：“要真是喜歡那就繼續追，一天追不上就兩天，一個月不行就兩個月，一年不行就兩年，總有能追上的那天。”
周衍腥紅着眸子看向他。
朱森說：“我們學校導師就是這麽追上他愛人的，好像是追了五年呢，你這才多久，別氣餒，我們支持你。”
程川附和：“我們支持你。”
許東說：“對，支持你。”
周衍牽強笑笑，他不是不想追，是找不到理由追，她說了，讨厭見到他。
“沒理由。”
程川：“怎麽沒理由？你不說你們在交往嗎？”
話落，周衍眸色變了變，平舒的眼尾緩緩揚起，眼底溢出綻亮的光，他們…确實在交往。
一個月的時間還剩十六天。
“交往就好辦了，”許東把手機塞周衍手裏，“給她打個電話。”
許是包廂內氣氛太好，許是酒意正濃，周衍拿着手機走到了另一側，撥通了記在心底的那個號碼。
等待是磨人的，時間越長越讓人抓狂。
心底的期翼由很多漸漸變少再變少，最後只剩失望。
他低頭摩挲着手機屏幕，視線落在眼前一寸之處，那裏有道光影，帶着一抹绮麗的美，讓人很想捕捉。
他試着挪了挪腳尖，光影消失，拂到牆上。
你看，他每次都抓不到。
好不容易縫補上的心又有了裂痕，他終于體會到什麽叫自作自受了。
程川他們大氣不敢出，不用猜也知道什麽結果，宋媛的心吶，怕不是石頭做的吧。
也太硬了。
宋媛打了聲噴嚏，小榮緊張兮兮，“媛姐，你又感冒了嗎？”
宋媛搖頭：“別大驚小怪，沒有的事。”
小榮條件反射去翻找感冒藥，藥沒找到卻找到了宋媛的手機，剛才下飛機的時候宋媛順手把手機給她了。
小榮拿出手機，“媛姐，你的手機。”
宋媛剛接過，屏幕上出現兩個字“關機”，緊接着暗了下去。
小榮挑眉：“沒電了嗎？我這有充電寶。”
宋媛把手機放包裏，“不充了，今天累了，正好回去睡一覺。”
高松說：“對，回去好好睡一覺。”
程川慫恿周衍再打一次，興許是沒聽到呢，周衍猶豫不決，最終還是撥了過去。
提示音很快響起，“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朱森撓了把頭發，脫口而出：“什麽意思？不想接你電話所以直接關機了？”
話落，程川翻翻白眼，給了他一腳。
朱森捂着屁股說：“我沒說錯呀，她就是故意關機的。”
許東也補了一腳，小聲說：“你加賣壺的嗎？哪壺不開提哪壺。”
轉頭說：“行了行了，喝酒，喝酒。”
“對，喝酒。”程川倒滿酒，每人一杯。
喝到最後，除了周衍外其他三個人都喝趴了，程川躺在沙發上，許東躺在地毯上，朱森抱着椅子睡。
周衍叫來服務生，給了他許多小費，又留下地址交代服務生把程川他們送回去，他自己晃晃悠悠出了星海會所。
崔陽一直在車裏等着，見他出來，趕忙推門下車迎上來，“周總，我送您回去。”
周衍擺擺手，問了個莫名的問題，“什麽時候下雨？”
崔陽想了想，“最近天氣預報沒說要下雨。”
周衍冷哼，連老天都不幫他，不下雨，他怎麽有借口去找她。
哦，對了，她還沒回來呢，還在H市。
南城下雨沒用，得H市下雨才行。
“H市什麽時候下雨？”周衍扭頭問。
崔陽手扶着他胳膊，挑眉說：“H市？您要去H市嗎？最近分公司那邊沒什麽事啊。”
說完他猛然想起來，老板去H市哪是因為工作，是去見宋小姐的。
他道：“周總有件事你可能還不知道，宋小姐今天回南城了。”
周衍停住，氤氲的眸子裏浮現光，“回南城了？”
崔陽點頭：“啊，今天回來的。”
周衍：“那…南城什麽時候下雨？”
“……”崔陽一時語塞，這他哪知道什麽時候下雨，他又不是老天爺。
周衍喃喃自語：“南城要趕快下雨才好，一定要快點小雨才好。”
崔陽只當他喝多了說胡話，附和：“快了，快了，會很快下的。”
有的事就是不禁念叨，前腳崔陽還安撫着說馬上會下的，今晚一定會下，後腳還真下了。
南城雨天慣常是雷雨天，下雨必打雷。
一個驚雷，周衍從夢中驚醒，偏頭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雨從天而降砸的玻璃窗啪啪響。
眉梢蹙起時，他掀開被子下了床，衣服都沒換，拿起車鑰匙便下了樓。
崔陽正在樓下客廳沙發上睡覺，聽到腳步聲悠悠醒來，“周總，您去幹嘛？”
周衍沒理他，越過他朝前走。
崔陽清醒過來，站起身，提醒，“周總，您還沒換衣服呢？”
周衍這才注意到他還穿着睡衣呢，急匆匆折回樓上，再下來時，身上穿着一件銀色西裝，時間急，沒戴領帶。
崔陽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周總下着雨呢，你出去幹什麽？”
周衍說：“有事。”
拉開房門就要走，崔陽跟上，“我跟您一起。”
周衍昨晚喝了不少酒，酒勁還沒下去，确實不适合開車，把車鑰匙扔給他，“快走。”
宋媛被雷聲驚醒後再也睡不着了，在酒店的時候小榮住在旁邊的房間叫一聲就能過來，在南城，她們離的遠，叫人過來不現實。
她裹着被子蹲在角落裏，除了頭以外身上其他地方包裹的嚴嚴實實的。
雷聲不斷響起，她身體顫抖的一次比一次嚴重，眼神恍惚，看上去像個迷路的孩子。
手指用力抓着被角，借此緩和心裏的不安。
正在這時，手機鈴聲響起，她看也沒看接通，裏面傳來男人輕柔的聲音，“我馬上到，別怕。”
宋媛哽噎着喚了聲：“蕭辰。”
蕭辰柔聲安撫：“還有十分鐘。”
宋媛吸吸鼻子，“謝謝你。”
蕭辰說：“你不是一直把我當弟弟嗎，跟弟弟客氣什麽，你乖乖等我。”
宋媛明知他看不見，還是用力點了點頭，“好，我等你。”
蕭辰電話來的很及時，她心裏的不安褪去了些許，下巴抵在膝蓋上，嘴裏默默數着數。
“一”
“二”
“三”
“四”
“五”
“……”
數到一千時，門鈴聲響起，接着是敲門聲。
宋媛扔掉身上的被子，拖鞋都沒穿，拉開卧室的門，急匆匆跑了出去，站定在房門口，深呼吸兩次。
随後，用力拉開房門，“你來了。”
門外，站着一道颀長的身影，銀色西裝，白色襯衣，可能是來的急，原本一絲不茍的發絲此時軟趴趴搭在額前，狹長的眸堪堪被擋去了些。
隔着發絲看到他泛紅的眼尾，眼尾後方有輕輕的壓痕，是睡着壓得。
似是沒料到她會這麽快開門，敲門的手生生頓住。
四目相對。
周衍說：“我來了。”
作者有話說：
女鵝受的委屈比較多，根據時間線來說，鵝子虐的還不太可，（好吧，我可能是後媽）
推下《蜜吻》，專欄第六本，文案和正文都是大修過的，今天開始複更，六點更新
有營養液的給點哈，還有別忘了留言，看不到你們我心慌，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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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