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在校內起沖突打架這種事,在學校裏是瞞不住的,一般都要在學校裏沸沸揚揚鬧個好幾天才行,但是鐘朝舟和胡雨辰這件事并沒有鬧太久,因為兩個人并沒有打起來,學校也是低調處理并沒有貼黃榜,只傳了那麽幾天小道消息就沒了,喬雲飛和沈湉玉在高三那棟樓上聽了些風言風語,也跑過來問怎麽回事,被鐘朝舟三言兩語給打發了,當然,并沒有說實話。
開玩笑,這要真是把真實情況告訴喬雲飛和沈湉玉,他倆不會去找胡雨辰說事兒替江羽帆讨一個公道那才叫怪了。
經歷過上次在教辦二的經歷,胡雨辰安生了不少,但是安生,對于胡雨辰這樣的人來說,都是有時效的,而且時效短的一匹,僅僅過了兩三天,胡雨辰又開始沒事兒找事兒。
江羽帆在食堂照慣例喝了碗粥當晚飯,然後買了個面包去籃球場找鐘朝舟。
今天的籃球場不像以往那樣熱鬧,或許也可以算是熱鬧,但是和以往的熱鬧有很大的不同。
以前的熱鬧是紛紛揚揚散在每一個球場,而今天的熱鬧是密密麻麻聚集在一個球場上。
江羽帆心裏狐疑,加快腳步走過去,只見人群裏沖出一個熟悉的身影——楊芝諾。
看到楊芝諾,江羽帆心裏咯噔了一下,心裏陡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果不其然,看到江羽帆,楊芝諾張口就是:“不好啦!江羽帆!出事啦!”
這一幕的場景格外熟悉,前兩天剛剛發生過類似的事情,江羽帆幾乎沒過腦子,下意識地接了一句:“鐘朝舟和人打起來了?”
楊芝諾忙不疊點頭,把點頭弄出了敲鼓的感覺:“對對對!你快去看看吧!沈易安在,但是……攔不住啊!”
江羽帆:“……”
楊芝諾領着江羽帆擠進人群,人群中央,事件的核心人物,依然是鐘朝舟和胡雨辰。
“舟哥舟哥!冷靜啊!你剛去過一回教辦二!”幾個男生拉着鐘朝舟的胳膊,沈易安死死抱住鐘朝舟的腰,一個勁地往後拉,以防鐘朝舟真和人打起來。
江羽帆把面包遞給楊芝諾,讓他先拿一下,自己徑直上前,手放到鐘朝舟肩膀上:“又怎麽了?你先冷靜……”
“一下”兩個字在江羽帆看到鐘朝舟的臉後,愣是沒說出口,江羽帆張了張嘴,問道:“你這是……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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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才六點多,太陽還沒有完全落山,天還是亮着的,江羽帆清清楚楚地看到鐘朝舟左眼下面腫起了一小塊兒,顏色黑紅黑紅的,看起來格外的觸目驚心。
“是胡雨辰。”楊芝諾湊過來,小聲說道,“胡雨辰打球,故意把籃球往鐘朝舟臉上砸,才會這樣的。”
江羽帆皺眉,看向胡雨辰,兩束目光跟冰錐似的,看的胡雨辰手腳冰涼。
“看什麽看?!”胡雨辰心裏慫的一批,表面上依然在聲張作勢,“我說了,我是手滑!”
“你他媽是不是手滑你心裏清楚!”沈易安一忍再忍,忍無可忍,不打算忍,他松開抱着鐘朝舟腰的手,沖到前面理論,“球場隔着個斜對角,你他媽準頭那麽牛?你勁兒那麽大?隔着斜對角還能把人砸出來個黑青?!”
“萬事皆有可能啊!”胡雨辰攤着手耍無賴,“怎麽了?你做不到別人也做不到啊?”
胡雨辰的表情相當賤氣,看的江羽帆心頭也升起一股無名火。
“我說你……江羽帆,你幹嘛?你松開我!我要給這人一個教訓!”
“這球我能用嗎?”江羽帆拉着沈易安的胳膊,踢了踢腳邊的籃球,問道。
沈易安看了一眼:“哦,這球是……那孫子的,你要幹嘛?你別告訴我你現在想打球啊?”
江羽帆沒說話,彎腰撿起籃球,拿在手裏轉來轉去玩兒了一會兒。
所有人都在嘀嘀咕咕,不知道江羽帆想幹什麽。
胡雨辰心裏發毛:“喂!你要幹嘛?我跟你講,我……啊——”
然後就是“咚”一下重物落地的聲音。
胡雨辰話沒說完,迎面砸上來一個籃球,周圍發出低低的叫喊聲。
“啊!”
“我的天哪!”
“哦!”
“雖然但是,我這會兒就想喊聲‘漂亮’!”
“+1!”
“+10086!讓我先笑一會兒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奪筍啊哈哈哈哈哈!這招兒有意思哈哈哈!”
“對對對,學到了謝謝!”
鐘朝舟也愣在原地,江羽帆那個動作就像是一盆涼水,嘩啦一聲兜頭而下,瞬間把鐘朝舟心裏的怒火給熄滅了:“江……江羽帆?”
楊芝諾也張大嘴:“卧槽……這招兒牛逼。”
沈易安的嘴抽搐了半天,他顫顫巍巍朝着江羽帆豎了個大拇指,緩緩吐出一個字:“絕!”
江羽帆那一球,不知道怎麽發的力,這個力發的非常靈巧,那個球确确實實是照着胡雨辰的臉砸過去的,但是并沒有砸到胡雨辰臉上,而是在距離胡雨辰的臉還有一厘米左右的時候,落在了地上,與此同時,胡雨辰還踉踉跄跄往後退了一步,別說了臉了,球連胡雨辰的身體都沒碰到。
但是胡雨辰看到江羽帆拿起那個籃球的時候,就下意識覺得他要拿球砸自己,所以在看到球迎面飛過來時,胡雨辰不自覺地慌張,腳步也跟着慌亂,踉跄着往後退着那一步時,竟然兩腳打了個磕碜,自己把自己給絆倒了,整個人噗通一下,後背朝地,直直摔在了地上。
這招确實是絕,因為對付胡雨辰這種人,比起砸臉,讓他當着許多同學的面失态丢人是更有效,更解氣的方法,這就是傳說中的——蝦仁豬心。
江羽帆拍了拍手上的灰,眼神絕對碾壓,語氣漫不經心,輕飄飄地說道:“不好意思,手滑。”
胡雨辰:“……”
鐘朝舟:“……”
沈易安:“……”
楊芝諾:“……”
在場所有人的笑聲和議論聲在江羽帆說出這句話都都是戛然而止:“……”
“快上課了,該回班了。”江羽帆看了眼手表,在所有人膜拜的眼神中轉身看向鐘朝舟,“你先去醫務室吧。”
鐘朝舟:“……哦。”
江羽帆的話讓所有人如夢初醒,紛紛低頭看自己的表,然後慌慌張張迅速往教學樓走。
沈易安和自己班的人打了個招呼,讓他們幫忙給班主任請個假,自己和鐘朝舟一起去醫務室。
楊芝諾站在原地,手裏捧着個面包,不知道該去哪裏,鐘朝舟給他使了個眼色,楊芝諾會意,屁颠兒屁颠兒跟上了準備回班的江羽帆。
江羽帆看了他一眼,沒說話,繼續往前走。
沈易安一邊扶着鐘朝舟往醫務室走,一邊三步一回頭地看着江羽帆的背影:“卧槽!剛剛江羽帆那一下太帥了!诶,舟哥,替你出氣啊這是!”
“你別這樣扶我!跟個我殘疾了一樣!我雖然是眼睛受傷了,但還不至于看不見路。”鐘朝舟甩開沈易安的兩只爪子後,也跟着扭頭看了一眼,輕笑一下,低聲道,“這誰知道呢。”
聲音很輕很輕,很快就揉碎在了迎面吹來的風裏。
鐘朝舟傷的這一下并沒有什麽大事,沒有傷到眼睛,也對眼睛沒有什麽大的影響,抹點藥等着消於就可以了。
非常巧合的是,今天晚上木梓有事先走了,代班的是數學老師,也是一班的班主任,一班的孩子們比較皮,老師一不在就能炸鍋,而二班比較“乖”,老師不在也能安安靜靜的,所以王萌老師主要還是看管一班,沒有在二班費什麽心。
沒錯,王萌,男老師,圓頭圓腦圓肚皮,長得還挺兇。
王萌來二班轉了一圈就走了,看到鐘朝舟空着的座位居然什麽也沒問,王萌前腳剛進一班,鐘朝舟後腳就進了二班,完美錯過,少了很多事情。
胡雨辰在教室後排坐着,木梓不在,教辦二不負責教學現在也已經下班了,他也不知道該找誰去告狀,只能憤恨地坐在自己座位上紮小人,玩兒非常老套的“詛咒”戲碼。
二班的“乖孩子”們一看老師走了,鐘朝舟回來了,原本安靜的班級頓時想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傳紙條的,交頭接耳的,使眼色的,琳琅滿目,應有盡有。
鐘朝舟咬着牙,把桌上所有紙團都扔進了趙簡單的垃圾袋裏,“?”一下把書板在桌面上,周圍的人立馬抖了三抖,班裏也迅速安靜下來,各自低頭學自己。
吳言辭眨眨眼,轉着身體左右看了看:“……”
好家夥,自己喊個四五遍還安靜不下來的班,這一板就安靜下來了。
看來他這個班長可以考慮一下退位讓賢了。
鐘朝舟渾然不覺自己已經成為了吳言辭心屬的“繼承人”,他從作業本上撕下來一張紙,拿着水筆在指尖轉了老半天,最後唰唰唰在紙上寫了什麽東西,悄咪咪推給了江羽帆。
——謝謝。
江羽帆盯着那張紙上龍飛鳳舞的兩個大字看了一會兒,面無表情,在鐘朝舟殷切目光的注視下,動作流利地把那張紙揉成團,像丢垃圾一樣丢回到自己桌兜裏。
鐘朝舟:“…………”
鐘朝舟:“???”
這個動作代表什麽?
這個動作江歡沒教過我怎麽理解啊!
卧槽,誰能來給我翻譯翻譯?
怎麽辦,在線等,挺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