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與此同時,師大附中。
“所以啊……”學生會會長夏知秋雙手搭在江歡的肩膀上,語重心長地說道,“江歡同學,作為師大附中學生會紀檢部部長,這次運動會,辛苦你啦!不過放心,我會和紀檢部的諸位一起努力的!”
江歡:“……”
江歡又說:“所以,為什麽不能從其他部門抽調一些人呢?光我們紀檢部上,再加一個你,累死了好不好?”
夏知秋解釋:“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紀檢部一直管理紀律,比其他部門的同學在這方面熟悉了解得多,而且這次運動會七中是主場,會場紀律主要是七中學生會負責,師大附中就是打個下手,不需要那麽多人的。”
江歡撇撇嘴:“行我知道了,還有事嗎?沒事我先走了。”
夏知秋和藹地笑了:“沒事了,去吧去吧,別讓老顧等急了。”
江歡:“……”
江歡走出學生會辦公室,擡眼就看到顧天承靠着牆,正低頭研究地板的紋路。
“出來了?”顧天承聽到門聲,擡起頭,笑容溫和,眼裏充滿了溫情,“說什麽呢,那麽長時間?”
“運動會的事情。”江歡走過去,“和七中合辦,學校讓我們紀檢部幫助七中學生會維持會場的紀律。真是……早知道當初就不去什麽紀檢部了,我……”
江歡突然想起自己當初選擇紀檢部的原因,話說一半戛然而止,微微低下頭,神色有些落寞。
顧天承和江歡青梅竹馬一起長大,自然知道她在想什麽,他沒說話,只是拍了拍江歡的背以表安慰。
江歡突然低聲道:“我想我爸了。”
“……”顧天承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良久,他幽幽嘆了口氣,“會結束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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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中平常自己考試,改卷子的速度那都是實力派,周四周五剛剛考完,周六就能出分數。
七中平常都是周一到周五全天上課,有晚自習,星期六上午上自習,下午是周周練,沒有晚自習,星期天休息,但是下午六點要返校繼續周周練。
如果說周四周五考試的話,周六一天都是上課講卷子,沒有周周練,但是周天晚上依然要回來接受周周練的洗禮。
因為以上制度,七中經常性習慣性地被學生罵是“慘絕人寰”、“慘無人道”、“虐待未成年人”和“違反《未成年人保護法》”。
星期六,下了早讀,同學們罕見地沒有趴到桌子上睡覺,都悄咪咪蹭到辦公室想去查分數,不敢去的同學就站在班門口扒着門框,遙望着辦公室,希望去了的同學給自己帶回來一點消息。
鐘朝舟合上書,扭頭:“去查分嗎?”
江羽帆:“不去。”
“為什麽?”
“你管我。”
“……行我不管你。”鐘朝舟起身,“我自己去看去。”
鐘朝舟将将離開座位,楊芝諾推門,風風火火地跑進來。
鐘朝舟:“……”
鐘朝舟:“你咋得啦?”
“卧槽!舟哥你牛逼啊!”楊芝諾一巴掌拍到鐘朝舟身上,“班級第八,年級第四十二啊!”
江羽帆忍不住擡眸,看向鐘朝舟。
“……”鐘朝舟眨眨眼,指了指自己,“誰?我?”
“昂!不然呢!”楊芝諾還在發自內心地贊嘆,“卧槽!舟哥你太厲害了!”
鐘朝舟:“……”
鐘朝舟:“…………”
鐘朝舟:“………………”
鐘朝舟伸出手,胡亂抓住江羽帆的胳膊:“不是……你聽到了嗎?”
江羽帆難得語氣溫和:“聽到了。”
鐘朝舟還處于“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幹什麽的”的一輛懵逼的狀态:“卧槽……我第八啊……我進年級前五十了诶!”
“行了舟哥,你這回确确實實考的非常好。”楊芝諾瞬間變臉,“但是我勸你不要在江羽帆面前炫耀你考了班級第八,進了年級前五十。”
“…………”鐘朝舟突然想起那三十分的差距,問道,“我同桌考咋樣兒?”
楊芝諾似乎并不想談這個話題,但是鐘朝舟目光熱切地追問,他也不好意思不答,他看了眼江羽帆,深深嘆了口氣,說道:“每次看江羽帆的成績,我都能深切感受到人與人之間的差距……”
鐘朝舟:“你他媽別賣關子,少說些廢話,快點兒說重點!”
楊芝諾:“……”
楊芝諾指責鐘朝舟:“粗魯!”
鐘朝舟:“……”
看着鐘朝舟神色越來越不耐,楊芝諾清了清嗓子:“你的同桌,語文128,數學121,英語139,歷史89,政治80,地理82,總分639,一舉奪魁,斬獲班級和年級的雙第一。”
這一串數字背的那叫一個滾瓜爛熟,這一串數字聽起來也是那叫一個震撼人心。
鐘朝舟:“…………”
趙簡單:“…………”
周圍聽到的同學:“…………”
所有人都以一種膜拜的眼神看着江羽帆。
而後者表情波瀾不驚,不緊不慢地起身出去接水。
所有人:“…………”
除了“卧槽”,貌似沒有其他的詞語可以表示他們現在的心情了。
“我靠……”趙簡單喃喃道,“我以為上學期江羽帆的六百一十多已經夠驚人了,沒想到這學期他給我來個快六百四,我的媽呀……暑假肯定偷學了不少!”
鐘朝舟:“…………”
高一文科成績就上六百了……
媽呀……
這是人嗎?
辦公室裏都有打印機,木梓把成績單打印出來拿到班裏,交給同學撕成績條,然後發下去。
二班第一節 是自習,班裏很安靜,只有同學“沙沙”撕成績條的聲音和輕微的走路聲。
成績單發下來,江羽帆還沒來得及看,就被鐘朝舟給搶走了,鐘朝舟還很“禮尚往來”,搶走了江羽帆的成績單,然後把自己的成績單給人家。
江羽帆:“……”
大可不必。
其實我并不是很想看你的成績單,我對你的成績不感興趣。
但是一張成績條工工整整,規規矩矩擺在自己面前,沒人做到能一眼都不看。
江羽帆匆匆掃了一眼,發現鐘朝舟這個人極其偏科。
偏理科的數學能考一百三十多,地理能考八十五分以上,但是這個語文和歷史就可以說是慘不忍睹了。
語文剛過100,歷史剛上70。
其實這個成績不算好也不算差,但是對于江羽帆這個語文沒下過120,歷史沒下過85的文科大佬來說,那真的是慘不忍睹了。
江羽帆眯了眯眼睛。
就這樣的分數也能進前十?
鐘朝舟雙手把江羽帆的成績單舉到自己面前,認真端詳着,一邊端詳一邊感慨:“卧槽,江羽帆你怎麽做到考這麽高的分數的?”
江羽帆不動聲色地把鐘朝舟的成績單推回去,說道:“好好學習。”
末了,又補一句:“不偏科。”
鐘朝舟:“…………”
鐘朝舟:“我感覺你在內涵什麽,是在內涵我嗎?”
江羽帆抽抽嘴角:“不是,你想多了。”
鐘朝舟:“……”
不,我的直覺告訴我我沒想多,你就是在內涵我。
鐘朝舟想着,看起自己的成績單,尋思着我也沒偏科啊為什麽要這麽說。
好吧,可能這就是學霸……不,學神境界的理解了,我不懂。
不管懂不懂,鐘朝舟拍了拍江羽帆的肩膀:“哎,你成績這麽好我就放心了,我的學習可以放心大膽地交給你了。”
江羽帆:“…………”
鐘朝舟又說:“別忘了你暑假答應我的。以後多指教,江老師。”
江羽帆:“…………”
江羽帆在心裏默默爆了平生第一句粗口:草!
圍觀的趙簡單:“…………”
雖然但是,她覺得遲早有一天江羽帆能被鐘朝舟給逼瘋。
·
第一次階段考鐘朝舟考的極其不錯,家裏人都很高興,陳瑾帶着鐘朝舟和鐘爺爺出去下館子了,沒了鐘朝舟持續性的騷擾,江羽帆現在感覺身心舒暢。
手機“叮”一響,是江歡給他發的消息。
【姐】:運動會的事情你知道嗎?
【江羽帆】:知道。
【姐】:那你報項目嗎?
【江羽帆】:你覺得呢?
【姐】:……
【姐】:咱報一個吧。
【江羽帆】:不可能。
【姐】:報個吧,報個跑步啥的,拿個第一還是可以的。
【江羽帆】:不可能,做夢吧。
【姐】:……你這是和姐姐說話的态度嗎?
【江羽帆】:你就比我大半年。
【姐】:那我也是你姐姐。
【江羽帆】:哪個姐姐天天跟弟弟搶吃的?
【姐】:小子我勸你不要太嚣張。
姐弟倆真·小學雞吵架。
江羽帆和江歡正互怼的歡騰,一個電話突然插進來,看到來電提示,江羽帆眼前一亮,迅速按下接聽鍵,唰一下就從床上坐起來。
“哥!”
“嗯。”江羽青略帶疲憊的聲音自話筒另一邊傳來。
江羽青和江羽帆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名字取自江臨非常喜歡的一句詩——“江上青山山外江,遠帆片片點歸艭”。
江羽青和江羽帆都在寧城出生,當初安若蘇和江臨因為工作原因要來陽城,當時江羽帆四歲,江羽青正值中考的關鍵時期,家裏還有老人,再加上經濟條件有限,夫妻倆思慮良久,決定帶着江羽帆離開南方去陽城,把江羽青留在了南方。
江羽青喜歡南方,一直在南方讀書工作,一家人也只有逢年過節的時候才能團聚,大概是因為這個原因,江羽帆格外黏自己的哥哥,每天都盼着和哥哥見面,盡管現在科技發達,可以視頻通話,但江羽帆堅持認為只有見到哥哥的實體才算是見面,其他的都不算。
江羽青大學畢業于華東政法大學,是法學高材生,目前在檢察院工作,是一名檢察官,每天工作很忙,就連前段時間家裏搬家他都沒時間打電話問問,就算打了電話也聊不了多久。
江羽青身子後仰,挑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皮制椅背上,問道:“最近怎麽樣?新家舒服嗎?我看你和爸媽給我發的照片,裝修的還是非常不錯的。”
“舒服!”江羽帆跪在床上,眯着眼睛說道,“哥,我們剛剛考完試,我考了年級第一!”
江羽帆自小拿慣了第一,早已寵辱不驚,但是面對哥哥,江羽帆還是非常小孩子心性地報告喜訊想求來哥哥的誇獎。
江羽青聽着這求誇獎的語氣失笑,非常配合的回道:“是嗎?我們家崽崽真棒!”
江羽帆此時此刻好像一只被主人摸了頭的乖狗狗,如果他身後有尾巴,現在一定是開心地搖來搖去:“哥,馬上國慶節了,你能來陽城嗎?”
師大附中的高三和初三在國慶假期是要上課的,他們是去不了寧城的。
“這個啊……”江羽青的聲音低了下去,“再看看吧,有時間我就去。”
“哦……”江羽帆低眉順眼,身後的尾巴啪嗒一下掉了下去,“你這句話都說了好幾遍了……”
“但我真的走不開呀。”江羽青哄道,“乖,聽話。”
“哦。那哥,你……”
“江羽青——”
電話那頭傳來陌生的聲音,江羽青應了一聲,說道:“崽崽,先這樣吧,我這兒還有工作。”
江羽帆抿唇,低頭看着黑屏的手機,跳下床,坐到沙發上,看着小魚缸裏游來游去的小烏龜。
“泡泡。”
小烏龜“咕嚕咕嚕”吐了幾個泡泡,游到邊上和主人對視。
江羽帆托着自己的臉,輕聲道:“我又要等到過年才能見到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