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回家的路上,聞鳶鬼使神差地找到了之前沒興趣了解的接觸步驟看了看。
相處在半臂以內無症狀可嘗試牽手;
牽手維持十分鐘以上可進行擁抱;
擁抱時間不短于二十分鐘可嘗試無唾液親吻。
無唾液親吻無嘔吐反應可同床共枕;
同床共枕一夜無明顯症狀的可加深為唾液親吻;
唾液親吻無排斥反應的可進行信息素标記(包括臨時标記和終身标記)。
這一套步驟堪比戀愛流程——牽手、擁抱、親吻、睡覺、再接吻、标記。
原本聞鳶幻想的是小人a和小人b的互動。
不知怎麽的,看到最後,她腦子裏突然冒出自己咬腺體的畫面。
白皙的脖子、微凸的腺體、柔軟的觸感……
聞鳶打了個激靈,把手機丢在了一邊。
方靜白透過後視鏡瞄了後座一眼,把空調調高了一度,不放心地問道:“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沒有,挺舒服的。”
“舒服就行。”方靜白以為她說的是空調,“調高了一度,沒那麽冷了吧。”
聞鳶回過神,雙手捂住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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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服個毛線。
那感覺清晰得聞鳶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真咬了誰的腺體了。
不可能啊,她又沒失憶,真咬了誰怎麽可能不記得。
腦子裏陡然冒出來一個可怕的猜想,聞鳶坐直身體,連忙拿起手機。
皮蛋solo粥:“我分化的時候,沒對你做什麽吧?”
褚漪涵:“怎麽突然問這個。”
皮蛋solo粥:“随便問問。”
不見褚漪涵直接回答,聞鳶有些急:“我不會真對你做了什麽吧?”
褚漪涵回得很快很簡短:“沒有。”
隔着屏幕聞鳶品出了斬釘截鐵,她松了一口氣,但心裏悶悶的感覺卻沒有完全消散。
倒是那些亂七八糟的景像在得到答案以後沒再冒出來過。
聞鳶盯着車窗外街道上形形色色的人,突然想到了什麽,她舉起手機按字。
皮蛋solo粥:“除了我,你有遇到其他不排斥的alpha麽?”
褚漪涵:“有啊。”
想到剛看的親密步驟,聞鳶挑了挑眉。
皮蛋solo粥:“誰啊?”
問完沒多久,聞鳶有點後悔,覺得這麽問有些唐突,但已經來不及撤回了。
她只能又補了一句:“不方便說的話也沒事。”
話雖這麽說,還是好奇的,可褚漪涵突然不回複了,聞鳶被吊得心煩意亂。
路段有點堵,方靜白煩躁地用手敲着方向盤,她調整後視鏡看了看聞鳶。
聞鳶倚着靠背,坐姿慵懶,低着頭看手機,曲着的指節有一搭沒一搭地敲着手機邊緣。
那敲擊的頻率和她完全一致,那小臉上不耐的神情和她如出一轍。方靜白低下頭把空調調低了一度。
前車終于動了,方靜白發動車子,哼起了小曲。
手機震了下,聞鳶垂眸看過去。
褚漪涵:“家裏人。”
片刻後,車內響起了母女二重唱。
聞鳶歇了二十天信息素才穩定,回學校時已經是五月底了。
鑒于聞鳶長高不少,何尋給她調到了後排,就在時冉的旁邊。
趁着大課間,聞鳶搬坐了過去,
時冉從桌肚子裏掏出兩袋奶說道:“我以為你要賴過月考再回來。”
“我也想,但在家那麽多天,我已經和我媽到了相看兩厭的階段了。”
聞鳶接過時冉遞來的一袋奶,“與其面對魔化的方女士,還不如回來考試。”
時冉快被她笑死了,差點嗆奶:“你是不是忘了這次月考過後要開家長會的。”
“我真忘了。”聞鳶焦躁地揉了揉頭,“完了,我網課都沒認真聽。”
時冉嘴裏叼着奶含糊不清地勸慰:“不慌,回頭找個學霸給你劃劃重點、押押題,沒準就押中了,讓你成績産生質的飛躍……”
聞鳶立馬就想到了褚漪涵,逐漸冷靜了下來。
王鑫從她倆身邊走過,又折回來問:“你們在說什麽學霸?”
他總被稱做學霸,對這兩字很敏感。
聞鳶與時冉對視了一眼。
“哦。”聞鳶烏黑的眼珠轉了一圈,“我們在打賭這次月考,學霸你能不能超越學神呢。”
後桌的張栗栗噫了一聲,豎起兩根手指頭接茬道:“我壓兩杯奶茶,我賭學神贏人家都被稱神了,哪那麽容易被凡人超過。”
“哈哈哈。”時冉這回真嗆奶了,邊咳邊笑,“給學委點面子,十杯!我壓學神!”
她嗓音大,吸引了不少人過來。
打球回來的江淮禹也湊了個熱鬧:“一個月飯錢,學委,我看好你。”
時冉看看江淮禹,遞給聞鳶一記意味深長的眼神。
聞鳶假裝沒get到。
和江淮禹一起打球的也跟風壓了王鑫。王鑫被激起了好勝心,擲下豪言壯語:“我一定會超過她!”
江淮禹拍拍王鑫僵硬的肩說:“放輕松,超不過也沒什麽。”
“就是,超不過也沒什麽,oga這種都是生育機器,成績好又有個屁用。”
說話的是齊輝,常和江淮禹一起打球。
他聲音很大,班裏幾個oga聽着都不高興了,但礙着齊輝這人野蠻霸道,又是個alpha,只敢怒不敢言。
卻突然一道女聲戲谑道:“那你是什麽?屁用都沒有的垃圾?”
所有人都順着聲音看過去。
聞鳶目光涼涼的看齊輝,她五官偏立體,瞳眸黝黑,一冷臉,張揚漂亮的眉目就透出股淩厲的味道,挺唬人的。
齊輝怔了怔,走到聞鳶面前:“你特麽說誰呢?”
聞鳶勾起唇角,笑得漫不經心:“還是個聽不懂人話的傻牌垃圾。”
周圍響起低低的笑聲,齊輝繃着臉瞪着聞鳶。
alpha之間的壓制簡單且直接。齊輝原是想用信息素狠壓一壓聞鳶。
可聞鳶擡眼看向他的一瞬間,肆意侵略的信息素碾壓到他大腦一片空白。
明明他站着聞鳶坐着,齊輝卻有種被一眼釘到了地底的感覺。
直到聞鳶挪開眼,他才緩過神,身上竟沁出了一層冷汗。
被女alpha壓制得毫無反抗之力,齊輝面上溢出一絲難堪,他有點想動手,但又有點忌憚聞鳶的信息素。
氣氛緊張到一觸即發。
江淮禹在這時才出聲提醒:“齊輝,不可以出言侮辱oga。”
有人附和:“小心蹲局子哦。”
由于oga占比少得可憐,早些年又總出現oga受欺辱自殺的案例,于是增添了許多保護oga權益的法律。
事情不能鬧大,齊輝狠踹了一腳旁邊的桌椅,憤憤不平地走了。
時冉低語道:“我都做好戰鬥準備了,居然走了。”
聞鳶嗤了聲:“我一個人就行。”
“聞鳶。”江淮禹打斷了她們的竊竊私語,“你壓誰?褚漪涵還是王鑫?”
褚漪涵抱着一撂試卷路過二班的時候恰好聽到了這一句。
她腳步頓了頓。
目光穿過敞開的窗戶冷冷淡淡地掃過江淮禹,剛要落在聞鳶身上就被過路人擋住了視線,褚漪涵垂下眼,腳步沒停。
最後一堂課下課,何尋指揮學生挪桌椅為月考布置考場叮囑道:“搬完都去自己考場确認一下座位。”
搬完桌椅,聞鳶去了三班,時冉往後去了八班。
找到座位後,聞鳶走出教室往八班方向走。
經過四班時,恰好看見褚漪涵從前門出來,聞鳶剛要上前打招呼,就看見齊輝從走廊那端蹿過來。
眼見褚漪涵要被齊輝撞到,聞鳶眼疾手快地拉開了她。
“沒碰到吧?”聞鳶問道。
女生身上的氣息幹淨冷冽,像山林間淌過的溪水。褚漪涵僵着背半靠在聞鳶懷裏,緊繃的神經慢慢放松,她心有餘悸地看了眼跑遠的齊輝,搖了搖頭:“沒有,謝謝。”
聞鳶松開抓着褚漪涵左臂的手,示意她往人少的一邊走:“來點實際的感謝。”
褚漪涵用右手握住左臂,就按在聞鳶剛剛抓過的地方,舔了舔唇問:“你想要什麽?”
聞鳶停下腳步,側過身看向褚漪涵說:“想要你晚上幫我劃劃重點押押題,可以麽?”
像是被她滿懷期待的眼神給看愣了,褚漪涵默了兩秒才回應:“可以啊。”
聞鳶擔心道:“會不會影響到你自己複習?”
“不會。”褚漪涵說,“我不複習的。”
聞鳶愣了愣:“是這次不複習,還是每次都不複習?”
“是這次不想複習。”
時冉剛走過來就聽到褚漪涵說的話,她看聞鳶啞然的模樣,以為她在擔心打賭的事,打趣道:“要是打賭輸了,你下學期吃土?”
褚漪涵看看她倆:“什麽打賭?”
聞鳶:“我們班今天打賭月考誰得第一。”
“你賭誰第一?”褚漪涵頗有興致地問聞鳶。
聞鳶沒回答。
時冉感覺褚漪涵挺好相處的,接話道:“她壓了一學期飯錢賭你還是第一,要是輸了的話,估計得吃土。”
聞鳶擰了時冉一下,咬着後槽牙說:“閉嘴。”
褚漪涵盯了一會兒聞鳶不好意思的表情,抿着的唇彎了彎。
她話音裏含着淡淡的笑意,聽起來像是在開玩笑,因為語速緩慢語調輕柔,又像是在認真許諾。
“我不會讓她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