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九月份的天氣太陽升得早，黎天戎背好書包剛出門就看到一個高瘦的男生穿着一件略顯單薄的白襯衣，正倚在牆角邊發呆，他的旁邊還停着一輛有點破舊的自行車，車身上面的塗漆已經剝落，看起來有點年頭的樣子。
見到黎天戎出來，秦渝連忙揮了揮手，推着破舊的自行車迎了上去。
“你怎麽會在這裏？”黎天戎很驚訝，心裏又莫名有點期待，難道是在等自己的？
秦渝眼神在黎天戎受傷的腳踝上掃了一眼，然後拍了拍車後座，“上車吧，我送你去學校。”
聽到秦渝的話，黎天戎的眼神亮了亮，但甚少和同齡人接觸的他這會兒還是有點躊躇，他看了看秦渝，又看了看自行車的後座，最後還是抵不住誘惑，邁着圓滾滾的步子坐到了自行車上。
本來已經充好氣的自行車被突然增加的體重壓得低了幾分，黎天戎見狀，耳尖紅了紅，面上表情有點尴尬。
秦渝倒是沒說什麽，将單肩包甩到前面的車籃裏，推着自行車走了幾步，這才上車載着黎天戎離開。
這輛自行車也不知道放了多少個年頭，還是秦渝在倉庫裏翻出來的，樣子雖然不太美觀，但好在還算結實。
太久沒有騎過車，秦渝即使昨晚偷偷練習了一下，但身後的重量還是實打實的，剛開始的時候控制不好，車頭都有點晃，吓得後面的黎天戎一把摟住對方的腰穩住身子，要不然以他的體重，摔下去的話即使不受重傷那疼痛一定也不輕。
雖然有點擔心，但黎天戎的內心卻難得的安定，看着秦渝略微吃力地蹬着腳踏的樣子，輕輕笑了笑，這還是他第一次和同學一起上學，感覺還有點新奇。
幸好騎出一段路程後秦渝找到了感覺，自行車很快就穩定了下來。黎天戎這才敢稍微放松一點摟着對方的力道。
“你摟得我有點癢，可以換成抓住我的衣擺嗎？”
“對......對不起。”黎天戎聞言連忙松手。
感受到腰上的溫熱遠離，秦渝輕笑了下。
早上路上除了幾家早餐店和上學的學生外并沒有多少行人，黎天戎的家離學校并不遠，昨天背着對方回來的時候也就花了二十多分鐘的時間，這會兒騎着車沒多久就到了。
只是看着校門口那條不長的上坡路，秦渝權衡了一下還是決定下車推着進校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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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天戎有點不自在，“要不我下來走路吧。”
“不用，這點路我還是推得動的。”秦渝拒絕道，原身力氣大，昨天背着對方回家都可以，何況現在還有輛自行車。
兩人在進校門的時候遇見了班長，羅秋雲還是那副書呆子的打扮，帶着厚重的黑框眼鏡，臉上沒什麽表情，只是看見插班生竟然和黎天戎一起上學的時候微微驚訝了一下，很快就當沒見着兩人一般自顧自往教學樓走去。
秦渝剛舉起準備打招呼的手只能讪讪地放下，除了第一天對方不得不帶着自己熟悉一下情況外，後來秦渝再也沒和這位班長說過話了。
将自行車放好，出了車棚後黎天戎就堅決拒絕了秦渝想要将自己背回教室的要求，他的傷其實并不影響行走，要不然他外祖父也不會允許他獨自一個人上學了，只是難得看見有同齡人對着自己那麽熱情，從來沒有感受過別人親近的黎天戎不知不覺就沉迷在這種感覺中。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在學校裏不受人待見，雖然很不舍得地推拒了秦渝的建議，但他也不希望秦渝因為自己而被人孤立，所以進了校門後在人多的地方還是會刻意和對方保持了一點距離。
高中的課程對于秦渝來說是異常枯燥的，短短幾天時間他就收獲了好幾套卷子還有好幾本練習冊，除了接送一下男主外，沒有系統陪着磕唠，秦渝難得的投入到了試題的海洋中。
當然，對于早就将高中知識扔得差不多的人來說，這些卷子對于秦渝無異于是天書，但黎天戎卻是個非常有耐心的人，不管是多簡單的題目，只要秦渝不懂的，他就會一遍遍講解到秦渝懂為止。
“秦渝，有人找你。”
秦渝從題海中擡起頭，只見門口站着一個短發的妹子，秦渝記得那是原身的同班同學，今年已經升上了高三的顧初。
原主自從出了車禍後就和以前的同學斷了聯系了，除了原來的班主任在剛出事的時候去醫院探望過幾次後，再也沒有人去過。在醫院昏迷的一年裏，原主就像被整個世界所遺忘了一樣，這也讓秦渝接手這具身體的時候，即使平時的表現和原主有所出入，也沒有人會發現。
就算真有以前熟悉原主的人發現秦渝變了，那也能用遭逢巨變來糊弄過去。
“我出去一下。”秦渝放下筆，對黎天戎說道。
“嗯。”黎天戎将桌子收拾好，眼睛卻偷偷透過秦渝離開的方向看去，看到門外的女孩，不由得抿了抿唇，那在他肉肉的臉上顯得過于秀氣的眉忍不住擰了起來。
高三的課室在另一棟教學樓，顧初是趁着午休的時候找過來的，前兩天她也來過一次，只是那時候秦渝正在熟悉周圍的環境，中午并沒有留在學校，這兩天還是因為黎天戎腳踝受傷了，不方便行走，正好趁着這段時間幫他補一下學習，于是兩人便留了下來。
除了他們兩外，教室裏還有三四個家裏距離學校比較遠而選擇中午留在學校的，見到有女孩子叫秦渝，紛紛好奇地探頭往門外看去。
“有什麽事嗎？”秦渝打量了一下對方開口問，據他所知，原主和這女孩也不太熟悉，實在猜不到對方為什麽要找自己。
“我們能找個地方聊一下嗎？”顧初掃了教室裏那些正好奇地探頭探腦的人一眼，詢問道。
“嗯。”秦渝點點頭，跟在顧初身後下了樓。
中午的太陽正烈，兩人找了個僻靜的地方，這裏的樹長得茂密，倒是難得的陰涼處。
“對不起，我現在才來找你。”不等秦渝開口，顧初到了地方見周圍沒人便低下頭，眼角紅紅說了起來。
“......”什麽情況？
“我是前幾天才聽說你家出了事的，之前打電話給你也沒有人接，我以為你是轉學了，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顧初擡起頭，“對不起。”
見對方有哭的節奏，秦渝連忙安慰道：“沒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那些事已經過去了。”
顧初抽了抽鼻子，“那以前我說的事情還算數嗎？”
“什麽事情？”秦渝疑惑地看着她，根本不記得對方說的是什麽事情，再說原身還昏迷了一年，不太重要的記憶本來就迷糊，他對顧初這個人的觀感都只是停留在不太熟悉的同班同學這個階段，又怎麽可能會記得對方一年前說了什麽事呢。
顧初眼裏閃過幾分失落，“就是高考後我們嘗試在一起的事情。”顧初剛開始喊秦渝出來的時候心裏還有點緊張，但對方家裏出了那麽大的事情自己竟然最近才知道，又有點愧疚，她看着秦渝，還是鼓起勇氣将以前說過的話又說了一遍。
秦渝愣了愣。顧初見對方沉默下來心裏就涼了幾分，剛才提起來的幾分勇氣都散了，“對不起，我不應該再提這件事的。”畢竟已經過了一年了，什麽心思随着時間的流逝都淡了。
“聽說你最近和那個黎天戎走得很近。”顧初扯開話題，“那個黎天戎不單止是林明禮經常找他麻煩，有幾個外校的混混也看他不順眼，你不要和他走得太近，那些混混是會打人的。”這個才是顧初這次來找秦渝的目的，不管她還能不能和秦渝在一起，都不希望秦渝出事。
“謝謝，我知道了。”
顧初張了張口，在來找秦渝的時候其實她想了很多話想要跟秦渝說，但當兩人面對面的時候，又覺得沒有什麽可以說的。
最後顧初說了一下以前的事情兩人就散了。
這個小插曲并沒有在秦渝心裏泛起一絲漣漪，顧初說的事情他一點記憶都沒有，他終究也是要走的人，除了被劇情圍繞的男主外，秦渝在這個世界找不到任何的代入感，現在的他就像一個局外人在看着身邊發生的事情一樣。
等顧初的身影消失在教學樓中秦渝才離開，剛走出校道就看見黎天戎臉色被曬得通紅地走過來，手裏還拿着兩瓶碳酸飲料。
“那麽大的太陽怎麽不撐傘就出來了？你這皮膚一曬就紅，可要小心別中暑了。”
黎天戎将其中一瓶碳酸飲料遞給秦渝，“課室太悶了，我去買了點水，你拿着，還是冰的。”
秦渝接過來，冰冰涼涼的非常舒服，秦渝打量了一下黎天戎，見對方正擰開瓶蓋準備開喝，還是不贊同地開聲：“這些飲料喝多了可是會越來越胖的，我建議你以後還是喝茶吧。”
黎天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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